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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番外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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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跪下！”
叶小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仰起头。
“爹，小青错了。”
秦珏半扎长发，胳膊袖子挽起，手提一根木棍。他额头暴起青筋，木棍指向叶小青，“一个男子，扒女子裤子，还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你像话吗！”
“爹，是她先说我的。”叶小青抹了把眼泪，还混了把鼻涕，“她活该！”
“行啊，报复心这么强。”叶欢抓了把瓜子靠在石门边，乐呵呵地看秦珏训自己儿子。
秦珏冷眼看向她，木棍一指，“你也给我过来。”
瓜子瞬间掉到地上，叶欢心觉不好，脚步却缓缓凑过去。
“跪下。”
叶欢瞪大双眼，“我也跪？”
“你以为小青这些恶习跟谁学的？”秦珏道，“跪下！”
烈日炎炎下，叶小青和叶欢跪在后院中央，秦珏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
“臭小子。”叶欢小声道，“我教你打她，谁教你扒她裤子了啊。”
叶小青扁扁嘴，“怪我咯。”
宁国统一天下后，叶欢与秦珏成婚，一年后育有一子，这孩子天生瞳色偏绿，便取名为叶小青。
叶欢和秦珏素日把叶小青当宝贝宠着，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但叶小青犯错时两人也下狠手，经常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当时罚得叶小青痛哭流涕，事后再把人哄得高高兴兴。
今日之事，是叶小青和自己的堂姐起了争执，也就是徐壮壮和叶骄之女。
因黄小蝶去世，徐壮壮和叶骄在徐渟出生后才补办婚礼。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起初叶小青还算老实，总跟在徐渟身后，随着叶小青长大，他慢慢地就爬到徐渟头上。今儿两人因为最后一根限量糖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叶欢和徐壮壮去认人，都不敢抬头去看街边。
“王八蛋啊你！”
叶骄操着扫帚追逐徐渟，父女俩绕院子转了半天，累得叶骄扶墙喘气，徐渟却回过头对他做鬼脸，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徐渟，过来。”
徐壮壮对徐渟摆手，徐渟屁颠屁颠跑过去，大喊道：“娘，救我！”
徐壮壮蹲在徐渟身前，“你跟娘和爹一起去小姨府上，好不？”
徐渟很喜欢叶欢，但一想到秦珏就打怵，她的姨父总是板着张脸，除了逢年过节，她不会主动去叶府。
见到徐渟有抵触情绪，徐壮壮哄道：“你都把小青了打哭了，得去给人家赔个不是。方才你小姨派人过来，称晚上备了你爱吃的甜虾，小青也想让你去呐。”
一听到甜虾，徐渟两眼放光，在面子和甜虾间，她仅犹豫了一瞬就选择了甜虾。
“甜什么甜！”叶骄提起徐渟的耳朵，“死丫头，也不嫌丢人！”
“骄儿。”徐壮壮握住叶骄的手，“差不多得了。”
“就是你惯的。”叶骄松开手，“改天给她送私塾去，少惹事。”
徐渟看看叶骄，又看看徐壮壮，“爹，娘，私塾是啥？”
叶府。
叶欢家早已从小院变成了府邸，门口大大方方挂着叶府二字，地段极佳，而且看不见皇宫。
她晚上一直在门口守着，等了半天才看见徐家的马车。
徐壮壮先下来，随即是徐渟和叶骄。只见徐渟气鼓鼓的，眼眶泛红，叶欢大概猜到了她的惨状。
“哥，嫂子。”叶欢摸了摸徐渟的头，“小徐渟，被你爹训啦？”
“哇！”徐渟抱住叶欢的大腿，刹那间眼泪汪汪，“小姨，我爹，我爹他要送我去私塾！我不要啊我不要啊！”
叶欢摸摸下巴，道：“去私塾好啊，改日我给叶小青送过去，你俩继续作伴。”
徐渟一愣，叶欢提溜起徐渟抱在怀里，“走吧，去吃甜虾。”
秦珏和叶小青守在饭桌上，叶小青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馋得直流口水。
几人的身影出现在餐厅，秦珏起身相迎。
“哥，嫂子。”秦珏看向徐渟，“小渟。”
“行了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叶欢把徐渟放到椅子上，人坐到主座，“今儿小青和小渟打架，虽然之前常有，但今儿的实在太丢人了。方才我听说小渟要去私塾，寻思正好，要不把小青也送过去，有先生看着，两人还能老实点。”
叶欢看向秦珏，“你觉得如何？”
“甚好。”秦珏权当没看见叶小青抽搐的嘴角，“我正好认识个私塾先生，安顿好后，送过去吧。”
叶小青和徐渟这才反应过来，表面上是两家人一块吃顿饭生和气，实际上是商量着把他俩往地狱送呢。
于是乎，两个小豆丁悲催地去了私塾。
“这下清净了。”叶欢靠在椅子上，“你说当时生他，哪成想能惹出这么多事。我那日和嫂子见到就议好了，赶紧给她俩送私塾去，折磨先生吧。”
“随了你吧。”秦珏道。
叶欢扭头瞥了眼秦珏，“有黑锅就甩我身上？当时谁说两年生仨的。”
秦珏赶紧捂住叶欢的嘴，脸颊微微发红。
叶欢轻舔秦珏的掌心，秦珏蹙眉松手，只听叶欢道：“小青两岁了，我也没看出他有啥爱好，天天就知道出去疯玩。”
“让他玩吧，正是玩的年纪。”秦珏起身打开衣柜，收拾叶小青的裙子，“只要他不走歪道就行。”
“嗯。”叶欢应道。
叩门声响起。
“掌事，各个店铺账本送过来了。”
“哦，我一会儿过去。”
三年之间，叶欢的分店遍布各地，学徒和店员已有两千余人，不仅做原材料供应，还招收加盟商，生意越做越大。也是三年前开始，第一富商不再由百姓推选，而是由各家上报自家店铺一年营收，之后皇室会再派人去核算两轮，才能敲定每年的第一富商。
哪怕无心争抢，也必须上报。
叶家各个店铺的利润都在可控范围内，叶欢不想再见秦世离，自是不想当宁国第一富商，奈何她的生意做得太大，三年前开始便一直处于第二，仅落后于徐家。
叶欢对了七日账本，才把今年的营收上报。
“今年挣得又比去年翻了一倍啊。”叶欢微微一笑，“徐家如何？”
“与往常差不多。”管家道，“今年未必能比过我们。”
叶欢眼底情绪不明，“未必吗……”
她实在不想见秦世离。
与秦世离上次的朝堂之争，她赢了秦珏，同时保住了叶家。那日之后不久，第一富商规矩更改，叶欢隐约感觉到，秦世离明里暗里想看秦珏过的好不好，为了让秦世离安心，她只能多挣点钱，让秦珏过上好日子。
查账查得头晕目眩，叶欢进房间之后便躺到床上。秦珏给她倒了盆洗脚水，又拿了张帕子给她抹脸。
“谢谢啊双玉。”叶欢手臂搭在额头上，微弱喘息，“我是真累了，还好有你。”
秦珏把叶欢的双脚放到木盆里，“烫吗？”
“正好。”其实真有点烫。
“我知道，你是想让皇上服气，但是也得顾好身体。”秦珏起身坐到床边，“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很知足。”
叶欢身形一顿，她的视线移向秦珏。她没让秦珏掺和过美甲店的生意，他偶尔去趟虚语作画，其余时间都在家相妻教子。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叶欢坐起身，与秦珏平视，“总是在家，会不会委屈你。”
秦珏摇头，道：“不委屈。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偶尔去虚语作画，不用再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挺好的。”
玄机阁里威风凛凛的秦珏，叶欢铭记于心。她总觉得，秦珏是应该出去做大事的人，他的能力，不应该困于市井之中。可叶欢也记得秦珏濒死的模样，她不想再看到。
“罢了，你觉得好就好。”叶欢叹出口气，“管安和小霜要回来了，等她俩回来，一起聚聚吧。”
叶欢在东关那头也有分店，小霜便和管安一齐去了东关，只有管安休假时才回宁城。
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好啊。”
管安每年夏天都会休一月的假，今年亦是。
叶欢在品香楼备了一桌好菜给管安和小霜接风，许久未见，管安又黑了不少。叶欢调侃道：“再过几年，你不得成煤球了。”
“女子黑点好，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像小白脸啊。”管安一口闷了杯米酒，“大半年没喝，可馋死我了。”
“少喝。”小霜在一旁给她夹菜。
“偶尔，偶尔。”管安道，“那俩小崽子和壮壮呢？”
“徐渟和小青送私塾去了，壮壮去接，马上到。”叶骄道，“你们两个，不打算要个孩子吗？”
小霜谈孩色变，道：“先不要吧，早生对身体不好。”
“我无所谓。”管安耸耸肩，“其实不要更好，一想到带孩子我头都大。”
“又不用你带。”小霜嗫嚅。
适时，徐壮壮推开门，身前还站着俩小豆丁。
“舅舅，舅妈！”
“叔父，叔母！”
叶小青和徐渟放下布包，同时扑向管安和小霜。
“张嘴，我看看都长几颗牙了！”
俩小豆丁咧开嘴，管安还真数起来了。
叶欢余光徐壮壮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嫂子？”
徐壮壮入座，叹口气，道：“我方才，遇见了老宅的管事。她说，我娘请我们过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