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
-
唐觅季言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瓒食阁，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季言卿，嘴里还不停骂着什么。
一楼客人众多，唐觅和季言卿直接上了二楼，也是怕打扰到楚尧温书，气上心头的时候还知道转了个弯，没进楚尧书房。
唐觅倒了杯茶水，往他面前一推道：“消消气。”
“尚阳谦恭这货，仗着自己父亲在朝为官的那点儿势力，无所不用其极，所做之事实在让人诟病。”季言卿拍案道：“迟早有一天这货得落我们手里。”
唐觅没再去多想这些，而是转了个话头：“今儿十几了？”
季言卿随意道：“初七。”
唐觅拿起茶，和他碰了下杯。
季言卿反应过来，眉心一蹙，摸着下巴道：“对啊，今儿都初七了，楚尧生辰是在十三。”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顿了一瞬：“先前都是和义父他们一起过的。”
唐觅握着杯子的手僵了一瞬，转开了话题：“大早上的，你可别整苦情这处，给我想几个法子，正好快科举了，最后给楚尧放松放松。”
季言卿撑着下巴想着：“嗯......你也在他身边小一年了，还得问我？”
话是这么说，季言卿仍旧认真想着：“楚尧这人似乎没什么喜欢的，反正我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过，除了......”
他眸光在唐觅身上落了一瞬，转而勾起抹笑：“我觉得你把你自己给他挺好的。”
唐觅白了季言卿一眼没说话，对咦，她似乎从未见过楚尧对什么东西明确的表示出喜欢或不喜欢，或者说，就算是他不喜欢他也不会说，都得唐觅根据他表情变化来判断。
就算食物在他眼里，应该也只分为，不能吃和能吃。
对事情也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除了这次科举，还有先前围剿衙门的活动。
这么想下来，似乎楚尧唯一感兴趣，还能牵扯起他情绪变化的......就只有自己？
“我？”唐觅犹豫道.
季言卿挑眉：“嗯哼，楚尧这人，向来思虑周全，想的太多，他如今为何如此用功怕落选，不就是为了寨子和你吗。”
“他想给寨子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自然也想给你个依托未来，”季言卿手上折扇随意扇着：“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敢，毕竟谁生谁死，谁也料不着，说不准哪次就命丧黄泉，都来不及......”
季言卿止住了话头，没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起身合上折扇往外走。
形单影只的身影，莫名让人有种熟悉感，唐觅有一刻似在他身上看到了邹夜的影子。
她落在季言卿腰间的酒壶上，从邹夜走后，季言卿腰间就多出这么个挂件了，回想起初次和季言卿的见面时他的样子。
这人是真的稳重了很多，越来越有邹夜的范儿了。
唐觅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听上去半点儿不像夸人。
十三那日，因科举在即，唐觅也不愿大张旗鼓，只在瓒食阁内做了二十多道大菜，想着聚一聚就当是给楚尧过生辰了。
唐觅叫了陶潜陶儒，还有寨子里的骨干成员一起，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就等着楼上那位下来了。
唐觅示意让众人先安静下来，指了指楼上，。
楚尧已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整整八个时辰了，不知是不是忘了今日是自己生辰了。
唐觅敲了敲门，片刻后，楚尧打开门，看见是唐觅，身体有一刻怔松：“怎么了？”
楚尧眼底熬出了红血丝，唐觅看着都心疼：“累吗？要不要休息会儿？”
楚尧捏了捏眉心，点了点头，转而盯着唐觅看了会儿道：“没事，过两日等科举完，就好起来了。”
唐觅点头，她打量着楚尧，感觉这人似是真的忘记自己生辰了。
“......走吧，下楼，给你做了些吃食，”唐觅道。
楚尧点头，牵起唐觅手往楼下走去。
楼下一片昏暗，就连平时院子里挂着的灯笼都不知所踪，没了光亮，楚尧脚步放缓，牵着唐觅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直到走到阁楼拐角处，忽然火光如同繁星点点冒了出来，在漆黑一片的堂内。
“楚公子！生辰快乐！”火光晃过一堆人的脸庞，全是他认识熟悉的。
楚尧停下了脚步，这句话是对旁边人说得：“有心了。”
唐觅在火光中，看向楚尧，粲然一笑：“楚尧，生辰快乐！”
堂内火光逐渐聚拢，烛台点上烛火，整个堂内亮了起来。
季言卿坐在最旁侧，手上拿着壶酒，就那么看着楚尧，忽然起身走了过去，揽住了楚尧肩道：“唐觅整的这些太土了，还非得我们配合，说是这么有氛围感。”
陶儒盯着那一桌子菜：“不如干饭。”
唐觅给了他一杵子，挠了挠头，她以前哪整过这些东西，这手向来是握刀剖尸的，有那个心思就不错了，还挑。
陶潜一把扯着陶儒后领子往后一拉，眼神警告他少说点儿。
楚尧先是抬眸扫了眼季言卿，转而才看向唐觅道：“我从未在生辰感受过如今日般的愉悦，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唐觅清了清嗓子：“真的？”
小二在后面起哄道：“真的！先前我们公子可是都不过生辰的！”
后面嬷嬷也大胆了些，在人群里喊道：“岂止是不过生辰，都不来瓒食阁的！”
更有人接话了：“也不笑！老板娘来了，楚公子开朗多了！”
“岂止是楚公子，老板娘来了，整个瓒食阁都不一样了！”
小二优先接话：“对！欢喜了许多！整日里有人和我叨叨了！”
“生意好起来了！我们月钱也涨了！”
人群中，笑声一片，唐觅看着眼前这群人，和楚尧对视一眼，无奈轻笑。
奚悦也起哄：“不止如此哩！先前唐姐姐在衙门，几年都不带踏出衙门，一头素发，竟不知何时开始打扮自己哩！”
陶儒慢吞吞，撑着陶潜肩膀接话道：“女为悦己者容嘛！”
说完还吹了个口哨。
唐觅耳尖红了一片，提高了音量：“得了啊！得了！打住！打住！”
楚尧淡声开口；“我还没听够。”
唐觅：......
人群打趣嬉笑声一片。
季言卿淡淡笑了笑，确实，唐觅自从来了瓒食阁，当真是焕然一新，如同枯草繁荫。
他散漫一笑，懒散开口：“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啊？”
“呜呼！喝喜酒！喝喜酒！”众人跟着起哄。
楚尧看向季言卿，他还是神色无常，笑着打趣着，楚尧却是没立刻出声。
唐觅知晓楚尧在顾虑什么，握着他手紧了紧道：“等科举完！就算楚尧不娶！我也赖在这儿不走了！”
“好！”
唐觅生怕这群人口中又蹦出点儿什么，忙招呼着他们落座：“得了各位，好生吃着吧！”
楚尧反握住唐觅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怕她多想。
唐觅轻轻摇头道：“我懂，我等你。”
楚尧深深看了唐觅一眼，点了点头。
季言卿忽然起身，走到楚尧旁边，从袖口取出个放置匕首的铁鞘，上面挂着个白玉兰花玉佩，他往楚尧面前一递道：“哥，生辰快乐。”
唐觅欣慰的看了季言卿一眼，有种看着自家孩子初长成的感觉。
楚尧摩梭着铁鞘，点了点头，他知晓季言卿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邹夜他们去世后，季言卿难受，他知晓。
季言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喝着酒。
唐觅叹了口气和楚尧道：“有些事，总得他自己慢慢熬过去，面上虽是无事了，但心底他一直都过不去那个坎儿。”
楚尧点了点头。
一帮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聚到半夜，才总算是人群褪去，各回各家。
楚尧和唐觅没怎么喝多，还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唐觅嘴里不停说着这几日瓒食阁和监察所的状况，不给楚尧半句话的空隙。
楚尧就那么听唐觅说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起身走近，直接打断道：“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在我面前，不需要去装的若无其事。”
唐觅眸底有刻怔愣，随后如同兔子似的，眼底霎时红了一片。
她知晓楚尧有他的难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会因为这件事多想，会不开心，就算心里告诉自己千千万万遍，楚尧有顾虑，但想起此事，还是会难受。
楚尧揽着唐觅肩膀，抱入怀中，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唐觅，若是我能活着，我定会娶你作为我妻子......”
唐觅攥紧他衣袖，强硬打断：“不准说不吉利的话！楚尧，我才不管！不管你活着或是没有，不管你有无功名，不管是否能推翻尚阳，就算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好，在穷苦牢狱，流放边疆也罢，我都要赖你一辈子！”
“你就算是到了鬼门关，也记得等等我，”唐觅说得坚定。
楚尧摸着她青丝，轻声笑了：“不说不吉利的话。”
“那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唐觅退出楚尧怀里，从袖口拿出个红纸，将其展开。
楚尧看着上面“明媒正娶，结为夫妻”的刻章，有一瞬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唐觅时才是在套他话。
唐觅挑眉，将毛笔递给楚尧道：“如今，口供人证都有了，楚公子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楚尧就那么盯着唐觅，忽然笑了，自己使过的套路，她当真是一字一句都还给了自己。
罢了，娶就娶。
楚尧拿过毛笔，拂起衣袖，在唐觅名字旁边，工工整整写下两字“楚尧。”
唐觅还没反应过来，楚尧放下笔，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床上走。
“你，你干嘛，还没熄灯！”唐觅被吓了一跳。
楚尧挑眉，哑声道：“实施夫妻之实。”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