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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医馆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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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跑进一条小巷后,看到心惊的一幕。
奉炎这小家伙正顺着一条倚在墙角的杆子往上爬,要去抓立在墙头上的那只小麻雀。
他身子瘦小,小手紧紧抓着墙砖,一点点地往上挪。
阮眠不敢叫喊,只怕会把他吓得一脚踩空脑袋着地摔地上。
她慢慢走过去,想趁他不觉间将人抱下来。
奉炎动作倒是挺敏捷,稍不多时双手便已抓住墙沿,双脚在墙壁上一蹬就轻易踩上墙头。
他动作轻巧,并未惊动小雀儿。
偏在这时,墙头那处传来一道犀利的呵斥声:“哪家的小孩!你爬我家墙头干什么!”
这一声惊飞了麻雀,也让奉炎小身子猛然抖了个啰嗦,一脚踩空,急急地往下落!
阮眠暗道不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伸手做捧接的状态,但她始终离得太远,已来不及。
这时,疾风掠过脸颊,只见一道月白色身影于面前闪过,顷刻间,奉炎就落在了一道强壮结实的臂弯之内。
淡淡的药香味飘来,拂过阮眠鼻尖。
她的视线顺着落在地上的药篓子慢慢往前看去,便见到熟悉的颀长身影立在眼前。
这次没有了医馆柜台的阻隔,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近到阮眠能看清他贴着薄汗的脸颊后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混在麦色的皮肤里,不太显眼。
阮眠从他怀里将奉炎扶下来,轻声道谢:“多亏有你了,白大哥,几次三番承你相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白间微微挽唇,俊朗的眉眼中一片温润之色,“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兄长与我有过几次碰面,他为人正直善良,也算是帮过我几次,如今我帮你这些,算不得什么。”
阮眠眼睛睁大几分,“原来你们认识,难怪……”
“难怪什么?”白间垂着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等她说下去。
阮眠道:“难怪那日我虽然昏过去,你却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尖许久,却无人可问。
听她说完,白间眼底掠过一丝异色,像是疑惑,嘴上却没有问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
“早已好了,不碍事。”
“对了。”阮眠说着,低头掏出一两白银,“这是我刚卖红薯得来的钱,谢你前两次相助,虽抵不了多少,但日后我每有收获,都会给你一成。”
救命之恩,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还,给钱虽然俗了点,却十分有用。
白间一时无言,盯着她久久没出声,半晌后发出一声轻笑,摇头笑道:“你这丫头,不必与我这样生分,这钱,你收回去,我还有事求你。”
“我答应你。”
阮眠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一旦欠了,便想方设法还清。
白间说:“你那日在医馆做的那顿饭十分美味,我家掌柜念念不忘,念叨着要请你回去做厨娘,只做两餐,不用买菜洗菜,只需要做便可,月钱从厚,你若愿意,我这就带你过去与他详谈。”
听他一说,阮眠便想起那日结束比赛后抱着一袋苹果去医馆,见到医馆千金玉小姐后匆匆交谈几句,那丫头若有所思,转身跑回医馆,那模样,看着就像是找人去说事儿的。
她问:“是玉小姐提议的?”
“你倒聪明。”白间点头。
阮眠问他:“你觉得好吃吗?”
“比你哥哥做的好吃。”白间笑道。
“那我接了。”阮眠道。
“你不必考虑我的意思,按照你的心意去做。”
“我本就想要寻个活儿干,做两顿饭也不累,还有钱拿,更重要的是,我喜欢做饭。”
听她这么说,白间便不再多言。
他捞起地上的药篓子随意往肩上一搭,侧首对阮眠道:“走吧,我带你去。”
阮眠牵着奉炎跟着他往前走,细细打量他,觉得那筐药材在他肩上变得非常弱小,宛如小孩玩具。
她想起修补屋顶的事儿,便问:“白大哥,你可修过茅草屋顶?”
白间回头,边走边问:“家里屋顶坏了?”
“嗯,我没修过,想问问都需要什么材料,怎么修补,我想,大概不是很难。”
白间沉默,若有所思。
阮眠以为他可能也没经验,便道:“我回去问问村里的老人,应该有人知道的。”
白间依旧不言语。
沉默间,奉炎扯了扯她的衣角,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姑姑,这位公子的身手好好呀,定是个练武之人,我也想像他一样勇猛。”
白间低笑,道:“你这年纪能爬那么高,也是块料,若真想学,可以来医馆找我。”
“真的吗?”奉炎眼睛发亮。
“说假话,遭雷劈。”白间语气柔软,忽然抬眼看向阮眠,“不过,要得到你家里大人的允许。”
阮眠猝不及防与他对视,胸腔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垂下眼皮,才说道:“我回去问问嫂嫂。”
奉炎忽然挣脱她的手,走到白间面前跪下,脆生生地喊道:“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小小的身板磕下一个标准的响头,眼神翼翼,一脸认真。
白间弯腰将他扶起,声音温温的,还是那句:“得你家大人允许再说。”
不多时,来到医馆。
白间进去通传一声后,便有一个年长的老爷走出来,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向阮眠,“这便是神厨姑娘了。”
掌柜的态度决定一切,厨娘一事立马就敲定下来,月钱比一般的厨娘要好,一个月一贯钱,只需按时做好两餐即可,简直是肥差。
刚好也差不多到午时,厨房里正在蒸饭。阮眠洗洗手便进去整理现有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汤出来。
掌柜的留她和奉炎吃饭,虽然不同桌,但允许她用自有食材炒两个菜吃。
午后的时间是自由的,她带着奉炎继续去逛街,还特地去奉煜的私塾外面看了看。
她告诉奉炎,“过两年,你也来这里念书,好不好?”
“不好,我要习武,我不要念书。”奉炎摇头。
“可以一起学。”
阮眠在脑子里存下这个计划,随后,又带着他去逛街买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她准时去医馆做饭,半个时辰不到,就搞定了这一天的工作。
傍晚,红霞印染大地。阮眠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小家伙慢悠悠地往家里回。
“姑姑,我好像看到师父了。”奉炎倏地发出一声。
阮眠忙回头望去,寂静的乡道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在赶路。
“你看错了。”
奉炎皱眉,望向那片小林子,嘟囔:“天要黑了,可能看错了。”
途中,又经过那条黄土路,灾民数量还是不少,但每个人都挺规矩。
早上那两人还与她打招呼。
天彻底擦黑后,牛车终于回到家中。
一下车,阮眠脑子里便有声音响起:“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冰窖一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