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地主靠科举改命》木子金三

26、闹事

　　许秀才病愈后又回村教书，另外给池清放了十日假。

　　池清在镇上歇着，晚上没有外人了，池老爷进屋跟儿子言谈。

　　他面色少见的严肃，在池清面前坐下，池清受他影响，也坐正身子。

　　“清儿。”

　　“爹。”

　　池老爷像是在压抑什么，随后他吐出一口气，道：“你可有悔？”

　　池清明了他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池老爷神色稍缓：“你可知错？”

　　池清还是点头。

　　池老爷最后问：“可还有以后？”

　　池清顿了顿，迟疑抬头，“爹，对不起，儿子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池老爷喝道，浑身都在颤抖：“你要跟爹保证，说你之后都不会了，你会远离危险，你会保重自身。”

　　“你的皮血，你的肉骨，皆受之父母，你如此不爱惜，置双亲于何地？”

　　“你有没有想过爹和娘，你若有万一，叫我们怎么活？”

　　一道赛过一道的诘问，叫池清哑声。

　　可池清不能告诉池老爷那所谓的剧情，也说不出。

　　“爹，我说我梦见夫子病故，并非托辞。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池清仰首认真道。

　　许秀才是一位很独立的人，不愿麻烦旁人，他收留冯伯祖孙，更多的是给冯伯祖孙一条活路，而不是他需要人照顾。

　　池清对许秀才很有好感，对沈诩和王明一也有感情，但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他爹娘。

　　池清道：“爹，我也是想着医馆里药材齐全，不会耽误大夫治病救人。况且我们那么多人一起送许秀才去医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最后许秀才没了，旁人也不会太苛责我等。”

　　生死有命，谁能说得准。

　　所以原剧情里，若沈诩为此受到苛刻和刁难，真的很冤。

　　然而池老爷听见儿子的解释，却没有舒展眉头，他对上儿子诚恳的目光，火气又散了，无力道：“爹是让你以后，不要太舍己为人。如果那道雷劈着你……”

　　池老爷面皮微红，到底是没说出口。许秀才是位可敬的人。可在池老爷心中，他儿子更重要。

　　池清愣了愣，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爱惜自己。让爹娘担心，是我不是。”

　　“你啊……”池老爷长长叹了口气。

　　池清在镇上养伤，索性去饭馆里转了一圈，他去的时候是饭点，客人上座率有七八成。

　　听说镇上也有人开了相同模式的饭馆，比他们定价少一文钱，到底抢走了一部分客人。

　　而且最近天冷，凉菜虽然味美，却也伤身。

　　王明一换掉腌黄瓜，弄了一个炒粉条，再加一道骨头汤，才算稳住局面。

　　池清拄着拐杖四下看了看，铺子里已经凿了窗，光线很好，池清只提了一些小意见。

　　“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大门的时候，与两名男子错身而过，池清皱了皱鼻子，好臭。

　　不是汗水发酵的臭，而是仿佛去脏污地方待过的臭。再看对方背影，颤颤巍巍。

　　莫不是故意讹人的吧？

　　池清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胡乱揣测，把人想的太坏。

　　然而他刚回到院子没多久，铺子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在饭馆里吃饭中毒了。

　　池清拄着拐杖又赶回去，饭馆大门被人团团围住，旺儿赶紧拨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认出池清，喊道：“少东家来了。”

　　饭馆正中间，两名男人口吐秽物，倒地不起。池清看清对方相貌，眉头微蹙，是刚才那两个人。

　　王明一站在旁边，脸色发白，明显慌了神。齐掌柜和王大林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清又扫过周围，客人们都没胃口吃饭了。少了一半人，剩下一半在看热闹。

　　“齐掌柜，你们这是要闹死人了？”

　　“各位，稍安勿躁！”池清及时打断这种舆论，他问王明一：“请大夫了吗？”

　　王明一点头。

　　池清大声道：“各位叔伯婶娘，我们不是第一天卖饭食，我们饭馆在这里，不会跑也跑不掉，这事肯定有一个交代。”

　　徐大夫匆匆而来，当即为两名男子施针，又给人清除口鼻秽物，喂下药丸。

　　池清站在旁侧，心急如焚，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有人在针对他们。是不是之前欺负王明一的那伙人？

　　就算饭馆给人赔偿，众人对他们饭馆的信誉也没了。再说，他们主动赔偿，岂不是认下这个罪名？

　　他们的饭菜明明很干净。

　　池清一时心乱如麻，没个头绪，但面上十分端的住，但王明一就没他那么镇定了。

　　人群里又有叫嚣，说饭馆闹死了人，池清精准捕捉一个斑秃男人，干脆利落的问：“你这人面孔生，往日都没见过你。”

　　对方明显一愣，其他人也看向他，“…确实面生……”

　　有人问：“你是谁？你哪个村的？”

　　斑秃男人急了，怒骂池清：“你不要转移话题。就是你们馆子闹”

　　“你为什么这么愤怒。”池清满脸疑惑，对比斑秃男人的勃然大怒，人们下意识跟着池清的思绪走。

　　“你跟这两人认识吗？那两个人也颇为面生。”

　　斑秃男人差点蹦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讹人？”

　　“你 ‘们 ’讹人？”池清尾音轻扬，强调“们”字。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斑秃男人转身匆匆离去，更加肯定池清的猜测。

　　池清做好奇状：“这口音跟咱们有点一样，不知哪位叔伯能分辨。”

　　池清转移众人注意力，齐掌柜他们将病人抬去医馆，不管真相如何，得先把人救回来，否则就成了死无对证。

　　一个时辰后，池老爷和池夫人匆匆赶来，夫妻俩基本能肯定这是一起讹诈。

　　池清将那个斑秃男人的事告知他们，又道：“我向其他人打听，那个男人的口音像是怀盛村的。爹让人去查一查。”

　　“还有，这件事我想能不能报案？”池清知道古代人一般事情不会去官府，但是这事关他们饭馆名誉问题。如果没有相对权威的组织介入，他们那饭馆就真的毁了。

　　池老爷和池夫人静默，听着儿子一条条分析，池清抬眸：“爹，娘？”

　　池老爷拍拍儿子的肩膀：“清儿，你真让爹刮目相看。”

　　遇事不慌张，条理清晰，实在难能可贵。

　　池清扶额：他也是被逼的，没人顶上去，只能他上了。

　　午后池老爷找到里正，一通说和。之后池家人就去报官了，池清还故意让人将此事散播出去。池老爷一口咬定自家饭菜没问题，但也未说是那两人讹人，只求县令大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县令本来是不欲管这些小事，但听闻池清就是之前冒雨送许秀才就医的学生之一，加上里正说和，县令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