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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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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乔昔看去,见墨倾池放在棉被上指尖动了动,那双漠然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她没多想,点头道:“是二师弟,不过他临时有事。”
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你伤在哪里?我的意思是,为何这次我身上没有反应?”
怕被误会,她斟酌了言辞。
墨倾池默然片刻,道:“我没有受伤,这是沉疴,老毛病了。”
洛乔昔忽然想起,梦中女子说过墨倾池龙气失衡,难不成就是这?她担心菩提灯又出现问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
千万别,她可不想再进识海。
她的目光过于灼烈,墨倾池觉得被注视的地方,有些奇怪酥麻,手下意识攥紧被褥。
这时,耳畔传来咚咚几下,好似心脏悸动的声音,墨倾池感觉体内暴乱的气息仿佛一瞬间被抚平。
而就在他感觉奇怪时,心底有个声音响起——
她在关心...
洛乔昔突然看到墨倾池掀开被褥,从床榻下来,她都来不及惊讶,突如其来的温度,便搭上她手臂,映入眸底是那双黢黑眼睛金色光圈一闪而过。
她脸色微变,下意识拍开他的手。
墨倾池反而手微微颤了下。
房间内气氛有一瞬间凝固。洛乔昔睁大了眼,偏偏那只不过一瞬间,等她再看,墨倾池并无异样,手还僵在半空。
大白天,就这么惊悚不好吧?!
墨倾池放下手,微微麻痛的感觉,从手背传来。
“方才,师姐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他低声打破这怪异气氛。
洛乔昔缓过神来,看他的眼神好似很诧异,她摇了摇头,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墨倾池沉吟片刻,不止洛乔昔疑惑,他也诧异自己的举动。
他明明之前因龙气失衡痛得连起身都难,方才却好似有一股真力护住了他,那股真力隐含清圣的佛气。
还有,那道声音与之前他听到的很像,是洛乔昔所说识海的“他”吗?
可洛乔昔唯恐不及的动作,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之意,未知的情绪灼烧着他胸口,竟无法平复下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许是他的不对劲,洛乔昔察觉到什么,“是菩提灯又出问题了?”
墨倾池垂下眼,淡淡道:“没有。”
“真的?”洛乔昔半信半疑,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的事,她脱口而出道:“你若有问题要先说出来,不然等我走了,你就只能....”
墨倾池陡然抬眸,目光盯着她,“走?”
洛乔昔张了张口,还没说,身前一阵风,白色发带在半空轻扬,墨倾池骤然来到她面前。
他呼吸有些沉,“你被逐出灵山派了?”
洛乔昔:“....”
她倒是想啊。
也不知墨倾池误会啥,没给她解释机会,人影咻的一下,朝峰顶方向而去,拦都来不及。
洛乔昔不想见落花朝,又放心不下,只能坐在大院门口干等,一直等到圆月挂起,远远看到墨倾池失魂落魄走回来。当看到他惨白的脸,洛乔昔傻眼了。
十步,五步,三步...
瞧着对方一副被骂自闭的模样,洛乔昔汗颜,这可真不是她的锅,是他自己误会的。
开始她也挺意外的,按理说落花朝看重墨倾池,不应该让她离开才对。到底对方是关心自己,洛乔昔见人低落,于是从灵囊内掏出那柄练习的木剑,道:“小师弟。”
墨倾池好似才反应过来,面对突然攻来剑招,他本能闪避,同时捡起根树枝,注入灵力。
这段时间都是墨倾池陪她修炼,虽说她无法破他剑术,好歹见多了,但墨倾池剑术上从未有过放水一事,不等她喘息,又是一剑,明明他拿的树枝也不粗,却将她手中木剑打得一震,险些都握不住。
下一瞬蓝衣少年轻飘飘落在她身后,稳稳而立,手中树枝落在洛乔昔侧颈,剑风拂过,青丝飘然。
洛乔昔微微偏过头,“你还真不懂得放水。”
墨倾池:“....”
清亮的银纱,从高处看那晚风轻拂着丛叶,另有一番美色,大院屋檐,两人坐着眺望远方。
“随师尊修行,都考虑好了?”
墨倾池捏了捏手中树枝,声音平静。
“没有。”洛乔昔望着那轮月色,叹了口气。
她心中可是充满着不确定,见墨倾池眸光似有不解,半开玩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能在师尊面前说得上话。”
此时淡淡的乌云飘来,正好遮住月,洛乔昔等了片刻,山中虫鸣声交织出节奏,过了一会,才听墨倾池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倒宁愿跟你们一样。”
洛乔昔听到这话,有些讶异。
不过,她也想象不出落花朝温声细语教导人画面,或许对墨倾池的严苛不是他们所看那般。
“之前...那人说落、师尊逼你杀人,是真的吗?”洛乔昔犹豫了很久,她记得方明也曾说过。
墨倾池长睫颤动了下,看峰顶一眼。
“其实...”良久,他轻声回道。
久远的记忆别打开,不知是因为今日那短暂悸动,还是身边人。
静谧环境安静令他总有种莫名放下心的神奇魅力。
况且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师尊没逼我。”墨倾池淡淡看向她,“但,那人是因我而死。”
洛乔昔甩着木剑的动作顿住。墨倾池脸上沉静无波,她却莫名觉得他在难过。
她沉默片刻,启唇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淡淡的阐述中勾起墨倾池刻意忘却的记忆。
那年他被落花朝带回霜枯峰不久,任何接近他,都被他当作敌人,要么打要么咬,直到凌无鸠带来一名照顾孩童的妇人。
或许是对方毫无修为,或许是因为父亲曾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人渣,他没对她出手。
对方陪伴了他三年,他没母亲,想着这或许就是母亲的感觉,慢慢地,他与对方话多了起来,可这位除了父亲外,对他最好的人,她却亲手撕毁他的信任。
在某次落花朝不在时,妇人偷偷带他出去。那日,是他自有记忆来,第一次接触如此繁华的世间,可那份开心维持不久。
妇人带他来到一间大院,里面好多衣着褴褛的小孩,他们被的关在笼子里。他亲眼看见妇人收下那人钱袋,还打量他说:“虽是个哑巴,不过生得极好,那些老爷们定欢喜。”
不同以往的亲切,脸上满是恶心的笑容,甚至她见他被关在笼子里,似带遗憾伸手在他脸颊摸了摸。
小小的他感觉有什么在崩塌,躲开妇人企图逃跑,可那院落打手有修为,将他死死压住,灵鞭抽打之下,他居然喊了出来:“为什么?”
声音嘶哑难听。
他不记得对方有没有回答,只记得,落花朝赶到,将那些打手全杀了。
至于妇人,落花朝将她绑到他面前,当着两人的面说,唯有一人能踏出洞府。
在对方掏出匕首朝他冲来时,墨倾池意外很平静,最后那人失足掉入雾池,化为一堆肉泥。因为这件事,落花朝对他说出真相,并道:“本座救你,不是让你有多余的感情。”
那时,他才知在这个世间,除了父亲,没人会真心对他....
即便如此,他也要活着。
前日那些人着装,与当年追杀他与父亲的人气息十分相似。
墨倾池眉眼微冷,记忆牵动他心绪,双手刚握起,一只微凉的手心便覆上去。
他顺着视线望去。洛乔昔眼中闪烁着明亮,难得脸色带着几分愠怒,“那个人贩子,利用了你的善意。”
“错的是她,而不是你,谁一辈子没遇到几个人渣呢。”
墨倾池直直注视着她,瞳眸微颤。
“错不在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忽略了他话里的异样。
洛乔昔不知他所想,见墨倾池沉默盯着她,复杂的目光太难以忽视,她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又发现她的手正握着对方,忙不迭松开。
她支支吾吾道:“...很多时候吧,人总会记住不开心的,但今后的日子还长,放过自己或许会看见更美好的事物。”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之前也遇到过,院长养了很多的小孩,其中不乏被人贩子拐卖后,又因身体原因被丢的。
可惜,落花朝不是院长。
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这件事对墨倾池留下了怎样的阴影,还这么多年。
夜风拂动发丝,洛乔昔伸手别在耳后,见墨倾池好像怔愣住,她扶额无奈道:“你到底说句话呀,这样弄得我很尴尬...我刚刚是不小心,真不是故意要碰你。”
“师姐说的是,都过去了。”
墨倾池冷然的面色褪去,露出很浅很浅的笑意,转瞬即逝,却又正好被洛乔昔看得分明。
洛乔昔欲言又止,总感觉墨倾池还很在意。本来以为,那种事很像识海中那位能做出的事,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倒是勾起别人伤疤。
就在洛乔昔不知如何安慰时,墨倾池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