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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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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陌生的府邸,明亮宽敞的会客大堂,青衣锦袍的洛青玉坐落太师椅,他看着两人,冷哼道:“你现在有能耐了,回家都需要我去请,这个家你究竟是多不想呆?”
洛乔昔根本不敢回话,垂着脑袋当鹌鹑。
这时门外一阵轱辘声响。
少顷,精致华丽轮椅出现在几人眼前,身旁四人似轻轻一抬,便将那看起来沉重的轮椅抬进堂内。洛青玉匆忙起身,道:“父亲?这么快回来,与元君谈话可顺利?”
轮椅上是一位雍容华贵鹤发老者,与洛青玉面容相似。
老者坐在轮椅上,布满皱纹的手一抬,仆人立即递上精致的烟斗,他没开口无人敢说话,直到他慢悠悠嘬了口,才道:“一进门就听你在吼我孙女,老夫能不快点赶回来么。”
他语气平淡,却隐约听出位居高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威仪。
要说这洛家主年轻时也是一代枭雄,在龙祸落下腿疾后才半隐居,可惜到最后却死在最疼爱的孙女手里,风光无限的世家一夜全灭,这着实令人唏嘘。
洛乔昔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烟雾氤氲中,老者满是褶皱的面容依旧神采奕奕,没想到他突然道:“昔儿很久没回家,青玉你带她去逛逛。”
“爷爷有话要跟这位少侠说。”
洛震天说后半句时,在场顿感一阵慑人的威压,不同与落花朝摧毁式灵压,是那种久经战场的肃杀之气。
洛乔昔心咯噔一下,心道:这明摆是要支开她。
她刚想开口,洛青玉却应声朝她走来,甚至在她耳边说:“莫激怒你爷爷,否则你师弟能不能参加大会就说不准了。”
洛乔昔:“...”
她忘了,洛家历来都是仙盟出资人,前拥有不小话语权,像剔除一两名弟子这种,简直轻而易举。
满院花开争艳,洛乔昔无心欣赏,频频看向紧闭的大门。倒是身旁洛青玉瞧见,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洛家会欺负个毛头小子不成?”
不知是谁,之前是谁嚣张想将人掳来洛家当小。
等会?!洛乔昔突然反应过来,洛家不会真是打这个主意吧?!一想到这个,她瞬间坐不住了。
修仙人过百岁便不再细数,洛震天曾率领洛家子弟,在龙祸之战打下累累战功,细想一下,能在那时闯下名号,又坐稳洛家一百来年在仙盟地位,这手段绝非简单。
倘若他出马,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说,万一发现她与小师弟的命契...
不可不可。
她恍然回神,急急朝大堂方向而去,却在靠近大堂时被洛青玉一把拦下。洛乔昔回头,就见他指抵唇边,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堂内传来洛震天的声音。
“六年便修得剑意通,难怪元君对你可是赞赏有加。”
屋外洛乔昔心中一惊,墨倾池不是要到三年后到此境界,如今他便已习得了?!
....看样子他真的很想解开命契,她在心底默默点头。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墨倾池嗓音清冷,不卑不亢。
还是别说了!
生怕洛震天说出惊世骇俗的言语来,洛乔昔就想往里冲,可洛青玉死活不放手,刚想借力挣脱他钳制,可反而受制,被点住穴道。
洛青玉不理会她求饶的眼神,负手就近听着堂内谈话。也不知这窗纸是用什么做的,朦胧却被不难看出里面情况。
洛震天缓缓敲打着把手,他似扫了眼雕花窗一眼。
古香古色的大堂内,炉香渺渺,墨倾池站得笔直,洛乔昔不动声色,趁洛青玉注意不在自身,慢慢以气劲冲荡穴位,甚至她在想要不要借助命契能力,谁知下一瞬,里面就传来声音。
“你可知她与楚家婚约在身?”洛震天犀利的目光梭巡在对方脸上,不客气道:“岂是你个来路不明的孤儿介入得了。”
闻声,洛乔昔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
楚洛两家婚事...
若说第一句,墨倾池震惊错愕到恍然,那后面,无意是在挑动他神经,体内瞬息沸腾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他欲开口时,大门嘭得一声,被人拍开。
洛乔昔面色愠怒,一把抓过墨倾池的手,将他扯到身后。
自打入府来,她第一次直视轮椅上的老者目光,语气满是急切:“他不是您想的那样子。”
“师姐...”墨倾池看着面前的人维护的动作,幽静的眸子微动。
洛震天蹙眉,然后看到洛青玉出现,有些底气不足道:“这进步挺大的...居然挣脱了。”
洛乔昔没回应,扭头看向墨倾池,柔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那与楚家婚事呢?”洛震天道。
“这事...”洛乔昔迟疑着,看了眼身后洛青玉,深呼吸了口气,她道:“抱歉我不能履行。”
良久,洛震天沉沉出声:“你可知,这对两家会造成什么后果?”
墨倾池也忍不住看了洛乔昔一眼,不知与出于何种心情,他主动踏出一步,冷淡看向身在轮椅上的老人,道:“师姐应有自己的选择,望前辈能尊重。”
“洛家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洛震天拍了下扶手,铺天盖地的灵压袭向两人。
几乎同时,墨倾池剑意从他身上升起,挡在洛乔昔面前。然下一刻,洛乔昔骤感体内血气翻涌,来不及开口,大堂发出巨响,墨倾池被震飞出去。
等她看去时,他正单膝跪在庭院中,擦拭唇角血丝。
而好死不死,洛青玉低头就看到她突然吐血,错愕难掩道:“怎么回事?”
按理说,方才的攻击轨道是避开洛乔昔。
墨倾池也想到什么,急切想起身,可一杆无比霸道的长戟直逼他来,他只能聚气一挡。
下一刻,洛震天连人带椅飞至庭院,手握住戟杆,死死盯着面前墨倾池,厉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戟刃宛如波涛汹涌的浪潮,似要朝墨倾池天灵盖劈下,洛乔昔差点没吓死。
她忙吞咽嘴里的铁锈味,大喊道:“等等别动手..”
方才墨倾池未真向洛震天动手,这会若再挨打,她估计不用参加大会,直接歇床上去。
就在洛青玉骤睁的眼神,洛震天那杆子顿在半空,墨倾池拔出天流剑抗住攻势。
洛乔昔刚跌跌撞撞跑到两人面前,后知后觉的洛青玉也冲出来,怒挥红缨戟就要往墨倾池身上招呼,然被洛乔昔截住。
他只能转头朝洛震天道:“父亲,这小子哄骗昔儿缔结了命契。”
两把长戟各一边,空气顿陷一种可怕的静默。
洛乔昔有些心虚道:“...我可以解释。”
“没问你。”
“他说。”
洛青玉与洛震天同时开口,洛乔昔看了看被围的墨倾池,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对墨倾池于她有些顾忌,又忍不下这口气,半响,洛震天问道:“怎样你才肯解开?”
命契大致就那么几种,双方同意结契,单方面结契,是以,洛震天会这么以为,洛乔昔不意外,可偏偏他们属于那种特殊情况。
墨倾池不说话,他平静看向她。
洛乔昔察觉他们的目光,摆摆手:“随你。”
狼藉的院子,墨倾池说话声不疾不徐,从雾山之行的怪异缔结方式,包括他们无法解契,以及跟命契能力。
过了许久,洛震天沉默不言,倒是洛青玉脸色微狰狞,道:“想不到元隐寺还记恨当初,定是为报复当年将佛莲驱之门外...”
话甫落,连洛乔昔都讶异,只是她还没开口,这时洛震天的身影晃了下,突然从轮椅上摔落。幸好墨倾池眼疾手快,一把兜住身体。
“父亲!”洛青玉大喊一声。
洛乔昔心道这下糟了。
家主莫名昏倒,洛青玉看墨倾池也越发不顺眼,好在他知晓命契之险,就算再讨厌,也不会伤他半分,命人将其带到厢房后晾着。
洛震天屋子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孤寂。就如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洛乔昔心中有些自责,她本想将她不是原身的事说说,可对方一受刺激又不知出什么事,是故,她不敢说。
几名医师退下后,洛震天也幽幽转醒,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后,那双沉淀无数岁月的眸子,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是我害了你...”
洛震天靠着床,整个人比坐在轮椅上时,看起来苍白虚弱些。
洛乔昔注意到洛震天语气也很不对劲,他看向她,瞳光迷离,好似在透过她看谁。这会洛震天又忽然招手让她靠近,洛乔昔想了想,就坐到床沿。
洛震天道:“你可知爷爷为何送你去灵山派?”
洛乔昔摇了摇头。
总不能真图落花朝的天赋?!
在她胡乱揣测时,洛震天缓缓道:“你自出生便体弱多病,洛家上下遍寻名医无果。”顿了顿,继续道:“直到元隐寺高僧前来,你奇迹般能下床,后来说你命中死劫,唯有灵山派主事落花朝方能救。”
为此,洛家与灵山派达成协议,不然以半途出现的宗门,哪有资格成为下六宗之首。何况洛家每年捐赠十万灵石,这一切不过是让洛乔昔能更好在灵山派呆着。
洛震天说这些事情时,洛乔昔表情虽平淡,但内心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死劫又是怎么回事?洛乔昔记得原身好像...暴体而亡时正是花信年华,也就是两年后!?
她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爷爷您可见过一面龙雕古镜?”
此话一出,洛震天愣了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洛乔昔都忍不住担心,连忙上前帮他顺气,这时门被推开了,洛青玉如风般掠过,对身后道:“快将医师请来。”
不出意外,洛乔昔被赶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