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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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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终,他都没说身上剑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洛乔昔隐约猜到几分,故而一直不敢开口问。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飓风中心,一不小心就会落得被撕碎的下场。或许是在墨倾池明显回避她的时候,又或许更早...洛震天信中提到溯洄镜曾损坏过,而碎片也很可能就是她手里这块。
洛乔昔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否是这可碎片出了问题,那时幽冥母兽也因此发狂,这一切,会不会本就是阴阳阁的阴谋?
突然,洛乔昔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怔愣间,她就被用力拽过去。
方才的地方,裂纹蔓延,寸寸逼着两人后退。洛乔昔见状,手腕一翻,戟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晃眼的痕,生生将这崩裂速度阻下后,两人闪进巷子,远远一眼,她看到西城门上方赫然站着一人。
霎时握戟的指尖轻颤止不住,直到一双温热的宽掌按住她,洛乔昔堪堪缓过神来。
墨倾池眸子明亮又柔和,如同温水般入侵那被冷水泡久的身体。洛乔昔深呼吸了口气,道:“...西门背靠陡峭深谷,通往的铁桥钥匙被拿走,易守难攻,不知还有多少人。”
墨倾池淡声道:“他一人足矣。”
闻言,洛乔昔再次望向那远方一人。
白羽锦袍,正闭目在城上。
清眩派二弟子谢凌霄。
传闻此人是个武痴,与楚子宴不相上下。但因此人狠绝,所修之刀极为霸道,同修为下,楚子宴未必占得了上风。
他背后那把刀,便是他成名灵器——断刀。
“我与他打过。”
冷不丁墨倾池开口,洛乔昔被引注意,侧眸看向他,只听他漠然说道:“没赢。”
这话直接浇灭洛乔昔信心。高手过招,胜败只在分毫之差,遑论城内搜捕的弟子随时会闻风而来。可现在...若他们这么闯城,这城都过不了。
“听闻他从不参与仙盟,一心求道,所以这次大会同样未出席。”
洛乔昔想了想,如今清眩派那几位能避则避,墨倾池身上有伤,不能硬杠。因为怕被察觉,在外面又怕撞上巡逻弟子,他们挑了间无人屋子躲进去。
突袭对于这种级别的修士,毫无作用,但他们或许能利用命契,华林城以及上次比试,清眩派跟元隐寺的人都吃过亏,恰好谢凌霄也不在。
“他常年刀气凝聚于身,就算是我未必全身而退。”墨倾池开口,带着拒绝的意味。
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
其他城口高手众多,突破更难,况且再返回选其他城口,耗时又耗力,并不是个好办法。可却在触碰到墨倾池不容置喙的目光后,洛乔昔也不知该如何说服他,抬手时,忽然发现指尖下对方皮肤滚烫非常。
洛乔昔倏地改口道:“你怎么了?”
是伤势复发?还是龙力失衡?! 洛乔昔立即放下紫戟,想要探查他的身体,却在接近时,墨倾池拂开她的手。
“你....”
她不由愣了下。
墨倾池说道:“伤口感染而已。”
注意他躲闪的目光,洛乔昔察觉到不对劲,以他能为这伤怎会拖到现在不见好转,她顿了下,严肃道:“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昏迷前的印象很模糊,好像是她主动递出剑,可怎么给的,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但她隐约感觉这剑伤或许是她所为,却怯懦不敢问。
可如今墨倾池身体出现状况,洛乔昔心知若再不问清楚,她害怕之后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墨倾池答非所问道:“师姐似乎对天泯剑很执着,又是因为什么?”
他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好似洞察所有。这会轮到洛乔昔犹豫片刻,最终她还是道:“...事关命契。”
一想到身体还存在陌生的魂力,洛乔昔总觉得怪异不适,不是之前误会自己穿越到他人身上那种不适感,而是无关意志,真真切切无法做主的无力。墨倾池有些事还不清楚,从她口中说出后,他神色出现恍然。
说实在,洛乔昔对龙力藏在剑中,究竟以何种方式取出,又怎么与墨倾池融合很是好奇。若孽火真那般容易修炼,那当初也无需缔结命契...心里苦笑的洛乔昔突然额间被人用指腹抵住。
洛乔昔微微惊到,却没有阻止,而是道:“魂力没苏醒,连我自个都探查不到。”
墨倾池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焦灼,说道:“两股龙力并不互通,以我胸口龙鳞为媒介,我始终掌握不到要点...我记忆好像父亲说过,融合龙力尚缺一物,不过我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两人共同的缔结,洛乔昔在这一刻心有感应他的茫然无措。她伸出手攥紧墨倾池的手,在墨倾池目光下,轻声道:“那一剑,疼吗?”
那位林蔺前辈说过,解封后一魂融合,烛龙力量残留的意念会影响墨倾池,要么她灵魂彻底被冥龙吞噬,要么墨倾池被影响,亲手杀了她。
当初的梦境某种意义来说,的确是预示...
墨倾池看着惴惴不安的洛乔昔,片刻后他抬起手,往她眼角抹了下,潮湿的水瞬间晕开。
他坚定道:“不疼。”
他好似知道她想法,声音有些沉说道:“是我自己撞上去。”
“我....”洛乔昔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墨倾池身上如同酷暑火炉般,热度似乎还传染给了身边的她。之前他被魔气入侵,体内三方力量互相对抗,否则伤势早恢复了。
墨倾池本来所修心法剑术与龙之力互相成就...只要将魔气引渡。
忽然,紫玉簪亮了两下。
那人空灵般的声音传来:“你不行。”
几乎同时,墨倾池猛地抬眼,盯着屋外,薄唇轻启:“被发现了。”
洛乔昔道:“师尊临行前给我保命传送符,他一人,我们若拼死闯城,能有几分把握?”
墨倾池:“五成。”
洛乔昔:“够了。”
传闻刀修历来比其他修者更为强悍,但墨倾池还有天泯剑,加上命契这秘密,达成平手不成问题,若能分散谢凌霄注意力,那就有一线机会。
洛乔昔准备离开时,墨倾池忽然拽住她,等了片刻,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压低声音道:“我们一起回灵山派。”
话是这么说,可他声音却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害怕而又隐忍,对未来,他并没有把握,所以,他会重复着给自己暗示。
虽然,那句“一起回”看起来不像有底气的样子,但洛乔昔还是笑着,她正了正身,做出长久以来,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做的事,抬手弹了下墨倾池光洁的额头。
“你听好,”洛乔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墨倾池有些茫然的目光的下,正色道:“没有我允许,你不准死,也不准受伤。”
头回如此豪言,洛乔昔自己没脸红,倒是墨倾池倏然耳朵爬上了红晕,他也目不转睛凝视洛乔昔,然后很正经很严肃,仿佛在承诺毕生之誓:“我明白。”
....不是,就这样?他不会听不懂吧?还有这严肃的回答,这好像哪里不对劲!洛乔昔欲言又止,还没有说出什么,她面前投下一片黑影,一丝很淡的冷香气息凑近,额头上被一温热的东西抵住,洛乔昔浑身紧绷。
淡淡的,如蜻蜓点水般很快离开。
洛乔昔眨了眨两下眼,正不知所措,谁知灵囊动了动,一道声音传来——
“虽然我还没看够,但是小紫说,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了。”
洛乔昔一噎。
*
自城门上刀气环绕,似在寻找什么,突然谢凌霄睁开眼,锋锐的眸子朝不远处宽敞街道看去。
“怎么是你?”
谢凌霄抬了抬断刀,身影瞬间来到城下,抱着刀倚靠在城墙,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走来。在他的逼视下,身着白衣的孤鸿影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他扫了扫被刀气防得严严实实的城门,道:“楚师兄让我来帮忙...”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凌霄哼了声道:“回去。”
早有所闻断刀谢凌霄的傲气,他的事,绝不会让其他人插手,哪怕是他师尊元君命令也同样。但凡换个人来了,指不定被这声冷嗤给吓回去,可孤鸿影脸色只是难堪一瞬。
谢凌霄眼刀一扫,冷冷看着对方。
一瞬间,孤鸿影觉得这刀会砍在自己脖颈。喉间那句“别以为你是元君弟子就可肆意妄为”怎么也吐不出来。
孤鸿影当然不会这么回去。
其实帮忙是胡诌的,实际上是他在清眩派偷偷听到楚子宴与落妍可争吵,得知洛乔昔与墨倾池十有八九会往西门逃,想到之前羞辱,他无论如何都想讨回来。
谁曾想,这谢凌霄脑子被驴踢,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留下。
谢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番,颔首道;“你,真是大师兄派来的?”
这话说得直,甚至目光透着几分鄙夷,听得孤鸿影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就在孤鸿影垂头找借口时,谢凌霄忽然变了脸色,倏地捏紧刀柄,朝他劈了过来。
锋利杀气从脸侧穿过,给孤鸿影吓得一动不动。片刻,他借着余光瞄了眼身侧,一道深沟,脚侧青石板整整齐齐裂开。
而谢凌霄眼神可怖。
孤鸿影声音发涩道:“...谢兄,你”
话未完,握刀的谢凌霄抬了抬眼皮,冷声丢出两个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