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舞动脉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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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心声不再像之前那样简单易懂，反而变成了某种加密的语言，让人似懂非懂。
是......二次元的话吗？
赤井秀一陷入沉思。
——纵得赤赤，赤赤类琴，暂排相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赤赤如何能与琴元相提并论！
赤井秀一眼皮一跳。
撕心裂肺的心声过后，手机跳出几条消息，赤井秀一思考片刻，这才点开。
[酒厂唯二真酒：念吾妻琴元......后面忘了，总之赤井秀一我是真的发火了，平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让人以为你是个多坏的大男孩。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反思反思，下个月的今天再来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
赤井秀一：“......”
他抬头看向前方，入座的客人们在绿植和家具的排列下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貌，唯有折山桐也的心声透过层叠的物体穿了过来。
——好险好险，差点把赤赤类琴发给赤井秀一了......现在的[酒厂唯二真酒]可经不起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终于发完了，呼可真是辛苦我了。
——哇都是秒看秒回......哦除了赤井秀一，也是啦，毕竟他得想一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警察离开了餐厅，又或许是因为他一天内能得知的心声有限，原先铿锵有力的声音像卡顿的磁带，发出滋滋的噪声，最后消失不见。
不过也确定了一件事。
赤井秀一站起身走向餐厅大门，白发警察确实和[酒厂唯二真酒]认识，甚至可能是促使自己变成[酒厂唯二真酒]爱慕者的始作俑者。
他无声地踩着大理石板，计算起该从哪里下手，警察的心声里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在未来的一个月里，[酒厂唯二真酒]会失去某种助力，只能狼狈地躲起来。
换言之，他有足够的时间把人挖出来，找出那股神秘力量的真相。
“客人，您点的菜品是和几位客人共享呢？”
“我一个人吃啦。”
熟悉的音色从不远处传来，眼角余光中能看见一名侍应生正在为某个客人服务。
笔锋一转，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撕下账单，对着前台颔首：“抱歉，名字写错了，能再给我一张吗。”
他接过服务员新打出来的账单，装作慢条斯理地签着名，实则专注地听着那边的谈话。
“是这样的客人，一位食用的话，您点的餐有些过量，可能无法彻底享受到每一道菜的风味，您是否愿意让我们为您挑选几道招牌菜呢？”
“诶，多吗？”折山桐也大为不解，“可我能吃得完啊。”
“......”侍应生扫视了一圈将堆满了桌面的盘子，微笑道：“您先前将店里所有非主食食品都点了一遍。”
折山桐也点头：“嗯啊。”
餐前甜点餐前烧烤餐前饮料......不就是在吃主食前入嘴的东西吗？
“有什么问题吗？”折山桐也不解，“我没有浪费，老老实实吃完了不是吗？”
担心侍应生看得不仔细，它举起几个空盘，展现了一遍。
精美的器具里空无一物。
侍应生：“您......”
把之前点的全吃光了啊！竟然还吃得下去吗？？难怪身材这么......不不对，就算是大胃王这么吃也会出事的吧！
他们店可不是那种为了营业额就不顾客人死活的店！客人活着走出餐厅才能变成更好的韭菜啊！
侍应生深吸一口气，为了业绩，他决定劝劝这位客人：“客人......”
“他是想问你身体有没有地方不舒服？”
一道男声插-入两人的谈话，侍应生顺声望去，是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腰带系着精瘦的腰身，行走间隐约可见饱满的肌肉。
微卷的额发旁是罕见的绿眸，混血的特性在餐厅明亮灯光下显露无遗。
侍应生看清男人的脸，会意地退后几步，将场地交给他们两人。
“一次性摄入大量食物会胃痛，严重的还会呕吐。”
赤井秀一手指从胸前下滑，点了点对应胃在的地方，“胃在这里。”
侍应生：“......”
生理课科普时间？
“那我......呃......”
折山桐也皱起脸，他绑定的穿越者们不是厌食症就是超级大胃王，导致他对人类的进食量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为了不露馅，他进来用餐前也认真搜索过用餐习惯，结果还是出问题了。
先溜走再换个身体回来吧。
折山桐也念念不舍地放下盘子，“那剩下的我不要了。”
“可以打包带回家。”
赤井秀一提示道。
“......不了。”
打包也没地方吃，还不如换个皮再来。
想起自己刚惨死没多久的房子，折山桐也焉了几分，它掏出钱包正要掏卡，黑发绿瞳的男人拦住了它。
“我请你吧。”
赤井秀一笑道，他将卡递给侍应生，拖长了尾音道，“就当做是......”
深绿的眼瞳漫不经心地上瞟了几分，赤井秀一瞳孔一缩，他的面前是一块周边镶满装饰的镜子，不大不小的镜面正好能笼罩住整个客座的情况。
在他眼中白发赤瞳，秾艳到不似人类的警察，在镜子里竟然是一位身形臃肿、浑身奢侈品的中年男人。
难怪侍应生的表情那么......
他的话顿了顿，自然地换了个说话，“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赤井秀一伸出左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诸星大。”
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收到回应，白发青年脸上的纠结又深了几分，胳膊伸出几分又缩了回去，伸缩伸缩，重复了几次后才迟疑地放了上去。
“我，呃，名字就先不告诉你了，就当我是路人吧，总之很高兴认识你。”
就在两手交握的瞬间，断线许久的心声再次恢复联系。
——糟了糟了，忘记取名字了这下可怎么办！！！
——算了算了应该没事，反正这皮也没下次了，哎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没换外形就出来，被赤井秀一看穿了呢。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赤井秀一勾起嘴角。
找到你了。
..............
..............
要获得猎物信任，前期投入必然要消耗大量精力。
赤井秀一向来是潜伏的高手，他性情孤傲、喜欢独来独往不假，但操控人心、让人对他产生好感、从而放松警惕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不过，眼前的男人百分百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询问姓名？
“就叫我路人吧，路人甲大叔哈哈哈......”
——可恶没给马甲取名，先糊弄过去吧。
兴趣爱好？
“呃呃呃，吃东西吧，你看我吃了那么多！哈哈哈......”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系统，认真摸鱼！
家庭成员？
“......都不怎么联系，忘了哈哈。”
——呃啊......那么多系统......1、2、3......数不过来。
职业？
“大叔我啊，是无业游民，啃老过日子。”
——锵锵锵！在下口口穿书局专门用来辅助穿越者的超高校级系统旦那是也！
“这些衣服？哈哈，是捡垃圾捡到的......吃饭的钱也是啦钱也是！好心人送的！”
等会要做什么？
“叔叔我啊，应该是去四处走走消消食吧。”
——连消食这个词都会用了，我真的超棒！
不管问什么都得不到正经回答，甚至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赤井秀一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毫不在乎地“嗯”了声。
他不在乎折山桐也胡编乱造些什么，反正真实答案都会从他源源不断的心声中获知。
自称是系统的男人似乎并不太明白人类和数据的差距，他模仿得很像，但从一些微妙之处细究过去就会发现不对劲。
不清楚人类的具体食量，所以一口气吃完了半页餐单。
不知道正确的社交距离，所以就算被陌生人搂了一路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明白金钱的具体价值，所以认为意外得来的钱可以抵消今天的巨额消费。
指腹摩挲青年手腕，赤井秀一琢磨着开了口：“你知道吗，人类不能一次吃完整本菜单的菜。”
折山桐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你看我就没吃完。”
它摸了摸肚子，装模作样起来，“哎哟刚才吃多了可撑了。”
赤井秀一：“人类有脉搏。”
他抬起折山桐也的手放在自己脉搏处，让它感受皮下血管的流动，“没有脉搏的是死人。”
折山桐也：“！”
它有脉搏吗？应该有的吧？等等，真的有吗？它不是随便套了个马甲就欢天喜地跑出来的吗？？
它想抽回手探探自己脉搏的虚实，手却被赤井秀一禁锢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
折山桐也不明白赤井秀一的用力，它咬牙：“我也有。”
黑发绿眸的男人轻挑眉，语气淡淡，“嗯，你也有。”
折山桐也：“.......”
感觉被敷衍了，不怕不怕，现在就加一个。
它伸出另一只胳膊，凑过去递给赤井秀一，“你摸摸看，我也有。”
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胳膊在眼前一晃而过，赤井秀一眼睫微垂，他一把将折山桐也拉入怀，右手按住它因不安而乱动的背，左手覆盖住脖子。
指腹沿着线条一路向下，落在锁骨。
“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确实有。”
折山桐也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当然有，我可是人类！”
区区脉搏算什么，造几根血管，让它们自己动罢了。
它可是紧赶慢赶给赶出来了！
口口穿书局上面禁止向穿越者以外的人透露系统存在，以人类形态出现时，绝不能让土著察觉到不到。
上次凭空消失已经领了罚单，再来一次这个月的绩效可就全没了。
折山桐也深感责任之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赤井秀一要突然说这些，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食量太大露馅了？
可恶啊，都造出会舞动的脉搏了怎么疑神疑鬼！
如果赤井秀一还不信，那就让他全摸一遍，它能让全身血管给他跳一场热血沸腾的舞蹈！
不，现在就跳，让血管想跳就跳，跳得响亮，跳出奇迹！
或许是它的目光太过诚恳，脉搏跳得太过有力，黑发男人沉默了。
折山桐也略显焦躁地观察着赤井秀一。
他信了吗？
眼神坚定，神色缓和。
信了！
眉头紧皱，双唇紧闭。
没信？
折山桐也一边对照着《FBI微表情心理学》分析赤井秀一的心理，一边在内心嚎叫：不会伪装失败抠工资吧！！
“......”
凄凄惨惨的心声不绝于耳，赤井秀一叹出一口长气，他拉着折山桐也的手一点点覆盖上自己的脖子。
“仔细听。”
黑发男人声音温和，浓郁的眼睫抬起专注地看着它，“这是我的脉搏声。”
冰凉的掌心从下颌滑落至喉结，再从锁骨落至心脏处。
“这是我的心脏。”
折山桐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脉搏声是心脏跳动时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所产生的声音。”*
赤井秀一微妙地停顿住，在看见折山桐也骤然睁大的眼睛后才继续说道：“并不是血管的跳动。”
方才让血管跳出了八级地震感觉的折山桐也：“......”
折山桐也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
它的开机速度为0.01秒，打败了同期生产的所有系统，于是在年仅1小时的稚嫩年龄时，就被口口穿书局选中成为一名光荣的打工统。
正式上任前，申请报名的穿越者更是多到让系统死机，全局加班加点才在有限时间内挑选出四名穿越者。
而其他关于它本统的夸奖也是多到不计其数，总之，折山桐也漫长的一生（指开机到现在有两个月）从未经过任何波折。
除了今天。
它斥巨资买下的新房被[警校第六人]毁了。
它披路人马甲时，一不小心凭空消失，收获了黄牌警告，奖金减半。
它再批路人马甲，结果被土著发现自己不是人类，收获了......
虽然现在还没收到警告，但是管理员的敏感肌就像口口文学城的审核一样，警告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想到这里，折山桐也悲从中来。
它焉焉的，觉得人类真是狡猾又聪明的存在，明明自己为了更好的理解他们做了那么多努力，甚至不惜编写出一套最受欢迎的狗勾性格来模拟人类感情，结果弄巧成拙，收获了红黄蓝绿青紫牌......
做人真难啊。
折山桐也调出模拟卡片，准备剥了情感模拟板块，把它丢入冷宫，从此变回冷面无情的钮钴禄系统。
它的手指堪堪点在删除键，还未按下去，手心一重。
手里多了一袋零食。
折山桐也抬头看去，去而复返的赤井秀一静静看着它。
“人类的胃容量有限，但我们通常都有第二个胃来装甜食。”他说。
折山桐也：“？”
尊嘟假嘟？
它眼睛溜溜转了圈，果不其然在网上搜到了类似言论，这才乐呵呵地收下了东西。
折山桐也拉着赤井秀一/一起分享，黑发绿瞳的男人婉拒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赤井秀一说，“不过很高兴认识你，......路人甲大叔。”
“你是我最特别的一位人类朋友。”
“希望未来还能有机会见面。”
他浅笑，风吹动树叶，簌簌的响声遮盖了街道大半的动静。
“......”
折山桐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总觉得刚才，赤井秀一的行为算得上，呃......
它想了想去，最后定格在释放魅力上。
赤井秀一对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流浪大叔都能有耐心......不愧是烫男人啊。
跟他一比，穿越者们就是弟弟中的弟弟。
折山桐也感叹了两声，它赶快掏笔记记录下新的烫男人法则，挨个发给穿越者们。
【折山桐也：当当当！系统小课堂开课啦，今天的《从零开始做烫男人》小秘诀是——】
【折山桐也：平等、友好地对待每一个人，就算对方是浑身赘肉、一无所有的落魄无业游民，也要把他当做你的好朋友来对待哦～】
【折山桐也：打了码但仍能看出体型的大叔抱着零食比心自拍照】
穿越者们回复得很快。
【酒厂唯二真酒：（封禁中）】
哦对了......他进黑名单了。
折山桐也快速划过，看向另一位。
【实验体：好可怜的大叔哦，如果他能实验室就好了，这里有吃有喝待几个月他还能减肥^^ 你把他弄进酒厂吧~我会好好照顾他哒】
让他进去只会死得更快吧喂！
折山桐也发了个表情，安慰了几句实验体便看向下一位嘉宾。
【酒厂Boss&警视厅之光：？】
【酒厂Boss&警视厅之光：米花町的流浪汉收容计划半个月前就在进行了，为什么街边还有流浪汉？】
【酒厂Boss&警视厅之光：系统，把定位发给我，我带队拿下他】
折山桐也：“......”
这种时候就不要卷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舞动脉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