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归云去》磨叨叨石

24、极品法器

　　沈栩篱一上场，观望台便传来女子的嗔笑声和嬉语声。
　　“怎生得如此好看！”
　　“这样貌看得我自愧不如啊！”
　　“这是哪家仙门的公子，怎么从未见过……”
　　楚昌鹤：“……”
　　程衢：“……”
　　一人花痴道：“如此美男子，得知我幸！”
　　“我呸，你要不要脸啊？堂堂七尺男儿，竟也能说出这种话！”
　　楚昌鹤：“……”
　　程衢：“……”
　　楚昌鹤知道沈栩篱长得好看，不对，是非常好看，但是也没想到观望台上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柳千画被这些惊呼声吵到了，皱眉睨视一眼沈栩篱，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沈栩篱无视这些声音，一上场便朝观望台看去，一眼便抓住了楚昌鹤。
　　见到了楚昌鹤，他收了收心，朝对方揖礼，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只见那名弟子朝沈栩篱刺来，沈栩篱提剑一挡迅速撤到那名弟子的身后，伸剑于那名弟子的肩头，动一分沈栩篱便可划破他的喉咙。他青丝于寒风中微动，直立于台中央，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名弟子自知难破此局，便也扔剑服输了。
　　观望台上的人又是一阵惊叹喝彩。
　　“好”
　　“速度惊人啊！一招！一招便赢了！”
　　“他是怎么跑到后面去的？我都没看清……”
　　……
　　沈栩篱又朝楚昌鹤望去，眼里皆是笑意。楚昌鹤也眉眼一弯，心里皆是暖意。
　　沈栩篱收剑转身出了石门。赢了比赛后就要去武器库挑选武器了。
　　阿莛和沈栩篱二人都比完了，楚昌鹤和程衢便也没理由继续待在观望台上了，毕竟其他人的输赢与他们并没有关系。
　　楚昌鹤对程衢道：“你先去刚刚的殿门外等着吧。想来阿莛应该也快从武器库出来了。我去找柳千画。”
　　程衢一口应道：“行，那我们在殿门口等你，我先去了。”
　　程衢走后，楚昌鹤逆着人群往宝座方向去了。
　　他站在宝座旁边，揖礼开口道：“柳公子。”
　　柳千画正专心看着比试台，并没有发现楚昌鹤上来找他了，听见这一声“柳公子”才反应过来。
　　他将视线拉回来放到楚昌鹤身上，又是上下打量一番，坐起来靠着宝座扶手，颇有兴趣道：“找我有事？”
　　“在下前来是为交还一物。”楚昌鹤拿出袖子里的一个乾坤囊，“这是箕水仙尊的星月，想来还是放到斛灵峰最为合适。”
　　柳千画问道：“哦？许铮的？”
　　“正是许铮前辈的。”说着楚昌鹤将乾坤囊双手递给柳千画。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柳千画接过乾坤囊时抚了一下楚昌鹤的手。动作轻佻，颇有些调戏的意味在里头。
　　楚昌鹤皱眉不语。
　　柳千画又道：“你就是那个破了垒源城失踪案的人？”
　　楚昌鹤谦虚道：“不敢当。”
　　柳千画掂了掂手里的乾坤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姓楚，名昌鹤。”
　　柳千画念道：“楚昌鹤。楚幻生香醉人吟，昌乐无忧鹤鸟鸣。好名字。”
　　楚昌鹤道：“柳公子谬赞。既然此行目的已至，在下便告退了。”
　　柳千画也不阻拦，只道：“不送。”恢复先前半躺的姿势，又道：“楚公子，再会。”
　　楚昌鹤只拘了一礼便走了。柳千画眯着眼看那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笑意不减。
　　楚昌鹤刚出观望台，便被一群人堵住了。为首的是刚刚观望台上的那个大汉，饶是心里憋不下一口气，还是觉得因为楚昌鹤的“诅咒”，他的师弟才拿不到武器的。
　　那大汉道：“臭小子，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怕了不敢出来了。”
　　楚昌鹤秉持着能动口不就动手的原则，叹道：“这位兄台，我刚刚不过瞎乱猜测了一下，何必发如此大的火？”
　　不等那大汉开口，一个黑衣人怒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拿到心爱的法器了。”
　　这个黑衣人就是刚刚比试输了的那人，想来大汉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他才有如此怨气。
　　楚昌鹤被这话逗笑了，也不想再继续客气了，于是一针见血道：“比试场上比的就是实力。就算我缄口不言，你还是会输，你输是因为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就应该回去勤加修炼，而不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那黑衣人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向楚昌鹤。
　　不料拳头还没落下便传来一阵痛感。
　　沈栩篱紧紧攥着黑衣人的手，使了几分力便听见“咔咔”的声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那黑衣人吃痛哭爹喊娘，旁边的大汉和同行的人也不敢硬来。
　　沈栩篱冷声道：“管好自己。”便将黑衣人甩开。
　　一行人接住黑衣人后还是蠢蠢欲动，沈栩篱知道他们还不肯罢休，于是扫了一眼黑衣人和为首的大汉，道：“再耽搁下去，他的手就要废了。”
　　那黑衣人闻言对大汉哭喊道：“师兄！我们走吧师兄，我这手快不成了！”
　　那大汉也不敢再延误时间，最后带着那群人气冲冲的走了。
　　一群人走后，楚昌鹤才开口道：“栩篱，你怎么过来了？”方才他本想自己应付的，对付这几个人，他毫不费力。
　　“我听亦秋兄说师兄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一直不见师兄便先过来看看了。”
　　楚昌鹤似是有些忧心，道：“其实刚刚不用你出手的。”
　　“不想让这种人脏了师兄的手。”沈栩篱道：“我知道师兄在担心什么，师兄放心，只是一点小教训，不至于废的。”
　　楚昌鹤若有所思点点头：“走吧。”这才发现，此时沈栩篱腰间已经多了一把碧青色的佩剑，剑柄呈淡金色。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把剑的品级，是和星月双刀一样的极品法器。
　　斛灵峰的法器有四个品级。
　　最次等的是三级法器，能够诛杀普通邪魔。
　　往上一级则是二级法器，此等品级的法器可以降服凶恶妖鬼。
　　再往上一级则是一级法器了，此等品级可应对多数高修为邪物。
　　而最上乘的品级，则是极品法器了，这种法器可与魔界四王相抗衡。
　　楚昌鹤的青魂和程衢的墨凌墨峰也才一级，沈栩篱入门不到一年便拿到了极品法器，可见他天赋之高。这时楚昌鹤也明了，今后的沈栩篱定然会站在比自己更高的高度。
　　楚昌鹤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粲然笑道：“恭喜栩篱了，第一次来就拿到了极品级的法器。”
　　沈栩篱也笑道：“那师兄你看我这么厉害，不奖励我一下吗？”
　　没想到沈栩篱会开口讨要奖励，楚昌鹤微愣。认真算起来，他的家世没有沈栩篱好，钱财什么的沈栩篱肯定是不需要的。若是其他物质方面的话，楚昌鹤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他只好道：“那栩篱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那根木簪子——”
　　楚昌鹤脱口而出，道：“那根簪子不行。”
　　沈栩篱心里有些发酸，却也笑道：“师兄想什么呢？我是想问，那根木簪子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根送人。”
　　楚昌鹤有些迷茫，想起刚刚回绝得有些太干脆了，也有些赧然，回道：“……这样啊。那根簪子是很久以前我父亲买的，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沈栩篱心里的结似乎解开了，扬唇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便算了。那个奖励先留着吧，师兄可别反悔了，我还没想好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楚昌鹤笑道：“好。”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刚刚说想要买簪子送人？栩篱有心上人了吗？”
　　沈栩篱顿了良久才道：“簪子是想要买来送给我妹妹的。”他选择回避那个问题。
　　不过楚昌鹤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里空落落的。他想，可能是有的，只是沈栩篱不愿意说罢了。
　　他想起上次在垒源城的时候，沈栩篱问了好多关于万俟璟的事。他心想，就见过一次，或许是有好感但算不上心上人？楚昌鹤也没往这个方向继续深想，呼了口气，调整好心态，继续和沈栩篱往殿门口走着。
　　四人集合完毕后便准备回门了。
　　阿莛一见楚昌鹤便扑了过来，举着刚刚拿到的佩剑兴高采烈道：“昌鹤我成功了！你看我这把剑，是个二级法器诶。”
　　阿莛本以为自己连比试那关都过不了。就算过了，最多也只可能拿到个三级法器，没想到最后竟然拿到了二级品级的，出乎意料的惊喜才使他欣喜若狂。
　　楚昌鹤轻揉阿莛的头，笑回道：“阿莛，你很棒。”
　　阿莛嘿嘿笑道：“刚刚程师兄还说我在比试台上很帅呢。”
　　一旁的程衢轻咳道：“好了啊小笨蛋，别抱着了，该赶路了。走走走。”拉着阿莛上了马车，楚昌鹤就这样看着他俩打打闹闹，对身后的沈栩篱道：“走吧。”
　　他有时候觉得，如果四个人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阿莛和程衢在外面驾车，楚昌鹤和沈栩篱则对坐在马车内。
　　楚昌鹤将斗篷的帽子拉起来戴上，双手将斗篷两边拢在胸前抱着，看着活像一个即将破茧的蚕。
　　他看了一眼沈栩篱腰间的佩剑，问道：“栩篱，你这剑的名字取好了吗？”
　　沈栩篱看着眼前的“蚕”，勾唇道：“刚想好，准备给师兄说呢，叫‘竹渊’。”
　　“翠竹枝发，月渊池明。”楚昌鹤笑言：“碧青、淡金，栩篱起的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沈栩篱笑道：“不过随便一想罢了。”
　　楚昌鹤低声念道：“竹渊，竹渊。”说着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他睡着后靠着马车的最角落，马车颠得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撞上车壁，虽然戴着斗篷的绒帽，但还是有些硌人。不过现在这个条件也不允许他挑，便只好凑合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个人把他的脑袋轻轻转过来靠到了肩头上，他不知道是谁，迷迷糊糊地温声问道：“是栩篱吗？”
　　无人应答。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是眼皮实在想打架，最后就这样安心地睡了。其实他从未有过如此安然的时候，也很少有这种全心放下戒备的状态。
　　他不是醒不来，只是不想睁眼罢了。
　　因为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放心，甚至是依赖。
　　楚昌鹤醒来时候，抓了抓周围，通过抓住的东西能告诉他所处的环境。那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就算处于绝对安全之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这次倒没扑空，他抓住了阿莛的袖腕。
　　马车里的沈栩篱换成了程衢和阿莛，自己还靠在阿莛的肩上。楚昌鹤坐正揉了揉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入睡时靠着那个肩膀比醒来时阿莛的肩膀高很多，却也没多问，只问了一句：“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程衢一本正经道：“睡了三四天了，我们都快到了。”
　　楚昌鹤难得惊异，愕然道：“这么久？！”
　　见他是这个反应，程衢忍不住笑出声，旁边的阿莛道：“程师兄骗你的，你就睡了差不多小半天而已。”
　　楚昌鹤看了一圈狭小的车厢，又问道：“栩篱呢？他出去驾车了吗？”
　　阿莛点头道：“嗯，在外面坐着的。”
　　楚昌鹤将帽子取下，往外走，却见驾车的位置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