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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懒得取了 ...

  •   此言一出,在座几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动弹不得,反复琢磨着那句话。暗藏多年的秘布被揭开来,带起一张令人作呕的丑恶面目。
      聂思姝惊疑道:“阿麟,你确定没搞错吗?柳伯父他……”
      柳昭麟摇头道:“错不了。外人虽不了解,但门中多少都有知道这事儿的人。思姝你知道的,我年幼丧母,没过多久我父亲就接回来一名女子续弦,也就是千画的母亲。那消息一出,便成了各家仙门的谈资,有人说他通达知性,也有人说他负心薄幸,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他看向聂思姝,“别人不知道的是,父亲接回来的那名女子,当时已经身怀六甲了。所以你后面也都看见了,我和他关系并不好。”
      这一点聂思姝是知道的,不止她知道,各大仙门几乎都清楚,像斛灵峰这种有头有脸的大派别,峰主却和自己亲生儿子不亲,大家也只能猜想是柳昭麟不喜自己的父亲续弦才闹到这个地步的。不过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各仙门也都见怪不怪了。
      “可是——”楚昌鹤犹豫道:“照你这么说,柳峰主不顾外界的流言蜚语也要将柳千画的母亲接回去,那两人不应该情比金坚吗?为何后来会痛下杀手?”
      沈栩篱替柳昭麟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柳峰主在此之前不知道那名女子是魔。”
      “正是。”柳昭麟点头道:“当我父亲知道她是魔族中人的时候,与她争吵不休,不巧动了胎气,千画就早产了。于是我父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咳咳,我插一句嘴。”一旁的程衢开口道:“既然那女子是魔,那你弟弟身上肯定也流着魔族血了。按照你说得那些,你父亲那么痛恨魔族中人,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能下手,再一个,柳千画又有入魔的迹象,那他为什么还会留着你弟弟呢?”
      柳昭麟抬头看像程衢,眼中闪过几分道不明的情绪。程衢被他这样一盯,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冷不防打了个颤,于是拿起扇子摇了摇,其余众人也陷入异常的沉默。
      最后柳昭麟开口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他冷冷道:“你怎知,他没有对千画动过手?”
      “?!”
      众人闻言又是虎躯一震,只言片语便打破了他们印象中柳峰主的形象。众人紧紧盯着柳昭麟,似乎是在反复确认他刚刚说出的那几句话。
      聂思姝吐了口气,惊疑道:“所以众人都说你总是打压千画,和他关系不好,其实不然?”
      “没有打压他,但关系不好是真的。不过在家里,我总不能让他吃了亏。至于其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刚刚被颠覆了认知的程衢还没缓过劲来:“他娘的这么劲爆……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父亲还真是独一份了……”
      柳昭麟摇头,轻笑道:“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儿,让各位见笑了。不过,千画和魔界的关系与星月双刀有什么关联吗?”
      沈栩篱挑了挑眉道:“这个,还请柳公子先做好心理准备。”
      一炷香后。
      “孽畜!”柳昭麟拍桌而起,脸上毫无掩饰的气愤,“他居然干出此等事来!”
      沈栩篱道:“柳公子且去去火气,事已至此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楚昌鹤也道:“柳小峰主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这边的两人一直劝着柳昭麟,丝毫没有注意旁边程衢已经溜到了聂思姝身旁。
      程衢弯腰小声道:“聂师姐,不是我说啊,这个自古以来呢,婆媳关系都是难以泯灭的存在和津津乐道的话题。虽然吧,他们柳家目前不用担心婆婆的存在……”
      聂思姝被他说的一头雾水,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你怎么就不懂呢?”程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虽然他家没有婆媳矛盾,但是你看他们家乱成啥样了,一个公公都抵两个婆婆了!你要是嫁过去了,若是柳昭麟护不住你,你还得看夫家面子,哪怕你性子刚烈也抵不住豺狼虎穴里各种妖魔鬼怪的轰炸啊!到头来还得受些委屈!”
      聂思姝嘴角一抽,眼光凌厉扫过程衢,咬牙切齿道:“谁告诉你我要嫁给他们家了?!”
      不过程衢显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悄然靠近,仍是把不住门:“还用你说吗?那天在琉净湖我都看见他亲你——”
      话还没说完,程衢就被聂思姝一巴掌呼到地上。虽然那日在琉净湖柳昭麟只亲了她的脸,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被人拿出来当着她面说。就好比一对恋人才在一起,就有人就跑耳边说“我看见他亲你了哟”,普通人可能会捂脸跑开,但聂思姝只会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说是生气,其实就是恼羞而已。
      旁边三人齐齐转过头来看着这边的动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地上躺着个程衢,旁边的聂思姝已经起身准备再给他呼一巴掌。
      程衢胳膊肘捂脸道:“哎哎哎——打人了打人了,救命啊!欺负小师弟了!”
      楚昌鹤和沈栩篱全然没有要管的意思,就打算做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任其发展。柳昭麟见状将她拉住,他见聂思姝不知道怎么的,脸都气红了,便皱眉问道:“怎么了思姝?”
      聂思姝勉强收了手,对程衢道:“你要是敢出去乱讲——”
      程衢立马起身:“不敢不敢不敢!我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我先走了!”说着一晃眼便出了门。
      只见程衢跑远了,沈栩篱挑眉看着楚昌鹤,后者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也看着他,大概是两人心中对刚刚聂思姝的“你要是敢出去乱讲”都有所想,于是相视一笑。
      柳昭麟还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便细心问道:“发生何事了思姝,他刚刚干什么惹你恼了?”
      只见聂思姝脸上红晕未退,轻摆手道:“不提他。”
      四人在程衢走后,又聊了些关于即将来临的那一场恶战,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便散了。
      送走两人,楚昌鹤关上了院子门,转身问道:“栩篱,你怎么看?”
      “我看那两人有戏。”他坐在石凳上撑着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翩翩公子。
      “啊?我问你关于新封印阵的事。”楚昌鹤哭笑不得,走近身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你在想些什么?嗯?”
      沈栩篱一把揽过楚昌鹤,将他抱在怀中,双手环住将他紧箍着,又亲昵地蹭了蹭他后肩:“我在想,早点结束这些事。待尘埃落定,我便带你去看山川河流,看人世繁华,看日升月落和漫天星辰。”
      楚昌鹤侧过身抬手搭上他的脖子,凑近抵着他的额头,笑道:“好,一言为定。”
      此时的他比沈栩篱高了半个头,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心爱的人。
      “一言为定。”
      沈栩篱把他往怀中带了几分,微仰起头,吻了上去。
      体温极速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双方的气息近耳可闻。
      “哥,你那儿还有没有多的丹砂——”万俟璟推门问道,不曾想见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丸……”万俟璟手中的白瓷小瓶“啪——”一声落到地上,还滚了两圈,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石桌旁的两人听见这动静皆是一惊,不由得立马停下。楚昌鹤向外看去,只见万俟璟在院门口,他便即刻起身,悔恨地别过头揉了揉眼窝,似乎在想怎么解释的好。沈栩篱也有些尴尬,只能佯装咳嗽。虽然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但这种私密的事情冷不丁被人撞见,换谁也得别扭。
      “哥我——”
      “阿璟你——”
      万俟璟和楚昌鹤两人同时开口,刚说两个字却又接不下话了。万俟璟干脆转过身喊道:“那个——哥我最近眼神不好,我啥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就跑,生怕被人叫住。
      楚昌鹤叹了口气看向沈栩篱,不等开口便见万俟璟又跑了回来。她捂着双眼在地上乱扫一通,把刚刚的小瓷瓶抓住起身就往外跑。刚出门口两步又退了回来,紧闭双眼摸索着把院子门带上。
      “嘭——”生怕关慢了就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当天晚上,楚昌鹤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想和他继续睡一张床的沈栩篱。
      本来打算在外面随便找个地儿将就一晚的万俟璟却被他哥以“确保人身安全”以及“未出阁的姑娘不许在外留宿”为由叫回了院子,不由得心里叫苦。她觉得现在整个长仙门,就这个院子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不过她很自觉,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间,话都说得少,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楚昌鹤看了一眼斜对面紧闭的房间门,对扒着自己门框的沈栩篱正色道:“今晚你回房睡。”
      沈栩篱死活不撒手:“为什么啊师兄,反正她都知道了,睡一间房也正常啊。”
      楚昌鹤暂时没打算告诉其他人,本意等事情了解之后再找个委婉的方式公之于众,但千想万想没想到万俟璟会突然闯门而入,这下算是抓了个现形,想解释,哦不,想狡辩都无从下口了。
      “你别教坏小孩子……”楚昌鹤扶门,“明天阿璟起来一看,咱俩从一间房出去,她怎么想……”
      “她又不是小孩子,都到了可以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哪儿用得着我教。”沈栩篱依旧不服道。
      外面的人不肯走,里面的人也不肯让,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半晌楚昌鹤开口道:“栩篱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那么一句话。”
      沈栩篱没反应过来:“嗯?什么话?”
      “‘都听师兄的’。”楚昌鹤歪着头看着外面的人。这句话沈栩篱确实说过,他自己也记得。那时他才来几个月,除掉赤狐灵妖回门的路上,因为天黑再加上心不在焉,除妖没伤着,倒是在路上扭着脚后负伤而归。
      “师兄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沈栩篱笑道:“那好吧,都听师兄的,那我回去睡了。”
      楚昌鹤看着沈栩篱乖乖地回了自己房间,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这么轻松就哄回去了?
      当然,他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他肯定会立马把这个想法掐灭掉。
      事实将会证明,他想多了。
      一番洗漱后,楚昌鹤吹了蜡烛上床,刚躺下不久便听见“咚咚咚”的声响,但始终听不出是哪儿传来的。最后他凝神细听,终于确定了是从隔壁传来的。
      楚昌鹤不由得下床往声音最大的墙壁处靠拢,想知道沈栩篱到底在干嘛,不料刚贴近墙壁那声音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敲墙声。
      楚昌鹤:“……”
      “师兄?师兄能听见吗?”沈栩篱朦胧的声音从墙后传来。
      楚昌鹤无奈道:“……栩篱你在干嘛?”
      然而墙后的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师兄你先离这儿远一点。”
      楚昌鹤虽然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含义,但直觉告诉他,离这儿远点是正确的。
      墙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师兄走远了吗?”
      “嗯。”楚昌鹤刚答完,便听见“嘭”的一声,墙塌了。一个大小刚够人过的洞呈现在他眼前,沈栩篱身后的微弱烛光,将整个人包裹其中推了过来。
      楚昌鹤:“……”
      沈栩篱俯身从墙洞中走了出来,笑着将楚昌鹤拢入怀中,低头在他的颈窝蹭了两下道:“师兄我好想你。”
      “……傻的,”楚昌鹤无奈,却也拥了上去,“这才分开多久?”
      “见不到你我心里难受。”沈栩篱笑道。
      楚昌鹤摩挲着他的头发:“不是说都听我的吗,怎么这会儿不听了?”
      沈栩篱轻揉着楚昌鹤的后颈反问道:“怎么就没听师兄的了?你让我回房睡,我在这儿凿了个门,你这儿也算是我房间了啊。”
      楚昌鹤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蛮不讲理?”
      “师兄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沈栩篱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傲。
      “比如?”楚昌鹤问道。
      沈栩篱挑眉问道:“师兄真想知道?”
      “嗯?”楚昌鹤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整个人便被抵到床上,沈栩篱将他压于身下,拉起他的右手紧贴胸腔。沈栩篱抵着他的额头,带着他的手慢慢往下滑。
      “比如这个。”沈栩篱柔声道。

      “……栩篱。”楚昌鹤偏过脸不再看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超出正常人的频率了,脸颊和耳朵都似火烧,惊人的烫。
      即使房间里仅存的亮光是从隔壁房间延伸过来的,沈栩篱也能看见楚昌鹤的这些外在变化,他俯身蹭了蹭楚昌鹤的耳尖,低声道:“师兄想……”
      楚昌鹤只觉得万分难忍,但最后一丝理性还是告诉他:“不行……”
      虽然沈栩篱早料到会是这个回答,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楚昌鹤又开口:“我帮你……”
      仅存的微光也被楚昌鹤扑灭,他置于沈栩篱身下的手也还未撤——
      【假装是车】
      密密麻麻的细汗爬上头,沈栩篱拨开楚昌鹤额角粘住的几缕碎发,又在那处落下一吻。
      楚昌鹤半梦半醒间将头埋得更深,似乎很依恋这种迷乱的气息。
      乱世中的一隅之地,便是两人心中仅有的一片清地,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
      即使将面对无数未知,只要彼此都在,便不畏前路坎坷。
      不奢功誉,只求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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