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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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为了抓住偷走长野县130多个井盖儿的井盖贼，长野县警出动了相当一部分警力。
无他，这种走到一半会让人掉进下水道的操作，社会危害性太大了。
太缺德了。
诸伏高明只身去赤石山调查同样丢失的井盖时，遇到了大雪。
赤石不愧是被称为岛国阿尔卑斯的山脉，很快就大雪封山。
诸伏高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号。
“你还要跟着我吗？”他下车，问身后的小尾巴。
照井遥取下头盔，大团雪块落在她的头发上、肩头上。
“诸伏警官，现在有两条路，第一，返回滑雪别墅等待救援，我和你一起；第二，相信我的车技，我带你走。”
诸伏高明眉毛微微皱了皱，凝视着她好一会儿。
她挑起眉，回视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横在路中央的大树和慢慢积起来的雪层，走近她，语气沉冷：“去滑雪别墅。”
14.
滑雪别墅建在山腰滑雪场附近，这些天也有好些游客在这里逗留。
与滑雪场的别墅管理员打过照面后，两人就住进了其中的一套滑雪别墅。
照井遥一边观察滑雪别墅的冰箱里的食材，一边遗憾自己不能一展身手。
诸伏高明觑了她一眼：“胆大包天。”
她丝毫没有觉悟，谦虚道：“其实胆子还是很小的，不然早就用强硬手段带着诸伏警官走了。”
诸伏高明一滞，声音里有些无奈：“你还怕什么？”
她掰着手指头数：“怕的可多了，车没油，肚子饿，还有——你翻脸。”
怕他翻脸？
诸伏高明失笑：“我可未见你惧怕的实据。”
她嘴角一弯，嘿嘿笑起来。
15.
滑雪别墅客厅里有一个燃气壁炉。
吃过晚饭，两人就坐在壁炉边烤火。
屋外风雪疏狂。
“为什么执着于跟着我？”诸伏高明忽然问。
他沉静的蓝眼睛在炉芯火红的光映照下闪着温润的光华。
她笑得有些心虚：“哼哼……不能说。”
他：“不说也罢，我能知道大概。”
她眉毛一皱，凑近他：“什么？你知道什么？”
诸伏高明低沉的嗓音里泛起了温和的笑意：“不能说。”
好嘛，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朝被拿捏，气势被比下去了，她有点憋屈。
对着跳跃着火光的壁炉安静了好一会儿。
“诸伏警官，手给我。”她说。
诸伏高明怔了怔，表情有一丝迷惑，果真伸出手给她。
她握住他修长而分明的手。
然后，用了一点力气。
“诸伏警官，现在你的手在我这里，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威胁道。
他的身体僵了一僵，意欲从她手中抽出来，却被她握得更紧。
小流氓……
诸伏高明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得逞了，得瑟地扬了扬下巴：“我要听刚才的：诸伏警官，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所以你到底知道什么？”
16.
照井遥在成为诸伏景光的联络员前，她的上司曾这样警告她：联络员可是高危职业，你这种吊儿郎当的家伙要小心。
卧底警察背叛，联络人两头难做人。
卧底警察出事情，联络人一辈子的阴影。
卧底警察不背叛也不出事情，联络人跟着卧底战战兢兢。
她这种散漫的家伙表面上随随便便，实际上也确实记住了上司的警告。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负责联络的那个卧底警察身份暴露牺牲了，子弹从他的胸口穿刺而过，殷红的血浸染着大片的衬衫和外套。
她醒过来，大口喘着气，冷汗频频，为了缓解自己的不安，大半夜开车上山。
她不会让她负责联络的卧底因为那种不值钱的组织丢掉性命，她抿紧了唇，猛力踩下油门。
于是，诸伏景光在组织卧底的那段时间，他的联络人照井遥比任何一个接头员都要像变态。
她时刻追踪着他的定位，无所不用其极。
“卧底任务不重要，诸伏。”
“我不在乎任务成功与否，你也不用在意，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伸张正义。”
“你要活下来，给我活下来——”
17.
诸伏高明白皙的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跳跃的光晕。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不急不缓：“恐怕只是保护而已。”
就算知道所谓的“危险”只是神经过度紧张所引起的想象中的事情，也要实施过度保护。
她握着他的手松了一松，轻轻地扇动眼睫看着他。
他清瘦的指节微曲，扣住她的掌心，向来冷静而不起波澜的眼睛像玻璃一样温柔澄澈：“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语气中是长者的安抚和劝慰。
她眸光颤动，哼地笑了声，松开他的手。
半晌，她才低声说道：“诸伏警官，你的手真的很漂亮。”
18.
不要被这种小流氓迷惑了。
她见谁都说漂亮。
诸伏高明把洗干净的碗垒好，挤了一点洗手液，把泡沫涂满双手后，用水冲掉。
19.
照井遥按照滑雪别墅管理员的提示，从书柜抽屉里找到了地下储藏室的钥匙。
她在地下储藏室找到了更多的物资，兴奋得走路都打飘。
“这片滑雪场地是哪家公司的，很良心。”她扛着一袋米从地下储藏室的楼梯走上来。
诸伏高明去接的时候，被她躲开了：“不必，不必，您歇着就好。”
他脸色微微有异。
是拿他当什么玻璃娃娃吗？
20.
诸伏高明猜的没错，她果然拿他当玻璃娃娃。
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她拿着重物，不小心划过了他，脸色一变，急忙拉过他：“让我看看哪里划到了。”
他本来想微笑着把手抽出来说没事，但他鬼使神差地没动，任由她摆弄。
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垂着视线，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有淡淡的光晕，身体微微向前倾，脖颈的弧度柔软。
“抱歉。”她头一低，用嘴唇亲吻了一下他手上的那道红痕。
温热柔软的唇轻轻地覆盖，很快离开。
他一向冷静而理智的大脑像被闪电劈开一样，一片空白，猫瞳不可遏制地颤抖着，扩张开来。
他喉咙发紧。
在她松开手时，那只清瘦而修长的手反手捉住了她。
21.
他们四目相对。
“抱歉，刚才磕到你了，还疼吗？”她问。
诸伏高明捡回理智，压制着她手腕的手指节一曲，松开来。他语气淡淡的，平静得可怕：“哪里学来的？”
她耸耸肩，笑道：“在小流氓中间混多了。”
不参加比赛的日子，天天在飞车党暴走族玩车党中混，所以就混成了这个法外狂徒的样子。
他皱起了眉。
她连忙讨饶：“我努力改。”
22.
照井遥又从地下储藏室搜罗出了一堆零食。
看了看花花绿绿包装上的日期，确认没过期后，她放心地搬了上来。
把零食在桌上摊开，给诸伏高明展示军火——
她抱住桌上所有零食，把脑袋枕在上面，喃喃自语：“没有救援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在这里过一个月。”
诸伏高明对她的幼稚圈地行为表示无奈，暗自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我？”她直起身子。
他摇头：“并未。”
“我看见了。”她板起脸。
他也不瞒了，凤眸一弯，眼中流露出充满光华的笑意。
她看呆了两秒，继续抱住自己的零食大军，侧着脸，脸颊枕在冰凉的薯片袋子上，埋怨道：“……诸伏警官，我们无怨无仇，但你老是挤兑我。”
“在别人那里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她小声嚷道。
23.
照井警官升职快，脾气狠，说话不留情面。
惟独奈何不了诸伏家哥哥，像只小猫一样乖觉，偶尔想挥舞大爪子也很快收回。
“因为我尊敬诸伏警官你嘛。”她小小声。
他想起她捧着他的手，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亲吻的场景。
他眼眸微微垂下去，喉结一动。
24.
晚上，诸伏高明几乎要整理被子躺下了，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又进来了。
她抱着被子，进来后碰上了门，让正在拉被角的诸伏高明错愕地睁大眼睛。
“你的房间暖气出故障了吗？”他已经给她找好了台阶，说话的时候喉咙又有些异样的紧了。
她大大咧咧地放下被子：“怕你晚上冷，从其他房间多薅了一床被子。”
他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在想什么？
25.
熄灯。
大约两小时后，诸伏高明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醒过来。
他睡得不是很好，做了噩梦。
梦到被子弹洞穿的手机，梦到少年时铺天盖地的血色。
他坐起来，打开房间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敲门声。
他披上外套，打开门。
“没事吗？”她担心道，“你又开了灯，做噩梦了吗？”
诸伏高明一手还拿着装着温水的玻璃杯，静静地看着她。
虽然听起来像胡闹，但她在这个形影不离的“保护”任务中确实在认真履行职责。
26.
照井遥坚持自己要看着他好好睡下才离开。
“你知道吗？有些护送大人物的任务就是要这样守夜的。”她说。
诸伏高明无奈，关灯后躺下：“我是什么大人物？”
“诸伏警官当然是大人物。”她笑道。
照井遥从诸伏景光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他哥哥的只言片语。
是一个稳重而冷静可靠的哥哥。
诸伏景光提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和骄傲。
他的哥哥天下第一棒。
“晚安，辛苦了。”她轻声说。
27.
“照井。”诸伏高明忽然出声道。
她答应道：“嗯，怎么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
她动作自然地握住。
28.
诸伏高明总算想明白了。
她代入了景光的视角，把他当做她的亲哥哥。
29.
“照井，如果你执意把我当哥哥，留下来也无妨。”
黑暗中，触觉被无限放大，他的手修长而分明，分开她的手指，指腹上薄薄的茧子温柔地擦过她的手，握紧收拢。
两只手交缠在一起，带来令人颤栗的酥麻。
30.
照井遥吓了一跳，是真的吓到了。
不仅是“被发现了”。
诸伏景光说，他小时候在长野会和哥哥一起睡。
因为创伤应激症，他赖在哥哥的房间里不肯走，哥哥对他说“一起睡也无妨”，他喜欢抓着哥哥的手安心地入睡。
所以，现在他的话、他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吓傻眼了。
总不能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吧？
31.
小流氓仓皇逃窜。
走的时候，她听到他轻轻的一声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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