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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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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就一个人,哪来的手?!
比起灵异故事更为恐怖的是,身后响起的声音。毕竟灵异故事吓得是精神,但欺君之罪可是要实打实掉脑袋的。
双手顺着平坦的肚皮往下延伸,果然空空如也。
得,没救了,想想哪个地方风水好吧,适合做坟地。
“欺君之罪,你是想要五马分尸呢还是凌迟处死?”
“!帝卿有话好好说,你听我狡辩…我们没有二心啊!将军都打算让我一辈子当个男郎了你看我这当男郎多自然!绝对不会被发现…我们就想好好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我绝对不会恢复身份的,真的,不要担心…要是真的担心我随便找个人嫁了都成能让我好吃好喝活着就好…”
她哭丧着脸一股脑全交代了还在不断放低底线…
“不…怎么可以随便选一个人…”他一想到他求而不得但有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就要嫉妒得发疯了,全然失去体面。
“ 你当然不用一辈子当一个男郎…我可以帮你可以恢复女郎身份… ”
?这么好!
她就知道帝卿还是原来那个小天使闺蜜,即使知道她骗了他感情玩弄了他身子但是还是好女郎,大大方方原谅她…
啊以女尊视角来看,她真的当之无愧是个人渣啊!女扮男装占尽男郎便宜,虽然不是她主动的但是便宜也是实打实占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善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纯洁善良的闺蜜可能会被人渣再次欺骗!
“前提是,你娶我”如此以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独占她,而不用像以往一般,气恼于与她接近的男郎,但是为了隐藏他们的关系而不能做出过分的举动。
她们将会是妻夫,将会是一个孟不离焦的整体,即使亲热也不必躲开众多下人,偷偷摸摸。
她们亲热,乃是天经地义,他可以肆意的在她的身上,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留下他的痕迹,标榜她们的浓厚情谊。
即使可能被抨击不成体统世风日下,也比不曾有过光明正大的机会来的好。
他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身,她挽起的发丝几丝几缕缠绕在她被泉水染红的后脖
整个池子的水好似都要沸腾了,他修长的双手舞过剑,执过笔
帝卿圆润的指甲染着薄粉的花汁,如今被水冲刷,白皙的指骨下绯红的指尖如同桃花幻化成的长龙,在白水里翻滚
十根手指好像每一根都牵动着傀儡丝,拉扯她已经过度负荷的心脏,她喉咙干涩,痒痒的
平日里清雅的容颜此时如同一个勾魂的山鬼,在山间勾引女郎共赴艳色黄泉。他就如同鲛人一般没入水中,只留下数个个荡漾的圆波。
她的双脚随之落入水中,她不清楚他突然想搞什么把戏,但是静谧的泉水底下好似会暗藏着会拖路过之人下水啃食的水鬼或者野兽,她起了鸡皮疙瘩打算抬起水雾下浸过的小腿。
但脚踝突然被拉住了,一把将她拉入水中。她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水流自他的眉眼滑落,似江南烟雨朦胧的细雨,乌发似蛇妖一般缠绕他的额角与脸颊,勾着的狭长凤眼像一只狐狸,水雾在他纤长的眼睫凝结,水光潋滟的红唇似乎在勾*,让她情不自禁的吻住了他的唇珠。
潮湿的空气里,剧烈的水花如同鳄鱼在扭动猎杀着猎物,有些四溅的水花泼在了她的脸颊上,浇湿她盘起的长发,进入眼睛让她看不清东西。
该拿她怎么办,他该要怎么办,才可以永远都留住她,他那虚情假意分不清真心忽远忽近的爱人。
有时候他感觉她深深的爱着他,好似她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任何别的人都无法分的她一丝目光,有时候他又感觉她眼底热烈背后的淡漠,似乎不高兴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去,不留一丝念想。
他如同引颈受戮的天鹅,发出嘶哑绝望的悲鸣
发间毛巾早就湿透了,无奈扯下来遮住脸,丢大脸,还要重申一遍,女人不能说不行。
“…我不是不行…只是体力有差距…你每天舞剑体力我肯定是比不过的…我只后一定苦练,不会比你差”
“那…再来一次,证明你很行?”
她大惊失色,毛巾掉入水里都来不及去捡。她现在什么菜鸡样他不知道吗,简直其心可诛。
“换…换个!…很冰…”
她青丝在水波里荡漾,清澈的水波反射着稀碎的银光,让他无端想起来夏日会躲在荷叶底纳凉的荷花妖
她眼前的人青丝滴着水,从鬓角爬到脖颈再缓缓打着圈贴在白皙胸膛上,些许勾勒着凹陷的腹肌垂到小腹。长睫半遮他水润的眼瞳,眼眶微红,红唇微抿,好似被调戏过不堪受辱的良家子。
注意到她在看着他入神,他如同开屏一般,漫天星辰落入他的眼底,指尖划过她的眉梢嘴唇,勾起她耳畔的秀发,顺着这一缕发丝指节划过,后微微俯身,凝视着她,艳红的舌尖亲吻了那一缕发丝,粘腻得仿佛在亲吻她的**…
妖精…
青蛇成精…
两人就此厮混开来了,撕破脸皮的帝卿私下里越发的肆无忌惮,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他的粘糊劲。之前温泉之旅,泡热水还不觉得,等第二天,她感觉打了群架一样,哪哪都不舒服,这就提现了体力悬殊的不足。
她有一个梦想,就是让他哭着求饶,故而习武都不在半吊子吊儿郎当了,看她认真起来,他也认真教导了。
诚然,帝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耐心老师,温声细语,从不嫌弃她教了数遍还是不会。
大多数时候帝卿都是温和的,只要不睬他底线,他就像温和没有脾气的仙人一样。
步步为营蚕食她的生活,等到她发现时她已经无法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
长安她俩的闺蜜情谊很是有名,她每次都很是心虚,关系能不好吗,都厮混到床上去了…
只不过交往之后,她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部都被以雷霆手段清空了。
帝卿看着她花蝴蝶一般穿梭在男男女女中,不要脸的夸词倾泻而出的,男郎女郎都被捧得脸红心跳。
男郎喜欢和她说话,本身女扮男装,得赶走。
甚至有那么春心萌动的女郎,更加得防。
帝卿又气又醋,惹恼了他,她晚上,甚至可能是白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为了各自的安全,她只能保持安全距离,还收敛了她不分对象的彩虹屁。
几年后圣上就驾崩了,帝卿的姐姐斗死了一众皇女夺嫡成功,成为最大赢家。
才赐了帝卿府,当晚媒公就来她家提亲了,虽然前不久帝卿就让她以失散多年双胞胎姐姐恢复身份,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很久都没出门了。
谁不知道谁啊,估计喜欢过她的那些同窗一个个羞愤欲死也在家中自闭,反倒是儿郎间的人气不减…
这么多年好像好像混到了妇男之友top.1点王座上了。
太迫切了吧,她还以为要继续恋爱长跑,反正她是真的感觉还年轻,都才二十来岁,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古代这个年龄怕是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懵逼的刚上任的驸马,被急急忙忙的赶着走流程,现场很是热闹,这么多年人缘也不是吹的。
有些儿郎居然潸然泪下,好似自己闺中密友出嫁一般(?)
【一拜天地】
人生第一次成亲,她感觉目前为止心情还是很平静的。
【二拜高堂】
她娘一个老大粗居然也猛虎含泪,旁边的座位空着。
【三拜妻夫】
她看着他下垂的衣袍,头冠有点重,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
掀开红盖头的一瞬间,盈盈眼波注视着她,银瓶乍破般的尘埃落定感席卷而来。
她要与一个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体验从未有过的“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妻主”
他微笑着,秋水瞳下一秒仿佛就要落下泪来。
“夫郎”
她也笑了,轻声回应。
红烛摇曳,碎成她眼底的灼灼琉璃,给金丝勾勒出华贵的朱红喜服渡上闪烁的星光。
他仿佛又看见多年前,初次站在他门口的红衣少女,静静等待,百无聊赖的靠在树下,伸手拂去肩上飘落的梅花。看见他停笔的瞬间,眼瞳发光,踏着春日而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婚后的生活和之前感觉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唔不过可喜可贺她也算有个正儿八经的朝朝廷差事,虽然还是四舍五入在吃软饭…
笑话,吃夫郎的软饭,算什么软饭!
本朝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她知道后非常高兴。谁想凌晨四点起床跑大老远去上朝啊,领着一个虚职,拿点朝堂体面养闲人的俸禄,朝堂那个算兼职。
这么些年其实主要在经营自己手下的几个铺子,身为妇男之友是有原因的,当年男装那会可是暗戳戳引领了长安的各大口脂,香薰,以及服装潮流的。
她就喜欢搞这些东西,之前男装的时候出入无阻,恢复身份反倒是有些人开始说三道四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才知道,在婚礼泪眼汪汪的儿郎不是暗恋她的人,也不是叹息大家的妇男之友变成一个人的妇男之友,而是觉得当了驸马那些铺子可能就不做了…想点好的,至少都是她铺子的忠实粉丝。
“第一百零八个色一定首先预留给我!”
“上次的香熏再给我来十个!”
“衣服我先排上的!”
生活,就,那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商业虽然是下九流的行当,但是做的开心满足比什么都重要。反正男装被批过,女装被批,做驸马被批,搞事业被批…
啊这样想这群卫道夫真的太闲了:)
这辈子很幸运,出身不错,母父疼爱,夫郎体贴温柔,从来都是默默支持她。
其他的风风雨雨就如过眼云烟。
最近她又多了一个新奇的体验,她要当妈了,孩子不是她生。
诊断出怀孕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虽然知道是男人生孩子,但是自己第一次当妈多少会犯蠢。
备孕手册弄起来,注意事项列起来,鞍前马后,比贴身小厮还要殷勤,想方设法逗阴晴不定的夫郎开心,还要如同言官委婉劝谏暴君一般的态度心情提出建议。
“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舞剑我也很喜欢看你舞剑但是特殊时期这么剧烈的舞剑小心伤到自己!呼—”
“!我来我来,唉祖宗你别动…”
“…虽然我很菜但是我已经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让我来你别起身让我自己动!”
“当爹了稍微安分一下下给孩子做个好榜样乖给你吃桂花糖…”
为了防止日渐杠精的夫郎吐出茶言茶语她语速都加快了好多现在已经可以说一大段话不歇气比说书先生的舌头都要灵活肺活量堪称质的飞跃!
看着他的下腹一月一个样,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了,感觉很神奇。不知不觉进入深冬了,这不是她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日后还有无数个冬天等着她们创造都属于她们的回忆。
还未遇上她时,坐在廊前檐下,独自听雪喝茶是他的一大爱好。
后来身旁多了一个人,欣赏雪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也是难得的放松舒心。
不过怀孕后,就不怎么喝茶了,她还说要补充营养把茶化成了热牛奶,变着法子做各种美食引起他的食欲。
男郎面如白玉,跪坐在钴蓝坐垫上,纤纤玉手碰着手里的茶杯,加了一些玫瑰花露,甜甜的玫瑰混杂着奶香,让近期食欲不振的他也可以愉快的喝下去。
她从室内拿着厚重的狐裘披在他身上,他仰头,任由她在脖颈处系好,毛绒绒的触感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
她曾经也学着他喝茶,然而实在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就不浪费他的茶叶了,之后小圆桌上的冰裂青瓷茶壶多被她拿来吃果茶,奶茶了。
不伦不类但是喝的大概就是一个随心所欲,她总是嫌弃茶杯不够大,上一世的奶茶果然还是得大杯喝着才够味。
才尝了一口,差点被齁死,如今他吃什么都没味,越发喜欢重口味的东西了。
看着她扭曲的脸颊,撇了眼。
“不喜欢就换一壶吧”
“也没有到不爱喝的程度…这算全糖…”
她絮絮叨叨,又说着一些新奇的词汇了。
“坐在这里你不冷吗”
她抖了抖身子抽了抽鼻子,但是还是要坚持陪他。
他伸出温暖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她光拿他的去了,却忘记给自己拿。
“要过来吗?”
他稍微敞开,她立马推开两人之间的小桌子,嗖的一下就钻进去了,她们都算清瘦的体型,披风大到可以把两人遮住。
“夫郎贴贴”
她没骨头一样靠在他的肩上,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交握,摸着他鼓起的小腹,热意传递到她的手掌,里面是一个正在蓬勃生长的生命。
苍青的竹林被雪覆盖,只能听见雪花被风席卷,纷纷扬扬飘落的声音,天地一片白茫寂静,这种寒冷的季节大家都选择猫冬,很少出去走动,阴沉的天气也不可避免的影响人的心情。
她磨蹭着他的肩膀,郁闷的望着飘落人间的厚重白云。
“到处都是白色的,看久了眼睛感觉都要看不见其他颜色了”
他却摇头,指了指不远处屋檐下的枯枝。
“你瞧”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朵红梅在隐秘的角落独自开放,天地也为之黯然失色。
“原来你一直在看梅花!我就说白茫茫的那有什么好看的…”
“!孩子动了!…不过被踢很痛吧…我下次不会放上面了,体验过一次就好了!”
“这孩子看上去是个调皮的…随我哈哈哈哈”
毛绒绒的头发在他的脖颈处拱了又拱,他侧耳也磨蹭了她的发顶,环抱着她的肩膀。
“…怎样都好…千万别继承你读书的过人天赋就好…”
他当年的焦头烂额如果要持续十几年,他大概这辈子都要短寿,即使是爱人他也无法昧着良心…她真的,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好哇,时隔多年你终于还是暴露了!当年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很多遍?”
她瞪着他,龇牙咧嘴,小弧度摇了摇他的肩膀,他却不可自抑的笑了。
笑闹声在寒风中盘旋,檐角的铜制风铃发出清脆的合歌,惊动了几只大大小小正在雪地里啄食的雀鸟。
屋下红梅正悄然绽放。
正月新年悄然而至,帝卿府里也变得热热闹闹的,帝卿不喜太多人近身,连府上的人员比起其他的都要少的多,喜欢和她宅在院子里。
拉着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不愿动弹的帝卿,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屋檐银装素裹,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雪都被一一清理干净,露出了干净的青石地板。
走过曾举办过灯会的大街,各类铺子人员喜气洋洋的说着祝福的话,被家长裹严严实实如同一个糖葫芦一般红衣小童,扎着小辫,呼朋唤友在来回穿梭。
“那身虎头虎脑的衣服看着真俊,之后也可以给孩子整一个”
她牵着他的手,笼好他的雪白披风。新手父母一起望着这群孩子,开始有模有样的创想安排。
“可以三岁启蒙,请宫里的太傅…”
她汗颜,只能让孩子自求多福,你可怜的老母亲已经脱离苦海多年,怕是帮不了你了。
她克制住要跑要跳的想法,试着做一个成熟的大人,当年她打马过街的日子居然一晃这么多年了,当时可没想过现在都夫与子都有了。
看着圆滚滚的小童,突然有点想吃冰糖葫芦…
他拒绝了他要买两根的提议,他不太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本来是这样的
不过孕夫的心情如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看着亮晶晶的冰糖包裹住的水红山楂,一咬冰片碎裂被舌尖舔入口腔,一口咬下,在脸上鼓起了一个圆球,清脆的咀嚼声响起,他好像唾液也忍不住分泌出来。
看着他明明突然想吃了但是又装作不在意故作平静的小动作,她忍住嘴角的弧度,不能笑,激不得,怕他恼羞成怒。
“诺,真的很好吃…赏个脸吃一个嘛”
她把大颗糖葫芦怼到他唇边,他懒懒的掀起眼帘,冬日薄阳从街侧抚弄着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眼睫,屈尊降贵低头,勾起耳畔的长发防止沾上糖渍,半边脸颊沐浴在金光之中,露出耳垂挂着的耳饰,流光溢彩的墨色宝珠下坠着红色的流苏。
他微张檀口,可能怕弄花为了迎接过年气氛精心涂抹的口脂,轻轻的含咬了一小口。
“…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