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非鱼》肖烟肆起

63、失而复得

　　季子瑜二人把渊王他们送回刑王替他们的安排的别院，“那就送到这里了，这么晚我们就不进去了。”“本来也没想请你们进去。”追风这人一说话怎么就欠打呢，只见他对季子瑜挑了下下巴，“你过来一下。”追风自己走到路边，季子瑜看了眼沈慕城，捏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过去看看，别担心。季子瑜走过来就看到追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他正好奇，只见追风就把香囊递给他，这不是女孩子表情意送的东西吗，季子瑜没敢接，“这什么意思？”追风没好气地把香囊扔他手里，“你想什么呢！”季子瑜只好接过，非常轻，里面好像没有东西似的，打开一看，季子瑜吃了一惊，里面并不是香料，而是季子瑜之前丢失的珠子！原来珠子并没有丢，是追风拿走了！他震惊地抬头，追风有些生气，“看到这玩意儿我就来气，当时你在昏迷，我是想扔掉的，后来想想省的你以后想起了怨我，所以又捡回来了，上次你离开忘记还给你了，现在你兜兜转转还是栽在沈慕城手里，这玩意儿就还给你了，省的看得我心烦。”季子瑜把玉珠拿了出来，入手还带着余温，他眼睛有些湿润，真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回到自己手里，追风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突然悄悄凑近对季子瑜说，“对了，顺便说一下，当年是我通风报信给沈慕城，我对他说，你会跟着渊王和我一起走，其实你早就想逃离他身边了。”季子瑜睁大了眼睛，难怪当时沈慕城这么生气，都不听自己解释，“只不过没想到他发那么大火。”原来都是因为你，季子瑜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感动，只有说不出的怨气，要不是他的通风报信，他与沈慕城也不会分开那么久，季子瑜捶了他一下，“你就不怕计划失败，全部人都走不了？”追风眼睛暗淡下来，声音低低的，“我就想知道，如果沈慕城不要你了，你会不会跟我们走。”
　　季子瑜小小吃了一惊，这孩子，嘴上说着恨自己，但实际上，还是想让自己回到大家身边，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一把抱住追风，“我不怪你，你长大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季子瑜能感觉到追风的手回抱了自己，稍稍用力，却很快又放开，“我才不要找你，等下又被沈慕城瞪得千疮百孔。”季子瑜疑惑地回头，看到沈慕城就站在自己身后，眼睛就像利箭一样仿佛要戳穿追风的身体，追风朝自己摆摆手，“明天记得来送我们。”随后就跟着渊王进了别院。“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沈慕城站在季子瑜身边，说话有点酸，季子瑜拉起他的手，往侯府慢慢走，沈慕城回扣他的手，十指紧扣，两人漫步在灯火零落的街道，都没有说话，却默契的安静地陪伴着对方，这一次，谁都不要先放开。
　　回到侯府，季子瑜趁沈慕城去洗漱，把玉珠装在了盒子里，等沈慕城躺上床的时候，便把盒子交给沈慕城。“这是什么？哥哥送我的礼物？”沈慕城接过盒子的时候，眼睛里能看出欢喜，等到他打开盒子，却愣住了，“这……这是追风给你的？”季子瑜点点头，“他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你也别怪他了。”他把盒子盖上，“你就原谅他吧，现在东西已经物归原主了，嗯？”沈慕城却把玉珠拿了出来，在梳妆桌的盒子里掏出来一根红绳，把珠子用红绳串起来，给季子瑜重新戴上，轻轻拍了拍，再拿起了亲了一下，顺势抬头，此时两人的距离鼻尖能碰到鼻尖，沈慕城眼眸装满了深情，温柔如水，思念如丝，他慢慢地靠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打在了脸上，这一次，季子瑜没有躲开，他甚至有些期待，但最后还是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沈慕城笑着亲了季子瑜嘴唇一下，就没有再动作，季子瑜睁开了眼睛，却听到沈慕城低沉的声音，“我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身边了。”季子瑜还想否认自己才不是东西，想想不对，他低头伸手拿起珠子攥在掌心，失而复得，是这珠子，是沈慕城，是季子瑜，也是这曾经空过的内心。
　　他抬起头贴近沈慕城，把下巴靠在沈慕城肩上，“我记得你那时候发现我珠子丢了可生气了，还敢给我保管啊，而且这珠子应该不是普通东西吧，你就不怕我拿着它跑了？”沈慕城摇了摇头，“对我来说，哥哥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哥哥不要我，这珠子算什么，只不过这珠子是我爹留给我的，就是一个念想罢了。”季子瑜偷偷笑，心里甜甜的，忍不住亲了下他的锁骨，歪头问道，“说真的，你当时真没怀疑我是假的吗？又没有珠子，又没有伤疤，我记得你反应可大了，差点以为当场小命要没了。”沈慕城低头亲了下季子瑜的额头，回道，“第一眼我就认出哥哥，哥哥的一颦一笑都刻在这里，”他拉起季子瑜的手放在心口，“我怎么会认错，当时我不是怀疑，我是生气，哥哥肩上的伤疤定是需要长时间的治愈，也就是说，在我不在的时候，有外人看过哥哥的肩膀，还上手了！”季子瑜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倒在沈慕城怀里笑了半天，敢情自己想了半天阴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瞎想。
　　第二日季子瑜和沈慕城把渊王他们送到了临音城门，“替我跟屹大人和瓦龙问声好，改天我去渊国看望你们。”渊王点头，“一定。”追风撇嘴，“到时候在我那可不能白吃白住了。”季子瑜大笑，然后十分郑重地行了一礼，“保重。”二人回礼，翻身上马，在季子瑜和沈慕城的注视下调转马头，朝城外走去。大风卷着城外的风沙，迷离了人眼，也模糊了远处的背影。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尤为明显，季子瑜把滑落的毯子重新盖了回去，临音虽不像渊国大雪纷飞，但冷起来却是从四面八方沁入心脾，尤其是脚，感觉自己是带了块冰块在挪动。沈慕城从天一冷，就开始让人准备火盆，就放在季子瑜脚边，这才让他缓过神来，只是这火炭的味道却是不怎么好闻，季子瑜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困了。“咿呀”一声，红玉从门外进来，带进了一丝冷风，“哎呀，公子你怎么不开窗啊，”红玉看到房间里都关着，立刻把窗户撑起来打开一条缝，冷风从缝隙里跑了进来，屋子里的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季子瑜觉得刚刚的困倦感都少了不少，季子瑜撑起下巴，沈慕城刚好进来，看季子瑜失神，走过来勾了下他的鼻子，季子瑜眼神聚焦，看清了面前的沈慕城，季子瑜突然抓住他，“风铃儿着火的时候没法呼救，很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已经一氧化碳中毒了！”季子瑜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一氧化碳中毒轻者会出现头昏眼花，恶心耳鸣，四肢无力，严重点会意识模糊，困倦乏力，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说风铃儿病了却没有查出原因，人昏昏沉沉意识不清醒。”沈慕城拉住了季子瑜，防止他踩到火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哥哥，什么是……一羊化探？”季子瑜愣住了，继而扶额，思考了一番后才整理说道，“就是在密闭的房间里燃烧煤炭，会产生一种气体，这种气体有毒性，人若吸入，轻者意识不清，重者死亡。”季子瑜认真地看着沈慕城希望他能明白，沈慕城想了想，“哥哥说的可是中了碳毒？”这回到季子瑜懵了，“碳毒？”沈慕城把人拉下来坐在桌边，“碳毒外泄，人受熏蒸，不觉自毙，尸体无伤。”季子瑜仔细研读了一下，立刻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沈慕城点点头，“所以风铃儿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能够在她房间里动手脚的，怕是只有……”，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结论。
　　“庄主，公子。”齐远正站在门外，“进来。”季子瑜忙把手从沈慕城手里抽了出来，齐远倒是见怪不怪，把手里的信封给了沈慕城，沈慕城拆着信封，齐远说道，“据仵作查验，赵二娘身上除了脖颈处有一处毒蛇咬伤外，右手手肘附近也有蛇咬的痕迹，不过是旧伤。”季子瑜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说，赵二娘是毒蛇的人？”沈慕城严肃地收好信封，季子瑜当场就站了起来，“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青琉。”“我陪哥哥去。”沈慕城也跟着季子瑜出门，两人说走就走，齐远看了下空的房间，转身也走了出去。
　　这刚到客栈，正好遇到青琉准备出门，“沈庄主，季公子。”季子瑜一脸认真，拉着青琉的手往回走，“青琉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两人把沈慕城撂下直接上楼，“公子何事这般着急？”青琉有些摸不着头脑，季子瑜看了眼他身边的侍女，青琉立刻明白意思，虽然不解，但还是挥退了手下的人，沈慕城刚好进来，挨着季子瑜坐下，季子瑜立刻压低声音，“青琉，我们有重大发现。”季子瑜便把赵二娘有可能是毒蛇的人，而风铃儿是赵二娘杀害的猜测告诉了青琉，青琉听完沉默了半晌，良久叹了口气，“先前公子猜的不错，被杀的飞鸽确实是风铃儿当天接触过的，这份名单除了风铃儿，赵二娘也知道。”季子瑜抱胸而坐，“可是赵二娘已经死了。”沈慕城接下去，“说明她已经把名单交出去了，或者说交给了毒蛇。”季子瑜百思不得其解，“风铃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赵二娘起了杀心？而且接触过风铃儿的飞鸽也都死了？”沈慕城捏了捏季子瑜的手背，季子瑜回过神来，看向青琉，“对了，我此番来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低下头靠近青琉，用手遮住，悄悄在青琉耳旁说道，“赵二娘是毒蛇，既然她能藏匿在听雪楼，难保听雪楼没有第二条毒蛇。”季子瑜抬起头，“还望青琉姑娘多加小心。”青琉点头，眼里有些许的感激，“多谢公子关心，放心，我一定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