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黑历史，求放过》自见山

24、24 约会

　　幸好老板娘拿来的被褥足够，祝渺抱着厚重的褥子，铺在了榻边。
　　整理整齐，又从榻上拿来了枕头和被子，确保榻上和地铺的设置相同，祝渺忙来忙去，余光一瞄，霍泽灭这个臭男人就立在门框，抱臂看她。

　　也不知道来帮忙。
　　祝渺气不打一处来，收拾好地铺就跑回前厅坐着，闷不作声，心想一定让霍泽灭睡地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霍泽灭踱步过来，默默问：“怎么了？”

　　祝渺从茶壶里倒茶出来，端着小杯子抿着品，闻言头也不抬，装傻说：“没怎么呀。”

　　“你刚刚在做什么？”

　　居然问这样的问题！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没话找话？
　　祝渺这才睨他一眼，撞上他呆瓜一样的目光又连忙避开，轻轻嗓子说：“你没看到吗？在收拾地铺。”

　　随后又不满地嘟嘟囔囔：“要不是我，你睡哪儿……”
　　她已经在心里默认霍泽灭是睡地铺的那个了。

　　霍泽灭耳力不差，自然是听到了她这句嘟囔。
　　他干咳两声，别开了头。

　　祝渺觉得他不对劲，危险地眯起眼，盯着他一眨不眨地看。

　　被看了良久，霍泽灭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话题，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以为那是给王才睡的……”

　　一口茶刚进口，祝渺差点喷出来。
　　她瞪他，说什么呢！

　　屋里灯火摇摆，屋外的人声毫不避讳地传进来，热热闹闹，和屋里尴尬的气氛全然不同。
　　暧昧的气息蔓延，祝渺和霍泽灭一坐一站，纷纷避开看向对方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不动声色，耳中只剩下对方轻轻的呼吸，和门外纷扰的世界。

　　祝渺抱着茶杯，故作无事地晃着腿，心里焦急，眼神时不时地投向门口，期待王才能早点回来。
　　可惜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茶杯放在一旁，她靠着椅子睡着，王才也没能回来。

　　意识模糊之前，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拜托了，王才不打算回来了吗！

　　等到醒来，她已经从前厅回到了里卧，躺着软榻、盖着被子，祝渺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视线不自觉地向门外投。

　　纸糊的窗子抵不住亮光，金灿灿的色彩洒在地上，绘下动人的画作。
　　里卧的门没关紧，依稀可见外面忙碌的人影。

　　简单回想下昨夜，祝渺心情愉悦，不自觉摩挲几下薄被。
　　一看就是霍泽灭把她安置好的。

　　她出门，去净室洗漱后，伸着懒腰来到前厅。
　　左看右看，王才似乎是一夜未归，霍泽灭正巧端着小菜出现在门口，见到她，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投来说不清什么意义的视线。

　　祝渺望过去，嚯，一桌子的小菜，这花样早饭，谁看了都嘴馋。

　　等到霍泽灭向她邀请，祝渺欢快地跑过去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祝渺带着霍泽灭跑到王六蛋他们的房间，一看，王才果然在这里。

　　没事就好，祝渺开心宣布：“我们出去玩吧！”

　　昨日他们就叫喊着要出去玩，恰好今天也是刘村的一干传统：入秋节。
　　虽然天气还热，但在日子上已经算是入秋了，他们这里的人为了期盼丰收，会在入秋这一天张灯结彩，开最大的集市，还会有类似元宵节看花灯的习俗。

　　出了客栈，村子里的集市已经摆起来了，摊子一个挨着一个，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和人流的吵闹声掺杂在一起，听着却不嫌聒噪，只觉得慢慢的人间烟火气。

　　寒窗苦读几十年，祝渺一心扎在学业上，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略微一回想，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喜悦的事情了。
　　父母早早不在人世，亲戚朋友也不太熟，她投入学业，不怎么交朋友，这么想来，连阖家团圆的春节也是她一个人过的。

　　鬼使神差，祝渺突然被眼前的场景触动，人潮拥挤，王六蛋和何联搞怪打闹，王才拿着不知道在哪儿拿的糖葫芦跟在两个人身后一蹦一跳，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的。
　　她将这样的画面深深地看进眼睛里，一个恍然，差点掉下泪来。

　　深吸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地缓过来，跟上几人的步伐：“停一停！我要发红包了！”

　　何联立刻凑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这不是刚好赶上入秋节吗？”祝渺从空间里取出钱，又用积分买了几个红彤彤的红包，简单包裹后发给何联：“之后的路程崎岖困难，我们既然选择在这里多待一阵子，那就痛快地玩一场。喏，这是你的。”
　　她又和王六蛋与王才发了红包。

　　而后，她视线一转，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霍泽灭。
　　难得她心情不错，她眉眼弯弯，递过去红包：“你的。”

　　“我不用。”霍泽灭淡淡道，“以后和你一起发。”

　　祝渺：？
　　她察觉对方话说得不对，作怪地把红包收回。

　　什么和她一起发？他知道这种红包都是长辈发给晚辈的吗？
　　她是王六蛋的老大，也是何联盒王才的师父，理应是长辈。
　　而霍泽灭也是她捡来的，按道理来说是和其余几个人同辈的。

　　一起发……
　　只有一家人才能这样吧？

　　想什么呢这人。
　　他又不是她家人。

　　霍泽灭像是大钢铁直男，祝渺自知难以和对方好好说话，叹口气，一扭头，几个小家伙已经没影了。
　　祝渺：……

　　没办法，祝渺扭头睨男人，道：“他们都跑了，我们一起吧。”

　　“嗯。”

　　虽然才上午，但集市的人已经出奇的多，祝渺慢慢悠悠地往前走，难免会与人撞上。
　　被撞得摇晃几次，她低头查看自己的荷包，就怕有人趁乱偷东西。

　　确保荷包安然无恙，祝渺松了口气，将其转移到了空间里，还未抬头，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不解地抬眸，看向男人，问：“做什么？”

　　“牵手。”霍泽灭直白说。

　　祝渺如临大敌，眼睛眯起，默默后退半步，又差点被撞倒。
　　她身形一晃，还没来得及和霍泽灭说清楚，手腕已经被男人握住，身形稳定下来。

　　她抬眸去看，正好对上男人淡绿色的漂亮眸子。
　　她听见男人说：“牵手。怕丢。”

　　祝渺感到脸有些发烫，“哦”了一声。
　　又不想落了下风，于是反手挣脱，直接握上了对方的手心。

　　她骄傲地抬眼：“这样更稳妥。”
　　哼哼，我可不怕你的撩拨。

　　就这样牵着手，无声散步了半个时辰，祝渺挑着买了几个好看的饰品和簪子。
　　又看到了衣服店，想来入秋以后，天气会越来越冷，也该买新衣了。

　　她欢愉地蹦起，指一指不远处的店面：“可以陪我去那里吗？”

　　霍泽灭当然不会拒绝她。

　　进店以后，屋里的顾客也不少，但店面足够大，店员也足够多。
　　见到她进来，一个年龄稍长的店员立刻凑过来，笑脸相迎，“没见过姑娘，不是我们村的吧？”

　　祝渺眨眨眼，想来这样的村落应该都是熟客生意，随意应了声。

　　“姑娘长得真俊俏，我一个女子都看了动容呢。”店员笑了两声，察觉到一丝不好的视线，一抬头对上了霍泽灭冷冰冰的绿眸子。
　　她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面上不动声色，立刻转移了话头，“哎呀，这位郎君是你丈夫吧？你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霍泽灭的目光果然暖了些。

　　祝渺一心看周围的服饰，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
　　她挑了件明艳的鹅黄色裙，钻到试衣间里试衣去了。

　　试衣间和外面只有一帘之隔，里面也站着两位店员帮忙换衣，祝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连连道谢，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店员与霍泽灭搭话：“您媳妇长得如此漂亮，配上鹅黄色肯定不会差。”

　　霍泽灭只是冷漠地“嗯”了声。

　　媳妇？？？
　　祝渺有些错愕，霍泽灭这个人怎么不否认啊。

　　外面的店员还在调侃：“您媳妇这么美，您平日肯定有危机感吧？哎哟，您也不差，想来……”

　　霍泽灭打断她：“没有危机感。”他顿了顿，“来一个，杀一个。”

　　这是什么回答。
　　祝渺差点笑出声。

　　外面的店员明显愣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没话找话：“额……您还真是英勇。”

　　换好衣服，祝渺探身出去，水灵灵的大眼睛咋吧咋吧，在霍泽灭面前转了个圈。
　　她有些雀跃：“好看吗？”

　　“好看。”

　　霍泽灭大抵也不会说什么彩虹屁，祝渺弯弯唇角，换回了来时的衣服，而后给几个小家伙选了几件，付款时，她蓦地想起霍泽灭，问：“你要不要？”

　　霍泽灭摇摇头，“我不用。”

　　“好吧。”祝渺结了账，霍泽灭自觉拿过衣服。
　　两人并肩向外走。

　　找不到那几个人，祝渺带着霍泽灭，两人随意买了一些小吃垫肚子，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再次和王六蛋他们汇合。
　　他们几人都各自买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祝渺见他们开心，自己心情也不错。
　　一众人跑到火锅店吃了个爽，顺便商量了下，决定后日一早启程。

　　吃了饭，他们出门，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女子跌跌撞撞地撞到了霍泽灭。
　　霍泽灭轻扶对方，而后后退半步，不再做声。

　　祝渺凑过去关心：“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真是不好意思。”那女子稳了身形，一抬头，正想说什么，眼神却锁在了霍泽灭身上。
　　祝渺察觉不对，女子的话已经出口了：“小郎君，你长得真好看。”

　　霍泽灭又默默退后了半步。

　　女子左右看看，锁定了祝渺，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

　　看着对方的眼神和衣服店员很像，祝渺清清嗓子，已经打算澄清自己和霍泽灭的关系了。

　　没想到对方说：“你是这位郎君的妹妹吧？”
　　她凑近乎：“姐姐我有钱，妹妹，你带着你的朋友去玩，把你哥哥借给我一会儿，可好？”
　　祝渺：？
　　没想到对方说出口的话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祝渺一时间脑子抽筋，竟然应了下来。
　　她干巴巴回：“额？”

　　“太好了！”女子只当她答应了，原地转了个圈。
　　她塞给祝渺一小袋沉甸甸的银子，而后拉着霍泽灭跑了。

　　祝渺看看手里的钱，还没来得及拒绝。
　　看着霍泽灭愈来愈远的背影，她有些生气：这个男人怎么也不知道拒绝！

　　在衣服店的时候，不是装她丈夫装得挺好的吗？

　　她有些愤愤然，无视了来安慰的何联，把钱往对方手里一塞，就自顾自地跑回了客栈。
　　她一头扎进了被窝，心里闷闷的。

　　祝渺想象出了个空气小人，上面写着大大的“霍泽灭”三个字。
　　她不停地用手戳小人，骂道：“臭男人！坏男人！大猪蹄子男人！”

　　“男人只会影响我针灸的速度！”

　　一想到霍泽灭那张脸，她不断激动的心蓦地平静了下来。
　　也是，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霍泽灭和谁走了，和她有关系吗？
　　他可是大反派。

　　她甩甩脑袋，不再想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