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黑历史，求放过》自见山

4、04 瘟疫

　　祝渺和霍泽灭迅速去寻找了其余的几家医馆，他们也已经发现了瘟疫的事情。
　　但这样的瘟疫一看就不像是寻常病症，几个医馆的医师不敢擅自行动，都躲在医馆里“伺机而动”。
　　见祝渺来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了这么一个主心骨，就算她下的命令是错的，也得照办。

　　瘟疫发生，按照正常方法，第一步肯定是隔离。
　　祝渺拜托霍泽灭给其余的几个医师挂上了用来防身的幽蓝色水火，一群人当机立断开始行动，把没症状的百姓集中在一起，而已经变异的，则采用能隔就隔措施。
　　因为还不清楚疫病传染的方式，所以集中在一起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危险，祝渺为了大家的安全，又以极快的速度给每个人做了隔离间，确保每一个人不论有什么反应都不会影响到别人。

　　做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

　　集中隔离点有几位受了伤，但还没有反应的病人，祝渺开启透视眼，帮助他们处理了伤口。
　　这边正在忙碌，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

　　祝渺医心为大，蹙起眉头跑了过去，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妇女，目测不出具体问题，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焦急地哭着。
　　祝渺没管其他，立刻给女人把了脉。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女人只是血液不流通，卡在了身体的某个位置，只需要在合谷穴下针。

　　就在祝渺掏出小荷包，准备下针时，一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一下子跪在了女人身边。
　　他也哭着，见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媳妇儿！我没本事！我有罪！”

　　祝渺有些感慨，但没太关注身侧人的行为，还是救人要紧。
　　她掏出昨日准备的烈酒，在给毫针简单消毒后，抓起了女人的手。

　　男人就在这时候不哭了，他红着眼睛呆头呆脑，视线从女人的手移到祝渺身上。
　　下一刻，他横眉立目：“你要对我媳妇儿做什么？！”

　　这一声响起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众人围上来，个个伸长了脖子看。
　　其中有见过祝渺的，但她此时在百姓当中的信任度为零，没人相信她。

　　有人听了男人的话，以为祝渺在做什么不轨的事，怒喊道：“你在做什么！”
　　“就是！我记得她！”

　　祝渺也被吓了一跳，她眨着圆圆的杏眼，无辜表示：“我是大夫。”

　　“大夫？”男人理解了一下，又痛哭起来：“不管了，你快救救我媳妇……呜，但我没多少钱给你……”

　　祝渺不再看他，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快准狠下针，而后慢悠悠回答：“没事，救人要紧。”

　　男人愣愣地看着女人手上的针，“你这样就能救她？”

　　旁边有人喊：“别开玩笑了！王铁头，这种大夫你也信？不怕她把你老婆扎死啦？”
　　“快去找医师吧！这人一看就不是正经大夫啊！”

　　王铁头抹抹眼泪，也不相信祝渺，“要能去医馆，我早就去了，这不是我家条件不好……我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吗？”

　　“……嗯，她没什么大问题。”祝渺不与他们计较，这一针能救起人，名声就算是响出去了。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一家人因为没钱看不起医生，虽然她现在急需钱，但不会逼迫这样的一家人。

　　她将女人的手交给男人，“稳着点，针不能乱动。”

　　而后，她抬头观察起这里。
　　祝渺看看面前的一家三口，不知道在这里住着的还有多少这样的家庭。

　　血液循环，女人渐渐醒来，祝渺拔下针，作揖打算离开。

　　旁人惊奇：
　　“天！这么一针真的把人治好啦？”
　　“真不是唬人的？这么神？”

　　“恩人！”男人扶着女人站起来，湿着眼睛，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把话说出口了，他不好意思地递过来一文钱：“滴水之恩没齿难忘，这一文钱就算是欠条，以后有需要，你尽可以来找我王铁头！”

　　这钱不能不收，祝渺笑着接过，微微颔首。
　　被人这样看着，倒是又有了点当医生的感觉。

　　女人还没恢复过来，苍白着脸向他示意。
　　旁边的人群鸦雀无声，都被祝渺这小小一针惊到了。
　　要知道，这种晕厥症状如果去医馆，就是动辄几十文钱的病，可祝渺居然一针就将人扎好了！

　　“神人……真是神人！”

　　“有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技术，居然堪堪一针就把人治好了……”

　　“神医！”

　　“姐姐……恩人，你还可以看病吗？”小女孩紧攥着女人的衣襟，有些紧张地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地问：“我叔叔他不舒服很久了……”

　　也有围观群众试探发声：
　　“祝大夫，祝神医，我家也有个病人，他……”
　　“我家也有个，她身体不舒服很久了，能不能……”

　　反正也没事，祝渺笑着拍拍女孩的头：“当然可以，你带我去看看你叔叔。”
　　紧接着她转过身，看向这群围观群众，不计前嫌：“看病可以，但要按顺序来。”

　　群众里立刻有几个泪眼婆娑，几近无言地重复了好几句“好。”

　　也有几个不相信的，但很快就被别人反驳：
　　“不论她是男是女，她今天若是把我家那位的腰疾治好，她就是神医！以后谁说她的不是，我跟谁没完！”

　　“我也是！祝神医治病只用一文钱，良心！”

　　“你搞清楚，这一文钱只是欠条，若是她真有本事，我李狗头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王铁头大概觉得让祝渺免费医治不太好意思，欲言又止很多次，最终还是咬咬牙带着她往里走，“……恩人，你跟着我吧！”

　　女孩也非常激动的往里跑，每跑几步就会回头看看祝渺，眼睛闪闪发光。
　　“这个姐姐可以像画本子的坏嬷嬷一样扎人！但她是救人的！”

　　这么一通奔走呼号，祝渺被人簇拥着在集中隔离点走动起来，挨家挨户地看过去。
　　其实这里的病患都没什么大问题，基本上都是扎一两次针就能好的小毛病，只是家里没钱，又买不起药，只好一拖再拖。

　　里面的人没看到祝渺在门口的所作所为，看见她拿针救人，一开始都是不信的。
　　但经过围观的人一说方才的经过，再加上祝渺当着面扎好了人，最终都会由衷夸赞一句：
　　“神医！”

　　刚好碰着隔离，祝渺几乎把全村的平民都看了个遍，名声立刻和以往不同了。
　　每一户人家都给她一文钱以做欠条，虽然少，但这么一通下来，她也得到了一小袋钱。

　　而且，她居然还升级到了2级！
　　这样走下来，她也顺便了解了大家的身体情况，大部分人的身体应该是和瘟疫没什么关系，只有个别几个不确定的，她也偷偷记下来了。
　　只是毫针几乎用了个干干净净，她必须要去外面采购物品。

　　她相信自己一个人可以，便让霍泽灭看好隔离点的情况，自己前往集市。
　　集市所在的位置出奇地在第一次瘟疫暴动中安然无恙，于是他们并没有将这里的人也隔离，而是采用了区域隔离的方式，在集市附近建起了围栏，保证了范围内百姓的安全。

　　没想到她正漫步在集市的路上，一个壮汉忽然被扔在她面前。
　　壮汉满脸是血，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整齐划一地瞪她。

　　祝渺握紧手里的毫针，警惕起来。
　　而后她低头一看：好家伙，倒地上不是别人，是那晚想抢她钱的大汉！

　　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祝渺都把这人忘在脑后了，现在看见，才猛然想起自己当初让人家来医馆找她，结果一整天也没见到他来。
　　看上去，大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几个彪形大汉中为首的一个向前一步，“你就是祝神医吧？”

　　祝渺看看在地上趴着的大汉，应了一声。

　　那人伸脚踩在大汉身上，大汉痛得嗷嗷大叫起来。
　　“王六蛋说的老大就是你吧？他欠了我们钱，是不是该由你负责？”

　　没想到这人不找她，是给他留了个大的。
　　祝渺有些无语，但听大汉姓“王”，恐怕也是贫民窟的一员。

　　她正要说话，大汉在地上急切解释道：“祝神医，我真没这样说！是他们、是他们——啊！”
　　话没说完，他再次被死死踩住，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

　　“我是他老大，你先把他放开。”祝渺随手从空间里取出一贯钱，“钱我有，但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见状松开王六蛋，几个小弟冲上来控制住他。
　　他嘴里叼了一根草，吊儿郎当地说：“还能是什么事？他偷了我们的钱，被我们发现以后仍旧不还。”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祝渺低头询问王六蛋。

　　“当然不是！”王六蛋脸色通红，“我没有偷！是他们——”

　　“那就还是拿钱了。”祝渺打断他，对方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来，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但她又对彪形大汉说：“多少钱能解决？”

　　“你那点不够，得三贯。”

　　“行。”祝渺爽利应下，“你得保证，拿了这三贯钱，以后都不来找他的事。”

　　“行！”

　　“光嘴说不算数。”祝渺道：“得签字画押。”

　　一听这个，对方不愿意了，挑眉：“看你是个女人才好声好气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小弟纷纷上前，凶神恶煞。

　　祝渺气笑了，悄无声息从空间里取出了毫针，蓄势待发。
　　什么叫“看我是个女人才好声好气说话”？她才不让着这种神经病。

　　“确定不签字画押？”祝渺弯起眼睛，露出了冬日暖阳般的神色，“这是最后的机会哦。”

　　几个人哄堂大笑，为首的男人前仰后合，与一旁的小弟打趣：“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小弟也是应和地笑着。

　　“这女的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看到她这个小身板，我好怕——啊！”

　　不等他们说话，祝渺飞出毫针，“扫射”一圈，几个人还没笑够就倒在了地上。

　　这是祝渺第一次尝试一次性飞出多根毫针，难免有失误。
　　其中一个漏网之鱼看到身侧的人近乎倒在地上嗥叫，怒目圆睁，像一座山一般朝祝渺冲来，一边大喊：“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

　　祝渺不为所动，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轻飘飘地抬手，再次飞出一根毫针，像石子一样砸在了彪形大汉的身上，引起巨大的涟漪。
　　大汉尖叫一声，失控地倒下，正巧摔在祝渺的眼前，脸和她的鞋底只差几寸的距离。

　　祝渺冷哼一声，抬脚越过大汉，来到他们老大面前。
　　她模仿着方才大汉对王六蛋的动作，踩在了他身上，弯腰，低头，笑眯眯说：“看在你是男人的份上我才好声好气，你怎么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大汉挣扎了几下，瞪大了眼睛，惊恐发现自己不知道被祝渺碰到了什么地方，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
　　“你做了什么？！”

　　“签字画押，我帮你们解开。”

　　大汉咬牙切齿，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待他们走后，祝渺抱臂垂眼看王六蛋，“还能走吗？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六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沉默地跟在祝渺身后。

　　见他不想说，祝渺也不再多问，让她先把材料买了，至于这件事嘛……带回隔离点再问也不迟。
　　她绝对不会留不放心的人在身边。

　　回到隔离点，祝渺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信任我吗？”王六蛋眼巴巴反问。

　　“笑话。”祝渺答：“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而后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太伤人了，又补充道：“你说明白，我才能判断。”

　　“我妈生病，需要长时间治疗，我从小没爹，家里的经济来源都出自我妈。她生病以后，我靠着啃老本给她治病，但那么点积蓄根本就不够，没多久就花完了。”王六蛋回答。

　　“所以你就去偷？”

　　“没有，除了碰见你的那次，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计。”王六蛋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他们几个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混混，我本来和他们关系不错，他们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我就问他们借了钱。”
　　他摸了把眼泪，“没想到借给我钱以后，他们就翻脸不认人，给我弄了高息。我哪里能还上呢。”

　　包扎好，祝渺“嗯”了一声，平静地看着对方，“那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王六蛋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祝渺乐了，示意他站起，“你可以来我这儿工作，但我要约法三章。”

　　“真的吗？你说，我绝对没问题！”

　　“第一，你在这儿只听我的。第二，不允许再盗窃，发现的话立刻请离。”祝渺笑笑，“可以吗？”

　　“没问题！”

　　就这样，祝渺多了一个打下手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隔离点的百姓都没什么症状，在这里隔离也不是个办法。
　　祝渺思量过后，和霍泽灭一起，在百姓同意的前提下，把全村的房子检查了一遍，还加上了防御，然后一个个护送着百姓回到自己的房子。

　　霍泽灭也是这时候大手一挥，买下了王村的一间大房。

　　祝渺跟着霍泽灭来到房屋面前，天彻底黑了，大院门口的牌匾写着大大的“霍府”两个字。
　　她有些无语：“什么意思？”

　　“你和我一起住。”霍泽灭说得很直白，“我买了，不花钱。”

　　看吧看吧，又出现了奇妙的霸总气质，祝渺有些无语，不知道霍泽灭是从哪儿来的奇妙气质。
　　还未说话，对方身侧却突然燃起幽蓝色的大火，他的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霍泽灭蓦地攥住祝渺的手，语无伦次：“救我、现在。”

　　看他的状态和初遇时的魔气缠身很像，祝渺不再犹豫，搀扶着霍泽灭进入了大院，找了主卧，让霍泽灭躺下。
　　幽蓝色的水火在蔓延，祝渺不顾疼痛地伸手进去，给霍泽灭下了针。

　　好在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的治疗非常迅速，没多久霍泽灭就清醒了过来。
　　不知为何，他的魔气缠身居然还会复发，他有些头痛。

　　“我还没有完全摸清你的病症，这段时间恐怕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了。”祝渺脸都黑了，她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是完全不想让大反派、大魔头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不让大魔头待在自己身边，他要是和原书剧情一样，魔气缠身后彻底黑化，她的小命是绝对保不了的了。

　　而且，她发现了个奇怪的事……
　　祝渺欲言又止，“你有没有发现……额……”

　　“什么？”

　　“就是你和我接触的时候，身体情况会好很多？”
　　比如他魔气缠身时身上燃起的水火，在她触碰他以后，就会熄灭很多。

　　“嗯。”霍泽灭表示，他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诡异设定，祝渺说不出话来，刚想道别离开，霍泽灭却突然揽过她。
　　她身体前倒，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

　　还没来得及发作，祝渺听见霍泽灭说：“小心，好像有魔物。”

　　“魔物？”祝渺忙去看，果然在屋子的一侧角落里，发现了魔物走过的漆黑印记。

　　说起来，今天得了怪异瘟疫的人的反应确实太不正常了，难道是魔物所做？

　　祝渺隐约感到这就是整件事的关键，她当机立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