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黑历史，求放过》自见山

9、09 牵手

　　幸好王六蛋家离祝氏医馆不远，祝渺带着霍泽灭，两个人跟着王六蛋很快到了他家。

　　王六蛋家在王村典型的贫民窟里，四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墙壁，茅草的屋顶几近破漏，雨水把房顶浇蚀出骇人的绿苔。
　　他家的房子小得可怜，推开门进了房子，硬榻、桌椅一应俱全，这时祝渺才发现，屋内的环境比屋外的还要破陋许多。

　　已然是深夜，屋外浅浅几层月光心有余而力不足，照不亮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屋内只有一个小小的烛台在散发光芒，甚至还没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巴掌大。
　　烛火摇晃，王六蛋的母亲整个人埋身在阴影里，唯一看得清的面容疲惫又虚弱，她面色苍白，眼窝下却是一层层铺开的黑色，和霍泽灭当初的魔气缠身很像。

　　祝渺拉过木凳，在硬榻旁坐下，给王六蛋的母亲把起脉。
　　她眉头轻蹙，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不对劲？都有什么症状？”

　　王六蛋连忙说：“也就是今晚才发现的，发现以后我就立刻去找你了。你看她眼下乌黑，而且呼吸不畅，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病症啊！”

　　祝渺点点头，发病的时间不算长，好在王六蛋及时通知，没怎么耽误时间。
　　她结合系统初步判定，王六蛋的母亲应该只是轻微的魔气缠身。

　　魔气这个东西进了修士或者有天赋修炼的人体内，都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但王六蛋的母亲明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只是这么一点点的魔气都无法承受。
　　最近一段时间，魔气出现的几率也太高了……高得不正常。

　　祝渺打开透视眼，看到王六蛋母亲身上发光的穴位果然和霍泽灭当时的一模一样，她取出针，消毒后，在王六蛋的帮助下下了针。

　　有关魔气，她脑子里只能想到曾经被丢下魔渊的霍泽灭。虽然这个想法她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这几日村子发生的不太平事件，都与魔气有关。
　　会不会……这一切都来源于霍泽灭。

　　他是全书最大反派，虽然她穿书后第一时间救下了他，可保不齐他是个天生的反派，和她玩一出“灯下黑”呢？
　　屋子里实在是太昏暗了，霍泽灭为了避嫌躲在门口，比夜空还黑的衣摆随风飞舞，看不到他的脸，祝渺总觉得他已经改邪归正、浑身上下只有她此时投向他的眼神是不干净的。

　　“祝神医，不瞒你说，其实出现这样情况的，不只我娘一个……”王六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祝渺“嗯？”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王六蛋话里的意思，“还有谁有这样的症状？”

　　“我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几个也去找大夫的邻居，简单问过，他们家里人也突然出现了这个情况，这不会是什么新瘟疫吧……”

　　怎么在这一夜之间有这么多人魔气缠身？
　　祝渺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王六蛋母亲，眉眼间都是严肃，她一下子站起身，“这病不能拖，带我去见他们。”

　　出门时，祝渺发现霍泽灭不知道什么时候叼来了根草，衔在嘴里一左一右地摇摆。
　　见到她和王六蛋出来，他伸出纤细的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将小草夹下，静静对上祝渺的眼神，温声问：“怎么了？”

　　方才还被怀疑的人，此刻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祝渺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了一下，干咳一声，“六蛋说这儿有不少人魔气缠身，这儿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我不放心，去看看。”

　　“哦。”霍泽灭丢掉手里的小草，下巴轻抬指指在后面不敢出声的王六蛋，淡淡道：“他带你？”

　　祝渺不置可否。

　　霍泽灭直起腰，略有些狭长的眼睛斜睨王六蛋，“你还要照顾你娘。”
　　王六蛋立刻会意，拼命点头：“对对对，我还得照顾我娘。祝神医，你自己可以吗？”

　　“她一个人多危险。”霍泽灭无比自然地握住祝渺的手腕，“没事儿，这儿我也熟，我带她都走一遍。”

　　祝渺无语睨了眼装模作样的霍泽灭，应下来。

　　走远了，霍泽灭小声解释：“不是说身体接触有助于我的健康吗。”

　　“对呀。”祝渺不拆穿他，从他手中把手挣脱出来，而后抬头看他。
　　“所以……”她张开五指给他看，“直接牵手好了。”

　　“嗯。”霍泽灭牵上来，默默侧开了脸。

　　祝渺：侧开我也能看到你脸红了哦^ ^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王六蛋想起初见祝渺时，被她一针掀翻在地。
　　他后怕又迷惑地用衣襟擦了擦额上的汗——祝神医一个人也不危险啊。

　　祝渺在霍泽灭的带领下没有遗漏地把这一片的人家走了一遍。情况确实和王六蛋口中所说一样，有个别几户人家被魔气缠身，但大部分人是没事的。
　　虽然对于魔气入侵的源头还一头雾水，但现在令祝渺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霍泽灭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如果魔气是他传播的，他就需要来这里走一遍，那一切也就说的过去了。

　　而霍泽灭的手心还在传来阵阵暖意。

　　她帮人们做了针灸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回到家，祝渺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钻进了无限空间。
　　她拿出得到的魔气样本，任凭其在空间里胡作非为。

　　黑色的魔气像液体般在空中流动，似乎是感觉到了这里浓郁的灵气，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祝渺在打赌，打赌魔气拿她的空间没什么办法，毕竟这里灵气充裕，如果控制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养虎为患。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魔气慢慢流动，似乎黑色愈来愈淡了。

　　这是什么情况？！
　　祝渺连忙抓过魔气研究，几次确认，它的魔性确实是下降了。
　　她左顾右盼，自己的无限空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药材和灵泉，是什么原因让魔气被净化了？

　　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净化魔气的方法，这个世界的问题将会被大范围解决，灵气不够可以用魔气顶上，那些因为魔气而产生的病症也就没有了。
　　祝渺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但她苦苦实验了一晚上，把所有魔气样本都使用了，也没能找到魔气被净化的原因。

　　最后她给田地里的作物浇浇水，入睡了。

　　第二天她和霍泽灭到达医馆的时候，远远就见到王六蛋正在门口和一个人大吵。
　　她迷惑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偷了我家的东西！”

　　“我没有！”

　　门口那人把脸扭过来时，祝渺吓了一大跳。
　　此时阳光明媚，对方的脸色却像是还在夜里，黑乎乎地一片，嘴唇都是紫色的。他眼神翻白，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霍泽灭瞬间拦在了祝渺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祝渺露出半个身位，害怕又好奇地看。

　　长成这样，王六蛋这个蠢货还能跟人家吵架？ 她往王六蛋的方向看了眼，果然，人家并不是瞎子，王六蛋一头的汗，显然是也被吓到了但不敢轻举妄动。

　　这人的样子绝对不是得了什么病，看来又是魔气在作祟了。
　　祝渺不动声色看看自己身前的人，故作寻常地扯扯霍泽灭的衣袖。

　　霍泽灭给她说话的空间，祝渺问：“你说我们的人偷了你的东西？什么时候偷的、偷了什么、在哪儿偷的，说得上来吗？”

　　那人不回答，只是怒吼着重复：“他偷了我家的东西！”

　　看来确实是被魔气影响地失去了意识。
　　祝渺悄悄准备好毫针，准备将其击倒。

　　下一刻，男人长大了嘴，“呜呜呃呃”了半天，最后仰天怒吼，发出非人的声音。
　　他的眼睛彻底翻白，两条胳膊转出诡异的角度，冲着祝渺冲来。

　　祝渺手里飞针即可飞出，与此同时，霍泽灭手中化出残名剑，两人共同将人击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祝渺走上去查看，那人的身体就瞬间化作齑粉，随着清晨的风而去了。
　　黑色的魔气凭空出现，在地上张牙舞爪。

　　又是魔气。
　　祝渺越过霍泽灭，蹲在魔气面前，神色严肃。

　　她随意选择的落脚处都受到魔气这样的攻击，难以想象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收下魔气，她走进医馆，招呼王六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六蛋明显有些后怕，他拍拍胸口，说：“那是我发小，自从我被传偷东西以后，他一直喜欢到处喊我偷了他家的东西。今天早上在医馆听见他在外面喊，还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找我的事儿，没想到他脸都黑成那样了……”

　　祝渺点点头，大致明白了这次的魔气作用，可以让人失去意识，还能放大这个人的执念。
　　最恐怖的是，这次入侵的魔气好像没什么解法，即使已经用针灸将人稳定下来，魔气仍旧会不听使唤地把人化作齑粉。

　　这就很恐怖了。
　　如果像之前的瘟疫一样具有强大的传染性，祝渺难以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坐着发呆，不禁再次想到霍泽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知道整本小说的全部内容，清楚霍泽灭从头至尾都做了什么，但她心里就是会奇怪地想，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他也很善良，做不出用魔气伤害平民百姓的事……吧。

　　正当她不自觉把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靠在墙上的颀长身影时，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祝大夫！快来看看！”

　　医馆内三个人齐齐偏头去看，大饼气喘吁吁，扶着墙猛的喘了好几口。
　　“我们医馆发现了个病人，好像是个修士，我师父说，全村只有你能治得好！”

　　修士？
　　祝渺福至心灵，问：“病人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好像是……靛蓝色？”

　　木凳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次啦——”，祝渺一下子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天和门的派服就是靛蓝色的！

作者有话说

　　是重置后的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