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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次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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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大学都丰富多彩,景和的就不一样了。
专业原因,有很多特立独行的人,艺术学院总是各种各样颜色的头发,什么蓝的黄的,汇在一起·像一片汪洋。
景和的红发是在遇见霍城安的第三天染得,他重温了一遍绿山墙的安妮,突然回忆起自己的第一本修复的书籍,里面的主人公也有着一头红发,在古老的巫师世界,这是冒犯的颜色。但主角不这么认为,他为自己的红发感到自豪。
景和喜欢他的原因就是他太鲜活了,是红色的,鲜艳的,在古老的世界里格格不入的。
去理发店的时候Tony还确定过他的意思:“帅哥,你确定要染这个颜色嘛,它后期可能会掉成橘棕一类的颜色。”
Tony·的语气很委婉。但是景和笃定的让Tony染。染完之后惹来整个店的围观,无他,景和本就长了一张可以出道的脸,他本身的气质很奇怪,就是淡淡的,像是海的感觉。染了红发之后有种石破天惊的感觉,气质一下子矛盾了起来,水与火的碰撞,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这么想。
从辩论之后景和就没再见过霍城安,他也不在意,继续自己每天寝室,画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
就在景和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们相遇了。说是相遇也不尽然,他们是在旅游的航班上遇到的。
景和每年暑假都会去三亚潜水,这是他自己的放松方式。
见到他的时候霍城安很惊讶,他们在没有别的空位置的情况下顺理成章坐在一起。
霍城安是真的没想到,他印象很深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他手下的笔顿了一下,在纸上划出一道刻痕。耳机里还在播放听力测试,但霍城安已经没有兴趣在去听了。他对面的人穿了一件春日青颜色的衣服,看起来和他的红发不怎么般配,像是加了草莓的葡萄汽水。他为自己的比喻失笑。
他偷偷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座位,确定没错。景和感觉命运还真是挺神奇的。
面前的这个男孩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挺想笑的。
用俗套一点的话来说,缘分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的。
霍城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还对着景和笑了一下。
接着挪开了有一点挡着景和放东西的行李,景和看了一眼,行李箱上贴了一些海贼王的贴纸,路飞正有点中二的叉着腰。
他坐下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霍城安的衣角,手下的肌肉僵硬了一下。霍城安有点惊叹:“真的好巧啊。”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吐槽电视剧里男女主注定相遇的场面了,将他们两比作男女主又让霍城安想打自己的嘴。
其实他对景和有点好奇,景和真的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你站在他的旁边就能感觉他蓬勃而出的朝气。
景和看了一眼霍城安的本子,笑道:“原来你是学俄语的。”他也会俄语,还是在还是在高二的时候突然迷上了俄国的舞台剧,去看了好几场,回来自学的。
“本身想学法语的,但之后我发现自己弹舌,我就觉得自己是注定要学这个的。”
霍城安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他中二时期的小心思,不知怎么顺嘴就说出来了。他看着面前的人,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你搞什么,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去的路上很安静,景和几乎睡了一路。下飞机的时候还有点困,瑞凤眼半睁不睁的的。到酒店之后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
这意乱上他都被缘分两个字牵着鼻子走,甚至没有看自己下载的电影。
景和裹着毛茸茸的毯子,穿着单薄的睡衣窝在沙发上,看《放牛班的春天》。他被这部片子影响了多,是因为这部电影,他才喜欢上音乐,喜欢上乐队。
神奇的是,那么久过去他还是为男孩第一次唱歌的声音所感动。他看着幕布上的男孩的开始,他的成长,他的结尾。
就像是回顾了他的一生。
他有点难过,跑到窗台上吹了很久的风,特别冷,但是他很喜欢吹风。
真要说起来,他喜欢风的味道。景和一向觉得风是有味道的,海风有湿漉漉的味道,夏风则是干爽的树叶的味道。
霍城安不知怎么的特别想见见景和,他感觉这个人很有趣。
其实霍城安没想过潜水,他讨厌海。大概是很多年前学游泳的时候不小心呛过水。一开始没有察觉,后来才发现自己有点讨厌海。
海的颜色,是带着点钴蓝色的。小时候霍城安有一本《摆渡人》,里面的主角有一双钴蓝色的眼睛。自从出现了这个毛病,他苦中作乐的想过那一定是一双会让人头晕目眩的眼睛。
从认识景和开始,他恍乎的觉得景和的眼睛也是钴蓝色的,带着深沉的晕眩。
此刻的他思绪混乱,不住的去想景和。他住的地方好像离他很近,他们坐的出租车离得很近,就在靠近酒店的地方才分开。
万一他没有吃饭呢?早知道刚刚在车上就应该要他的联系方式来着,这是我们这个月的第三次见面……他是怎么想我的?觉得我很怪,还是说没有印象。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霍城安和母亲见面是在第二天。他的母亲江雨女士是个很严肃的人,有点不苟言笑。
江雨看着他的儿子,有点不知如何开口,他们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他这次来也是因为自己即将结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迟疑片刻她还是开口道:“来的路上怎么样,还顺利吗?”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说点什么。
霍城安:“挺好的……”不知想到什么,他笑了一下。
江雨看到他的笑容,有点新奇。自己的儿子自己是知道的,算不上什么好脾气。但这么多年没见,她也说不好儿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种笑容,不像是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两人有点沉默,毕竟很多年没见过了。
在霍城安有记忆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很少出现。他们二人步履匆匆,像是什么名人一样有着接不完的电话,偶尔对他露出一星半点的笑容。霍城安的大部分时光与爷爷作伴。爷爷是一位很儒雅的人,对于他父母的行为很不齿,但是也没办法。他们的婚姻只是基于合适的家庭,合适的收益。
爷爷开着一家古文物修复的店,在一条小巷子里。店里很古朴,不如说是陈旧。堆着很多很多的古文物。爷爷带着老花镜,脸上有深深的皱纹。街坊邻居的小孩都害怕他。
店里有种类似修裱粘合剂的味道,掺着古老书籍的霉味却不让人觉得难闻。
参加婚礼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他恍惚的看着母亲,他的母亲,她手上拿着捧花,笑的很开心,身子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有点想哭,但是没有当众哭出来。
到处都是白色,白的晃眼。
婚纱,捧花,头纱,装饰的白玫瑰还有远处的房子连成一片,白色和白色压根没有区分,汇成一片。
我的母亲也有了新的家庭,那么我呢?我未来的伴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是什么样的,喜欢吃什么,这都不重要。他听着现场的歌声,是他很喜欢的《like a dream》。
“Just me in a lonely city,
孤寂的城里孤独的我,
In the middle of the noisy streets,
站在喧嚣的街道中央,
Never ending,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Then I saw you out there,
我发现你的身影,
Something about you felt familiar,
你有种似曾相识的,
Like I’ve met you before,
亲切感,
Feels like you and I were meant to go so high,
我们命中注定般相处得如此融洽,
But only in the moments I finally close my eyes,
尽管时间短暂我最终轻闭双眼,
The night I knew that you were mine,
那夜我明白你从此属于我,
When you took me by surprise,
你的出现我始料未及,
Can't believe it about our timing,
不敢相信这相逢的时机。”
他越来越恍惚,只觉得不可置信。他觉得歌词在说自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两个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交换戒指,然后接吻。明明那么近,他却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两张脸与周围融为一体,他像是身处另一时空,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这一切。
天很蓝,很漂亮,有海鸥要飞过来。
耳畔只是徐徐的飘过来一句:
“It all comes back to you,
你是一切的起点,
I keep dreaming of you,
我对你日思夜想,
Everytime I close my eyes,
每当我轻闭双眼,
I can picture both our lives,
幻想的生活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