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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把方夏送回烧烤店,陈槐站在店门口痴痴地笑着,直到看不见方夏的背影,他才转身准备离开。

      本来他说想陪着方夏一起洗菜串菜的,可方夏说这样不好,他只好乖乖听方夏的话,不赖在店里。

      陈槐飞身上车,拧钥匙,打火,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蹿了出去,往后山的方向驶过去。

      摩托车在院子里停下,陈槐没在槐树下看见奶奶,他兴冲冲地跑进屋,喊:“奶奶!奶奶!”

      奶奶坐在堂屋,正在剥玉米,抬头看见陈槐跑得满头大汗:“瞧把你给乐的,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

      陈槐搬来小板凳坐在奶奶旁边:“奶奶,我有女朋友了。”

      “多大年纪了?”

      “比我小一个多月,也是十八岁。”

      “既然处对象了,那就好好对人家姑娘。”

      奶奶叮嘱道:“你们年纪都还小,要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女孩子面前,要规矩点。”

      陈槐也有点不好意思,偏过脑袋:“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

      -

      烧烤店是从下午到晚上营业,陈槐晚上也要上夜班。

      理论上来说,他们只有上午和中午的时间可以用来约会,但方夏晚上睡得晚,凌晨收拾完店里再回去睡觉,都快一两点了,陈槐宁愿让方夏把上午的时间用来补觉。

      陈槐自己可以早起,但他不能让方夏每天都被迫和他一起早起。

      所以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快中午了才见面,一起吃个午饭,再一起在镇上逛两圈。

      陈槐就陪方夏回烧烤店里,一直待到他快上班的时间才离开。

      这样一算,方夏和陈槐单独相处的时间并没有比以前多到哪里去,交流活动更是没什么变化,就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在后院的树底下聊聊天。

      明香姐偶尔过来打趣他们几句,两个人就都红了脸不再说话。

      -

      等来一个烧烤店休息的日子,陈槐跟厂里请了假,跟方夏一起去玩。

      方夏上午起床洗了最近几天攒下的脏衣服和鞋子,和陈槐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坐上摩托车出发。

      他们没去很远的地方,只是来到了镇子附近的一处山坡上。

      满坡的青草,高大的柳树,涓涓的溪流……这些东西,都是山野里常见的,算不得稀奇,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这里很安静,没有别人,他们可以独处,这就够了。

      方夏折了柳枝,又加上些不知名的野花,编成两个花环,给自己戴上之后,又拿了其中一个去给陈槐戴。

      陈槐不想戴这种玩意儿,但也由着方夏把花环套到自己的脑袋上。

      两人躺在草地上,抬眼,便是无边无际的蓝。

      耳边,是溪水流动的声音。

      方夏闭上眼,叫他:“陈槐。”

      “嗯。”

      “我要听故事。”

      “行。”陈槐翻身朝向她,稍加思索,开了口,“那我给你讲笋子冬冬的故事。”

      笋子冬冬是山里的一种鸟,陈槐只在夜里听到过这种鸟的叫声,并不知道这个鸟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个鸟的学名叫什么。

      村里的人都把这种鸟叫笋子冬冬,陈槐也就这样叫它。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跟盖了一床暖烘烘的棉花被一样,晒着晒着,就忍不住有了困意。

      陈槐根据记忆,把自己小时候听过的笋子冬冬的传说讲给方夏听。

      故事还没讲到一半,他再抬眼去看时,躺在身旁的人早已熟睡。

      陈槐没再继续讲故事,盘腿坐起,折了树枝驱赶虫蚁,不让它们打扰方夏睡觉。

      旁边有好几丛狗尾巴草,山风一拂,慢晃轻摇,毛绒绒的,像是挠在了陈槐的心上。

      太阳快下山了。

      陈槐轻声喊她:“方夏,醒醒,该回去了。”

      日落后,山里的气温会降得很快,再睡下去,陈槐怕她会感冒,而且确实也该送她回去了,太晚了不好。

      他又推了推她的肩:“方夏?”

      方夏睡得沉,咕哝了一声,陈槐没听清,把耳朵凑近,“什么?”

      “叫我幺幺。”

      “幺幺?”

      “外婆就这样叫我。”方夏缓缓睁开眼,无神地望着蓝天,“外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方夏出生在大暑之后,立秋之前。

      那是一年中最炎热、阳光最猛的时节,满坡的玉米和高粱,长势正好,新犁出的地里,种上了萝卜和苋菜。

      那一天,母亲死了,全家人都在难过,丝毫没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

      除了外婆,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她的出生。

      外婆没念过几天书,认不了几个字,也不会取名字,就一直“幺幺”“幺幺”地叫她。

      后来,去登记上户口的时候,有人给外婆说了个“夏”字,这才有了“方夏”这个名字。

      不过,外婆还是更喜欢叫她“幺幺”。

      一声又一声,温柔亲切,全是爱意。

      “好了,幺幺,不能在这儿睡了。”陈槐把人拉着坐起来,“太阳快落山了,这里冷,再睡会感冒的。”

      方夏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抬手揉眼睛,却有什么东西,毛绒绒的,扎到了她的眉骨。

      方夏清醒了不少,定睛一看,原来是右手的无名指上被绑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打了个结,绑得还挺好看的。

      “你干嘛呢?”方夏动了动手指。

      陈槐笑笑,只说:“好玩。”

      至于其他的涵义……

      那些,还不该在现在这个时候去解释。

      -

      摩托车停在公路上,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们要先走路过去,才能坐车。

      两人顺着小路并肩走着,陈槐逮到机会,一把捉住方夏的手,紧紧地握着。

      半晌,他才说:“牵个手?”

      这话里的疑问语气,显得多余。

      “你不都已经牵上了吗?干嘛还要问一遍?”方夏白了他一眼,却没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握着。

      见方夏没有不高兴,陈槐索性把自己的手指嵌进她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他摩挲着方夏的手指,摸到了她指间的茧,忽而问了一句:“是写字留下的吗?”

      “对啊。”方夏漫不经心地应着,想起以前整日里握笔写字的日子。

      有时候,笔握久了,中指和大拇指会很痛,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中就长出了薄茧。

      “学习好的是不一样,我手上就没长过这玩意儿。”

      方夏知道陈槐学习不好,但她好像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学习不好,她问:“你成绩不好,是因为没好好学?还是真的就学不懂、学不会?”

      “一半一半吧,”陈槐说,“老师们都不喜欢我,我讨厌他们,慢慢地也就讨厌学习了。”

      顿了顿,陈槐又问方夏:“为什么不继续去上学呢?再读一年,你一定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方夏摇头,淡声说:“我不想考了。”

      “以前,我确实是想好好读书,想考个好大学,再找个好工作,让外婆高兴……”

      “可是……”

      “现在,反正我一个人,怎么样都能活,就不去追求什么了。”

      没了动力,没了目标,方夏总感觉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

      她早就没有那股拼劲了。

      方夏现在就想这样一天一天地混着日子,至于其他的,有关大学,有关梦想和未来的事情,她都不再去幻想了。

      陈槐正想宽慰两句,远处有车声传来,闻声,他就松开方夏的手。

      “怎么了?”方夏问。

      “被别人看见不好,别人会议论我们的。”

      小镇上的思想古板且保守,尽管他们已经成年了,但多事的人还是会说他们小小年纪,这样拉拉扯扯,不像话。

      他倒没什么,再难听的话都听过,也无所谓再多听几句。

      可方夏不一样,她不应该遭到言语的攻击。

      就算他保护不了方夏,给不了方夏什么,至少也要不去带给她伤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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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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