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燕瘦德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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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鸿嘉三年（西元前十八年）仲冬，某个寒意渐浓的傍晚，虚岁三十四的皇帝刘骜独处于暖炉火旺的雲光殿前厅内。由于他的时代尚无椅子，他盘腿坐在一张红木矮几前的绣金龙席垫上，双手玩着镀金九连环解闷。
他不时抬起眉心甚宽的浓眉底下两侧上扬的细狭眼睛，望向门口，显得有些浮躁不安。他一心期待：丞光司帟（管理后宫杂务的女官）樊嬺这次会顺利把飞燕的双胞胎妹妹带来…
这已是当朝天子第三次派人去接婕妤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了。起初，樊嬺自称是赵婕妤的表姑，向皇帝禀报赵婕妤有个双胞胎妹妹，就和赵婕妤一样漂亮，而比赵婕妤性情更加纯真讨喜。刘骜听了，甚感兴趣，马上派遣职衔为舍人的近臣吕延福驾着百宝凤毛步辇去接赵合德。孰料，吕延福竟然没把赵合德带回来！
吕延福回禀道：“那位赵姑娘说，一定要她姐姐传召她进宫，她才进宫。否则，她宁可犯上杀头，也不进宫。”
刘骜当然舍不得降罪于美女，只好交代樊嬺去想办法。结果，樊嬺取得了赵飞燕常用的一串五彩丝线香囊，拿去给赵合德看，当作赵飞燕召唤妹妹入宫的凭据。于是，赵合德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跟随樊嬺进宫来了。
然而到了宫苑中，赵合德没见着姐姐，就猜出了樊嬺并非姐姐所指派，而急得流下眼泪来。她含泪望着樊嬺，恳求道：“姐姐要是嫉妒，会很凶，很容易不顾姐妹恩情。因此，除非是姐姐叫我来，否则我宁死也不能侍奉皇上啊！”
樊嬺拿赵合德没辙，只好去请示皇帝该如何处理。刘骜不想予以勉强，就命令樊嬺送赵合德回去了。
两次白忙了半天，居然都没见到赵合德！刘骜出于男性皆有的克服挑战心理，自然更想要收纳赵合德了。既然刘骜已知，关键在赵飞燕身上，他就特地为赵飞燕装修远条馆，先赐给赵飞燕空前豪华的住所，外加紫茸雲气帐、纹玉几之类珍宝，再交代樊嬺去作说客。
樊嬺面对着意欲独占恩宠的赵飞燕，苦劝道：“婕妤娘娘还很年轻，要把眼光放远哪！想想班婕妤也曾很受宠，如今却落到去长信宫伺候太后了。皇帝的恩宠能够持续多久，真是谁也说不准。倒是若能生出皇子，未来才有保障。何况，皇上经历过两名皇子夭折，一定会加倍珍惜未来诞生的皇子。如果婕妤娘娘肯让妹妹进宫，两人一同努力，生子的机会就会是双倍呀！俗话说血浓于水，无论姐妹俩谁生下了皇子，对另一人都有好处。再说长幼有序，妹妹的封号总不至于超过姐姐。婕妤娘娘何不让妹妹来作帮手呢？”
赵飞燕不得不承认樊嬺所言有理，勉强点头同意了。
樊嬺总算拿到了赵飞燕的手谕，赶快再跑一趟去接赵合德。这一次，樊嬺先带赵合德到远条馆去见姐姐，让她们姐妹俩在下午小聚一番，也让赵合德确定得到了姐姐的许可。到了黄昏时分，樊嬺才去找太监拉车，载赵合德前往皇帝指定的雲光殿。
赵合德在雲光殿门前跨下人力车时，职称为披香博士的宫廷女教师淖方成凑巧路过。白发苍苍的淖方成阅人无数，早已养成了波澜不惊的习惯，却才瞧见赵合德偏梳着卷髻、轻描黛眉下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妩媚模样，就陡然大惊失色！
“这是祸水啊！”淖方成摇头嗟叹道：“只怕要灭火了！”
淖方成此语可谓危言耸听，因为大汉皇室的命格属火，灭火一词在汉朝还真不能随意出口。所幸，皇帝当场并未听见，事后也无人敢去打小报告。
好色皇帝刘骜不但没听到淖方成的预言，也没看见淖方成。雲光殿内的刘骜远远望见载着赵合德的宫辇到了门口，就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镀金九连环，狭长双眼只顾盯着赵合德下车，眼中只有赵合德一人…
刘骜本来应当坐着等赵合德进来拜见，但他实在等不及了！他从红木矮几前面一跃而起，就跑出了雲光殿前门。
正好赵合德已经款款走了过来，就在刚刚跑出来的皇帝面前冉冉下拜，小心翼翼说道：“民女赵合德有幸瞻仰龙颜，恭请皇上圣安！”
刘骜发觉，赵合德的五官虽然长得和双胞胎姐姐赵飞燕几乎一模一样，但脸颊较为丰润粉嫩，声音也不太像。赵飞燕如同一般体型瘦削的女子，嗓音比较低沉；赵合德则是女高音，而且音质很细，显得有些孩子气。两相对照，刘骜更喜欢赵合德类似童音的娇甜声调。
虚岁十八的赵合德一方面语音还有点稚气未脱，另一方面身体却显然已经发育成熟。她与她姐姐高度相仿，却不像她姐姐那样细瘦单薄，可也不胖，腰身较圆但很窄小，凹处显著，对比得胸围、臀围格外丰挺。
假如赵合德生于二十世纪，就会是另一个玛丽莲梦露。赵合德只是个子差了白种的玛丽莲梦露大约六公分,但赵合德骨架子也较为细窄，三围比例看来就大致相当。只不过，赵合德的腿长比例较之于玛丽莲梦露的修长双腿则略逊一筹。这是由于赵合德活在没有椅子的时代，凡是在公众场合都得跪坐，腿部难免压得从小发育不良。汉朝人体态的垂直比例普遍腿短，以致平均高度略低于现代人，而赵家姐妹凭着勤练舞蹈，长到了后世公制的一米五九到一米六零之间，已算是汉朝女子的中上身量。刘骜约有一米七三的身高亦属汉朝男人的中上。
刘骜对于赵家姐妹的身材都很满意。他既乐意观赏飞燕飘飘似仙子的姿态，也渴望抚摸合德嫩嫩如婴儿的肌肤。此时此刻，他只在亲手拉起跪拜的赵合德之际，握住了赵合德一双柔荑，那轻软微凉的触感就带给了他一阵神魂飘荡。他真难以想像，待会抱住合德整个娇躯，可会有多么销魂蚀骨啊！
尽管刘骜很想立刻把赵合德拉进雲光殿的主卧室，他却也感到肠胃有点饥饿，就先带赵合德走进了云光殿的饭厅。一桌酒菜早已摆好了。主菜是刘骜偏好的烤乳猪，已切成了薄片，但排成整只乳猪的原状，盛在特大号银盘上。等到皇帝与新欢先后坐定了，两旁侍立的宫女就过来拿银筷子从靠近乳猪头和乳猪尾之处各夹几片，分别放到皇帝与赵姑娘面前的小银盘上，接着又为他们两人夹蔬菜、斟酒。
赵合德依照樊嬺教导的宫廷礼节，起身向皇帝敬酒。干杯之后，赵合德听从皇帝的嘱咐坐回原位，在绸缎席垫上端庄跪坐着，等皇帝吃下了第一片烤乳猪，才开始进食。
“你以前吃过烤乳猪没有？”刘骜吃完了小银盘上的食物以后，望向赵合德，含笑问道。
“没有。”赵合德轻轻摇头答道：“倒是在阳阿公主的宴会上见过烤乳猪。那可是最昂贵的大菜，哪轮得到小歌姬来享用呢？”
她自怨自艾的语气惹得刘骜顿感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唯有避重就轻，莞尔笑道：“原来，你也在阳阿公主府的歌舞团里啊！那么，朕那天在阳阿公主府看了你姐姐精彩的舞蹈，却没看到你，未免太可惜了！”
“才不可惜呢！”赵合德俏皮回道：“不瞒皇上，合德既不如姐姐体态那般轻盈，舞姿也比不上姐姐。那天皇上驾临，阳阿公主当然挑选舞技最精湛的几名舞姬去表演，轮不到合德。合德能在公主府的歌舞团混口饭吃，只是凭着歌唱得还可以。假如当初只考跳舞，不考唱歌，合德恐怕根本进不去。”
“哦？”刘骜讶然应了一声，接着惋叹道：“你还说不可惜！早知道，阳阿公主问朕是想听歌，还是想看舞蹈的时候，朕应当说都要啊！朕那时候不打算待太久，才说看一场舞蹈就好了。哪想得到会错过你呢？要是那天就把你们姐妹俩都带回宫，该有多美妙呀！”
赵合德听着，并未还以任何言语，仅仅默默低下了头，姿势极为楚楚动人…
刘骜看着，心中一动，嘴上却故作风趣笑道：“好吧！往者已矣，幸亏来者可追。朕那天无意间错失了耳福，今晚不妨弥补。你现在就来为朕清唱一曲吧！”
“这，问题是，合德事先没有准备，只怕唱不好。”赵合德迟疑推讬道。
“即使唱不好，朕也不会怪你。放心吧！”刘骜殷切勉励道：“你讲话声音特别好听，歌喉一定不同凡响。朕想听你唱歌，主要是想听你的歌喉。万一你一时忘词，哼哼过去就是了。朕不会介意。”
“是！”赵合德再也无法推辞，只得恭顺应道：“合德遵旨！”
然后，赵合德慢慢从坐垫上站起身来，袅袅走到饭厅空地中央，再转身面向皇帝，才轻启抹了朱红色胭脂的丰润嘴唇，缓缓清唱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把第二段重复两遍，专注唱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最后一个绝字尾音拉得很长，优美的餘音绕梁…
刘骜听呆了！他虽早已料到合德的歌声就像话声一样娇滴滴，却没想到柔婉的声带能够承载如此刚烈的意向！至柔与至刚巧妙结合得天衣无缝，震慑住了刘骜整颗心…
赵合德唱完了，眼看刘骜还在怔怔出神，一言不发，就跪了下来，怯怯道歉：“合德唱得太差了，敬请皇上见谅！”
刘骜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回道：“不！朕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乃是因为你唱得太好了！你快起来！”
等到赵合德遵命站了起来，刘骜就接口问道：“你方才唱的这首歌，是不是你很愛唱的歌？”
“是，这是合德最喜愛的一首歌。”赵合德照实答道。
“你为什么最喜愛这首歌？”刘骜好奇问道。
“因为，”赵合德稍显犹豫，但终究坦白答道：“这首歌写出了合德的一个梦想。”
“什么梦想？”刘骜追问。
“合德梦想遇到一位如意郎君，两心相许，始终不渝。”赵合德柔声直言道：“不过，那只是一个梦想。人生在世，总难免要为现实放弃梦想。”
“什么？”刘骜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还不够资格作你的如意郎君？”
“合德失言，尚请皇上恕罪！”赵合德惊觉自己触犯了龙颜，连忙下跪请罪。
“你起来吧！朕不会治你的罪！”刘骜闷声回道：“朕只想知道，朕有哪一点不符合你的梦想？”
“皇上是天下至尊，远远超越了合德原先梦想的夫君。”赵合德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委婉解释道：“只不过，合德起初想要的婚姻是一夫一妻，那在皇室必然行不通。”
“噢，原来如此啊！”刘骜如释重负，轻快笑道：“那你可没有白白放弃你的梦想呀！你在朕的后宫，绝对比作一个庶民的正妻强多了。”
不料，赵合德没回话，只淡淡点了点头，像是在皇权威逼之下必须顺从，而并非由衷赞同。这未免激起了刘骜的好胜心，使得刘骜急切说道：“朕指的不止是荣华富贵！朕给你的宠愛，就算只是朕的一部份，也会比你梦想中夫君的全部还要多得多！”
“是！”赵合德受到了感动，立即回道：“合德多谢皇上恩典！”
“朕会怎样宠你，马上就可以让你感受到了！”刘骜眼看合德有了正面反应，越发亟于表现，就冲口说道：“朕吃饱了。你陪朕到内室去吧！”
“皇上！”赵合德并未立刻照做，却娇声问道：“合德听说，皇上有一所温室殿，在冬天格外温暖。是不是呀？”
“没错！”刘骜略带得意答道：“温室殿墙壁上涂满了花椒粉，帐幕都是天鹅羽毛编织而成，地上还铺着羊毛地毯，所以冬寒不侵，暖如阳春。”
“那真是太好了！”赵合德脱口表示向往，接着宛转请求道：“皇上可否带合德到温室殿去呢？合德最怕冷了，好想去温室殿暖一暖啊！”
“你想去温室殿？”刘骜沉吟道：“问题是，温室殿乃是冬季的皇帝寝宫，就像清凉殿是夏季的皇帝寝宫一样；这两所寝宫都是为了皇帝有些独眠的夜晚所设计，朕从没带妃嫔去过。朕临幸妃嫔通常是去她们的寝宫。新进妃嫔则都在雲光殿过第一夜。怎么，你可是嫌这雲光殿有什么地方不好？”
“合德怎敢嫌雲光殿有什么不好呢？合德出身贫寒，看这雲光殿简直就是天宫啊！”赵合德嗔道：“只是合德太怕冷了，才想去温室殿嘛！即使不能睡在温室殿，去坐一坐也好嘛！”
刘骜禁不起柔媚的赵合德这般撒娇，就一口答应了。他随之吩咐侍立一旁的一名宫女去叫太监拉车来，起驾去温室殿。
稍后，在太监拉着前进的宫辇上，刘骜把赵合德放在膝上坐着，闻到了赵合德身上特有的体香，觉得这可真比什么花油制成的香水都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让刘骜愛不释手，到了温室殿门前，依然舍不得放开，就横抱着赵合德下车，迈步走向温室殿。
刘骜才跨进了温室殿前门，踏上了温室殿的乳白色羊毛地毯，赵合德就甜甜笑道：“好暖啊！合德从没来过这么温暖舒适的地方呢！”
赵合德兴高采烈的语调带给了刘骜成就感，使得刘骜怡然微笑道：“你开心就好。”
“多谢皇上！合德生平从没这么开心过。”赵合德凑近刘骜耳畔，轻声笑道。
赵合德呼吸的气息惹得刘骜耳朵有点发痒，同时心旌荡漾。刘骜不禁调笑道：“哦？你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呀？朕还有让你更开心的呢！”
说着，刘骜就继续横抱着赵合德，朝向温室殿的主卧房走去。随侍的太监、宫女们只跟了几步，刘骜就吩咐他们都退下。
赵合德任由刘骜把她抱进了温室殿的主卧房。尚是处女的她难免紧张，也让刘骜察觉出了她的忐忑。
“你别怕！”刘骜低语道：“朕很有耐心。对你姐姐，朕就等了她两夜，等到她第三夜侍寝才真正圆房。如果你也跟你姐姐一样害羞怕痛，朕也愿意等你。”
“不！”赵合德小声但坚定回道：“皇上为合德破例，带合德来从没带妃嫔来过的温室殿。合德无以为报，唯有尽量讨皇上高兴。只要皇上高兴，合德不会太害羞，也心甘情愿忍痛！”
“啊！”刘骜深感窝心，满怀热情叫道；“你太贴心了！朕该怎么疼你？怎么疼你才好啊？”
刘骜一边对赵合德赞不绝口，一边把赵合德抱到床边，放上了在此之前只有他本人单独睡过的龙床。赵合德则伸出了纤柔的双手，揽住了刘骜粗硬的颈项。两人开始深深舌吻...
这是刘骜永难忘怀的一夜！尽管他在男女方面经验甚多，却从未接触过一个女子像赵合德这样兼具少女的娇嫩和熟女的丰满！最奇妙的是，赵合德兼具肉感和骨感。她的嫩肉似乎都集中在胸部，而手脚则很瘦。
刘骜把玩赵合德纤秀的双脚，就像摩挲艺术品一样满心珍惜。偏偏，赵合德不肯让他久握，动不动就把脚抽开，逗得他越发心痒...
赵合德也不肯在皇帝面前卸去所有的衣裳，一付含羞带怯的模样，使得怜香惜玉的刘骜不好意思勉强她。结果，遮遮掩掩倒是凭添神秘的风情，令刘骜更加沉迷，并为赵合德的娇躯取绰号为“温柔乡”。
“朕实在好愿意终老于你的温柔鄕，再也不追求孝武皇帝的白雲鄕了！”刘骜发出了无限满足的感叹。
此后一连几夜，刘骜都让赵合德在温室殿侍寝，并在三天之内，赶着完成了封妃所需的各项事宜，册封赵合德为婕妤。表面上，赵家姐妹并列婕妤。然而实际上，唯独赵合德占据了皇帝的心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燕瘦德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