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冬日可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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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那孩童捧着一浮雕蟋蟀罐跑来。
刚放到地上，便苦着一张脸：“完了！！我们只能拿树枝斗了……你们二人谁先与我斗？”
说后满面愁容的盯着蛐蛐，道：“蛐蛐，真是苦了你了……”
那孩童捡起一旁的树枝，抬首问道：“你们谁先来？”
维清序幼时极爱玩这些个东西，此时被勾的心有些痒痒：“我先。”
维清序在孩童的对立面坐地，那位孩童递给他一根树枝：“喏，你的树枝，和你的蛐蛐。”道完示意维清序往下看。
是一只赤胸墨蛉蟋。
“真是贴切，竟还帮我备了蛐蛐。”
“既然如此，开始吧！”那孩童宣告道。
席渊坐壁观战。
随后那孩童将他的那只长颚斗蟋放进罐中。
两只蛐蛐顿时开咬，几个回合下来，打了个两败俱伤，中途各靠罐边休憩，紧接着再次交战。
眼看战况愈发焦灼，维清序拿起树枝拨动赤胸墨蛉蟋，长颚斗蟋经此想要顺着罐边逃跑。
“唉！别！”那孩童登时拿起树枝。
……
两只蛐蛐进行一番激烈斗争后，胜负见分晓，维清序为胜。
“哎哟，你从前是否斗过蛐蛐？我竟会败给你……”那孩童一脸不愿相信。
“我得回去了。”孩童闷闷道。
“这山中还有山妖吗？”维清序似随口一问。
“……没有了，但！我以后还会出来害人的，你们记得常来阻止我害人！”
维清序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孩童身上有一股魔气，便道：“你且先回府。”
“好哦，那我走了！别太想我……”那孩童似是放不下什么心，又道：“你下次来陪我玩好吗？下回我们可以一起玩琢钉戏！”
维清序道：“若我得闲，会去的。”
那孩童在前方走，维清序与席渊跟随末尾，待到府门前，孩童适才入门，便传出一声叫骂。
“峥嵘！你又在外面偷玩，今日又是跟哪位纨绔作伴？一同干了些什么？想来……不过是斗蛐蛐？投壶？或是附庸风雅去迫害古董？也只有这些无趣的事，哼！”一位男子道。
另一位女子紧随其后：“是啊……峥嵘，你怎的如此不省心，在府中做功课啊。”
峥嵘还挂在面上的笑容连收回去都来不及，嚷嚷道：“哎哟！你们定是见不得我开心，好似我但凡开心一点，你们就不高兴。”
“你做的那些事对你有什么帮助？！”男子道。
“帮助可大了！他能使我开心啊，我这般年岁，难道不该开心吗？！我只是想要斗蛐蛐而已！”
“你……”男子逐渐气急败坏。
那位女子连忙道：“嵘儿，回你屋中去。”
峥嵘愤愤的走了。
维清序通过一番听墙角，心中明白了个大概，却不禁想到幼时的自己。
维清序心中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后施仙法，与席渊到峥嵘屋中。
“你们总会突然在此？”峥嵘欣喜道。
维清序：“深感抱歉，无意偷听。”
峥嵘屋中满是魔气将他萦绕，维清序问道：“你近日可否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峥嵘早已把维清序看作朋友，便道：“有啊！就在前几日，一位男子给了我一颗丹药，并对我道：‘吞下它便能获得无忧无虑。’。
“但那时我意识迷乱不清，并无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你是通过那人的丹药获得魔气才可次次从府中出逃？”
“是啊……”
维清序闭目探查这孩童，体内毫无根基，被强行注入魔气，恐不久暴毙而亡啊。
维清序蹲下身好声好气道：“我能施法为你除去魔气吗？”
“为何？”
“因你承受过多魔气，若不清除，会暴毙而亡。”
“可我宁愿是死，也不愿失去喜乐。”峥嵘双目有些无神。
……
“你们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吗？”峥嵘问道。
维清序：“没有两全的方法，我只能为你除去魔气。”
“那……那之后呢？我要一辈子被困在府中做那些真正无趣的事吗？”峥嵘扯住维清序的衣裳。
“我要如何做……求你告诉我”
“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一步步自洽。”
“那我何错之有？”
“你没错。”维清序立即道。
“好，我明白了。”
维清序捏决为峥嵘除去魔气，半刻不到，屋中魔气尽数散去。
……
在折返途中需经过云雾天，维清序与谢闲庭却被一幻境绊住了身。
维清序望着眼前的场景。
他身处梁桥之上，两旁芙蕖芙蓉作伴通往水榭，耳边四起古韵的琵声。
维清序总觉着这琵声有些耳熟，不等他细想，他蓦地置身于水墨中，一切景物都变为画卷中的一笔。
应是席渊的仙缘罢，维清序竟没有丝毫察觉到，还真是天命不可违。
他相信席渊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维清序顺着梁桥往前去，愈近时能看到水榭中冥迷的身影。
那人……貌似在拨弄琵琶。
是……他自己？！
水榭中的维清序，手捻琵琶弦，一双美目含情，垂眸观琴。
而水榭外的维清序一时被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维清序忆起了，那是他在人界时常弹给闲庭的曲目。
上楼出现一人影冲维清序道：“维师兄！”后使轻功飞落水榭。
“师兄……我也不知，怎会有第二位师兄。”席渊道。
“定不是小席的问题。”
“是吗，可我查阅典籍时偶然翻到，这应不是幻境，而是我内心关于情爱的世界。”
“你应当记错了。”维清序并无多想些什么，有关云雾天的典籍他都翻遍了，并无翻到过这一回。
维清序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况，便道：“小席若是寻到机缘，我便破这幻境了。”
“好，多谢维师兄。”
……
师弟师妹们已自行回到云渊派，回屋的维清序却难以入睡，思及当时在上楼的席渊，一片素卷中，独那一抹红，席渊明媚的笑容好似与记忆中的故人重合。
……
维清序打开顶箱柜，其中皆有关谢闲庭，视线往一角瞥去，是一封信。
谢闲庭写给他的信他都有单独珍藏，这一封是他写给谢闲庭的。
维清序揭开信。
闲庭，海棠开后，燕子来时，黄昏深院。
海棠开，燕子来，春日已至，远人却未归，只好独坐黄昏，闭门深院。
满腔的思念无从下笔，唯有以词来遥想当年。
“师兄……闲庭？是谁。”
“爱人。”维清序斩钉截铁道。
“……真巧呢，我从前也唤闲庭，师兄不妨赠给我，成我与闲庭的寄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冬日可爱（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