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中泛起了小小的白浪。一缕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散落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路思远慢慢地起身，阳光从他头顶身侧洒下来，他微笑着看着沈念熟睡的脸，一如往昔。
轻轻吻了一下沈念的额头，他小心抽出有些麻木的胳膊，然后悄悄下床退出了卧室。
书房里路思远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昨晚助理麦琪发来一封关于和VOD公司联合举办品牌升级创意大赛的活动细节，还有一个工作交接报告。
麦琪应该快要到预产期了，是应该交接工作了，至于新助理还没有确定。
处理完工作，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想起昨晚，路思远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沈念累了，应该去给他请一天的假，好好休息一下。他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至于这个不太适合沈念的工作，一定要想办法换掉。
最后一节香烟燃尽，路思远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来到衣柜前，去年一次出差，路过一家店的橱窗前，看到模特展示的浅色休闲套装，他忽然觉得很适合沈念，所以就按照他身材小一号的尺码买了一套，现在见到沈念，感觉他穿应该合适，然后又准备了新的贴身衣物，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想到沈念昨天只顾着喝酒没有吃饭，他来到厨房，轻手轻脚地准备了养胃粥还有清淡的小菜。
一番忙碌，路思远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上7点多，把钥匙和写好的便签放在茶几上。
刚要起身，沈念的电话响了，显示“心安疗养院”。
路思远快速伸手把电话静音。
这么早疗养院为什么给沈念打电话？他想接通，又怕沈念会介意，于是又把电话放在茶几上，走出家门。
亚恒集团地下停车场
路思远停好车，拿出手机熟练地拨打了黎赫的电话。
“喂，哥，这么早，你不和小娇妻腻歪，你找我什么事啊！”黎赫哀嚎着表达不满。
“10年前我让你给沈念送信的时候他搬家了吗？”路思远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事儿，我有点记不清了……”黎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那天你到底把信给谁了！”路思远的语气阴沉下来。
“哥，你，你别生气，那天我敲门他家里没有人，然后我等了好久，后来有一个40多岁的女人问我是不是找沈念，我就说是啊，然后那女的就说是他家邻居，问我找沈念什么事，我就说要给他点东西，她说她能帮忙给沈念，我就把信夹到我那个漫画书里给那个女的了。”
“女人长什么样子？”
“就是挺瘦的大概一米六吧，记不清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她眼神有点呆呆的，下巴上好像有颗痣。”
“为什么当时不说！”路思远气到要骂人，听黎赫的形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沈念的母亲！
“我，我当时是怕你骂我，哥，你别生气了，都这么多年的事儿了，现在沈念也找到了，要不我请你和沈念去度假吧，孙飞组的局也是为了给你道歉，海岛7天游，就当赔罪了，你去不去？”
“少和我扯，你赶紧给我查一下心安疗养院，看看有没有叫肖念之的，有消息马上告诉我。”说完路思远愤愤地挂掉电话。
黎赫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路思远挂断了，“就送个信的事儿，至于这么大脾气么，哎！”
随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接着蒙头睡大觉。
黎赫刚要睡着，敲门声又一次想起，“赶紧起床，要出发了，听到了吗？”
“妈，我不去了行不行啊。”黎赫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昨天黎景山就通知他今天要去灵云寺上香，自从姐姐黎悦出国以后，他也很少陪爸妈去上香祈福。
他摸出了压在身下的手机，“啊——才7点十分。”气的黎赫在被窝里来回扑腾。
“鬼叫什么，你爸说了必须去。”路娟在门外催促着。
“我哥让我帮他办点事，我真不去了。”
“耽误不了你的事儿，五分钟必须到楼下，你爸还在客厅等着呢！”说完路娟下楼去了。
“好，我去，我去，睡个觉也不消停。”黎赫拉着脸躺在床上，颇有一种想要报复人类的架势，他拿出电话打给孙飞，嘴里还嘟囔着，“我睡不成，你小子也别睡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黎赫感觉有些意外。
“早啊，孙子，给爷爷找个无人区，我要好好睡上几天。”
“咋啦赫哥，昨晚没折腾开心？一大早怨气就这么大。”
黎赫拍着额头，“折腾个屁，昨天被老爷子叫回家了。”
“那太可惜啦，那模特小身材，太绝了。”孙飞贱兮兮地调侃道。
“那有什么可惜的，我黎赫什么女人没见过，对了，你说的海岛游，我问了，我哥不去。”
“那咋办？你不会也不来吧。”
黎赫揉了揉眼睛，最近路思远正在气头上，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整他，所以他还是出去暂时避避风头为妙。
黎赫舒展着身体懒洋洋的问：“去，我一定去，有没有好玩的？”
“豪华游艇泳装派对，36D那种。”孙飞咯咯的笑着。
“草，你个老gay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
“哎呀，那不是给你准备的么！”
“我不需要，给我弄个安静的房间睡觉。”
“真不需要暖床的？”
“去了再说吧，不和你扯了，我得和我爸妈出去一趟，还要帮我哥办点事。”
挂断电话黎赫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还不忘了抱怨着，“这绝对是我的亲妈亲哥，姓黎的绝对都欠姓路的。”
亚恒集团创意部
办公室内，路思远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路总监，你还好吧。”麦琪问道。
路思远连忙摆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我没事，你说吧。”
麦琪拿着一摞厚厚的资料挺着圆圆的肚子站在路思远的办公桌前，刚要开始汇报今天的工作，就被路思远打断了。
“ 坐下说，把文件都放在桌上吧！”路思远靠在皮质的老板椅上略显疲惫。
麦琪被帅气的总监突然地关心搞得害羞脸红。
全公司有几个单身少女不喜欢这位帅气十足风度翩翩的路总监啊，不仅帅气工作能力也是超强，绝对的黄金单身汉，就是有点不近女色的感觉。
“路总监，你需要咖啡吗？ ”麦琪笨拙地坐下，关心问道。
“ 哦没事，你开始吧。”
“今天VOD创意大赛的人员名单已经确定好，有三十人，奖金也和财务部定好了，一等奖10万，二等奖5万，三等奖1万，分别可以留在亚恒集团创意部工作，冠军还可以和VOD公司签约下一期活动的创意设计师。”
“好，其他的工作就按照我刚才开会时的安排去做吧 ！”路思远身体微微前倾，看了看麦琪圆圆的肚子。
“什么时候的预产期啊？”
“ 还有一个月。”
“嗯，提前恭喜你了，这次的助理就在前三名里选拔！一会儿让小悦帮我冲杯咖啡，谢谢。 ”
“ 好的路总监！”麦琪微笑着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路思远看着参赛名单若有所思。
_
中午时分，太阳行至头顶，阳光直直照射在地面上，泛出耀眼的光芒。安静的房间里，沈念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洁白的天花板，心中空空荡荡。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了，这么多年的早出晚归，身体早已形成了习惯，如果不是因为昨晚醉酒，估计他早早就会起床了，胃中隐隐作痛。他努力坐起身子，感到全身酸痛无力，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发生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离开了。
他费力地坐起身，四周环顾，没有找到路思远的身影，沈念心中感到一丝失落，却也有一丝庆幸。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关系，不见也罢，见了反而尴尬。
他坐在床边，此时才好好看了一下这间屋子，整个房间的色调只有白色和浅木色，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都是恰到好处，干干净净，是路思远喜欢的风格。
沈念寻找着手机，却发现在床头柜上有一个面朝下的相框，好奇地扶起来。
相片里的两个男孩子头挨着头，脸上还有蛋糕的痕迹，他们笑得阳光灿烂，没有烦恼。
“思远，小念 ，看镜头。”咔嚓一声，画面定格，路严看着相机里的画面赞叹道，“你们都这么大了，把我们做父母的都显老喽！”
沈念笑着说：“路叔叔，你一点都不老。”
“没事爸，等你真老了，我和小念一起孝敬你。”路思远搂着沈念的肩膀认真的说。
“好好，你们小哥俩，一起孝敬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
三人相视而笑。
这是路思远16岁生日时，路思远爸爸帮他们照的，照片沈念也有一张，只是很多年都不敢拿出来看了。
电话铃声响起，声音是从屋外传来，沈念站起身来，他的腿有些发软，扶着墙慢慢走出卧室。
“路思远。”沈念试探着，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
他来到茶几旁边，拿起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姜雨晨的中低音，“小念，你在哪儿？忙吗？”
姜雨晨这个朋友是沈念在给影楼打零工时认识的，那年他二十一岁，姜雨晨比他小两岁，长相也很帅气，是一个专业技术很好的摄影师。
两人性格合得来，相似的童年，不同的人生，总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我，我在外面，送快递。”沈念不知怎么和他解释，索性撒了谎。
“我这两天要去千屿岛帮顾客旅拍，上次说带你去看的电影，等我回来一起去看吧。”
“嗯，好啊。”
“怎么感觉你情绪不高呢，怎么了”
他和姜雨晨也认识很久了，很了解彼此的情绪。
“没有，我在想等你回来要看什么电影！”
姜雨晨笑着说：“听你的，有事记得和我说，让你搬来我家住你又不肯，寝室住的习惯吗？”
沈念笑着说：“我很好啊，不用担心我，改天再聊，我先去忙了。”
挂断电话，他看见茶几上有一张便签，费力弯腰拿起来。
是路思远留下的，他的字很漂亮。
“ 今天好好休息，我帮你请假了，早餐准备好了，一定要吃。
衣服和盥洗用品都是新的，家里的钥匙给你一把，我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很快回来，等我。
路思远。”
桌上的早餐传来阵阵香气，沈念手中用力紧握着便签，眼前温馨美好的生活，对他而言遥不可及。
沈念微红着眼眶，把一切房间里他用过的东西尽量恢复如初。
然后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上路思远准备的浅色休闲套装，显得气色好了很多，只是领口开的有些低，露出了淡淡的吻痕，沈念下意识提了提领口。
有些人有些事不属于自己，就算再想得到，也要学会放手，他默默告诫自己，转身走到茶几旁边，伸手把路思远留给他的便签纸放进口袋，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钥匙，转身离开公寓。
-
清晨，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路娟坐在车后座，正在处理公司事务，黎景山则闭目养神。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黎景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秘书发来的消息：“黎董，股权转借合同已经看过了。下午两点，基金经理会带人过来。”
黎景山用余光瞟了一眼路娟，迅速回复了一个“好”字，接着赶忙把手机收了回去。
路娟刚挂断电话，便说道：“张特助，明天上午约一下瑞鑫集团的蒋总。”
“好的。”张特助点头应道。
“老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路娟问。
黎景山继续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我就不去了，有个新项目需要我出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开到了山顶的停车场。
路娟拍了拍黎赫的肩膀说：“儿子，醒醒，到地方了。”
黎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着：“这么快就到啦！我刚睡着呢！”说完，他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黎赫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鼻尖萦绕着大自然独有的味道，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微风拂面，他不由的身心放松。
记忆里，最后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上山只能步行走到这里，没想到如今这里已经修建了专用停车场。也不知道黎老头是为了他自己方便，还是真心在做善事，黎赫腹诽道。
他站在停车场中央，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停车场南面，只见两棵古老的榕树相对而立，枝叶缠绕。
记得很小的时候，一家人来寺庙祈福。当时听香客讲，这两棵树是生长在地脉上的灵树，拥有上百年的历史，能保佑一方平安，庇佑后代子生生不息。
那时他年纪还小，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还对着这两棵古树许过愿，只是现在早就记不得当时许的愿望是什么了。
“别在那儿发愣啦，过来帮忙拿东西。”路娟喊了黎赫一声，随后提着袋子，跟在黎景山身后向寺院大门走去。
清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香火气息混合着幽幽檀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
黎赫勾起嘴角，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酒窝，然后抬脚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