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去天尺五

19、第六中学1

　　钟楼算是钱市一个不大不小的景点，尤其到了夜里景色非常好，连带着附近的夜市也变得人潮涌动。

　　吕家家常菜是一个还算敞亮的饭馆，在不少旅游人士的攻略里，还专门把其列为吃正宗菜的必到之地。

　　所以一年到头，这里的人都非常多，再加上周围的常客，他们家等女儿上大学，就会开始考虑开分店了。

　　“双双，回来了呀~”烟酒店的老板娘从前台探出半个身子，说是给女孩打招呼，不如说是在仔细观察跟在后面的少年。

　　“嗯嗯。”吕双双加快脚步，幸好现在不是夜市时间，否则她就要带着秦邵留介绍一遍了。

　　就这样，还是被问了好几次，“这是谁啊，长得真好！”

　　“是路人，他是来旅游的，想来我家吃饭，这不正好问路问到我了吗？”

　　对方一听说的游客，就换了另一种热情，“这样啊，小伙子从哪里来的啊，我们钱市风景很好的！”

　　秦邵留笑着配合，他在外面就一副好说话的模样，“X市，我才来没几天，都已经不想走了。”

　　“哎呀，那可不是嘛，我们这边的姑娘长得也都好。你看，吕家菜馆就这么一个姑娘，你要爱吃这里的菜，娶了他家姑娘能吃一辈子~”

　　“那我这算卖身抵饭钱了吗？”

　　“快快快——”女孩看秦邵留要说上瘾了，逃命似的拉着他就跑，躲过了街坊邻居的调笑，跑进了街道一拐角最里面的一家。
　　临到末了，吕双双才有一种自己缺陷被人看到的窘迫。

　　她知道这不对，心里的感觉却无法停止。

　　明明和其他同学说起来自家菜馆都是一副骄傲模样，可是在秦邵留这种家世容貌都顶尖的人面前，无论谁都没法骄傲起来吧。

　　于是粗生粗气的先倒打一耙，“说不好吃是你品味差！”

　　秦邵留在她背后轻声报复说，“不好吃。”

　　进到菜馆里来，吕双双才发觉情况比她想的要好，这会儿客人还是不少，爸妈都忙着飞起，不会来问多出来的少年是谁。

　　她就自己溜进厨房，打了个招呼，把冰沙和凉面舀出两碗端出去。

　　“......你为啥要离我那么远。”明明一张桌子能坐四个人，他们俩正好对面坐，可吕双双非得和他错开。

　　“你不是来旅游的吗？”她怕死爸妈过来，问东问西的，扯到谈恋爱上面，反倒惹得这个大少爷讨厌。
　　秦邵留摇了下头，以往被这么对待，他早就扭头走了。

　　可大概吕双双脸上的表情太容易看透，一会儿忐忑一会儿生怕别人说不好。

　　让他凭空从俯视的角度看，明白对方没什么针对的心，只是她自己的心情在起伏而已，倒也没了气。

　　当然，他能坐在这里，思索了半天，更大的理由是——他将来和吕双双是一类人，说不好听一点，算是动漫里说的新人类，这时候普通人类所说的家世什么的反倒是次要的。

　　秦邵留没察觉到自己想法里的冷意，只是带着好笑的感觉回答说，“是啊，从XX区到YY区，市内旅游也算旅游吧。”

　　吕双双没回话，她吃了一口冰沙，从头顶到胃都凉嗖嗖的，早什么脾气都没了。

　　少年也定下心吃东西，吃了一筷子后，抬了一下眉头，“不愧是能在这里立足的店，有两下子。”

　　他对有实力的人从不吝啬尊重。

　　鸡丝凉面，酸辣中带着一点甜意，本来天气热没有胃口，第一口下肚就突然更饿了。

　　吕双双之前没怎么招待过男同学，但男客人见得多了，知道他们吃得多，所以一开始就给秦邵留整的是二人份。

　　她早早的吃完，在那边吃甜品，埋着头问，“吃饱了吗？”

　　秦邵留拖长着声音，“嗯——”

　　‘嗯是啥意思？’不过也没细问。

　　等到他吃完就催促着他走，还套话，“今天运动完，至少要休息一天才行。”

　　少年又是那副样子，似是犹豫又似是在吊着女孩的胃口，“噢，是吗，那我明天到底要不要出去呢？”

　　吕双双想说，我明天得完成周常任务，离你需要十公里，但鉴于两人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又不好说出口。

　　‘算了，正好明天去对付怪谈，也算完成任务了。’

　　于是不再套话，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吕双双所说的怪谈，还不能确定是怪谈，只是曾经的朋友委托她看看。

　　那女孩名叫袁梦，应该说是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见识过吕双双能力的普通人。

　　当时吕双双给她显摆，把对方直接吓跑了。

　　吕双双和她关系，和武林外传里佟掌柜、韩娟的关系差不多，小时候比衣服，大了比成绩，在对方需要安慰的时候又能适时收回这种尖刺。

　　总之很复杂，但结束的很简单。

　　袁梦在明白闺蜜已经超出次元后，直接把两人关系冷处理了。

　　至于这次突然联系，也是因为遇到了超出次元的事情，不得不来求助。

　　“就因为班费丢了，跳楼？”吕双双将对方发来的信息又看了好几遍，仔细在纸上做了笔记，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过去。

　　一个姑娘保管着班费，结果钱丢了，又在自己柜子里找到，坐实了偷钱，没想开就跳楼了。

　　据袁梦分析，那姑娘老是丢三落四，情况可能只是对方忘记在柜子里了，甚至以死抗争。

　　但目前大家都还是相信她就是畏罪自杀。

　　事情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学校从那开始，总是各种丢东西，还有很多人发现自己柜子里多了别人的东西。

　　然后校园怪谈就开始在学生之间传播，说是那姑娘在找另一个人代替她成为小偷。

　　如果到晚上睡觉前不把自己这边多的东西还回去，就会被鬼抓走。

　　“谁这么闲！”

　　吕双双扒拉到信息的最下面，里面提示说，这个怪谈已经传到了校长那边，还专门开了个会批评了一番。

　　“啧，白费功夫。”其他的事情，比如不准熄灯后看书之类的，每天阿姨多逛两遍就行了，可让学生们不要乱想，谁能管得了这个。

　　而只要还在联想，怪谈就会从想象中获取力量，尤其是学校这种封闭的环境，大家休息之余就逃不开讨论那件事。

　　‘明天还得早点去......’至少要趁着留校学生睡着的时候，把学校给逛一遍，‘六点到的话，至少五点要出门。’

　　吕双双在平静中闭上眼睛，完全不知道，在钱市的暗流里，有一股漩涡正在慢慢形成。

　　城东，雅致的房间里，韩灼收到了回信，她手指微微抖着，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查收。

　　【今晚会有人安排他去第六中学小考，通过后再提拉拢的事情】

　　“呼——小考呐。”女孩现在已经通过第一次小考，那次是要求她在中央隧道布置一个东西，和之前丢的手链类似。

　　功能大概也是制造怪谈，木头人怪谈就是在中央隧道连续的车祸后传出来的，韩灼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被查出来有牵连。

　　也就在那之后，她理解了‘小考’的意思，就是间接利用怪谈杀人。

　　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次小考和最终大考，才能真正算作是自己人。

　　韩灼缩在椅子上，瞪着眼睛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她没有回头路了。

　　‘手链到底在哪里？’她已经连续十几天在学校留到很晚搜查了，还没有找到，那就一定在当时的某个人身上。

　　同样是城东，某小区。

　　“嗡——嗡——”秦邵留拿起手机，是他一个远亲叔叔的委托，“怎么还是泄露出去了？”

　　他当时就不该去西北山，让人察觉到不同之处了。

　　“第六中学？”那是一个公立里还不错的学校，秦邵留看着对方的请求，果断的按灭了手机。

　　开玩笑，怪谈太危险了，这个人竟然还不考虑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