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如何才能暴富》柚谦

12、第 12 章

　　郑井仁接过老板递来的包，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沈闲在外面转了几圈，转进小区。

　　“逊哎。”

　　郑井仁把包扔在懒人沙发上，人也往里面一靠。

　　他盘算着今天的行为，一边懊恼一边得意。

　　反正他也不可能重新经历一次今天，所以无所谓啦。

　　郑井仁宽容大度地决定饶恕所有人。

　　如果把每个人都恨一遍，他可能今晚就睡不了了。

　　不过今天倒是有意外。

　　郑井仁来了精神。

　　老板今天好奇怪，怎么会突然到园区找他。

　　哦，代拍的照片暴露了他的位置，老板关心员工很正常。

　　可老板说的话好奇怪！

　　郑井仁见过同事用这种做法转移视线的，对方一般是相同咖位的人士，老板为什么要帮他呢，他只是公司小小的底层员工哎，老板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郑井仁开始担忧，老板的话会不会被记者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公司上市，会不会影响工资……

　　可恶的应泓。

　　郑井仁锤了一下大腿。

　　算了。

　　他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

　　郑井仁寻思到点了该睡觉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周末永远让人愉快。

　　郑井仁在床上翻了个边，睡意朦胧中被一阵敲门声弄醒。

　　这年头大清早谁敲门啊。

　　郑井仁拎着枕头，气势汹汹准备骂人。

　　敲门声连续不断，他在被子里窝着、把头蒙住还是能听见。

　　气急了的郑井仁横竖睡不着，想着得让人知道大清早别乱敲人门。

　　他火一上来都忘了门边显示板能看人脸，毫不怂地把门推开然后关上。

　　老板为什么大清早会出现在他家门口，他在做梦吧，对对一定是梦。

　　郑井仁腿一软，坐在地上，门没关上，被老板半只胳膊抵着。

　　沈闲挑了挑眼睛，嘴角勾起来，“不请我进去吗。”

　　“哦、哦，请进。”

　　郑井仁收拾地上摊开的书，当时他没准备请人来家里，根本没有设计客厅。

　　郑井仁跟沈闲大眼瞪小眼地对着懒人沙发发愣。

　　“不然，坐这里？我们出去聊吧。”

　　郑井仁指指饭桌，玻璃桌面上摆了个玻璃瓶，插着一只鲜红的玫瑰花。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楼下咖啡厅里。

　　郑井仁压低帽檐，“我为什么要这幅装扮？”

　　沈闲用手指提他鼻梁上的墨镜，“因为好看。”

　　郑井仁呆，老板朝他伸手。

　　“喝点什么？”

　　郑井仁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天，临睡前都没想明白老板来找他做什么。

　　老板开车带他去了一片稻田。

　　稻田是老板说的，正儿八经的冬去春来，什么样的人能对着一块荒地说是稻田，秦始皇身边那谁来也说是诈丨骗。

　　老板对着手机摆弄半天，确认自己没走错地，开始懊悔。

　　郑井仁看见是某软件，加了滤镜和无数小表情、语气词的帖子叹气，“老板，反诈APP了解一下。”

　　老板顿了顿，郑井仁也有点发闷。

　　前几天在超市听多了，顺嘴一出溜……

　　郑井仁捂嘴，机灵不能乱抖。

　　“等、等等！”

　　他看清标题，“啥玩意？本市情侣最佳约会圣地？”

　　郑井仁恨铁不成钢。

　　“老板啊，你知道什么是最么，No.1！你看它配了十张图！都不是一个地。”

　　郑井仁还是没明白老板干嘛占用他周末时间。

　　老板给他的理由是放松散心，“我没人陪，就当陪陪我。”

　　郑井仁脑袋一热答应了，他本来以为老板的周末就是泡吧、蹦迪、高尔夫，为什么会被拉来爬山呢，还逛了美术馆、科技馆、博物馆……

　　郑井仁：我像个小学生在本市春游。

　　沈闲脸红了红，抽回手机，“没、没有，那什么，反诈APP？”

　　郑井仁无语，又找不到合适话题，面对面快传安装包，让老板自己鼓捣注册去。

　　老板跟郑井仁吃饭，周边随意找了个农家乐，平实朴素的名字和价格，郑井仁舒了口气。

　　“来玩的吧，晚上有表演哦。”

　　上菜阿姨充满热情，对所有人都和蔼可亲。

　　郑井仁吃饱喝足，拍着肚子缓劲。

　　老板邀请他出去闲逛。

　　平等怨恨每一个周一，不上班的除外。

　　郑井仁把闹钟按了，老板大发慈悲，把他假期往后调了两天。

　　反正醒了。

　　郑井仁下床弄了鸡蛋面包，跑了牛奶在阳台上晒太阳。

　　老板究竟想做什么。

　　周日晚，正巧有庙会表演。

　　郑井仁小时倒是听过庙会、赶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更别说如此近距离欣赏了。

　　竹条扎成的长龙在人群里穿梭，像是神明庇佑他的拥趸，绽放金光。

　　郑井仁踩着石墩，趴在老板背上，看绚丽的烟火。

　　郑井仁开始怀疑自己二十多年习以为常的性别和取向。

　　他感觉自己没那么直。

　　男性身份和喜欢女生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郑井仁胡乱地想，可我为什么要喜欢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

　　郑井仁阳台上有面镜子，他观察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人模人样，看起来还挺精神。卡通小熊睡衣没换下，头发也没弄，被压塌，扁扁翘翘，像个鸟巢。这样就值得了？郑井仁摇头，他工资勉强还行，只是因为他没什么消费欲望，且不用顾着别人，不用供车房……他目前生活还挺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负累，找个麻烦管着自己。

　　而且，也不是所有男的都跟我一样啊。

　　郑井仁想，他寝室那些……噫！

　　一口水差点没把他噎死。

　　郑井仁拍拍胸脯，半天才缓过劲。

　　男人，累赘。如果我因为这种东西被气死，能指控对方谋丨杀么。

　　郑井仁用拖把擦地，他愤恨地想是不是报应。

　　他知道自己对女孩没什么心思，明白自己不能去嚯嚯人家，也是为了防止父母催婚才选择独居。

　　这不代表他就能接受男性。

　　郑井仁：我能养活自己。

　　拖好地的郑井仁：但如果是老板……好像也还行？

　　郑井仁拧拖布的时候把自己否了。

　　老板占了自己两天时间不够，好不容易人不在了，怎么还在自己脑子里蹦来蹦去。

　　郑井仁决定找点事做换换心情，打开软件就看见公司起诉应泓的声明。

　　郑井仁给徐宁发信息，得到安慰的回应。

　　徐宁告诉他，公司准备走法律程序，让他不用担心。

　　徐宁说听唐助理说老板在发疯，疯狂压榨他，他们都期望郑井仁能快回来。

　　郑井仁表示：我还有一天假。

　　徐宁“啪”地挂了电话。

　　郑井仁周三上班刚到公司就被徐宁扒住了。

　　徐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吐槽小竹马。

　　“这玩意还在呢。”

　　上班的郑井仁心情总不是很好，特别是早高峰堵的情况下。

　　同为打工人，为什么要为难打工人。

　　郑井仁打卡、拿零食，到徐宁工位坐下。

　　“他又干了什么蠢事？”

　　“你说他来这么久了，这不懂那不懂就算了，什么事都往外说。这不上次……”

　　徐宁看着郑井仁脸色，把宋褚云电话里的话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遍。

　　“老板当时正好在，所以……”

　　郑井仁“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拍了拍徐宁肩膀。

　　郑井仁到老板办公室时，老板在忙什么，头也没抬，“你迟到了？”

　　“谢谢您。”

　　郑井仁懒得跟老板杠这个，绩效考评会说明一切。

　　老板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

　　郑井仁退出去时一直在想，他不会对老板也真有意思吧。

　　宋褚云从门口闯入，狠狠蹬了他一眼，唐助理又不知干什么去了，里面发生激烈地争吵。

　　郑井仁带好耳塞，专心干活。

　　应泓被剧组舍了，倒不是看在公司面子，综合各方面考量，资本家心理，郑井仁猜不透，老板应该懂，听到电话的时候他没什么特别反应。

　　老板让郑井仁好好上班，别管那些流言蜚语，郑井仁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这事对他暂时影响不大。

　　不过要是旁人……

　　这个世界的恶意，还真的无处不在。

　　郑井仁打开曝光平台，应泓虽然不红，好歹有些粉丝的，不知是刻意引导还是没人管教，粉丝冲到RM官方号下面评论，让公司给个说法，或者交出郑井仁。

　　一件事情发生总会有后续影响，就算措施再到位，不可避免地，对当事人也有所损害。

　　郑井仁：大家一定要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话删了。

　　在网上说话代价太大，还得不停加括号做限定，一个不留神被人抓住把柄，人家才不管你有没有影响力。

　　我自己独美去了。

　　郑井仁扫了遍评论，啧，学习，他们骂人骂得真难听。

　　那是种带着优雅的脏，删除一些骂爹喊娘的，郑井仁评价，有些语句中完全不带一个会被屏蔽的字眼，甚至听起来像是褒义词，仔细品读又会发现它说你没教养，说得是一个叫人心悦诚服。

　　郑井仁甘拜下风，幸好他们不需要找工作，不然这个位置坐着的不一定是自己。

　　郑井仁：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生处处需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