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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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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柴笑在张慨言深情的注视下疲惫地睁开了眼睛。他觉得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他有些难受得翻了个身,侧脸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两下,身后突然有个滚烫的温度贴上来,一手环住他的肩。
“怎么了?”张慨言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几乎是贴在他耳畔问。
“……头疼。”柴笑模糊道。
怎么会头疼?
张慨言伸手过去探了探对方额头的温度,确实有些热,可能是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着凉了。
昨晚替柴笑清理身体的时候,柴笑被折腾的身子都软了,他本来就因为酒精有些上头,张慨言的雄性荷尔蒙又过于强大,以至于他整个人瘫软到被抱进浴室又被抱回床上。
蓄满水的浴缸里,洗澡水的温度被精心调节过,可能是因为身体泡在温暖的水里得到了放松,没过几分钟柴笑就睡着了。
张慨言怕把柴笑弄醒,又怕把他弄疼,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身子,洗完又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抱出浴缸,用毛巾把身上的水迹仔细擦干,裹上浴袍,最后抱回卧室的大床上,盖好被子。
不知道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让柴笑受了点风寒,一大早就开始发烧。
这样想着,张慨言有些自责。
替柴笑掖了掖被子,张慨言翻身下床,走出卧室。厨房的细微响动穿过客厅传来,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他回到卧室,把一个装着粥的小碗放到床头柜上,点了香葱屑的清粥盈盈冒着热气。
“笑笑,先吃点东西再睡。”
柴笑迷迷糊糊被张慨言从床上挖起来,睡袍扣子在翻身之际早已散开,拉扯间,松软的布料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到腰间,露出半身斑驳的痕迹。
张慨言捡起宽松睡袍重新替柴笑穿好,又往他身后塞了几个抱枕,扶着他向后靠在床头。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小碗粥,搅动白瓷勺,像怕吵醒谁一般很小声地说:“没给你盛太多,一共就半碗,必须吃完,听到了吗?”
柴笑半睁着眼,似懂非懂,带着迷茫的眼神点了点头。
张慨言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随后把粥送到柴笑嘴边,嘱咐道:“慢慢喝,小心烫。”
柴笑就着张慨言递来的勺子喝了一口粥。他咀嚼吞咽的动作很慢,似乎是因为身体还很难受的缘故。
待粥被咽下去,张慨言才问,“味道还好吗?”
柴笑嘴里其实没什么味道,除了淡淡的香葱味什么都吃不出来,加上人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基本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张慨言松了口气,接着一勺一勺把粥喂给柴笑,直到半碗粥都被喝完又扶着柴笑躺下。
大概是因为还在病着,没过一会柴笑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所幸额头的热度并没有升高,张慨言似乎放心了一些,替柴笑掖好被子,收走了碗。
柴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了,头疼的症状已经消失,可能是因为出了很多汗,身上的睡袍潮乎乎的。
他扶额刚坐起来,张慨言正巧开门进来,先是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在确定已经退烧之后坐在他身后,不由分说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干什么?”柴笑回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正抵在自己肩上,不合时宜地撒着娇。
“不干什么,就想抱着你。”
大概是受感冒影响,柴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身上很多汗,浴袍也湿了,有什么好抱的。”
“不管。”说着,抱在对方身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柴笑的上半身完全陷进那结实的身体里,胸膛过热的温度烤得原本温凉的皮肤有些刺痛,他不禁叹了口气,妥协般地说:“五分钟,然后我去洗个澡。”
他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似乎是点头了。
其实不管是五分钟还是五十分钟,张慨言都没有把人放开的打算。
他的视线划过对方带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大手包裹住那微凉的手背,两枚被带在相同位置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涨红了脸的太阳在窗帘遮挡的缝隙中缓缓谢幕,留下几道金红色的光。卧室里,大小手上下相叠,十指紧扣。
“柴笑…”张慨言动人的嗓音在耳边低声呢喃:“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柴笑轻轻回道:“什么?”
“我爱你。”他环抱住柴笑的双臂再次缩紧力道,语调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我爱你。”
柴笑心中动情似涟漪摆荡,不禁阖目低笑,一扭头,薄唇正巧抵在对方下颌边,再向上略微一抬吻住对方嘴角。
张慨言没有动,只是弓着身子往柴笑那边凑过去一点,好让对方吻得不那么费力。
这个吻舒缓又格外香甜,还拖着绵长的情意。
过了很久,柴笑止住柔和的亲吻,侧躺进对方颈窝里,带着温暖笑意道。
“嗯,我也是。”
…
柴笑和张慨言在临市住了几天,后者因为还要回去处理工作,必须尽快赶回公司,临行之前,二人依依不舍道了别,还互换了戒指。
张慨言的手指要比对方粗一些,原本戴在中指上的戒指被他套在了小指上,而此刻对方中指上的那枚银色指环松松地箍在指节上,就像是环身舍不得用力套紧一样,也不知怎的,竟生出些爱怜之情。
“记得打电话给我。”
车边,张慨言重重吻了吻他的爱人,随后坐上稳健而优雅的路虎,缓缓驶离住所。
柴笑就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直到车的身影连丁点都看不见了都未曾离开。
…
张绍南与成臻从放假后就一直处于异地恋的状态,两个人隔着形同虚设的几千公里,每天煲三四个小时的电话粥,东一句亲爱的,西一句小甄甄,也不嫌肉麻的话说多了腻得慌。
白天,张绍南窝在房间打单机游戏或者竞技单子,晚上吃完饭就开始带着耳机讲电话,一直讲到在被窝里睡着,第二天早起,手机早就没电了,俨然变成了一块板砖。
早起,张绍南像往常一样给电源接口通上电,手机刚开机,首页社交软件图标上就出现了非常显眼的未读消息标识。
+99
怎么这么多?!
张绍南好奇这是哪位仁兄有什么类似家里发大水的急事才发过来这么多信息,疑惑地点开软件看了看消息记录,于是就蒙圈了。
玩家线下交流见面会?
发来消息的是张绍南一个游戏里的好友,ID托尼老师,两个人因为经常在天梯组双排,配合十分默契,感情混得也不错就加了个好友。
别看人家名字沙雕,却是天梯榜前二十常驻选手之一,早几个赛季的时候,曾经有人问他要不要打职业,被他以手伤为由拒绝了。
张绍南两根拇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发送过去一条消息。
[见面会你去呗,找我干嘛?]
仅仅过了几秒,对面连翻炸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我靠!]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一晚上找不着人!]
[这次见面会,我和禾逢打算去凑凑热闹,我来问问你什么意思。]
张绍南抓了抓凌乱的头毛,回复道。
[我过去给你俩打工?]
对面发来一张表情包,四方形的图片中央,一圈问号生生把滑稽的熊猫头围成了一朵花。
[面基!你来不来?]
[禾逢过完初六就要去成都基地那边训练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初六?大年初六?
张绍南翻开手机日历,看了看日期。距离春节还有三周,总感觉离那一天还很远,可说近又转眼即逝。
[他试训过了?]
张绍南知道禾逢参加俱乐部试训的事,但那还是月初他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听托尼老师说的,后来一直没了消息,张绍南以为他落选了,怕打击人家,也没好意思再问。
[前天教练组给的消息,辅助位自由人,顶替那个谁。]
那个谁。
晦暗不明又意味深长的三个字。
但张绍南秒懂。
那个谁是某知名职业选手,因为近期当海王骗妹子感情、以前又做过代练的黑历史被扒出来,成了过街老鼠,在微博和论坛被众玩家和粉丝联合抵制,最终与战队和直播平台解约。
[禾逢实现了打职业的梦想,我得亲自恭喜他啊!]张绍南心情很好,打字的速度似乎也比往日更快了,[见面会也帮我报一个吧,我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不用报名,咱有关系。]
张绍南疑惑,就参加个见面会而已,这还能走后门呢?!他嫌弃打字有些麻烦,随后干脆按下语音键发了段语音。
“你打入组织内部了?”
没过一会,他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在榜前五十的有几个内定名额,禾逢说,如果我们确定要见面,他就把咱俩跟他一起弄进去,不浪费其他人的名额。”
“卧槽。”张绍南不得不感叹,“这人一打上职业就是了不起啊,我好歹也是混过前十的人,怎么就沦落成随身挂件了?!”
托尼老师发来的小人正拍桌大笑,接着,声音条里传来了外地口音非常重的男声,听起来像是在说单口相声。
“哈哈哈,你可别逗我了,你去看看你大号,都快掉出百强榜了。”
张绍南马上反驳道:“我那不是前段时间准备期末考试,竞技分自然掉分掉下去的嘛!能怪我吗?能怪我吗!掉下去又不是因为我菜,你说这话真的没有心!”
“你那考试不是早就考完了吗,这几天我也没见你上多少分啊。”
“托尼大哥,我在打小号!”语毕,张绍南按下语音键,对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说了一句,“你看看那个ID甄南的号,综合榜上排第几!”随后手机往棉被上一扔,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着水。
张绍南一共有两个游戏账号,一个ID是NAN,也是他将近三年来一直在用的大号,早就已经满级了,在游戏第五赛季时曾留过输出位天梯榜第七名,当时使用的是信仰型输出角色。后来在第六赛季初认识了托尼老师以后,两个人打排位会相互配合,互相补位,促使他练就了一手重装和输出英雄海。
甄南这个号是他在和成臻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建的小号,因为只打过一个赛季,还算是个新号,但天梯分数相当可观,榜单一出来就挂在百强榜第三页末尾,ID前端顶着一个明晃晃的28的字样。
在看到对方的排名之后,托尼老师的语音语气明显有些惊喜和意外,“呦,行啊,趁我不注意练了手辅助!怎么样,要不要来把双排?趁着赛季末来个反向上分?!”
张绍南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嘴巴宛如血盆大口,好像能吞下整个手机。
“没工夫,刚起,早饭还没吃呢,等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