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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这个良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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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内。
“陛下。“
良妃躺在床上,病容难掩,她难过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命丧于那位子都没坐稳,满身流言蜚语的太后身上。
良妃嘴里带着血腥气,苍白粗糙的嘴唇被她要破了口子,心里默默的怒骂着那个女人和那冷血无情的帝王。
因着她从小就在蒂姆的教育下不敢出头不敢犯错,只要给她一份规矩摆在桌前,她是绝对不会犯错,谁曾想就因为她太守规矩,怀孕一事也没想着隐瞒,谁曾想,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妃子还没动手,那个年纪一把还要作一副单纯无害好似比她这十七岁的少女还要少女!
不要脸的娼妇,既然你这么喜欢靠着男人,我就让你名扬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和青楼里的妓子并无区别娼妇!
”娘娘,该喝药了“
只是刚分到良妃身边的宫女,年纪很小,还带着一团孩子气,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将汤药送进自家主子的嘴里。
可这孩子太小了,还没教规矩就被送过来伺候人,这汤药烫得很,良妃根本没注意就被烫了一嘴,她一把将要挥在地上,小宫女被汤药洒了一身,也烫的控制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良妃本就被烫的眼泪直冒,而小腹的疼痛表示她再也生不了孩子,这在皇宫里代表什么,代表你在这深宫之中,好运气可以孤独终老,不好的话啊,得罪个任何人都会死的悄无声息。
文家到现在都没有递消息进来,想必在太后惊慌失措告诉别人她不能生的话被传了出去。他们也就觉得这颗废弃的棋子也没什么用了。
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良妃红着眼眶冷冷道:“闭嘴!”
可她的声音太小了,那坐在地上的胖娃娃依旧哭的伤心极了,瘪着嘴,伸手揉眼睛的胳膊,袖子掉下来一小片已经泛起了红色。
良妃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就连过来嘲讽她的贤妃都言:“我这真是头一次觉得你比我适合这个封号,真是贤良淑德”
在贤妃看来,那个毫无根基的太后养在深宫对于她们都没有太大的威胁,谁曾想这没有威胁的人一出手就将进宫不到一年的良妃弄到流产并且再也不能生孩子。
不能生孩子足以威胁到后宫每一个女人,不过她们都不愿意动手,想着良妃肯定会报复太后,可谁曾想,就只是传了一些流言,不过好在这太后也不知是真的性情如二八少女一样单纯还是有其他目的,半夜摸黑就出宫了,皇帝气得够呛,大臣们也轮番上奏斥责。
所以,良妃在和某些真正的坏人在一起,确实也算不上太坏,最起码,看着眼前七八岁的小宫女,也是不忍心,她深吸口气,让人将这孩子带出去擦药。
书香进来就发现自家小姐嘴角连着脸颊都带着点点红色,她刚要怒斥这新来的小宫女。
良妃穿着气似乎有些困难,她吃力道”书香!”
书香连忙上前,看着自家小姐嘴角的烫痕,那双眼都要喷火了,看着已经不敢哭了,直到自己闯祸的小宫女连忙双手搭在前面跪趴在地上,就像一小团的团子,还在瑟瑟发抖。
良妃收回打量的视线,在书香给她擦药的时候闭上眼睛道:“好了,你去看看那小丫头,她身上也烫了一片”
书香一脸的不愿意,可看着自家小姐眼角的泪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她连忙擦掉,起身将帘子放下来“娘娘你先休息,我再去给您煎药”
一边的小宫女吓得腿都走不动了,书香也不管她,径自在门口给她不客气的擦了药,小家伙疼的想哭,但是书香姐姐比娘娘还要可怕!她不敢!
书香忙着去煎药,因着现在昭阳殿已经是整个皇宫最没有前途的,基本上能托关系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除了能动的眼神好的书香,再没人能使唤,好在内府没有赶尽杀绝,送来个小宫女供人使唤,书香再不满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将这孩子留下来。
小宫女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的想要跟着书香,可书香嫌弃她笨手笨脚,就将人攆去小厨房去帮忙。
小宫女又满头大汗的跑去小厨房,老嬷嬷眼神不好使的正往鸡汤里放了一大勺白糖,小宫女喘着粗气,小胸脯一鼓一鼓,不知道那是糖,只眼睛盯着瓦罐鸡汤口水直流。
外面拖着一条废腿正在打扫院子的小李子瞧见了,他连忙尖着嗓子大喊“嬷嬷!那是糖!”
小李子猛拍大腿都要气哭了,这不是祸害东西吗!早知道就在旁边看着了!
老嬷嬷耳背听的不清楚“你说啥?”
小李子用袖子擦掉眼泪“你放的是糖!”他又提高嗓门大喊。
老嬷嬷慢慢反应过来“哦,是糖啊,那不能喝了”
说罢就要倒掉,但这东西那么精贵,小李子怎么可能让糊涂的老嬷嬷倒掉,赶紧拖着废腿去接,结果被烫的吱哇乱叫!
就在坛子要摔在地上,小宫女在一旁拿着厚厚的棉纱布垫在手上,蹲着马步,小屁股夹紧,死死的抱着,胸口感觉到一阵滚烫。
“哎!”小李子连忙端走,“你这孩子有没有烫到!”
小宫女摇了摇头,然后盯着那几糖鸡汤眼睛流露着渴望,小李子想着反正也不能给娘娘喝了,最后给小宫女盛了一碗还有一个大大的鸡腿。
小宫女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我可以要吗?”她有些激动可又害怕。
小李子摸了摸她的头“去吃吧,没事,娘娘不管”
小宫女若有所思,可那只大鸡腿太香了,她要忍不住了,可是哥哥好久没吃东西了,还很痛痛!她在宫女所吃的饱饱的,所以,她要给哥哥端过去。
与此同时,尚衣局的房晴收到二妹的信还有一小包的牛肉干,那小包只有巴掌大,她笑着摇头,这三妹竟然有朝一日能将自己口中的食物让给别人。
房晴自然知道这牛肉干是何人所做,想起那位陆大人,她微微摇头,可惜了,摊上那些个污糟事,能帮一点是一点。
就在她起身要去宜兰殿将朝修改后的朝服亲自送到贤妃娘娘手里时,前朝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凉州水灾,良田房屋全都被洪水冲走,百姓流离失所,将会有大批难民入京。
户部侍郎,贤妃之父郑大人垂首道“陛下,水患后,最要紧的,是解决粮食问题,百姓无粮食维持生计”
户部侍郎的一番话说到几个大人的心坎里,可谁曾想,总会有搅屎棍打乱他们为国为民的计策。
门下省一位官员对上上司的视线,低头出列”陛下,说一千道一万,咱们也不知其真实状况,若凉州知府只是为了夸大言辞而从中谋取利益,这不得不防“
皇帝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不顾户部侍郎以及最后看不下去劝说的丞相大人,大手一挥让人先去凉州查看实情。
郑大人眼见着小人得意的样子,气得当朝就想开骂,毕竟他不是个温顺的文人脾气,可一边的儿子死命的拉着自己,郑大人深深的吸口气,跟着群臣一起离开。
”这是什么事!这能作假?这么严重等到那人去看再回来下旨,早就完了!百姓毫无生计,他们会做什么!大乱啊!“
郑大人想着新帝即位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这新帝究竟是不是凭着自己的手段夺得皇位,他们不怕他来路不正就怕他没那个脑子!
文丞相摇了摇头,苍老的眼睛看向大殿之外的乌云,“要下雨了”
桑榆拍着不怕死的蚊子,切着案板上绿色的凉糕。
自从那太后住在他们隔壁,可真是,热闹非凡。
这位太后真真是个心理年龄不到十八的将近三十岁的少女,每日出门恰好遇到陆然,而陆然现在已经从天亮,到天蒙蒙亮,到现在的,天还没亮……
一大早就跑路的陆然留下可怜的妻子面对着太后娘娘,难受的厉害。
“桑榆你好厉害,”太后眨着眼睛有些羡慕道‘我从小就没下过厨,唯一一次给陆然哥哥做的粽子都没有包好,散了一锅米,但好在陆然哥哥还是喝了“
桑榆耳边,陆母又在她的耳边解释:’那一锅大米粥我打发给了下人”
这一早上就睡太后在她左耳讲,还没过滤到右耳就被陆母怼了回去。
桑榆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张叶子包裹着一块糯米凉糕,码在篮子里,外面的人已经喊了:“陆娘子?”
“来了!”桑榆刚要提着篮子送出去,一旁的太后突然起身要帮忙,散淤连忙推脱说不用,结果被柔柔弱弱的太后扯了出去,陆母吓得在后面连忙扶着桑榆。
‘哎呀,瞧我,“太后吐了吐舌头”我都忘了你怀孕了“
桑榆下意识的看了看跟大西瓜没什么区别的肚子,有些纳闷。
茶摊主拿过凉糕,打了声招呼就赶忙推着板车走了。
桑榆刚想进屋,就被太后一把扯住,只见她看着茶摊主的背影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桑榆,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和男子接触,多少有些不好”
“哎?”桑榆捂着嘴在那些邻居异样的眼神下大声道:“可是,您不是经常围着我夫君转,你不会是,想要当小妾!”
太后脸色一僵,她倒水不在乎那些愚民的眼光,但是眼前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说话这般无礼!
一旁的宫女刚要训斥桑榆,这时候巷子口跑过来一人,是好久没见的王行,“嫂子”
在外人面前,这人永远看起来那么的有礼,桑榆看着太后依旧难看的脸,难得热情的走向王行“怎么了?是陆然不放心我特意要你来叮嘱?”
王行茫然的双眼在看向太后时立刻明白:“对,行简不放心你,”他带着桑榆又往前走了一步才小声道:“凉州水灾,已经有一些难民逃到城里,之前都没有发现,昨晚死了一个,就是那难民见主人家只是个寡妇,于是将人”
剩下的他不说桑榆也懂“你告诉陆然,我不出门”
王行点头,和陆母打完招呼就匆忙地离去。
太后冷眼看着,然后甩着袖子回了隔壁。
“京城那良妃怎么样”
“听说,快不行了”
“哼,哀家都没怀上,她们那些人凭什么!“
宫女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