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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金饼,油茶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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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宿睡的不踏实,草堆垫在身下就像是在半空中的筛子里,身下都蹿着风,现在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已经感觉到后腰和肩膀疼的厉害,对自己的健康向来极为看重的宋桑榆,看了眼旁边似乎睡的很沉的青年,在黑暗中打量了很久,脑子里礼义廉耻和身心健康做天平,礼义廉耻是觉得这个人自己不熟还是个讨厌的负心汉!可是,现在气温都感觉不到十度左右,肚子已经隐隐作痛,好吧,她浑身都疼,再加上不知道自己前世每个月痛的下不来床的毛病会不会影响到现在。
“睡不着?”
黑暗中,那人问道。
宋桑榆已经做好打算,她心里默念我是这个时代的小娘子,这是我夫君,然后理直气壮道“可不可以侧身抱着我睡”
虽然不要脸,但是侧身真的不错,就相当于身下垫了一个不上火的电热毯,宋桑榆一脸期待并准备行动,可身子刚挪一寸,甚至还不到一寸,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心按在额头上,下一秒宋桑榆被推出去,“太晚了”
似乎觉得一米的距离有些太近,男人清瘦的身子又靠墙了半米,半米的距离风就已经很大,现在宋桑榆看着将近两米开外的男人,感觉自己热了!
宋桑榆气的直喘气,她感觉自己火热的胸口就要炸了!这狗男人什么意思!两个人不是夫妻吗靠在一起,哪怕是背靠着背取个暖而已,至于这么退避三舍!虽然没有喜欢这人但是神奇的,宋桑榆体会到了原身每次碰到姓陆的都那么羯斯底里!
就在这时,那人竟然说道“如果实在想要,我希望能给你一个好的洞房花烛夜”
“滚你!”谁要什么洞房花烛夜,宋桑榆终于想明白,这人是误会她又要缠着他那什么,所以躲的十万八千里!
清晨,天边还带着冷冷的薄雾,一宿没睡好的宋桑榆冷着脸出门,一旁的陆然还在睡,这怎么行,她辛辛苦苦干活这人睡大觉,直接推了他一把。
陆然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皱眉,然后抬眼就看到双手叉腰带着火气的妻子。
半晌似乎从对方写满字的眼睛里得到提示,他起身说道”我要做什么?”
宋桑榆看着对方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然后酸涩的脖子扭了扭回身撩开帘子,“帮我烧火。”
对面的屋子似乎也醒了,先是小跑出来的陆安然后是七娘,七娘跟在陆安身后,见到宋桑榆行了一礼,“夫人,可要我做些什么”
昨天宋桑榆就觉得奇怪,这七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偏偏那几个大老爷们都是对她有礼有节,简直比对她这个正房的嫂子还尊敬,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桑榆将一簸箕的花生给她“你把这些剥出来就行”
这个女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免费劳动力,其他两家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她管不着,但是只要她还需要个男人撑门面,这些人难免和她一起生活,这地方绣花和替别人浆洗衣物想必是很难找了,毕竟家家户户过的都一样惨哪有余钱请别人给自己绣朵花或是洗衣服。
所以,宋桑榆觉得可以让这人和她一起做吃食,有些量大的两人一起还是蛮快的多,不过这簸箕还没到七娘手里,一双苍老黝黑的手接过“我来”
老夫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说着七娘没干过活她似乎也一样,剥花生是散神又眼花,那零星几个浅黄色壳子里还有鲜艳的红色没有剥出来。
七娘似乎有些尴尬,她似乎要蹲下一起但又站起来,整个人脸都红了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宋桑榆手还在原地,看了眼老夫人,收回手开始揉面团,滚烫的热水烫出一半的面絮,再将桶里剩下的刚打捞的井水浇上去,棉絮在手里使了大力气揉成团,然后和一边眼巴巴看着她的七娘说道”你揉面吧,等会儿烙饼“
陆安蹲在花生壳旁边,小手帮忙将遗漏的花生扣出来,老夫人本来静静地坐在那,听到一旁媳妇让七娘干活,她皱眉道:“榆娘,七娘不会干活,你让她在一边绣绣花带带孩子就行,忙不过来我这边弄好了去帮你”
这一次可能是老太太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活,第二次还这般说法,桑榆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脚边烧火的陆然,他倒是没注意宋桑榆的脸色,只是眼睛划过局促不安的七娘最后看着陆母认真道:“娘,桑榆是千金小姐,她也不会干活”
陆母抿着嘴,最后又看了眼陆安,这才叹口气说道“老婆子我也是瞎操心了”
火光在灶台里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宋桑榆将这三人的面色看了个遍,最后依旧是七娘揉面。
大锅冒着烟,面粉倒进去快速翻炒,微微发黄的时候面粉已经飘起了香气,陆然盯着站在灶台前不停翻炒的宋桑榆,她似乎颇为熟练,手脚利索的和之前判若两人,半晌低头抽出一根枯枝,火势慢慢降下来。
倒少量的香油,香油到的味道和面香混合,盛进罐子里,这时候她将面团放在案板上,分成十二个团,一团用擀面杖将饼擀成半厘米厚度,一大勺白色的猪油均匀的丝滑的涂抹在面饼上,卷起来,锅里的油不能放少,否则饼皮不香不脆,一大勺的猪油在锅里迅速划开,一张张大饼烙的黄澄澄的,放入·簸箕里,用粗布盖着防止饼变硬。
剥好的红皮花生在锅里炸的酥脆,最后捣碎放在一边小坛子里备用,热水冲入放着油炒面的大碗,勺子一划搅拌均匀,洒满花生碎,一张大饼撕扯开,里面是一层一层开酥开的很好油香四溢/。
大约是第一次吃油炒面,陆母颇为惊叹,“这东西香甜可口,从前竟没有尝过”
入口丝滑,那浓郁的甜香让人心情愉悦,这深秋的冷意都从身上驱散,舒服的轻叹口气,陆母看着儿子清瘦的脸又看向旁边鲜明对比的小黑瘦,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家里没钱,老婆子我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活,到时候能贴补家用,”
七娘在一边也柔声道“我绣活不错”
两人看向宋桑榆,她左手一张饼右手一碗炒面,吃得不亦乐乎,听了也不发表意见,陆母犹豫了片刻道“我也不知榆娘你是否需要人手,”她看出来旁边的这些饼和油炒面大概不是用来自家吃的,她其实并不看好,食客很重要,而榆娘性格不讨喜,她出去卖东西,说实话,陆母不但不看好,还不太放心,要是得罪了谁,他们现在的境遇怕是帮不了什么忙。
宋桑榆快速的吃饭饭,擦着嘴起身装东西,一辆手推的板车,装完东西她只和鲁木说先试试,要是可以啃形势需要他们的帮忙。
昨天看到那衙门后门除了白菜汤店家还有两家,一个卖着包子一个卖着热茶。
现在衙门口人还比较少,来来往往的也就几个,奔着卖包子的就去了三个,桑榆一看这不行啊,她连忙将将油炒面用热水冲泡,毕竟这是个木桶不是保温的,这水要是凉了可就不能用了。
有一小娘子路过,她正好赶在宋桑榆冲泡的功夫,那香甜的气息就让人食指大动,毕竟这冷天吃一碗热腾腾的甜食可是舒服的很。
三钱一碗洒满了花生碎,这小娘子觉得三文钱那还不贵,包子也吃腻了决定换换口味,她家就住在附近,拿了三碗就走了说是吃完送回来。
那娘子回家正好夫君着急上衙,她赶紧递过去,男人也没停顿,一勺子进嘴里烫的直抽气但是太响了,他囫囵的吞进去第二口慢慢品了一下,眼睛登时亮了,狼吞虎咽的吃完这一碗问了娘子店家在哪就直奔衙门后面。
宋桑榆一真功夫油饼和油茶面卖的不错,因为这东西本身就不贵,那些吃惯了这边早餐的人都是想换换口味,这一吃上就发现,也不知道人家这饼怎么烙的不干不硬,松软又带着微微的酥脆,这外边的饼皮显然用油多都脆香脆香的,一碗甜丝丝的果仁羹更是满口甜香。
“这东西可以回家直接用滚烫的水冲开就行,特别方便,早起匆忙就可以来一碗,水多就可以当个甜汤喝喝暖胃,水少可以吃着管饱,一早上就这么一碗您这能扛到中午,我这里的糖可是加了足足的,这一份油炒面您可以直接买回家比在我这喝着更便宜”
有些没尝过的还在看,有些尝过的直接从家里带了罐,宋桑榆大致估算一勺子是多少克,多少钱,最后竟然也都卖了,两个空空的木桶还有一簸箕,宋桑榆眯着眼收了最后一个大娘的钱,这一天挣的不多,但是几人的衣服还是可以买得起的。
看着店里的成衣,宋桑榆表情不变的听着老板从头到尾讲到了每件的价格,最后在店家耷拉着嘴角就差么说你是穷光蛋的眼神下,买了最便宜的布料和棉花。
这东西还是自己做好,自己做省心,宋桑榆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去买了一车的白菜土豆还有一块十两的五花肉。最贵的是肉,然后是盐。
今天基本上进出平衡,虽然挣得不多,但好在今天能认识几个食客,不至于明天没人光顾。
陆然说是让她在原地等着,桑榆顶着包子摊主上下打量的眼神安然自若的将冻的实在厉害的叶子仍待哦,她准备腌酸菜。
在北方,大雪封山的季节,家家户户坐在热炕头吃一顿酸菜锅子,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宋桑榆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着铜火锅咕嘟咕嘟的。酸菜粉条在里面翻滚,有时候家里买那大肥块,切成薄薄的一片在锅子里,每人一碗蘸料就是简单的蒜酱,一片白肉在蒜酱汁里滚一圈,啊呜一口,那饱满的肉汁都香死了,再配上开胃的酸菜和粉条。
“你流口水了”
宋桑榆连忙擦了脸,起身拍下身上沾上的菜叶子,“你这衣服?”
虽然没有看到上身的样子,但是那颜色和那些衙差的衣服很像,就在这时候,有一人高喊着“陆然,你等一下!”
对方三步并两步过来,语速又快又着急“刚有人报案,说是村东头李家的猪少了一头,让他这个新上任的去熟悉熟悉流程。
陆然看向身边的妻子,宋桑榆连忙摆手“快去吧,我这不用你”
那人还颇为好奇的看了眼她,然后又看了看陆然,然后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宋桑榆解读成这陆然长得这般好,媳妇却又黑又瘦的,糟践了的意思。
回家的路上心情不是很美妙,她心里暗暗发誓,等到有钱了,有钱了她要闪瞎这帮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