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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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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回到度假村小餐厅时,屋子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小刚怎么没来?”刚进屋的女人礼貌地向保姆询问着。
“啊,小刚啊。”英子姐似在想着心事,被问话吓了一跳,“他呀,没来,把董事长的狗弄丢了,感到没脸见人啦。”
林大山招呼郭嘉琪坐到自己身边,他俩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舒儿,太感谢你啦,还是姐妹情深呀,够意思。”郭嘉琪从林经理那里得到了喜讯,激动得眉飞色舞,都有些语无伦次啦。
“琪儿,这是应该的,你现在是马氏企业的大股东,理应配车配秘书,用最好的办公室。”马舒笑着坦诚道,她从身边的小餐车上拿起一条烟,“琪儿,这是我让小溪捎来的,送给你一条先抽着。”
在她身边坐着的小姑子一脸媚笑示好道:“琪姐,欢迎你来我们总公司,以后你是董事啦,可要关照我这个财务经理呀。”
这姑娘长得不好看,胖乎乎的,和她大哥一样,尽长父母的缺点了。原来林海想把她介绍给刘红光,可被他婉言谢绝了。
是林海的妹妹带来的,刘红光看见她从车里拿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香烟啊。他注意到车里还有个编织袋子,里面应该装着些瓶瓶罐罐,他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响声。
“谢谢舒儿,我不抽烟啦!抽烟危害大,从今天起戒了。”郭嘉琪回绝了闺蜜的好意,给人一种轻轻松松如释重负的感觉。
声音虽不大,却似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大冰山,令在场的几个人呆如木鸡,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林大山首先打破了沉闷,他摆出一副武断的架势,“嘉琪,好模样地戒什么烟啊?人活一世,不吃不喝不抽不赌,那还有什么乐趣?你们这些念过大书的人呀,动不动就起幺蛾子,这个有害,那个不健康。听我的,咱们继续抽,不戒。”
“是呀,琪儿,一根烟能有多少有毒物质呀?那些政治家、科学家、大作家都抽啊,还抽得凶呢,也没听说谁抽烟抽死。而且我这烟是高档烟,有醒目安神的功效,你不是总爱失眠吗?不信你抽抽试试。”马舒满不在乎地劝着。
郭嘉琪看了一眼刘红光,“抽烟肯定不好,我父亲就是烟瘾太重,把肺子抽坏的。我最近老是咳嗽,担心和抽烟有关系,还是不抽了吧。”
林小溪关切地建议道:“琪姐,你咳嗽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最近我们部门有个同事也老咳嗽,痰中带血了,去医院一查啊,是肺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你猜怎么着?经诊断是戒烟戒的。”
保姆英子姐像是非常懂的样子,“那是戒得太突然了,像刹车太猛了,身体受不了啊。干啥都得悠着点儿,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嘉琪呀,这烟你先抽着,味道可好闻了。”
“你们干什么总让我妈妈抽烟呢?想把她害死呀。我爸爸就是不听话,老往胳膊上扎针,扎呀扎,最后扎死了。”彤彤不干了,她腾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双手插腰表示支持妈妈。
“这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英子姐笑着说,可当碰到马舒那犀利的目光时,她瞬间缄口不言了。
马舒的脸色发白,“琪儿,你爱人去世啦?不抽就不抽吧,明天把剩下的烟给我,别浪费喽。”
“烟全扔到河里啦,一根不剩,红光可以作证,我这回下定决心了。”女人没有注意到,马舒的脸色转成了绿色,她还好意劝着闺蜜,“舒儿,你也不要抽啦,抽烟对胎儿不好。”
“胎儿?”她马上反应过来,“对,对,我也少抽,但不抽真是遗憾啊。”也不知她遗憾什么。
餐厅门被猛得推开,马舒的老姨气哼哼地走了进来,用力地将椅子往外一拉,重重地坐到林大山的身边,“人都到齐了吧?上菜!开席!”她没好气地招呼着服务员,一样一样地把菜肴摆上桌。
“小溪,若不是冲着你呀,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我这么大岁数没吃过饭啊?跟瞅着不痛快的人坐一起,我反胃。”老婆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着,“大山,你踢我干什么吗?你小子是护着对象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马舒看气氛紧张,赶紧站起来劝阻她,“老姨,今天不闹啦,回头我跟你说。”
“不闹行吗?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被个小丫头欺负成这样,我白活呀,我憋屈呀。”她扯着嗓子喊起来,“哎呀,英子,你也对我动手啊,反天啦,杵到肋巴扇了,你行,就为了讨好主子,你真下得了手啊。”
“老姨,你别闹了,我们正在聊嘉琪姐不抽烟的事呢。”林小溪一本正经地劝阻着肖贵芳。
那婆子看大家都把矛头对准自己,她感到有些委屈了,“怎么都冲我来了?你们胳膊肘往外拐呀,看我老啦,不中用了呗。”她的语气突然一落千丈,由凶巴巴的变成软塌塌的,“什么?你们在聊她不抽烟的事,她不是抽烟的嘛。”她的眼神游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时,马舒干呕起来,大家紧张得围拢过去,郭嘉琪掏出手绢递给她擦嘴。
“董事长,没事啊,是妊娠反应。”保姆手疾眼快端过来痰盂,用手给她摩挲着后背。
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马舒缓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先吃吧,我一阵阵恶心。英子姐,扶我回房间去,我想躺一会儿。”
扶她回五楼的不止是英子姐,还有闺蜜和小姑子,林经理也屁颠屁颠地跟了去,还吩咐厨房熬些稀粥送到房间里。
餐厅里只剩下刘红光和肖贵芳,他们带着彤彤用餐,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闷地吃着自己的。
“真羡慕孩子呀,大人再怎么闹腾,对于她都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老婆子先开了口,“大夫,这孩子是私生子,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刘红光笑了,“若是我的就好啦,白捡个大姑娘,可惜没那个福气啊,人家有爸有妈。”
“有爸有妈是不假,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爸没妈那是孙猴子。”老婆子责怪地白了他一眼,“小大夫,你别以为我整天呆在屋子里,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记住,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我打听清楚了,那丫头片子根本没嫁人,一直跟他爹躲在深圳,没结婚有了孩子,孩子的爹也不出来澄清,你说不是私生子,会是什么?”
“你派人去查啦?”刘红光对她没有好印象。
婆子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去了,他们一直在算计我呢,巴不得我倒大霉。我为马氏企业立下汗马功劳,由小到大容易吗?不是我手腕有多高,是他们太不求上进啦。那丫头恨我掏空了他们家的买卖,当时是我和我老公想跟他爹搞联合,毕竟是父一代、子一代的交情嘛。可她爸不走正道,吃喝嫖赌没有不照楞的,能怨我告发他吗?按照他爸那样去做,早晚得吃牢饭。”
刘红光回忆起郭嘉琪父亲的样貌,“原来是这样的人啊?上学开家长会时我见过,看相貌挺正派的呀。”
“那是个道貌岸颜的家伙,就拿她那个保姆,她男的堂姐来说吧,总说心脏不好,受不了惊吓,装出一付老实巴交的样子,我看她最坏了,一转眼珠一个心眼。她心脏不好,我才心脏不好呢,尤其是这些天,她们逼得我寻死的心都有,有人一敲门,我这心就一激灵,脑袋瓜子嗡的一声,都能晕过去。小伙子,你可别轻易相信别人,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你的单纯善良。”肖贵芳示好地把头靠过来,“实话告诉你吧,她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要威胁我。她是痴心妄想,跟我斗,还嫩了些,姜还是老的辣。”
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小伙子,别傻了,她个破烂货不值得你去爱,不定跟过多少男人呢。现在又与林海的大哥打得火热,水性烟花的贱货。我活了大半辈子啥看不透,股份即使给了她,她也不会知足的,最终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呀。让她得瑟吧,迟早会受到天报的。”
老婆子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一口饭得嚼上半天。刘红光带着孩子走出餐厅时,她还没有吃饱。
就听她在喊服务员,“桂花,告诉后厨,以后饭要多焖一会儿,硬啊,做蛋炒饭合适。”
“四凤,四凤,懒丫头,把我换下来的衣裳送去洗衣房,给我洗透亮喽。”
有钱人过的是使奴唤婢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们怎么会让自己受丁点儿委屈呢?至于像洗衣裳诸如此类的家务活,那是下等人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