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主播，你会爱我吗》晓蒙兮之

22、流氓

　　陆时升并不知道程久仓皇而逃，反而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好好吃饭，直到中午都没有收到程久的回信。

　　程久看到了消息，他不敢回复，他现在只想装死，能拖一时算一时。却没想到陆时升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给他打来电话，不过他还也没有接。手机反复响起又停下，程久一个也没有接，他并不想听到陆时升的声音，这会让他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丢脸的。

　　他就坐在自己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体向前趴在桌子上，手机放在眼前看着陆时升的名字反复出现在屏幕上，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陆时升。

　　而这边的陆时升一直给程久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都中午一点了，不可能现在还没睡醒，要真是还睡着，岂不是连饭都没吃。思及此，他立刻动身打算回去看看程久。

　　程久确实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出了这种事，他可没有心思吃饭，愁字恨不得都写在脸上了。

　　回到家的陆时升发现程久根本不在家，这小孩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接电话玩失踪，他有点气急，紧接着又开始担心程久是不是还没吃饭，算了，不跟他计较，小孩子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陆时升去饭店打包了一些吃的，然后开车去程久那边。中午这个点程久的室友好像都不在家，他敲了敲门没人开，但他知道程久肯定在家，不然他还能去哪。

　　他拿出手机给程久发消息，说自己就在他家门口，程久当然知道，他是故意不开门的。

　　程久就在客厅犹豫要不要给陆时升开门，开了门说些什么呢，要不就当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或者用酒后自己不记得当做借口，好主意。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不敢抬头。除了昨晚的事，还有今天不接电话这件事，这就够他被陆时升教育了。

　　“久久，怎么了？”陆时升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程久不说话，垂眸摇摇头，然后转身往里走，陆时升也跟上去。

　　程久走进自己的房间，陆时升也跟着他走进去，“有没有好好吃饭？”

　　程久还是摇摇头。

　　“饿不饿？”陆时升边说边把装着饭菜的盒子打开，香味飘进程久的鼻子里，他饿了。

　　“饿。”

　　程久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从陆时升进门到现在，程久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在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么多，反正陆时升也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就当不知道好了。

　　吃完饭陆时升递了一杯水给他，他有很多话想对程久说，他想等程久吃完再慢慢算账。

　　“为什么不接电话？”

　　“咳！”正在喝水的程久被呛了一下。

　　陆时升赶紧抽了两张纸帮他擦拭，说：“慢慢喝，不着急。”

　　“手机静音了，没看到。”程久故意骗他。

　　“那为什么不听话，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吗？”

　　“不饿，就忘了吃。”程久像个被家长训话的小孩子一样，低头揪着衣摆，这好像是陆时升的衣服。

　　“不饿？那份饭谁是吃的？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撒谎。”

　　“久久，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在我面前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太拘束，要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你及时说出来，我立刻改，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用真诚来交流的。”

　　“对不起……你没有哪里不好，是我不好……”

　　“久久，抬头看着我，想说什么就说，好吗？”陆时升扶着程久的肩膀跟他对视，他不希望程久总是这样有话不愿意说，他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没有取得程久的信任。

　　“真的没什么啦，就是今天醒来就在你的床上，太不好意思了。”说着说着程久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看着陆时升。

　　陆时升轻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事再跟他闹别扭呢，原来是小孩害羞了。“这就不好意思了？某人昨天还在我怀里叫我哥哥呢。”陆时升凑近贴着程久的耳朵说。

　　“不可能！”程久红着脸否认。

　　“我录了视频，要不要看看？”陆时升掰开程久的手然后拉住，以蹲下的姿势看着他的脸。

　　“你快删掉……”

　　“那你再叫声哥哥我就当着你的面删掉。”

　　听到这话，程久坐不住了，想去翻他的手机把视频删掉，可是陆时升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把程久的双手死死按在他的腿上。

　　看着程久急得要哭出来，陆时升知道自己好像把人弄生气了，赶紧哄道：“骗你的骗你的，没有录视频，也没有拍照，只是想听你再叫一声哥哥。”

　　“你怎么这么坏啊！”陆时升这个人真是坏透了，每次都这样捉弄他。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要走了，一会儿要上班了。”陆时升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听到他要走，程久又舍不得，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

　　“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不按时吃饭，知道吗？”把人送到楼下，陆时升对他说。

　　“知道了。”

　　“晚上记得过去吃饭。”

　　“好。”

　　目送陆时升离开，程久内心的别扭平复了不少，好在陆时升并没有提起最令他尴尬的事情，暂且就这样吧，他还能好好面对陆时升。

　　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这句话用在程久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自从发现昨晚不是做梦，他就一直担心陆时升会把这件事跟他坦诚相待，虽然中午那会儿陆时升并没有提及，但内心的不安没有完全消除，反倒是一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

　　陆时升并不打算说出来，他知道程久会害羞，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他也不知道程久其实是清楚这件事的，直到两人吃完晚饭一起洗碗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到了程久的胳膊，程久反应极大，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他以为陆时升故意伸手过来摸他，皮肤相撞的那一刻，昨晚陆时升给他洗澡的画面顿时清晰，他微微喘着不平稳的气息，心跳极快，脸颊发热。

　　“怎么了？”陆时升奇怪地看着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而已，平时两人亲亲抱抱都没这样。

　　“没事没事，以为是虫子呢。”程久苦笑着，随后镇定自若地回到原位继续洗碗。

　　虫子？小孩又在撒谎。

　　“程久，你今天很奇怪。”

　　程久突然慌张，陆时升平时不会直呼他的全名。他暗暗深呼吸两下，掩盖自己内心慌张的情绪，说：“没……没有啊。”

　　“嗯？”陆时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从一早上联系不到他就觉得他今天很是奇怪。程久虽然经常害羞，但是他很喜欢粘着自己，两人几乎天天都会见面，见不着也会打好长时间的电话，甚至有时候程久会主动打给他。到目前为止今天是他第一次玩消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希望程久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

　　见他半天不吭声，陆时升又问：“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程久不自觉地咬咬嘴唇，欲言又止，这让他怎么说，虽然答应了陆时升不会隐瞒他任何事，可是他开不了口。总不能质问陆时升，你为什么要给我洗澡啊？

　　陆时升也不说话了，他想听程久主动开口，于是默默地把碗洗又收拾好灶台。见程久手上还沾着泡泡，他凑过去抓住程久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程久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整个人僵直地站在水池前。

　　半晌，程久清醒过来说：“你不要给我洗，我自己会洗。”

　　“你说的洗什么？”

　　陆时升反应再迟钝也该想明白程久今天为什么闹别扭了，他以为程久压根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中午的时候试探过他，见程久斩钉截铁地否认，还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久很诧异地抬头看着他，发现陆时升也在看着自己，他赶紧低下头。陆时升的手还在继续揉搓他的手，明明都已经洗干净了。而且陆时升离他好近，不仔细看就好像是自己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程久还没开口，陆时升反而先道歉。“昨天我也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你今天不会记得，你要是很在意的话，那我脱光了给你看，这样你也占我便宜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程久听着陆时升的道歉，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好像自己太矫情了，本来两人都是男的，而且还是情侣关系，看了就看了呗。但是他越听越不对劲，陆时升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程久推开他，说：“谁要占你便宜啊！我才不想看！”

　　“哦，我以为你很想看呢，毕竟我是真的很想看你。”

　　“流氓！”

　　见程久有点急了，陆时升不打算继续开玩笑，正经地说：“我承认我确实是流氓，但是这么热的天加上一身的酒味，不洗洗怎么睡觉。”

　　“这种事要是放在古代，我要是个女子，今天就会被浸猪笼。”程久小声嘀咕。

　　浸猪笼？什么跟什么？程久脑回路是不是太清奇了。

　　陆时升笑了一声，说：“首先，现在不是古代，你也不是女子，更不会被浸猪笼。其次，就算是如你所说，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正好今天就把你娶回家。最后，如果同性合法的话，咱今天就去领证，不让别人说闲话。”

　　“我又没说要跟你结婚。”程久嘴上说着不，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

　　“不跟我结婚你要跟谁结婚？说出来，我保证不揍他。”

　　“那你揍你自己吧！”

　　“揍我自己干吗……”话没说完，陆时升意识到程久在说什么，这算求婚吗，太草率了。“这次不算。”

　　“什么不算？”程久好奇地看着他。

　　“没事，不跟我闹别扭了吧？”

　　程久摇摇头：“不闹了。”

　　“那今天洗澡还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