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主播，你会爱我吗》晓蒙兮之

37、爸妈

　　没一会儿陆母喊三个孩子吃饭，陆时升赶紧过去帮忙端菜。从菜式上程久能看出陆父陆母的用心之处，除了牛肉，不见其他家禽的肉类，更多的是海鲜类。W市不靠海，海鲜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在内地城市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海鲜，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

　　陆家家风好，讲究食不言，一顿饭下来没说几句话，陆时升习以为常，他怕程久不习惯，又是夹菜，又是给添茶倒水。

　　在陆时升的投喂下，程久吃得很饱。陆母还怕自己怠慢了他，起身要去给他添饭，陆时升知晓他确实是吃饱了，及时阻止的她，陆母这才作罢。

　　饭后陆时升主动去洗碗，程久想帮他，却被陆时菁制止，说：“我来我来我来，怎么能让嫂子洗碗呢！”

　　陆时菁刚进厨房就被她哥撵出去，怎么能让程久独自面对父母，让她去陪着程久。

　　这时候陆母拉着程久聊了不少家长里短，并没有提及程久的父母，大多数话都是问他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打拼累不累，陆时升有没有欺负他。

　　二十一年来，程久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母亲对他的关心，陆母温柔和善，说到好笑的东西会发自内心哈哈大笑。陆父也不是他想象中严父的形象，两人更多的是慈父慈母的样子。

　　话题转到了两只猫咪身上，程久懂得多一点，就多说了一点，慢慢地说话也放开了。

　　陆母聊得正开心，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随后拿出一个红包，红包很扁，应该是一张卡，她递给程久，说：“你看，跟你说话我都忘了正事。这钱你拿着，是我和时升他爸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不多，才五十万，你可别嫌弃。”

　　五十万还不多？程久在心里默默惊叹，他连连摆手说：“伯母，这钱我不能要，听升哥说平时做饭的阿姨回家过年了，这顿饭是您特意为我准备的，我很感动，再收您这么多钱太不合适了。”

　　“瞧你这话说的，给儿媳妇的见面礼怎么能一顿饭就打发了，你看伯父伯母是那种小气的人吗。”陆母故作严厉，但这也遮掩不了她骨子里散发的亲和力。

　　程久抵挡不住，红包硬塞进他手里，他想还回去，陆母却说：“小久啊，你别不好意思，我家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份，时升和菁菁的早就给过了，到你这里不能不给。时升比你大那么多，本来就是他占了你的便宜。好日子也没过上两天，这小子又折腾创业的事情，让你跟着吃苦。他现在大了，我们也懒得管，但是不想看到你受苦，这钱呢，是见面礼，也是给你的一份保障。”

　　陆时菁在一旁帮腔：“是啊嫂子，你就收着吧，我和我哥都有呢。万一哪天我哥欺负你，你就拿着钱离家出走，他不主动来哄你，你就别原谅他！”

　　“说我什么坏话呢，陆时菁？这次被我抓到了吧！”洗完碗的陆时升出来就听到他“欺负”程久，真是冤枉。

　　“没有啊，我跟小久说话呢。对了嫂子，这钱千万别给我哥了，他这人八百多个心眼。”陆时菁小时候没少被陆时升捉弄，现在是时候报复回来了！

　　陆时升没理她，拿了瓶牛奶递给程久，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看到他手里的红包，他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收着吧，我们家一直有这个习俗，包括我叔伯家都是这样，第一次见面要给见面礼，这个礼数不能少。”

　　“可……”程久迟疑。

　　陆时升知道他觉得钱太多，不好意思收，于是开玩笑：“你要是嫌多，那就当其中有一部分是改口费，把伯父伯母改成爸妈也可以。”

　　“胡说什么呢！”陆母轻声呵斥陆时升，这种没规矩的话怎能随便说，改口费要另外给。

　　程久看着手里的红包认真思考着，等没人说话的时候，他小声喊道：“爸、妈。”

　　这下连陆时升都吃惊了，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程久竟然当真了。

　　程久喊完后抬头，发现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他有点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随即，陆母面色缓和，脸上带笑，点点头：“哎！”这算是接受了程久的这一声“妈”。陆父紧随其后，也跟着点点头表示接纳他。

　　陆时升憋笑，小朋友真听他的话，他把程久手中的红包放进他的口袋说：“既然改口了，那就把钱收好。”

　　晚上程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中午那一声“爸妈”，实在是太过尴尬，自己怎么那么听陆时升的话，一下就喊出来。

　　“睡不着？”陆时升抱住程久，不让他继续动来动去。

　　程久睡在陆时升的房间，这是陆母的安排，好像默认了他们这种关系就该这么安排。

　　“你怎么开那种玩笑……”程久闷声说，他也是喊完了之后意识到陆时升是在开玩笑。

　　陆时升这次没憋着，笑得很坦然，说：“还在想呢，是我不好，不该开这种玩笑。不过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那就顺应下去。”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我开玩笑，你也知道我脑子笨，又容易紧张，不知不觉就会说错话，我们两人私底下开玩笑就行了。”程久很认真地说，他倒是不后悔改口，他是怕以后跟陆时升出去见客户说错了话。

　　“好，答应你，快睡吧。”陆时升回答他，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程久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产生困意，但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陆时升的爸妈应该是喜欢他的，还从“伯父伯母”变成“爸爸妈妈”，真是奇妙。他小声喊陆时升，发现陆时升也没睡着，问道：“睡不着，怎么办？”

　　“那就做一些睡前该做的事？”陆时升开着玩笑，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程久不会介意他开玩笑。

　　程久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陆时升这人心情不错的时候就喜欢捉弄他，或者说这种话，他当即把头埋进被子里，“睡觉！”

　　陆时升笑笑，程久不愿意，那就只好睡觉，他把被子里的程久捞出来抱进怀里，这才安心睡着。

　　接下来的两天，程久与陆父陆母相处得不错，最初的紧张慢慢不复存在。陆母很喜欢两只猫，程久会跟她聊聊蛋糕的“光辉事迹”，说起蛋糕，程久滔滔不绝，整个人开朗起来，陆母耳朵里听的是猫咪，眼里却都是程久。

　　起初陆母见到他时，觉得这孩子有些胆怯，怕是很容易被骗，相处两天觉得他刚开始可能是害羞，其实程久的话还真不少，性格腼腆但不羞于表达自己，人也勤快，见着事情就要动手做，加上他长得好看，对他的印象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相比之下，陆父的话少之又少。有一天下午，陆父想出去钓鱼，却被陆母阻止，说外面太冷，不适合钓鱼，陆父只好在家里看看别人钓鱼的视频过过眼瘾。

　　这时陆时升从他面前走过，他连忙跟儿子讲解他新学到的钓鱼方式，陆时升干脆坐下来陪他一起看，听他絮叨。

　　程久跟着陆时升钓过几次鱼，大多都是陆时升在钓，他自己技术太差，一直也没学会，于是也坐下来看着电视里别人是如何在钓鱼。

　　“小久也感兴趣？”陆父问道。

　　“我钓过几次，但是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过。”程久不好意思地说。

　　“等改天天气好了，我亲自教你钓鱼。”说起钓鱼，陆父那股劲就上来了，跟程久普及了一些钓鱼的知识。其中有一部分他听陆时升说过，但陆父说的更多更细，程久安安静静听他说，时不时问上两个问题。

　　说起钓鱼，陆父俨然变了一个人，果然，人在自己感兴趣且擅长的领域会变成一个话痨。

　　陆父说得起劲，起身要把自己珍藏的一套鱼竿送给程久，程久觉得这是大材小用，不等他拒绝，陆父就把鱼竿塞给他说：“这个你先用着，等我淘到更好的再给你送过去。”

　　陆时升示意他收着，他爸收藏的鱼竿不止一两个，送几套出去也无妨，陆时升自己经常会收到他爸寄来的鱼竿。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送人鱼竿，首先这个人要喜欢钓鱼，其次需要得到他的认可才行。所以说，陆父这一举动也证明自己很喜欢程久。

　　“那就谢谢伯……谢谢爸。”新的称呼程久还是不适应，每次都要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才有勇气喊出来。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天，陆家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下午和饺子馅，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包饺子。

　　这是程久第一次包饺子，小时候过年家里会包一点饺子，饺子不多，大姐一个人就能包完，饺子馅也是素的，他能尝到一个就很不错了。陆家的饺子有三种馅，把常见的猪肉白菜换成了牛肉白菜，还有番茄鸡蛋馅和虾仁馅。

　　程久不太会包，陆母亲自教他，在场的几人里，他包的饺子最难看，他把自己包的单独放在一边，却被陆母一一放到他们包好的托盘里，说：“都是饺子，还分什么贵贱。”

　　真好呢。

　　陆母教会了程久便去准备年夜饭，陆父也过去帮忙，剩下的饺子由他们三人来包。包完了饺子，陆时升要去贴春联，这种“高空”任务以前是陆父做，这几年“传承”给陆时升，他乐此不疲，张罗着程久来帮忙。

　　贴春联用的“胶水”是陆母熬的米糊羹，把生米磨成米粉，熬制的米糊，用这个贴春联，能粘得很牢固。

　　陆时升搭着梯子开始贴春联，程久端着那碗米糊羹，帮他看有没有贴歪。贴春联不是什么难事，一会儿的功夫就完工了。

　　“不错！”程久竖起大拇指夸他。

　　陆时升哈哈一笑，也夸他说：“嗯，没贴歪，你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