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为谁归》漫浪山主人

65、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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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文明看见他大哥一句话都没有，就像煞星附体了一样，脸和脖子上都布满了青筋，甩棍干脆利落的甩开，锋利的刀刃对着郝正义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眼见刀锋就要给郝正义来一个开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院的孙胖子眼疾手快扯了郝正义一把，让郝文明一道砍偏了。
　　“孙胖子！你哪边的！”郝文明已经血灌瞳仁，一点面子没给孙德胜这个副局长留面子，跟骂孙子似的喊了出来。
　　孙胖子嘿嘿一笑，“郝头儿，咱手下留情哈，您大哥是高老大面试来的。”
　　刚出来的丘不老和欧阳偏左都有点莫名其妙，他俩也看向了孙胖子，孙胖子咳嗽了一声，“宗教委解散了，高局从宗教委呢，聘了一些人过来，这位郝正义郝先生啊，他现在就是四室代理主任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包括在楼上偷看的调查员们都没忍住惊呼出声，破军也吓了一跳，民调局谁不知道郝正义消失了不少年，再出现摇身一变成了宗教委的会长，导致一室主任郝文明跟他兄弟阋墙，反目成仇。
　　现在突然人回来了不算，还成了四室的主任，就说是代理的吧，那现在四室也没有别的人有机会接手啊。
　　孙胖子看郝文明还瞪着郝正义，急忙给他使眼色，他眼皮子都要抽筋了，也不见高亮出来主持大局，突然见到那个杨书记从上面探了头，他也顾不得别的了，招呼上破军，直接给郝文明架起来，架回了一室。
　　欧阳偏左眼睛转了两圈，上前道：“郝先生，额陪你上去见高局吧。”
　　郝正义点了点头，张然天本来没想跟他去，但是郝正义看着吴仁荻不善的脸色，给他拎走了。
　　欧阳偏左有话要跟郝正义说，奈何多了个电灯泡，他乐呵呵的看了一眼张然天道：“你管辣子叫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呀？”他见张然天有些不明所以，又说了一句，“额是五室主任欧阳偏左，你老师沈辣以前经常到我们五室泡资料室哩。”
　　张然天见欧阳偏左语气还算和气，也动了从他嘴里打听消息的心思，便回答道：“我叫张然天，老师他现在在民调局里吗？他有没有事？”
　　“诶，早就回来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呢……”一说起这事，欧阳偏左都发愁，“这样，我让我们室的人带你去看一眼。”
　　欧阳偏左说着叫来了易副主任，尽管知道他是故意给自己支开，张然天还是跟着去了，毕竟他是真的担心他老师。
　　眼见着电梯门关上，欧阳偏左按了高亮办公室那一层，他看着神情平静的郝正义说：“额说郝大哥呀，你们这是不是整了一出无间道咧。”
　　郝正义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微微躬身对欧阳偏左道：“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文明。”
　　“额跟他之间不需要你谢哩。”欧阳偏左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一直到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才说了一句，“你可把那个瓜怂害苦哩，还有小辣子，也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行。”
　　郝正义踏出电梯，扭头对欧阳偏左道：“沈辣是真的拿那小子当徒弟，你别让他得罪了吴仁荻。”
　　“我的人，有分寸。”欧阳偏左当然不是真的要让张然天见到人，老易也没有那个胆子把人领进去，最多也就是带着人在六室外头看一眼。

　　楼下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广仁有些无奈的看着吴仁荻说：“你那小朋友的情况我们弄不清，才不知道怎么让他醒来，为今之计我能想到能帮上忙的也只有两个人。”
　　吴仁荻看着他没有说话。
　　广仁也不尴尬，继续自己说：“这两个人，一个在同佛寺，一个在海上，同佛寺好说，可是出海……”他说着苦笑了一下，“我是去不了了，但是我可以给老师修书一封让火……”
　　“你觉得我会放火山走么？你以为搬出徐福，我就会放过他？”吴仁荻一步一步走到广仁面前，“我说了，沈辣有事，你们两个陪他去死。”
　　杨军和杨枭都没想到吴仁荻会直接点破徐福的身份，他俩对视了一眼，对于这种神仙打架级别的场面，都是无力插手，更无力安慰。
　　尤其是杨枭，要是谁把他老婆害的半死不活，他可是敢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而且没害过他老婆的，只要能给他老婆续命，他动手的时候也没眨眼。
　　这厢吴仁荻说罢，再次一巴掌把火山的脑袋拍进了地面，只留下半颗头还在外面。
　　孙胖子给郝文明解释完当年高老大对郝正义的安排，就溜了出来，亲眼看着吴仁荻这下，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恐怕没有那么结实。
　　但是就算没那么结实，他也不能放着兄弟成了植物人不管，最近吴仁荻对他的容忍度很高，他贱嗖嗖的凑了过来问道：“吴主任，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同佛寺和海上都是什么地方，海上不行咱让杨军跑一趟呗，他主人不是还在海上飘着呢。”
　　吴仁荻看了孙胖子一眼，很直白的说：“朱允炆见不到徐福。”
　　孙胖子觉得自己有点不适应吴主任的说话方式，吴仁荻现在一张嘴，他脑子就在高速运转，但没办法，该问还是得问：“那要不您去海上，您告诉我去同佛寺找谁，我就是绑也给人绑来。”他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吴仁荻，“带上二杨和二狼，您看有戏么？”
　　吴仁荻突然笑了，平时看他冷笑讽笑习惯了，此刻看他这么笑，孙胖子总觉得有一种他亲爹看他的味道，过分慈祥了。
　　吴仁荻一把提起火山的后衣领，然后对孙胖子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好沈辣。”
　　孙胖子自然应承，但是等他再问吴仁荻是要去海上还是去同佛寺的时候，吴仁荻就不搭理他了，只对他说，“让那个张什么的离六室远点。”
　　吴仁荻走之前在六室最里面的小屋里待了很久，孙胖子看见他拿着湿毛巾给自己兄弟擦脸和手，越发觉得这个场面恐怖，要是等到吴仁荻回来他兄弟还醒不了，估计被扔进地下五层的火山死期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孙胖子赶紧呸呸呸，心想，最好老吴一回来，辣子就醒了。
　　吴仁荻走的时候拎走了百川，百川自然是百般的不乐意，因为他想留下，但是孙胖子也比较赞同吴仁荻把他带走，万一这货留下来把他兄弟吃了怎么办，孙胖子还记得他当初说的‘想吃了沈辣’的言论。
　　杨枭和杨军轮流守在六室，广仁也没事就在这溜达，搭搭脉什么的，他倒不是完全跑不了，只是想到当年的旧事，不想再跟吴仁荻结下死仇，被追杀一次，而且现在情况也没当年那么糟糕，他还是在附近看着点比较放心。
　　至于被吴仁荻关到地下五层的火山，广仁倒也放心，就当是给自己徒弟放几天假，让他自己反省反省，以后做事讲点方法，磨磨性子。

　　我的意识不像当年被林枫扔下山崖后时有时无的，我一直都能感觉到自己，只是感觉不到外界而已，我不断去捕捉那些游来荡去的风，把它们吸到我的身体里。
　　偶尔会觉得我好想突然膨胀起来，但是很快又干瘪下去，无聊极了我就跟着飘来飘去，我觉得也就是我活了一百多年，什么都见过了，要是二十多岁的时候，我被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没有边际的地方，尽管没有时间的概念，我肯定很快也要疯了。
　　这样孤寂的处境，让我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我爷爷、我爹妈、我三叔，还有萧和尚、孙胖子、邵一一、梁高，民调局的人会不断地老去或者离开，但是梁高不会，有的时候我一段时间不出现，梁高就会主动找找我，其实说到底，白发人都是注定孤寂的个体。
　　当然了，火山跟广仁这两个倒霉催的是例外，他俩同生共死、如胶似漆，顺带恋爱白痴。
　　要是我有火山那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我还能拿不下吴仁荻吗？呸，吴老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在我攻略进程中的吴仁荻，变成上辈子的吴勉的，可惜了我前面的进度条，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之前我几乎疯魔的状态，我也不是不清楚，但是我太需要一个发泄的办法了，但是现在断绝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反而让我的内心平静下来，因为在这里，我没什么能得到的，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只是让我有点过意不去的是，我在我们老沈家算是兼祧两房，没了我，也不知道我那个倒霉弟弟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爹妈和三叔，爷爷倒是不用担心，二叔再怎么不靠谱，还有我亲爹三叔和萧和尚在呢。
　　还有小舞，可惜不能看到她出生了，小舞家的囡囡孙胖子的外孙女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我消失了，孙胖子应该会难过很久吧，我俩确实比我跟我二叔家弟弟都亲，不过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我消失了，他就总能忘了我的。
　　也不知道宗教委有没有顺利解散，郝正义和郝头儿有没有和好，杨枭和他老婆结婚、杨军接小皇帝下船，我上辈子都看到过了，这辈子倒也不算遗憾。
　　从头数到尾，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只有一个吴仁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