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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

  •   轰!

      穿云裂石的爆炸声炸塌了半座山。

      闻玳玳修然顿足,眼睁睁看着苍旻进入的山口,碎石堆积,崩裂下陷。

      一阵耳鸣,大脑再次陷入空白。

      眸底剧烈的情绪在抖,瞳孔快要晃出来。

      兜兜转转,从头到尾,唯一站在她身边,同心敌忾的人,怎么就。

      忽而,凄厉的嘶叫。

      “苍旻!”

      “少昂哥哥!”

      蓦的!
      并未走多远的尉迟长云回头,一颗已经死去的心,又从灰烬里刨出来,仿佛面临新一轮的被丢弃,被践踏。
      风暴流动,对山山吼:“下不了手,你就拿自己命抵!”

      山山瑟瑟颤栗,。

      饶是尉迟长云已经非杀闻玳玳不可。

      山山也不可能在尉迟长云气头上,真诛闻玳玳,在临渊军睽睽众目之下,正打算施展拿手绝活,带着闻玳玳躲过所有人的视线,紫殇追捕,离开为上,然后等待尉迟长云冷静下来再做处置。

      尉迟长云口中的一个“诛”字,犹如烈火浇岩浆般钻入闻玳玳的耳中,带着共同陨灭的阴森恐怖。刹那间,闻玳玳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增,硬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挣脱了天火卫的束缚。她手疾眼快,迅速抢过了剑,挥舞着直冲尉迟长云而去。

      “太子,小心!”
      山山等几个人稍慢一拍。

      肃杀之气袭来,铁了心要手刃尉迟长云的断然。

      听到动静,尉迟长云迅敏向右侧身,避开致命一剑。

      顺势握住刺来握剑的手腕,想将剑抢下。

      在山上抢了她的匕首,闻玳玳绝不会放任尉迟长云用同样的招式,再抢她的剑。

      层层雷声,在山边滚动。

      厚厚的雪雨,新芽将发,初来的春意仿佛更浓了。

      万物可周而复始,而他们师徒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奋力轮动左臂,卑鄙去戳他渗血的右手。

      尉迟长云吃痛忍下,抬腿横扫,接着挥动剑鞘,犹如重鞭猛击,接二连三,一击比一击用力的全部打在闻玳玳各处最为吃痛的关节,骨头碎裂,她胸口本就有贯穿伤,被尉迟长云这几下逼得连连后退,最后惨败的歪斜倒地。

      熊熊烈火在闻玳玳眼中旺盛至极,她撑住气场,擦干唇边刚呕出来的鲜血:“尉迟长云,有本事你拔剑。”

      回敬她排山倒海的冷漠,寒芒闪烁,自鞘中拔出,指着闻玳玳:“请孤的剑出鞘,你觉得自己还有活的机会吗?”

      闻玳玳吞下已经碎掉身体带来的持续剧痛,晃晃站起,也抬起剑指着尉迟长云:“你该后悔我降生那日,灌下的怎么不是毒药。”

      师徒二人兵刃相向。

      闻玳玳先跑步上前,跃起,对准尉迟长云喉咙就是一剑横扫:“你屠我闻氏,你就没想过报应吗?”

      尉迟长云后仰,劲腰半旋,长剑挥舞,招招迎接闻玳玳乱砍,雪雨中划出道道绚烂流光:“两世把斩魂剑学成这副模样,倒不如先把你手脚筋挑了,再受惩也不迟。”

      两人都太知道对方的怒点在什么地方。

      连苍羽都甘拜下风的闻玳玳,岂容一个脏心烂肺的东西来评价她。

      她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尉迟长云不快乐。

      最后一道剑招没教又怎样,她就是要把只传国之储君的剑法,挥舞的乱七八糟。
      就算败,她也要他余生,活在处处是她阴影,时时承受灵魂被鞭笞的羞辱之下。

      各种颠倒!

      名闻天下的斩魂剑,被闻玳玳用的支离破碎,偏偏尉迟长云的每一招,她都能咬着牙扛下。

      只不过,尉迟长云衣冠齐整,毫发无伤,而她衣上尽是斑驳伤痕与皮肉冻在一起的血痕。

      纵使已经体力不支,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反而为终于不用在尉迟长云眼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说那些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奉承话而酣痛淋漓。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不再掩饰对尉迟长云的憎恨、厌恶。

      天暗了。

      迎着愈来愈狂的风,不知多少次的把剑抬了起来,对准他:“再来!”

      一遍又一遍的“再来”勾起了翠微山上,他陪她日日练剑的回忆。

      但俨然,尉迟长云并不认为两人那些过去有多美好,托她的福,曾经的曾经,以后恐怕会让他生不如死。

      身后的翠微山已经被关听肆带人收拾个差不多,而另一边孤月女皇袭音与龙渊帝王战虚明来信,已攻入皇都,就等他去汇合。
      至于赤水梅让知,已无心助他攻城,势必要先为尉迟万月报仇,找尸首下落,就暂时随他去吧。

      有关尉迟万月的尸首到底在何处。
      苍旻被困住暂时开不了口,那就抓苍羽,或者……对了,尉迟长云差点忘了遗留的龙池卫中,还有棵墙头草,倒是可以问问。

      尉迟长云没有理会闻玳玳不甘心的要求,收起剑,交代已经看傻的山山:“违逆主子命令,你知自己该当何罪?”

      山山方才要是真对闻玳玳动了手,罪过可能比违逆还要大。
      只管被尉迟长云责问,随声附和,就是不去立即执行。

      怎么都打不过尉迟长云的闻玳玳,心中已有几千种让尉迟长云不得好死的想法,在脑海中来回搅动。

      闻玳玳跟尉迟长云火拼,并非是为了让他人掌控自己生死的,带着势必撕出新天地的狂悖,就算尉迟长云剑已归鞘,还是倾尽全力的又劈又砍。

      许是情绪所致,场面所染,今日闻玳玳将斩魂剑施展的愈来愈畅而有力,剑尖所指之处,凛厉的剑气,仿佛连空气都留下了割裂的痕迹。

      俨然,练了整整两世,身与长剑在临死前,终于融为了一体,

      运足内力。

      逮住机会。

      在尉迟长云急速侧身前,先一步预判,鼓起平生之力,长剑疾刺。

      兵刃在昏暗中,格外雪亮耀目。

      也反射出,两人瞬间的神色。

      一个是不共戴天的千仇万恨。

      一个是五内俱崩的万念俱灰。

      眼看就要成功。

      闻玳玳脸上露出宁死无悔的喜色。

      哐当!

      同一招,尉迟长云今日施展了三次,闻玳玳侃侃破招一次,这第三次,剑,被尉迟长云以身作饵,不知打飞到了哪里去。

      虎口一阵痛麻。

      冰冷的剑柄顺势桎梏闻玳玳后脖颈,倾注覆海移山之力,将她将整个人摁跪在地上,一字一顿道:“闻姑娘,该玩儿的,孤也陪你玩儿了,既已玩儿够,是不是可以死而无憾了。”

      “尉迟长云,像你这样的人,压根儿不配临渊国主。真正配上你的去处,应该是全天下最污秽的勾栏瓦舍,成为人人都可以把玩、任意践踏的玩物,方能匹配你下三滥的品性。”作为早对死字做了十五年心理准备的女子,压根不具威胁。就是可恨,临了她仍旧不能把他怎么样,伤害动摇不了分毫。

      脖颈后的手指在不断用力,显然,尉迟长云又成功被她气到了:“在你眼中,苍旻合适做国主?” 他冷笑一声,随后狠厉地说道:“可惜,他死了,而且死无全尸。”

      尉迟长云越气,她就越她欢愉。
      她狂妄地反击道:“少吓唬我,翠微山国库金银无数,你搬不空。你隐忍多年,自然不会舍得那些钱财,这恰恰说明还有其他出口,我苍旻哥哥智计无双,怎会是轻易被你困住的人。”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炸山之举,不过是你一举两得的法子,圣旨无法取出,我无法给你证明。你便以伤害苍旻为由,毁了第三道门,那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不留话柄,名正言顺登基的机会罢了。”

      讽刺。
      “你倒是给孤盘算的很好。”尉迟长云重新抽出了剑,从未逝去的杀意悄然炽盛。

      仿若毒蛇附身,闻玳玳畅所欲言的骂:“敢做不敢认?我倒是忘了,连夜夜辱自己徒弟的事,都要东遮西掩,晚上偷着爽,早晨又故意吐给谁看呢?怎么,害怕下属对你离心?知道你犯了临渊师徒苟且大忌,不给你卖命?”
      “苍旻哥哥就不同,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厌恶你吗?就因为你本就是个骨子里肮脏透顶的窝囊废,成天把错误往别人身上推,自己择的一干二净。苍旻哥哥,比!你!干!净!多!了!”
      越说越慢,越说越清晰,说到最后,已经是彻底崩溃疯疯癫癫的模样。

      闻玳玳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倾注全力气死尉迟长云。

      剑鞘褪去,剑身上还流淌着从闻玳玳身上刚取的血,串串滑落,与尉迟长云重伤的右手融合在一起,冰的透骨酸心。

      尉迟长云并没有与她再交手的意思。

      而是,冷酷的一把抓过她头发,迫使整个人后仰,跟宰鸡一样,把锋利的刃,割在他曾奉为至宝的纤细脖子上,像是没有什么再做争辩的需要,完全认同闻玳玳说法。
      “对,你说的都对,孤虐杀了闻玄知,杀了鬼膺村所有人,连在翠微山上轮番照顾你,看你长大的三百龙池卫都没一个幸免,等今日诛杀你,孤一定亲手送苍旻,苍羽,还有他们疑神疑鬼的紫殇帝,到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路上可有个伴。”

      闻玳玳被迫后仰的头,正好望见他无悲无喜垂下来的眸子,难以置信,本该如释重负,反而却平添了心堵:“你承认了?”

      “对,孤承认了。”

      癫狂的光一下子熄灭,闻玳玳无话可说了

      嵌进发间的手,勒紧了,嘲讽挑衅道:“孤承认又怎样,你败了!”

      最后的挣扎,闻玳玳持续上涌的怒气,将脸憋的通红,一伸手也拽紧了尉迟长云的衣摆:“尉迟长云,你会不得好死!”

      剑,刻意折磨似的放慢切割在她喉间,血液喷涌,带着大不了一块儿毁灭的决然:“借你吉言,剩下的就交给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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