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人》一只疯兔子

58、便宜学生狐狸崽

　　少岁骑着小电动逃得飞快，却快不过人类的电信号。狐狸崽子从妈妈那要到了少岁的电话。

　　毫无防备接了电话的少岁一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立刻把电话挂了。

　　然后手机就开始不停的收到短信。

　　“麻雀老师，我和我妈妈说好了，休学一年，你带我去做妖怪吧。”

　　“麻雀老师，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妈妈会给你钱的。”

　　“麻雀老师，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话不算话的小麻雀是会遭报应的！”

　　“你欺骗了一只纯洁无辜的小狐狸，你缺德啊！我要曝光你欺骗幼崽。”

　　“臭麻雀，我要去论坛上给你差评，让你再也找不到工作！”

　　少岁：“……”

　　啊啊啊，在人类世界已经找不到工作了，如果在妖怪世界也找不到工作，就会在成仙之前先一步饿死冻死了！

　　少岁愁眉苦脸地给小狐狸回电话。

　　小狐狸秒接，一改之前拽拽的时刻要骂人的高傲，又乖又甜地叫姐姐：“麻雀姐姐，我们要去做妖怪了吗？”

　　少岁被小狐狸甜甜的声音叫得鸟躯一震，觉得自己的羽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全身抖了抖，心虚地小声商量：“我们可不可以当做没见过？”

　　狐狸崽子甜甜地回：“不可以哦，麻雀姐姐，我可是要成为妖王的狐狸精啊。”

　　少岁：“？？？”这句台词的句式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而且妖王是什么鬼？你是要反上天去吗？

　　少岁容量不大的脑瓜极速转动：“可是我现在有事，不能带你到荒山野岭的做妖怪，不然五年之后，我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野外修行一年。”

　　狐狸崽子却口气更加欢快，甚至有点小激动：“麻雀姐姐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大事，我就跟着你一起做事，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不野外修行也可以的，在人类社会隐姓埋名执行秘密任务什么的，我完全可以！”

　　少岁震惊地手机都要拿不住了，惊恐地瞪着手机，像是要透过手机瞪着电话那头的狐狸崽子。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执行秘密的实习任务，自己是哪里暴露了吗？这个知情者要不要灭口！

　　少岁非常用力地哈哈一笑，强装洒脱：“什么秘密任务！你在说什么啊？脑子被猫啃了吧。”

　　狐狸崽子：“好嘛，麻雀姐姐，我现在来找你啊。”

　　少岁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在狐狸妈妈那里没有留住址，果断拒绝：“不方便，我们家……”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狐狸崽子的声音和门外的声音重合，“开门啊，麻雀姐姐，开门啊！”

　　少岁：“……”狐狸精是什么狗鼻子！

　　少岁跑到二楼楼梯口，和住在一楼的火火面面相觑。坐在沙发上追剧的火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看少岁，再看看响个不停的门外，用眼神表达“谁啊”的疑问。

　　少岁垂头丧气地边下楼，边和火火坦白：“狐狸找上门来了，怎么办啊火火？”

　　火火也有点懵，她虽然是仙人，可是从上次玉梓的事就可以看出来，毫无应付小孩子的经验。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远远超出火火和少岁处理能力范围的事，火火的第一反应是：“少岁，我们搬家吧！”

　　少岁心动了一秒钟，立刻又丧气地耷拉下肩膀：“他要曝光我拐骗幼崽啊。”

　　对于一只狐狸精，哪怕是半妖来说，十七岁也只是一个小宝宝而已。一千多岁的大妖拐骗十七岁的幼崽这种社会新闻，不管搬去哪都逃不过吧。
　　火火：“……”

　　小狐狸边按门铃边砸门边嚎叫：“麻雀精，小麻雀，麻雀老师，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我闻到你的味道了！别想躲着我，快点开门啊！”

　　刚刚送走一只人类的幼崽，又不小心拐骗了一只狐狸的幼崽，少岁怀疑自己最近运道低落，很想找谷深问问妖怪去霉气的办法。实在没有办法，再让这幼崽嚎叫下去，邻居都要发现她是妖怪了，少岁只好哭丧着脸去给狐狸崽开门。

　　狐狸崽子站在门外，一双兽眼亮晶晶的，看着仿佛要枯萎了的麻雀，活力满满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提进了门：“好了，那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做妖……这位姐姐是？”

　　火火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干巴巴道：“火火，是少岁的室友。”

　　狐狸崽子谨慎地打量火火，闻不出火火的种族，只能用眼神示意少岁。

　　少岁：“？？？”什么意思啊？

　　狐狸崽子暗示：“少岁老师，你这个室友，是哪里人啊？”你室友到底是不是人啊？

　　火火：“……”

　　少岁：“……”

　　糟了！根本没来得及对口供！

　　火火和少岁交换了一个眼神，少岁坚定地对火火点了点头，示意“交给我”，严肃地对狐狸崽交待：“这是我师姐，你应该叫她姨姨。”

　　狐狸：“……”

　　火火：“……”

　　狐狸精笑容灿烂地拍马屁：“这位妖怪姐姐肯定道行深厚，身上已经完全闻不出妖怪的味道了，不会是仙女姐姐吧。”

　　火火：“……”你们犬科的鼻子这么灵敏的吗？

　　火火尴尬地哈哈一笑，不自在地摆手：“胡说什么啦，阿哈哈哈，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仙女呢。”

　　狐狸精：“？？？”

　　少岁重重地咳了一声，吸引狐狸精的注意力：“我跟你说了，我现在很忙的，没办法带你山野修行，你等我五年，五年之后我必助你……”

　　狐狸精根本不在听的，对少岁摇了摇手机：“我妈把钱打给你了吧？”

　　“啊？”少岁懵了一下，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小数点前六位数的银行卡余额，整只麻雀可耻地动摇了。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么多钱，能吃好多好多东西，还可以坐好多好多次飞机，甚至都可以给医院里的孩子们捐款了！

　　少岁握着手机左右摇摆。

　　狐狸精拖着自己巨大的行李箱问：“我住哪间？”

　　少岁木然地抬起食指，指向楼上自己对面的房间：“那间。”

　　火火：“……”

　　少岁自己叛变了。

　　屈服于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资本主义果然是最可怕的，杀人于无形，能够轻易动摇一个千年大妖的坚持！

　　这一刻，少岁共情了电视剧里贫穷的女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可以在自尊的同时，那么卑微。

　　狐狸精兴致勃勃：“那我们要怎么做野妖怪啊？要做些什么呢？要去欺负人类吗？”

　　少岁：“！！！”这小崽子在说什么东西！

　　少岁双臂交叉胸前，狠狠阻止狐狸的异想天开：“我们都是登记在册的好妖怪，绝对不能欺负人类！”

　　狐狸精有点失望：“那我们要做什么啊？”

　　收了人家的钱，总得做点配得上人家钱的事。少岁冥思苦想，决定晚上再想：“我明天告诉你。”

　　狐狸精兴致勃勃地提行李上楼：“晚安！”

　　莫名其妙有了一只狐狸尾巴的少岁给自己的老师发信息：“啾啾救，我被一只狐狸精缠上了！”

　　古业：“？”

　　少岁大概讲了一下自己怎么吵架上头，把人家不安分的狐狸幼崽拐走的事，还老气横秋地以过来人的口气评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幸福！有自己的家族，有关心自己的父母，不用为生活奔波，也不会被人或猛兽欺负。”

　　古业：“很多半妖都会有身份认同的障碍，觉得自己既不属于人类世界，也不属于妖怪世界。正如你现在已经渐渐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样的自己，他也会在不断的试错中，找到想要的自己。你只需要给他自由，引导他，保护他，让他自己选择。”

　　少岁自己还迷迷糊糊的，哪里能想象自己就要去做别人的老师，哪怕是一年的短期老师，在古业这样似乎什么都能应付得来的可靠老师面前，少岁觉得自己完全无从着手。

　　古业：“你可以的。”

　　少岁：“……”古业这种对少岁莫名的信任，每次都让少岁觉得有被打到鸡血。

　　既然现在暂时不用为生活担心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做好狐狸的老师了。说到修行，既然山野修行暂时做不到，不如去问问人类的修行。

　　少岁果断给千珏打电话，请教对方带徒弟的经验。少岁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千珏就带了徒弟的。

　　千珏：“？？？基本来说，就是理论加实践吧。”

　　少岁自己理论都没有一点，怎么可能去误导小宝宝：“直接说实践的部分。”

　　千珏：“就是日常降妖除魔的时候，从旁看护即可。”

　　少岁：“没有人找我降妖除魔啊！”

　　少岁也很委屈，根本没有生意。不然自己就不会去找工作，不找工作就不会遇到狐狸妈妈，不遇到狐狸妈妈现在就没有这个大麻烦！

　　千珏：“除了别人找来，我们也会有人主动巡视，毕竟降妖除魔是我正道的使命，不是谋生的手段。”

　　少岁灵机一动，猛扇翅膀，亢奋不已：“那你们也带带我徒弟吧，反正你们降妖除魔要带徒弟，我也要带小狐狸，不如让我们家小狐狸和你们家徒弟一起降妖除魔，我们不要钱的。”

　　千珏：“……”

　　少岁觉得自己这个小脑袋瓜简直聪明极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带小狐狸去报到！给我发个定位。”

　　千珏极力婉拒：“这不妥吧，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而且弟子们的意见也没问过，我觉得可以先……”

　　少岁：“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快把定位发过来！”

　　千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