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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将死之人 ...

  •   178

      魔神大婚的消息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在各界传播,虽说是宴请诸界,但也要跨得过那浓烈的怨气才能参加。

      各界人士对魔神的结契之人议论纷纷,毕竟这么多年下来,魔神身边有没有什么受宠的女子。

      只在三百年前有个小殿下,现今还真仙门的首席弟子卢雪深与他有些瓜葛。

      “雪深仙君现在还在雪峰上闭关呢,怎么可能与魔神同流合污!那个什么魔神之宠与雪深仙君半点关系没有,别来沾边!”还真仙门的弟子立刻跳脚。

      邀请函四面八方的送出去,总有人逮着四方天地之人问东问西,但四方天地之人个个傲气十足。

      “娘娘?娘娘的身份哪是你们能知道的?!”

      谭云楼和期在消息放出的第二天,便紧赶慢赶的赶回了四方天地。得知卢雪深尚在昏迷,期想要质问的动作也被按了下去。

      她觉得卢雪深应该不会同意现在与林却结契,但人现在还在昏迷,她一时也得不到答案。

      “期姐姐和云楼能来参加我俩的结契大典,我十分高兴。”林却笑着说。

      期定定的看了他良久。多年不见林却,不知为何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眉宇间笼罩的阴霾让期皱起了眉头。

      “好说好说,以我们的关系,你俩大婚我们能不来参加吗?”谭云楼在一旁打圆场说。

      期冷哼一声,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卢雪深,正想提出去看看卢雪深,便有婢女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赶过来。

      “大人,大人,小公子发热了!”

      玉盘因为在藏书阁待了一天一夜,现在重度高热,林却解释清楚后果然又得到期一记眼刀,然后她从婢女手里接过小玉盘,赶往药庐。

      林却一边跟着过去一边说:“我要照顾雪深,又要忙着四方天地的事务,实在是分身乏术。二位来的正好,不若帮我照看这孩子一段时间?”

      说是这么说,在场会带孩子的只有期一人,林却要的就是用玉盘拖住期。

      佛子生病,即便是期也会将精力分散,从而分身乏术,对他的暗中筹备无从察觉。

      “行行行,我答应你,滚吧!”

      期狠狠摔上了门。

      ——

      一个月后。

      “猫猫姐姐,他又出去杀了几个已成为怨灵的人。"玉盘支着头坐在凳子上,“连我都闻得出来那些人无药可救,为什么总有人说他在滥杀无辜?”

      “因为魔神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林却不让他去见先生,他便守在药庐门口,眼见着林却进进出出,挽弓月上的血从未断绝。

      期面色越来越冷。

      外界皆在传魔神现在嗜杀成性,甚至说他要在大婚前杀上千人向魔神之宠邀功,导致林却现在声名狼藉,七年前的联合讨伐隐隐有重演的趋势。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先生啦。”玉盘小声的说。

      “想就去看,左右雪深明日便会醒来。”谭云楼走过来抱着玉盘,“反正林却还没在,你去看一眼就行。”

      期瞥了他一眼,也默许了他的话。

      令人意外的是,婢女过来说林却明日要玉盘去大殿见卢雪深。

      “他到底要做什么!”期实在受不了,整个人气得很。

      “别吓着孩子,”谭云楼连忙拍了拍玉盘后背,“猫猫姐姐好凶,吓着小玉盘了对不对?”

      最后,谭云楼把玉盘放回来椅子上,二人对视了一眼,离开了药庐。

      他们要赶在林却回来之前,先一步与卢雪深说上话。

      ——

      清理完一波怨灵,林却提着挽弓月抖了抖。

      银色的长枪不满的发出铮鸣,控诉自己满身的血腥,林却不理,提着枪就往魔神殿赶。

      雪深今日会醒来。

      到了大殿门口,血也滴了一路,林却尚未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小孩说:"先生,我终于能再见您了,我太高兴了。”

      林却:……

      人是他提前叫过来的,怕雪深醒来后见到他会生气,所以先提个小孩过来缓解心情。

      但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林却一枪挑飞了那小孩,"你高兴得太早了。”

      他下手不重,这孩子除了吐两口血不会有什么大事,将迷迷瞪瞪的小孩随意甩在一边,林却走向卢雪深。

      床上坐着的人微微皱眉:“你去杀人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林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梗着脖子说:“是杀了,都是些将死之人,我送他们一程。”

      “用的挽弓月?”

      卢雪深很轻的皱了一下眉。

      林却已经很少见他皱眉了,之前那股子心虚迅速蔓延,他想起挽弓月是秋海棠上掉下来的花枝,现在被血沾得脏兮兮的,难怪卢雪深会不悦。

      “是,是……下次不用它了,脏手的人我都不用他。”

      卢雪深突然伸手,“给我。”

      林却警觉,“你要做什么?”

      “帮你保管,既然马上要结契,还是少杀点为好。”

      已经斩获“删人如麻”称号的林却:……

      他将挽弓月乖乖上交,心里想的是暂时不用武器,直接把人搅碎也行。

      挽弓月在卢雪深手上变回花枝,他将其随手放在床边,又看向林却。

      这一眼,无奈又埋怨。

      林却被看得心一软,连忙走过去在他面前蹲着,“雪深,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卢雪深低头看着他。

      “你抱抱我。”

      卢雪深张开双臂,林却向上迎了上去。

      仙君的怀抱香香的,虽然温度有些低,但林却喜欢的不行。

      林却将头埋在他颈窝,轻嗅着细雪和海棠的香味。

      “我知你心。” 卢雪深说。

      林却沉默不语。

      他想在临走之前与雪深结为道侣,这是他为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压制不住的天水河,各界四散的负面情绪他都不想管,他只想求这最后一段时光。

      雪深知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会提出用自己换林却自由这个想法。

      可林却怎么舍得。

      这本是他的责任,他生来注定孤寂,这偷来的时光已经弥足珍贵,他不敢再渴望更多,因为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他生来注定孤寂。

      ——

      死在魔神手上的人越来越多,在一片怨声载道里,大婚却如期而至。

      暗中不知多少人对林却恨之入骨,但碍于他高深的修为不敢出手,只混进了赴宴的宾客里暗中观察。

      此次魔神大婚,来赴宴的几乎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敢前来魔神殿的理由便是普度寺——期之尊者也会赴宴。

      修真界到处有期之尊者的传闻,但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以期之尊者和普度寺佛修的实力,想必魔神也会忌惮三分。

      来的路上,有几名修者窃窃私语。

      “据说魔神殿那些人被遣散了不少,都说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可不是吗,这么浓的怨气谁住的下去?那些怪人都受不了,可怜我们家小掌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呜呜呜……”

      “魔神之宠到底长什么样啊?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貌连魔神都能为之倾倒。”

      “想都不要想,魔神连名字都不透露,还能叫我们给看了去?不过我听说那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让魔神给她渡修为,啧啧啧……”

      “渡修为?真的假的?!”

      那人连忙拉着朋友往后退,声音越来越小:“当然是真的,据说大婚当日是魔神最虚弱的时候,那病秧子走路都要喘三喘,一套流程下来半条命都没了,魔神哪里舍得。听魔神殿出来的人说,他至少要渡半数修为给那病秧子。”

      “半数?这么多!那他岂不是实力大减?”

      “实力大减那也是魔神,不是你我能够打得过的。”

      二人的窃窃私语没有被暗中观察的人错漏,他眼里闪过兴奋的光,悄悄离去。

      那人离去后,原本聊得火热的两人没趣的散开。

      “你说魔神大人让我们散布消息是为了什么?制造虚弱的假象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吗?”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我想回四方天地……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两个人垂头丧气,一时无声。

      飞舟落到天水河外后,众人陆陆续续下了船,巍峨的宫殿隐藏在浓重的黑气后。天水河奔流,多年来的河道迁徙将这座宫殿已然围成了一座孤岛,若想过去必得使用飞剑或者飞舟穿越浓重的黑气。好在在座之人皆是有修为的人物,即便不能御空飞行也有旁人带着过去,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宫门口,传闻中魔神最衷心的属下天狗带着人在那里迎接。

      “诸位远道而来我四方天地不胜荣幸,舟车劳顿,请到殿内暂歇一天。”

      天狗礼数周到,来客竟也挑不出毛病来。让他们更加疑惑的是这场结契大典竟异常的顺利,让来此之前他们做的一切防备都毫无用武之地。

      众人:难道真就单纯结个亲?

      几番观察下来,众人发现这四方天地似乎就单纯只是结个亲,虽说现在魔神殿的人四散奔逃,魔神众叛亲离,但留下来的人足以震慑心怀不轨之人,于是魔神大婚的前几日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期间有人偶尔会见到魔神在宫殿间走动,他似乎一直都是浑身浴血的模样,一双血淋淋的手如同修罗利爪,跟杀人杀不够似的。

      隐藏在暗中的人已经恨意滔天。

      直到亭台水榭系上了鲜艳的红绸与灯笼,囍字贴满整座宫殿的各个角落,金红色的剪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魔神大婚之日终于来临。众人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期之尊者。

      那是一个长相很美艳的女人,声音清冷,似是脾气不太好。她常常与一青衣剑修在花园中游荡,行色匆匆间不露自威,几乎没有几个人敢接近,也只有普路斯那些佛修能跟她说上一两句话。

      “期之尊者竟是女子?”

      这样的话语中自带几分不可自信和轻蔑,放在以往兴许能得到一些男子的认同,现在却是被群起而攻之。

      “女子又如何?人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男子,莫不是你见到个什么厉害的人物都以为是男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凡人都没你这般迂腐!”

      “这种话你有种当着期之尊者的面去说啊!”

      吵吵闹闹间,只见期之尊者与那青衣剑修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路过众人,众人纷纷侧目猜测那孩子的身份。

      其实根本不用猜,在场有佛修惊呼出声,“佛子!”

      那胖娃娃身上穿着柔软的锦缎,看上去被养的十分不错,7岁的孩童板着一张脸,少年老成,就连走路姿势也是一板一眼,目不斜视,一眼也没有向他们这边撇过来。在他走动间隐约可见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只露出一点鲜艳的红。

      一行三人很快走过,往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看守的大殿而去,那是与结契大典现场的相反方向。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行为又如此异常,少不了有人想跟过去看看,却被一直等候在周围的侍卫和天狗打断。

      “诸位贵客,请往需极台就坐。”

      需极台建在魔神殿正北方向的一处空地,三尺高台广阔,铺天盖地的红绸里早已有一些先到的人在那里等候。定睛一看,竟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魔界的魔尊白虎、普度寺的生台大师,还真仙门的掌门玉光也列坐其中。

      他们来参加魔神大婚能够预料到,道理他们都懂,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来宾落座后,那几位大人物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寂静下来,就这么一直到了正午时分,陆陆续续有侍女承了菜肴上来。

      魔神依旧没有露脸。

      没有人动筷,两个时辰就这么被虚度过去,终于有人坐不住,开始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已经拍案而起,质问守在一旁的侍女。

      “魔神这是什么意思,大婚之日将我等晾在此处两个时辰还未现身,莫非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本尊可不是他能随意欺辱的!”

      侍女柔声轻哄着,依旧是之前那副平淡的刀枪不入的腔调,“请贵客再稍等片刻。”

      她这样的态度将周围几个人的怒火全然激怒,吵闹的声音如同入了油锅的沸水,对着侍女群起而攻之。可魔神殿的人皆非常人,面对这么多修饰的指责与威压,那侍女依旧八风不动,有恃无恐。

      “请贵客再稍等片刻。”

      “……”

      那最先开口的修饰实在是受不了这等屈辱,将桌上的餐盘直接朝那侍女置抛掷而去,未等那餐盘接近侍女,一股凌厉的掌风便将他这人击飞出去,连带着他刚刚抛出来的餐盘也转了个方向砸到了他的头上,一时瓷盘碎了一地,那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诸位,”高台之上突然落下一个黑衣男子,“劳烦诸位久等了,我刚去杀了几个人。”

      黑衣男子的衣袍沾着点点鲜血拖拽到地下,与地上的红绸粘连片刻,蜿蜒出褐色的斑点,桀骜而阴鸷。

      是魔神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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