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宋温瑜

10、十月

　　江莞和余现领养了两个小孩儿。虽说户口安在他们名下，却是江随和余时在抚养的。毕竟这主意还是他们出的。余时早想领养孩子，可惜国外的结婚证在国内并不生效，他们俩不满足领养的条件。
　　两个小孩儿都不太大，一个四岁一个六岁。男孩取名江瑾年，女孩取名余慕初。兄妹俩生得可爱，又聪明伶俐；只是因为已经记事，而且又不愿分开，所以并没几个人愿意带走他们。
　　余时却喜欢得紧，一手拉一个，还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房间。
　　两个小孩乖巧又听话，很爱围着小鱼。小鱼也不怕人，懒洋洋地躺在阳台上，仰着肚皮任他们摸。江随常常和余时一块，坐在附近，晒着太阳，看他们玩闹。
　　一次江莞来把两个小孩儿带走，说要给他们留一点二人空间。忍了许久的江随总算再度开荤。结束后他一手搂着余时,一手拿着手机:“咱俩的婚服已经快完工了,还有一些首饰我也挑好了。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婚礼那天人很多，首饰什么的容易丢，用假的比较好。你说呢？”“行啊。”余时眼也不睁，“对了，上次我看我朋友在卖儿童自行车，挺可爱的，给瑾年和慕初一人买一辆怎么样？”
　　江随寒笑不得：“现在你心里，一半是俩孩子，另一半是小鱼，连我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余时无奈，只好翻身亲也一下：“怎么会嘛，我心里全是你好吧？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那怎么了，我就乐意跟我宝贝儿待着。”江随开始花言巧语，“宝贝儿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伤心了。”
　　余时敲他脑门，“你不要胡说，一天到晚就你爱粘着我。我除了你还能和谁在一起？伤什么心。”
　　又黏糊了一会儿.江随才舍得放开他：“今儿他俩也不在，我们出去吃吧，去外面逛逛，晚点儿回来。”
　　“行呗。我想吃火锅，你想吃什么？”“我也想吃火锅。”江随自然是顺着他的，“天已经开始冷了。树叶也落了。天气预报说十一月有雪。我们等下雪天出去玩儿怎么样？”“好啊。不过现在才十月，还早着呢。”余时并不着急，套上外套，“我总有心慌。”
　　“啊？”江随立刻想到网上流传的，如果出门感到心慌就别出去，“那…等一下，我去煮碗面试一下。听说面条煮不熟也是不好出门的。咱俩的车票先退了吧，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呢？”
　　果然面条半个小时也没熟。江随吓得忙换回拖鞋：“算了算了别出门了，点个外卖吧。”“好。”余时胆小，自己主意也不多，就听从他的，“反正…还是信一下吧。我可不想出事呢。你也别不信，这有时很准的。”
　　恰此时江随接到电话,是快递到了。江随开了门，取了东西,余时凑过来好奇:“什么啊?”“我想着咱俩也没弄个相册,就打印了几百张照片儿。”江随拆开快递，里面的照片足有四沓。余时翻了一遍儿,有他们高中时的照片儿，也有在一起后的合照。他专注于其中一张——应该是江随偷拍的吧。运动会时学校允许他们带相机。秋季金黄的阳光与落叶交织，他站在洒满落叶的树下、仰着脸看云。阳光秀了满身。
　　江随得意：“还不错吧？我那时特别喜欢你，几乎天天都会看你。那次我恰好看见你站在那儿，很美的场景，我就…偷拍了一张。”“流氓。”余时的唇角几乎到天上，你怎么还偷拍我。我都不知道。”
　　江随将他拉在怀里，一张一张翻看。余时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又发现一张，是一张…合照。照片里他们穿着校服，谁也没有看谁。一个低头做题，另一个擦肩而过。
　　江随解释：“这是我同桌拍的。当时不都说咱俩是一对儿，我同桌是姜甜，她可拿过摄影大奖的。当时她拍下来，我觉得好看，问她要了一张。余时盯着照片赞叹：“天哪，我都没想到咱俩能有这么多照片儿。”
　　翻完一遍，江随收好相册，瞥见余时一直在叠的纸星星已经堆满一个大瓶子，才想问，余时就急忙打断他：“江随你看什么呢，姐姐她说一会儿就把孩子送回来了，快点下楼接一下。”
　　江随收回目光，笑了笑。反正他的小时儿这么乖，是不会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