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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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一脸得意地观察着张羽振的表情，只见他嘴角不自然了抽动两下，讪讪地和自己对视一眼。
而张羽振自然是知道商陆在“捉弄”他，又想起正式在商陆店里全职的第一天。
那天他刚一踏进门，商陆便给他套上围兜，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镊子，这镊子和以往见过那种细细长长的不一样，顶上是一元硬币大小，不方不圆的形状。
“这是什么？”张羽振把大镊子举到眼前正过来反过去地观察着。
“你的工作工具啊。”商陆抱臂靠着货架站着。
“……啊？”
见他这呆样，商陆带着责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前几天不是信誓旦旦，说要给猪脚拔毛吗？”
…………啊这。
“那个，我……”张羽振支支吾吾，“小六子，我不是不乐意啊，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他怯怯地看了商陆一眼：“之前真没用过啊。”
虽然两个人是和好了，但商陆心里大概还是有点子不爽，看张羽振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商陆心里乐得不行，可又临时起意想逗逗他，于是装着冷脸，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大少爷，没那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金刚钻是有的啊！要放在之前，张羽振这厚脸皮肯定会立刻当场反驳，可现在这场面说这话着实不合适，于是他聪明地选择闭嘴。
商陆把镊子拿过来，然后教张羽振如何使用：“就像以前上生物课做实验用的小镊子那样，把没有清理干净的毛一夹，一扯，就完事了。”
“噢……原来这么简单。”张羽振露出谄媚的笑，说：“还是我们家小六子厉害，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嘿嘿嘿……”
“你少给我戴高帽啊，你只是之前没见过才不会用罢了。”商陆一把将镊子塞回张羽振手里，“其实买来就已经处理得挺干净了，你的工作就是再检查检查，没拔干净的拔掉，能比别家更卫生也是我们的优势。”
“好好好，没问题！放心交给我！”
于是商陆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他一边干活一边偷偷观察这只傻狗，只见他搬了个小板凳坐着，面前放了一堆化好冻的猪脚，旁边是一个大铁盆，拔好毛的猪脚一个一个整整齐齐垒在盆里。
给猪脚拔毛的时候，他认认真真地端详着手里的大猪蹄子，那么真切，那么专注，商陆在旁边看了心想，一些无脑偶像剧的流量男演员要是面对女主角的眼神有这一半“深情”，也不至于让观众那么出戏了。
相貌气质不输男明星的大少爷窝在小板凳上和猪脚深情对视，这场景真的好奇怪，又不由得让人想要再看一眼，商陆背过身偷着笑。
“崽啊，你把小张带进来干嘛。”商父这才注意到厨房里多了个大活人，转头对张羽振说：“小张你去休息啊！菜还没这么快好，今天他大伯一家也会来，要做的有点多。”
商父的话将张羽振的思绪拉回，没等他回话，商陆先开了口：“没事的爸，我喊他进来帮我处理这个猪Jio。”
商陆的家乡话还挺萌。张羽振心想。
他把袖子卷起，拿起铁盆，“叔叔，没事的，这个我熟，我帮你们打下手。”
不知商陆又想到了什么，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商父觉得这是两个小孩在玩闹，笑一笑也就随他们去了。
商陆家厨房很大，四个大男人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张羽振在水池边没一会儿就把猪脚处理干净了，商陆的大哥接过去，擦干上面的水分，无情铁手直接拿着猪脚在一个烧热的空铁锅上面来回擦，只见猪脚的表皮渐渐泛起了焦糖色，空气中漂浮着一丝丝肉香。
“这样烧一下，一会儿猪皮会更劲道好吃。我们在店里单量太大，人手又少，暂时没时间做得这么细致。而且目前店里的做法做出来要更软糯一些，市场反应也还行，毕竟不同的人口味不一样，有人就爱吃糯糯的。”商陆轻声给张羽振解释。
然后两人又被赶了出来，商父说什么都不让张羽振继续待在厨房了，让商陆带着他赶紧去客厅看电视休息。
今天起得太早，张羽振这时确实有些困了，于是商陆妈妈让商陆带着他去早早就收拾出的客房休息。对张羽振来说，坏消息是不能和商陆一间房了，好消息是，客房就在商陆房间隔壁。
商陆帮他把行李搬进屋，给他开好空调，把被子抖开，“喏，睡一会儿吧。”
打量一圈客房，张羽振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商陆笑道：“就收拾一下房间有什么。你大老远跑过来，还带了那么多礼物，该是我们觉得不好意思。”
“我是说，不用特地这样，我跟你一起睡不就好了！”
两人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可商陆却立刻紧张地望向门口，其实刚进门时张羽振已经“小心机”地关好了门，说话声不会传到外面。
但商陆的反应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像往常那样拉住商陆的手臂，却在伸出手之后又马上收了回来。
“不好意思，这里是你家，我说话会注意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你好好休息，等饭好了，我再来叫你。”商陆的表情又恢复了淡定，他没看张羽振，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慢慢在床沿坐下，张羽振望向门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空调暖气渐渐在房间里弥散，困意上来，张羽振掀开被子躺下，他的房间在三楼，关上门是听不到一楼客厅的嘈杂声的，周围一片寂静，张羽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安静有些不寻常，甚至没有听到商陆下楼的脚步声。
此时，商陆正站在张羽振的房门外，出来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听到房里没了动静，这才起身向楼下走去。
两个小家伙正坐在地上摆弄新礼物，大嫂也就让他们自己玩。她和商陆妈妈正在聊什么，见商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妈，嫂子，在聊什么呢。”商陆在一旁坐下。
大嫂看了婆婆一眼，问道：“这是你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
商陆动作一顿，他知道家人应该没有看出什么，但心里有鬼的他听起来，这个问题多少有点……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嗯，我们高中就是同班同学，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但一直保持联系。毕业以后都在市里工作，就偶尔一起打打游戏，吃个饭什么的。”
“院子里那辆奔驰是他的吧？你哥刚跟我说了，那车可不便宜，要这个数。”大嫂压低了声音，同时比了个“2”，“陆陆，你这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商陆不答反问：“嫂子，妈，你们这些问题你们刚才应该都问了吧？”
“他说自己在企业上班，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早就离婚各自组成新的家庭了，然后和你一样，也有个已婚的哥哥，也是一儿一女，大概就这些。”嫂子回答道。
“嗯，就是这样。我们高中是省重点，很多家里条件不错的家长会想办法让小孩考进去，他算一个，起身类似家庭背景的绝对不是少数，我最开始也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是后来才晓得的。”
大嫂点点头，“是啊，学生时代大家还是很单纯的，玩得来放在第一位，看得出来，小张是很认可……相当认可你这个人的！好朋友就是很难得。”
岂止是认可。商陆心想，但凡自己意志再不坚定一些，张羽振今天都不是以朋友的名义上门拜年，而是要上门提亲了！
他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觉得有些无厘头，又有些搞笑，于是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一下笑了出来。
大嫂心想，我刚才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陆陆啊。”一直没说话的商陆妈妈开口了，“我刚才跟你嫂子还在聊这个事情。”
商陆收住笑容，没说话，认真地听着。
“虽然我们是很普通的家庭，和你朋友这样的，还是有很大区别。但妈妈不是要你看低自己，陆陆值得所有好的东西，好的人，你和你大哥，大嫂，两个小家伙，都是全家人的宝贝。妈妈希望你不论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也好，打交道也好，都要有礼貌，有教养，还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
“妄自菲薄。”商陆和大嫂接道。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读过书，一下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商陆妈妈笑笑，“不要妄自菲薄，大大方方的，好吗？”
这话商陆和大嫂听了都很感动，虽然妈妈是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农村妇女，却拥有大气的胸怀和人格，始终不断地给予家人积极正面的教育和影响。
“不过呢，”商陆妈妈接着说，“小张今天带来的这些礼物，确实是太贵重了，虽然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们又是好朋友。我们啊，不看轻自己，也不把别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这几天作为回报，你就带着小张到处走走玩玩，好好招待一下人家。你也跟他说说，我们欢迎他下次再来，但以后真的不用再这么破费了。”
“好，我会和他说的。”商陆点点头，他又顿了顿，往妈妈那边靠近，抱住了她的手臂，“妈妈真好~~”
大嫂也靠过来，抱住妈妈另一边手臂，“妈，你真好！当初我决定要嫁给陆陆哥哥，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有个好婆婆！”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哎哟~”说完，三人一起笑了，旁边地毯上自娱自乐的两个小崽子看到大人在笑，也跑过来爬上沙发开心地蹦跶。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老弟！老弟！”，商陆听到了，起身朝门外看去：“好像是大伯来了！”
没等他们起身迎接，大伯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哎呀陆陆，好久没见着你了！”说着热情地拥抱了商陆。
“陆陆呀，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帅了耶！”大伯母跟在后边进了门，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整个人看上去喜气非凡。
把商陆一块捎回老家的王叔也来了，商陆和叔叔伯伯伯母热情地打了招呼，祝他们新年快乐，客厅一下子热闹起来，满是欢声笑语。
大家寒暄了一会儿，王叔朝门外看了眼，好像在等什么人，接着他眉头一皱，大喝一句：“快进来，磨磨蹭蹭干嘛！”
所有人望向门口，过了一会儿，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圆脸女孩慢慢地挪进了屋，她礼貌地换上营业微笑和在场所有人打招呼。
“天天半夜玩手机，不睡觉！说了要来吃饭，早上又起不来！”王叔在一旁责怪道。
“王叔，欣欣平时学习很忙，现在放假了是要让她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商陆笑着帮这个叫欣欣的女孩解了围，两人会心一笑。
这时，大伯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眼睛睁大，一脸惊讶地凑近茶几，盯着放在上面的三瓶茅台。
“今年这是有大喜事啊？”
大嫂听了，连忙笑着摆手，“大伯，不是我们自己买的，是陆陆的朋友送的，今天有朋友来找他玩，大清早就开车过来了，现在在楼上休息呢。”
“你这……你这是什么朋友啊，陆陆。”大伯仍然处在惊讶当中，他十分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不会是在城里找了个女朋友吧？”
越说越离谱了，商陆哭笑不得：“我高中同学，男的！”
“噢噢，男的，男的……”大伯喃喃道，一边拿起一瓶仔细端详，“啧啧”感叹。
还没等大家的注意力从茅台上挪开，大伯母又一声惊呼：“呀，小伙子，你是哪位！”
商陆往楼梯那边一看，张羽振不知何时下来了，他明显洗漱打扮过，还换了一身自己也没见过的新衣服。休息过后他看上去精神头好多了，眼神都亮亮的。
这么多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丝毫不怵，大大方方地和大家打招呼：“叔叔阿姨们新年好！我是商陆的朋友，叫我小张就好。”
“我今天还听小姐妹说，村里来了个大帅哥，清早和我们家陆陆一起在菜市场买菜，不会就是……”大伯母语气不是很确定。
张羽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一笑可又让大伙儿暗吸一口凉气，他真的不是某位目前还不算知名的男明星吗？
王叔悄悄扯了扯女儿的衣袖：“你看看，你看看，叫你来没叫错吧。”说着，他挤过商陆大伯先前走了两步：“小伙子啊，前几天是我去商陆楼下接的他，当时你也在，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张羽振立马答话。
“这是我女……诶，欣欣，你上前呐！”王叔手一伸把女儿从人堆里捞出来，女孩子不情不愿地跟她爸暗暗battle。
王叔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换上笑容：“这是我女儿欣欣，现在在读大二，欣欣，你快跟和哥哥打个招呼！礼貌一点！”
欣欣虽然是可爱的圆脸，但有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眼，不笑或者像现在这样表情不耐烦的时候，看上去十分高冷。
她不是没有被张羽振的帅气惊讶到，甚至已经想好了趁其不备偷拍他的照片发给自己的姐妹，再配上“我同乡哥哥的朋友是个大帅批啊啊啊啊啊。”的文字，但是自己爸爸人前就这么拉郎，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她爹也觉得很没面子，小声斥责：“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合适吗？”
欣欣这时注意到，张羽振走到商陆的身边，正轻声对他说些什么，那个神情……虽然朋友之间微笑着讲话是很正常的，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爸此刻还在持续对她的视线杀，所以此时烦躁和无语暂时压过了她的八卦之心。
欣欣敷衍地大声说了句：“我合不合适不重要，这位帅哥哥和商陆哥哥倒是特！别！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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