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奇遇记》绯樱如海

48、白泽：命运多舛

　　水玉站在最初来到的街道，他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感，可他没有害怕，直接走进奶茶店，买了杯奶茶。

　　“你是明星吗”，奶茶小妹妹兴奋的问道。

　　“我不是”

　　“你长得真漂亮”，奶茶小妹笑道，“看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本地人？若霜好像说在这个地方出生的就是本地人，“对，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外面过来玩的，本来是找朋友的，但是到后来...好像也没有找到他”

　　“小姐姐，来两杯乌龙奶茶”，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是钧和花啊，下课了吗，今天好早哦”，奶茶小妹打招呼道。

　　水玉往他们看去，那个女生好眼熟，好像就是上次坐自己位置的女生吧，女生也看向他，睁大了瞳孔。

　　“你好好看啊”，花惊讶的捂着嘴喊道，“是化了妆吗，还是”

　　“没有”，水玉摇摇头，在注意到钧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连忙带上了帽子，压低了帽檐道，“先走了”。

　　“钧和花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奶茶小妹拿着两杯奶茶放到他们面前问道。

　　花喝了一口道，“我们打算高三的时候订婚，然后大学毕业就结婚，已经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对吧钧？”

　　钧的视线看向的是不远处的那个小巧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回过头思索什么。

　　“钧，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花不满的抱怨道。

　　“嗯”，钧淡淡回应道。

　　“结婚？结婚是什么意思”，水玉好奇的问若霜。

　　若霜解释道，“结婚在大陆的意思就是两个相爱之人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结成一对，被所有人认可，但是水玉，你和他会很困难的”

　　“为什么”

　　“人类是男女世界，他们的观念从来都没有同性相吸的道理，他们也不会承认同性，即便是喜欢也不会承认，甚至有很严重的排除，水玉，放弃吧”

　　水玉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烈焰，热的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人鱼”

　　“知道的人就杀了他吧”

　　水玉紧紧的捂住出现鱼鳞的手臂，一直喘息着，水，我要水...差点忘记了上陆已经那么久了。

　　“小哥哥没事吧”

　　“小帅哥你怎么了，要给你打120吗”

　　“没事吧”

　　眼前眼花缭乱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好吵，吵死了，若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水玉，我带你回家...”

　　等水玉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自己躺在外滩沙滩上的岩石旁边，海水拍打着浸湿他的身体，尾巴被校服盖住了一般，自己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了石头上。

　　“醒了？”水玉朝声源看去，钧坐在他身边，拿着一根红色的线穿着一些小小的贝壳，直到贝壳围成了一个圈，他才停下手，将贝壳项链戴在了水玉的脖子上，而后细细观察，笑了一声，“这样好看”

　　水玉鼻子一酸，珍珠从眼里掉落下来。

　　“还没问过你，今年几岁啦”，钧伸出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温柔的问道。

　　水玉抽噎道，“三百岁，若霜说我在大陆只有十五岁，我还有三个姐姐，东海一个，西海一个，北海一个，我一个人在南海”

　　“原来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宝宝呢”，钧淡淡的笑了，“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若霜说，人类口中的在一起就是告白的意思，难道，可是若霜还说在人类那边，同性是不被接受的，这样真的不会给钧带来困扰吗，明明他有个未婚妻，“钧，我的存在是否让你感受到了困扰”

　　“是”，钧靠在岩石上，水流浸湿了他的身体，他捂着眼睛道，“你消失了好久，我的脑子里全是在想你去哪了，在老师那边，老师说里大陆最近的就是这片海域，我时常来看，但是我找不你，这对我来说很困扰，我怕你迷路，怕你被人抓走，怕你单纯的被人骗走，我队友跟我说了，那天是花来迟了，找不到位置，就让你让了个位置，为什么你不跟我解释”

　　“因为我不认识她，说了也没用”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水玉，两个人只有冷静下来应对问题或者相互了解透彻，才不会闹矛盾，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水玉抿着嘴，差点又哭了起来，“可是我，可是我不太懂人类的规矩，我以为我以为...”

　　“唉”，钧无奈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揽进怀里，“还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若霜说，极光很美，但是那个地方太远，但是我想看一次，钧答应了我，而且几乎是立马出发，他说跟学业没有关系，已经请假了。

　　他们就像伴侣一样，旅游了好多地方，为了不给钧造成困扰，水玉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女孩，常常收到好多人的夸赞，很开心，很开心。

　　但是...时间不是暂停的，也不是定格的。

　　回到大海里的水玉，快乐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那之后的一直都很开心的和若霜说着路途的事情。

　　每每听完水玉说的故事，若霜总是疲惫的敷衍着。

　　直到那一天，简直就是灾难。

　　“水玉，我要回昆仑山了”，若霜心事重重的看着正在玩水的水玉道，“狐奶奶仙逝了，我要回昆仑山找那大白狗过一段时间”

　　水玉的心情瞬间低落起来，“替我向狐奶奶告别，你要去白泽那边吗，白泽不是老睡觉么”

　　“嘛，大白狗虽然在睡觉，但是我说的话他都听，我经常给他讲故事，他会用动一动耳朵来回应我，没关系的水玉，等我几年，这几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若霜”。

　　若霜走后才五天，水玉在水下听见有人吹着螺号的声音，露出水面看着，是钧，他欣喜若狂的游过去，趴在岩石上微笑的看向钧，“你来啦”

　　钧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放下了海螺淡淡道，“我要订婚了”

　　“是...是吗”，水玉尝试着让自己接受这个设定，也已经学会怎么藏情绪，“我送你最后一个礼物吧，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要是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你可以拿走”

　　水玉带着钧下了海，在海底的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宫殿，“这是我的宫殿，它们都叫我水玉殿下”

　　无数个夜明珠在那照亮着，将海底照得彻亮，推开宫殿大门，有许多人鱼的雕像，过了正门就是水玉的卧室了，水玉的卧室很简单。

　　水玉松开了钧的手，躺在床上翘着脚道，“我无聊的时候就会这样的躺在贝壳里面，将自己化成人形，就像这样，学习着人类的姿态”。

　　钧笑了一声。

　　水玉游了起来，他看着钧问道，“钧，和我一起留在海底吧”

　　“...”

　　“我或许也有私心，若霜说谁都会有私心，我只想和钧在一起，这就是我的私心，我想钧永远留在身边”

　　“如果我拒绝呢”

　　“当然，你当然可以拒绝，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水玉乖巧的立在那边，似乎等钧回应，“你也说了，我不说的话你怎么知道我所想的，而且我不想像海的女儿那样留有遗憾，即便知道你要结婚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那我给你个选择”，钧游到门口，“我现在准备打开这个门出去，你按照你心里想的做”

　　就在钧转身的那一秒钟，无数个可能在水玉脑海中闪过，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水玉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不顾疼痛的剥下一块鱼鳞，鱼鳞化成了一根骨针，他将针刺入了钧的心脏，随后从后背抱住了钧。

　　“对不起”

　　钧松开了开门的手，散失了知觉和所有记忆，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水玉操控。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重复着自己想要做的或者想期待他做的事情，水玉也逐渐的麻木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昔日那活泼开朗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

　　终于他还是选择了放手，在第三年的十五月明之时，他将钧带出了海面，坐在了岩石上，轻轻依偎在钧的身上，两人看着圆月倒映在水上的影子，水玉张开嘴解开了人鱼骨。

　　那可能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他终于解放了。

　　若霜回来时，却只看见倒在岩石上水玉的尸体，他并没有像泡沫一样消失，也没有被其他种族啃食，而是完美的，依旧是那么好看的沉睡在了那里，永远的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我已经失去狐奶奶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若霜抱着水玉嚎啕大哭，“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是不听，为什么你一定要去冒险，为什么你痛苦的那几年却不来找我，或者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变成这个样子，水玉你睁开眼看看我，水玉”

　　“当初凤凰火怎么不把人间一并烧了，偏偏要留下祸端”。

　　“我帮你吧”，跟着若霜来的，还有黎姬。

　　“帮我什么”

　　“帮你把水玉的尸体处理好，帮你报仇，杀了他”

　　“杀他？这个我自己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好过，让他给水玉道歉”。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阿钧看着咬牙切齿的若霜，一只大手盖住了她，“记忆中，在人鱼骨消失了作用之后，水玉让我杀了他”

　　“不可能”，若霜喊道，“水玉不是那种想要死掉的人”

　　“我和他有个约定”，阿钧笑了笑，“他让我等他转世，他会回来，会变成真正的人类回到我身边，托你的福，每次我转世都死的很快，根本找不到他”

　　若霜一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羞愧的垂下了耳朵。

　　“现在我也找不到他，即便恢复了神的意识，我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所以我也需要绘卷，只要绘卷齐了，就能看见他了，我还真希望他再拿人鱼骨操控我，因为那样，我才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温度曾在我身上温存过那么几分”。

　　突然缠绕在若霜身上的水绘卷动了动，水顺着若霜流到了阿钧的手掌心里，很小的一滩水，很亲昵的打滚着，阿钧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水，水缠绕上了他的指腹。

　　“是你回来了吗”

　　水突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在所有人注视下化成了一张被火灼伤过的残破绘卷，绘卷上，画着一只与黎火样貌不相上下的人鱼，人鱼的眼神注视前方，温柔的像一汪春水，眼眸里倒映着一个男人的背影。

　　终于阿钧忍不住抱着绘卷痛哭起来。

　　“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

　　“我真的有在认真的找你，你出来好不好...”

　　“我们回家”

　　“以后我陪着你，就不怕迷路了...”

　　钧，我不会乱跑，我就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