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心软》危叶

28、跨年

　　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端上桌，苏辞稍微挪了下凳子，好不让这雾气挡自己的视线，他坐在对面，看着江浔吃饭。

　　吃饭后，他收拾了一下桌面，把餐具都放进洗碗机，然后回过头看沙发上的江浔。

　　“我留下来照顾你，好吗？”

　　江浔愣了一下，“我一个人没问题。”

　　“但是我不放心。”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江浔，神情专注，眼神坚定。

　　江浔败下阵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江浔在沙发上神情恹恹地躺着，胃疼起来是不致命，但真的折磨人。
　　他其实一直强忍着不舒服，表现得与往常无异，本打算等苏辞走了，就自己躺着，直到疼痛逐渐褪去。

　　苏辞洗了澡，又跑到他面前，关心他的情况，头发还在湿哒哒地滴水。

　　就知道他照顾不好自己，江浔哭笑不得地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

　　第二天江浔好多了。

　　早上八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他走出房门，看到明亮温暖的厨房里，有个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他慵懒地靠在门上，看着苏辞有条不紊打包便当的动作，看着修长的手指最后在上面用绑带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突然想起来苏辞刚住进来那天，也是一大早出现在厨房，那个时候还不会做饭，他的餐具没少遭殃。

　　苏辞回头看到他，把早餐端过来，笑道，“那个时候，是的，想试图收买一下房东，好让我留下来。”

　　“你该要庆幸我大度，你的那顿饭，可是差点起到反效果了。”

　　他们一起吃完了早餐，江浔顺手收拾好垃圾，然后拎着垃圾和他一起下楼。

　　苏辞以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为理由，剥夺了他开车的权利。

　　江浔无以为报，只好坐在副驾驶位上，陪司机多聊聊天。

　　从车库出来后，一路上楼，碰到了不少同事，互相打招呼后，还是有很多人时不时望过来，苏辞神色坦然，江浔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他们两个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这是你的外套。”苏辞提醒道。

　　江浔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来得突然，都没带衣服过来。

　　他哑然失笑，“观察力倒是敏锐。别管他们。”

　　中午苏辞拿出自己带的饭，用微波炉热了后，跟江浔在公司食堂一起坐着吃。

　　李天路过，江浔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点?”

　　吓得李天赶紧拒绝，心中腹诽，没看到旁边那位的眼神吗，像是在说，敢坐下来就杀了他。他哪有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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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下班时间，苏辞开着车带他去买菜，大少爷第一次买菜的时候，去的就是山姆，也不懂怎么挑，反正就是挑好看的买。买多了现在也稍微懂得怎么挑食材了。

　　买完之后回家给他做饭，顺理成章地，又到了江浔家里。

　　到了晚上洗澡的时候，江浔不动声色地走到房门口，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家里可是没有你的衣服。”

　　苏辞假装忙碌的手一顿，“我可以穿你的。”

　　“家里好像没有新的牙刷和牙膏了。”

　　“我等一下去买。”

　　“我想想……家里的……”

　　他话还没说完，苏辞站起来，佯装要走，“那我走。”

　　“别别别。开玩笑呢。”

　　江浔连忙拉住他，“生活用品家里都有新的，至于衣服……你要不要先穿我的，或者，去你家里拿？”

　　苏辞眉心一跳，然后紧盯着他，试图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江浔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尤其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果风吹湖面，搅动得苏辞的心不断泛起涟漪。

　　“那我，明天拿过来？”

　　他艰涩地开口。

　　江浔像是没发现他的紧张，自然而然问道，“好啊，需要我去帮你拿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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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班后，他们直奔苏辞之前住的地方。

　　江浔站在他后面，跟在他后面进去。

　　房子大概有三百多平，跟他那套小房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装潢简约雅致，住起来大概也很舒服。

　　肉眼可见的，他的私人物品并不多。

　　江浔本来想帮他一起收拾，但是被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收拾，打包完成之后，再让江浔帮他搬下去。

　　最后衣服整理出来三个行李箱。

　　“好了，收拾这么久也辛苦了。你在沙发上坐会，我先把东西给你搬下去。”

　　江浔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汗，然后就把人摁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先推着两个行李箱到楼下。

　　车就停在楼下，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转身的时候，有个女孩子从附近跑过来，找他要联系方式。

　　旁边就有个咖啡店，那女孩的朋友在那里等她，一直看着这边。

　　江浔明白了什么情况，看着眼前紧张的女孩子，他无奈道歉，“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当我没来过好了，打扰了。”

　　她估计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紧张得连连摆手，然后慌张地小跑匆匆离开这里。

　　江浔回头的时候，看到苏辞拉着剩下的那个行李箱已经到楼下了。

　　他连忙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怎么下来了？太重了，等我来拿好了。”

　　苏辞乖巧地看着他，“没事，也没有很重。”

　　苏辞就这么重新在他家里住了下来，心照不宣地，一眨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江浔原本游移不定的想法，也逐渐变得清晰。有些事情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他打开微信，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问苏辞，今年跨年夜打算怎么过？

　　头一次破天荒地约别人过节，他少有地感受到忐忑的滋味。

　　他收起手机，提前去花店买好鲜花，藏在后备箱里，忙到晚上八九点。

　　苏辞叮叮咚咚的消息弹出来。

　　“我爸妈都去国外旅游了，没带我QAQ。”

　　“大哥这个工作狂，估计又是在公司加班。”

　　“你呢？”

　　“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我们一起跨年吧。”

　　他可以感受到，手机那一头的人，跟他有着一样的心情。

　　江浔笑着答复，“正好我也是一个人，要不要来我家包饺子？”

　　跨年这天，苏辞中午就来了，还带了两瓶红酒。

　　他们穿着毛衣，坐在一起处理食材。

　　他娇弱得很，江浔平时在家，总忍不住让他在旁边等着就行，自己一手包办所有，这种时候倒没有说这么扫兴的话。

　　过年的准备就是要大家一起都参与进来才有成就感。

　　看着桌面上个头形状大小不一的饺子，苏辞不死心地拿起一个在手上，试图通过揉搓让它变得好看一些。

　　弄来弄去，不仅没成功，反而饺子皮也破了。

　　自己包饺子的时候总忍不住塞满满一大勺馅进去，皮扯得很薄，一下子就破了。

　　苏辞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江浔。

　　“我来。”江浔笑着接过来，再拿了一张饺子皮包在外面，虽然丑了点，但是至少馅不会露出来了。

　　苏辞一怔，他总是笑得这么好看，给苏辞一种错觉，仿佛他什么都可以包容。

　　看他一动不动的，江浔没忍住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然后将那个丑丑的饺子放在自己面前，将原本自己包的饺子挪到苏辞面前。

　　“好了，这些是你包的，这些是我包的。”

　　看着眼前已经被换了位置，水平差距明显的饺子，苏辞脸色一红，知道江浔是哄小孩呢，但他心里还是很受用。

　　江浔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他们坐在饭桌上，电视里放着今年的春晚，虽然他们俩都不爱看，放着也热闹，让过年的氛围更浓烈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玻璃杯碰撞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也揭开了他们年夜饭的序幕。用热气腾腾的饭菜，笑着庆祝今年的结束，新一年的到来。

　　吃饭的时候，苏辞的手机一直叮叮咚咚地响。

　　江浔刚开始没当回事，以为都是拜年的信息。

　　但是苏辞上个厕所的功夫，手机没停过，而且听起来，像是微博的提示音。

　　他难免有些好奇，等苏辞回来后，他特意提醒了一下苏辞。

　　苏辞不解地拿过手机，然后脸色一下变了。

　　江浔本来没当回事，但看他脸色这么差，难免不往坏了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他抱着手机，一下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在这么开心的时刻。

　　他的脸色分外难看，小脸煞白。一个人坐在那，也不说话，脸色变来变去的。

　　江浔也提心吊胆的。

　　“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江浔，我……”他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江浔面前。

　　江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苏辞干脆在他面前蹲下来，高度刚好到江浔的膝盖上。

　　他脑袋之间枕在江浔膝盖上，低垂的睫毛轻颤，紧张地说，“我还有些事情瞒着你，你能别生我的气吗？”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江浔轻声失笑。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这个。

　　看着他泪眼莹莹地祈求自己原谅，江浔心里诡异地觉得不太顺眼。

　　他动作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眼泪，把人拉起来，无奈叹气道，“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