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霍秀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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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我敲开了吴邪的房门，他睡眼惺忪，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半倚半靠在房门上用手掌搓眼睛。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语气相当坚定的告诉他：“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吴邪喃喃重复一遍，接着大梦初醒似的提高了音调，“去北京？”
晚上我一次又一次的翻看账本。也许是巧合吗？会有这样巧合的巧合吗？我劝自己可以再等等，现在大队一直在跟石道成，大概很快就能查出线索，两样东西不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但我始终没办法忽视这个已经被我忽视过一次的账本。他出现在吴邪房间的书架上，除了记录了冥器出土时间和地点，别的什么也没有。什么用意，谁放的。
我一直睡不着，打开电脑搜线索，跟上次一样重新着重串联了一些关键词。出来的却还只有那条，塌出大鼎的新闻。我重新在纸上写下了地点，中间下意识给三叔拨去了电话，响了几声才意识到现在是半夜，又匆匆挂断。
明明最开始拿到这个账本的时候，我已经把三叔从‘嫌疑人’中排除了。可这扯到什么古物，什么古墓，我完全没有头绪，能想到的，可以问问的人也只有三叔了。
熟悉的焦虑再次让我心神不宁，上一次这样焦虑——是因为顾德。
对，是顾德。我在房间来回踱步，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轻易就放下了对他的戒备。石道成这个案子背后的这些事，扯出来的过于平滑，就那样顺理成章的扯到了盗墓这件事上。账本出现的也如此刻意。
我可以再找顾德，直接摊牌，可上次的摊牌效果等同于无，他只会绕弯子说些没意义的话，所以这次干脆放弃跟他浪费时间。
我重新打开手机找到了存的宝胜公司的号码，之前打过去的电话果然如我想的一般石沉大海，哪怕我当时搬了二叔的名头也是如此。
我必须去一趟北京，去一趟宝胜公司。我知道九门已经没落，小时候几家还有联系的那几年大概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不过既然吴家还有三叔在做这行当，解家的老板在这方面也一定有涉足。我不但可以找他帮我挑人脉查顾德，还可以把这几个地点拿出来问问。当然，这是在能见到解家那位老板的前提下。不过就算见不到，我也想好了，可以直接去顾德原来就职的总局打听打听。
“公司临时指派的出差，我得去北京总局调点资料。”我随口扯谎。已经穿戴好，背好了书包，就想跟他打声招呼，然后出门。
吴邪点头‘哦’了两声，从房间门口的衣架上拿起外套，很用力的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吧，我送你去，车票你买好了吗？”
他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搞得我心里生出些愧疚。
我又骗他了。
车在楼下停着，一开门里面是攒了一夜的冷气，坐进去就开始哆嗦。吴邪拧开风暖，又把刚穿上的外套脱了给我，接着自己就打了个寒战。“我去，这么冷，你拿厚衣服了吗。”
我走得急，只带了警证、账本和一个水壶。刚摇头，他又重新打开车门要走。“我上楼给你拿。”
“不用哥哥，天亮了就暖和了。”
“最近我还觉得你长大了，结果还是一样不让人省心。”吴邪重新上车，刚准备点根烟，撇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寄安全带，只好把那根烟咬在嘴里，又俯身过来给我系好。“你就穿我的外套吧，反正送完你我也就回家了。”
我头都快低到腿中间了，本就愧疚，现在连看他也不敢。一忙起来，我俩就算住在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间都少的可怜。突然又想起前几天还答应，今天休息就跟他一起去三叔的杭州盘口看货的。
“哥哥……”我想撒娇，趁这个姿势搂他脖子。
他猝不及防，被我抱个满怀，嘴里的烟被挤折了掉到座椅下面。“干什么，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不敢说了。”
还真是被你猜中了。我瘪瘪嘴否认，怕他看我表情察觉，连忙把脸藏进他的脖颈间，闷闷道：“我想你嘛……。”
“别来这一套，你都还没走呢就想了。”
“今天不能陪你去三叔的盘口看货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忙是好事，快松开，我要开车了。”吴邪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撒手。我有点舍不得这片刻，慢悠悠地松开胳膊。他支起上身跟我对视，也许是看我表情不好，又伸手来捏捏我的鼻子。“你好像比我委屈，别这个表情，等你回来，哥去接你。”
到了车站刚好有票，六点十分顺利上了火车。进站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跟吴邪多说几句，刚坐到座位上又被他用电话叮嘱一通。
到北京要六个小时，我一夜没睡，把背包靠在背后，闭上眼睛就开始补觉。火车行驶的声音非常助眠，加上昨天跟了一天外勤，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醒的时候刚过天津南。摸摸包，还在背后靠着。清醒一下脑子，看了看小本上记录的宝胜公司的地址，准备下火车先过去，到附近再找个地方吃饭。
出站口有好多待客的出租司机，首都车站人潮汹涌，排队半天才打到车。我没单独出过远门，北京只是不记事时来过，可凑在玻璃上看半天也只是一些高楼，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我下车，站在楼下抬着头往上看，被反射阳光的玻璃刺得眼睛痛。寸土寸金的北京，宝胜公司居然是在二环的，一整栋的独立的大楼。同样是九门，为什么三叔没个这种规模的正规产业。每天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经常跟泥和土打交道的人。而二叔为人低调，明面上显眼些的也就是些茶馆。
附近吃东西的地方很多，我也不是来旅游的，不考虑什么特色。找个最近的，进去才发现是咖啡店，只有些饮品和点心。想着垫垫肚子就行，结果菜单上的名字都拗口难懂，也没有图画，让人搞不清卖的是什么。
我实在没时间去分析，准备从排的点单队伍里出来，身后跟我瞧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抬起头来。“你不排了？”
对视的瞬间，我觉得她很眼熟，女孩也没接话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同学，但肯定不是大学的。不过我初中高中人缘极差，每个都是点头之交，不熟悉，也没什么相认的必要。于是只对她礼貌地点点头，走人。
大部分公司的午休时间都是1点结束，我重新找了个炒菜店对付了一口。时间差不多，宝胜结束午休的员工往里走，刚好可以让我混在其中。没想到他们大门里面是一人一刷卡的闸机。我哪有员工卡，卡在入口处很快就被保安揪了出来。
“你是哪儿来的，进公司做什么？”保安大爷如临大敌，扯着我的衣袖嚷嚷的很大声。
我说我是来找人的，朋友在这上班。但我这种鬼鬼祟祟混进去的行为，压根没什么说服力，大爷不信。我直想拍大腿，这又不是外勤跟嫌疑人，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职业病，这绝对是职业病。
正要被赶出去，走到门口又遇到那个甜品店的小女孩。这次她看见我突然兴奋起来，对着保安挥了挥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吴忧，你是吴忧对不对。”
我心说这真是救命了，怪不得当初吴邪一直让我跟同学搞好关系，原来真的有用。
她没有过闸机，而是用一张贴满了粉贴纸的卡刷开了大门侧边的通道，带着我走进一个极长的廊道。“你怎么自己来的？来宝胜做什么？”
我正冥思苦想她到底是谁，脸上的迷茫来不及收，还指望她能帮我进宝胜见她们老板，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嗯……。”
“你不记得我了？”女孩明了，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头上挽着的，两个精致的丸子头，做了个生气的表情。
我脑内很深处的记忆闪动，立刻想起小时过年被我揪着头发打的小女孩。当时打的真情实感，且是见一次打一次，她几乎每次都是哭着走的。
我使劲闭了闭眼，道：“你是……霍秀秀。”
“对，霍秀秀。”她笑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微微朝我弯腰，表情灵动俏皮，分外可爱。“你来找小花哥哥吗？”
“小花？哥哥？”我皱起眉，记忆里那个每次站在霍秀秀旁边拉架的，分明也是个女孩。我也不想在这纠结，反抓住她的手腕，结果让她帮忙的话一下卡在喉咙里。脑子里秀秀被我打的嗷嗷大哭的片段闪过，憋了半天，先憋出句：“对不起……秀秀。”
“什么？为什么？”我说不出来，但霍秀秀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哈哈大笑起来：“要是小时候的我听到应该会挺开心的，但是现在咱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且……”
霍秀秀顿了顿，冲我眨眨眼：“我早就不想嫁给你哥哥了。”
我们穿过这条很长的廊道，尽头是一部电梯，刷卡按键，可以直达顶层。
“也是巧了，我们很少会来宝胜公司的总部大楼，今天刚好盘账，我才陪小花花哥哥过来的。”
“秀秀，我不是来见你那个小花哥哥的。我想见宝胜的老板，就是解家现任的当家，可以吗？我这边有些急事想问。”
电梯门刚好开了，她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头看我。门外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办公室，整面落地窗外射进的阳光让我的视线一下被强光源干扰，看不清内部的具体陈设。
霍秀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宝胜的老板，你说的解当家，就是小花哥哥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霍秀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