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发昏》柿子竹

20、讨伐

　　大致过了一个小时，樊也南才回复信息。

　　【南方：知道了，你回来了？】

　　江百黎一直在时不时地看手机。

　　【dawn：，嗯，我回来了，樊也南。】

　　【南方：我晚上去你那里吧。】
　　【dawn：好，樊也南。】

　　江百黎看着聊天对话，觉得樊也南似是没有被那些评论影响，算是放下了心。

　　但晚上，似乎一切都变了味。

　　樊也南来势汹汹。进了房子后，他从兜里掏出两盒套扔到沙发上，先问了句：“江百黎，你饿吗。”
　　“不饿。”江百黎摇摇头，他刚吃完一碗面，现在正饱着。
　　江百黎的话音刚落，他便被樊也南直接打横抱了起来，走进卧室，高高地抛到了床上。
　　当然，樊也南也没忘记拿上那两盒套。

　　墙上的钟表在运作，指针不停转动。

　　江百黎半眯着眼看向钟表时，特意看了眼时间。

　　八点钟。

　　樊也南这一压，就是一晚上。

　　江百黎的嗓子已经开始有些许暗哑。

　　夜是黑的，但房间内是亮着的。

　　樊也南没有关灯。

　　江百黎的一切迷朦不堪都被他尽收眼底。

　　江百黎第一次觉得，夜如此漫长。

　　漫长到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樊…….”

　　江百黎嚅嗫嘴唇，却只有力气突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字。
　　“嗯。”樊也南应声，他的呼吸短促，眸底有些许的暗，又有些许的红。

　　“别…….你….停…….”

　　“嗯。”樊也南再次应声。

　　但他只是应声，却没有按着江百黎的话做事。
　　江百黎想让他停，他的频率却没有丝毫改变，甚至隐隐有变狠变快的趋势。

　　二人停下来时。
　　两盒套用光了。

　　江百黎深感疲惫，他甚至有些睁不开眼。

　　他很快便酣睡过去。

　　最后，樊也南捞着他去浴室，给他洗了澡。

　　江百黎以最舒服的姿态倒在床上睡时，樊也南光着膀子站在窗边，他手指捏了根烟，没点燃，只是让指尖沾染上些许烟草味，似乎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樊也南敛眸看着江百黎睡过去时的脸。

　　平静放松。

　　江百黎对他毫不设防。

　　也是。

　　他是缪斯。

　　他们还贴得如此之近。

　　他们的距离近得很多人都无法超越。

　　当然。

　　指的是身躯。

　　若说灵魂的距离，樊也南说不清。

　　樊也南躺到床上后，紧紧抱着江百黎，轻轻地亲吻了下江百黎的唇瓣。
　　江百黎还嘤咛着给了回应。樊也南却停了动作。他安抚般摸了摸江百黎的头发。

　　头发是香的。

　　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

　　江百黎醒来时，樊也南还睡着。
　　樊也南紧蹙着眉头，江百黎被禁锢在他的怀抱里。
　　江百黎试了下，从樊也南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与此同时，樊也南也被他的动作弄醒了。
　　樊也南眼底还隐隐透着红血丝。

　　“你很累吗，樊也南。”江百黎这一开口，错愕诧异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与他平时的声音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差。
　　江百黎下意识地摸了摸他喉结的位置。

　　樊也南注意到他的动作，哑声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做雪梨汤，喝下去之后，嗓子会好很多。”
　　江百黎却滑动了下喉结，抬眼看着樊也南，说道：“昨天晚上应该适可而止的，樊也南。”
　　江百黎没责备怪罪樊也南，他只是轻声地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在说，但落到樊也南耳朵里，这却成了江百黎却他态度转变的证据。

　　樊也南抿着唇，半晌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百黎的眸底。

　　“嗯，下次注意。”最后，樊也南这样说。

　　樊也南掀开被子下了床，微微扬起声音，说道：“还能动吗，不能动的话我抱着你洗漱。”
　　江百黎果断拒绝，说道：“我自己弄就好了，我没事，樊也南。”
　　樊也南也不多纠结这件事，他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扔下句：“我出去买雪梨。”便出了门。

　　听见关门声后，江百黎才起来。但他瞬间又瘫到了床上。

　　“嘶…….”

　　腿和腰又酸又痛，尤其是大腿内侧，简直像是绕着长城跑了一圈后的酸痛难耐。
　　昨晚实在是……..太过了。

　　江百黎皱着眉头想。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了，所以樊也南才会如此不知节制。
　　江百黎这样猜测。

　　江百黎费力地起来后，洗漱完，樊也南刚好回来。

　　樊也南敲门，江百黎去开门。

　　樊也南进来后，江百黎想到了什么一般，陡然说道：“一会儿拿着我的钥匙再去配一把钥匙吧，放在你那里，要不然总是敲门开门太麻烦了，樊也南。”
　　江百黎边说边坐到沙发上。
　　樊也南脱鞋的动作一顿。

　　缄默两秒，樊也南“嗯”了一声，而后，他笑了下，若无其事地说：“你现在连开门都嫌麻烦了吗，江百黎，你出去一趟反而变懒了呢。”
　　江百黎摇摇头，说：“之前就觉得麻烦，只不过每次想说的时候都忘记了，突然才想起来而已，樊也南。”
　　说着，江百黎就要去找他的钥匙，打算先让樊也南揣兜里，省着到时候又忘记了这件事。
　　但江百黎起来的太突然，他的腿又酸得很，一下子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两下。
　　樊也南快步走过去，抓住江百黎的手腕，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江百黎站稳后，似是有些无奈般，缓缓开口说道：“我有些受不了，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说：“下次注意。”

　　又是这句。

　　但是江百黎一扭头，便看见那装雪梨的袋子里还装着…….两盒套？？？

　　“…….樊也南。”江百黎喊他。

　　“怎么了？”樊也南应声问。

　　樊也南顺着江百黎的视线看过去。

　　哦。
　　让他看见了。

　　樊也南笑了笑，说：“备用的。”
　　江百黎松了口气。

　　还好。

　　-

　　雪梨汤很好喝，樊也南把汤送到江百黎手里时，温度刚刚好，是温的。
　　看着江百黎喝着雪梨汤，樊也南缓缓开口说：“…….你去剧组里帮忙画画了？”

　　樊也南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江百黎咽下口中的汤，喉咙好了许多，嗓音顶多也就是还有些低沉，他说：“嗯，我哥的剧组，帮忙给主角画画。”
　　“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樊也南问。
　　江百黎想了想，说：“都一样，被画画填满。”

　　听此，樊也南又试探性地问了句：“每个主角画一幅？”
　　“没有。“江百黎否认，说：“给松砚哥多画了几幅画。”

　　因着江酖贺有一阵子看楚松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连带着看楚松砚的画也有些不合眼缘，便一次又一次地让江百黎重新画。
　　江百黎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干，便变换着风格多给楚松砚画了几张。

　　松砚哥。

　　樊也南敛眸。

　　“…….这样啊。”樊也南说。

　　江百黎见樊也南表情淡淡的，便问：“演出怎么样，樊也南。”
　　樊也南人靠在椅子上，他应得快，下意识地说：“都差不多，一般般。”
　　“哦。”江百黎这样回。

　　之后，二人之间便冷了场子。

　　江百黎喝完汤后，又问了句：“今天不练曲子吗，樊也南。”
　　樊也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想让我走了？”
　　听此，江百黎回味了下他那话，似乎确实有几分这个意思，但他只是简单地问上一句而已。
　　于是，江百黎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说：“我还没听过你的新曲子，樊也南。”
　　樊也南悠悠地来了句：“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你会主动搜索我的所有演出，然后去听我的歌。”
　　江百黎的所有动作都顿住，他慢慢抬眼看樊也南，隐隐觉得今天的樊也南有些不对劲。

　　但是要让他说出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这是在……讨伐他吗？

　　江百黎抿抿唇，说：“你怎么了，樊也南。”
　　樊也南油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现在去拿吉他弹给你听，还是你想听手机上的版本？”
　　江百黎想了想，说：“还是听手机上的吧，回去拿吉他太麻烦了。”
　　樊也南“嗯”了一声，便垂眼看手机屏幕，摆弄了下，找出他之前录制的版本，播放给江百黎听。

　　歌放到一半，樊也南陡然开口说：“红酒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你要现在喝吗，樊也南。”江百黎问。

　　“……嗯。”樊也南应声。

　　江百黎便站起身，去客厅给樊也南拿红酒。

　　樊也南看见了那瓶红酒，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江百黎，这瓶红酒确实很好，比我有的所有红酒都要好，你要喝吗。”
　　江百黎摆摆手，说道：“我很少喝红酒的，樊也南。”
　　樊也南像是得到了什么答复一般，笑了下。

　　“网上在炒你和楚松砚的cp吗。”樊也南说：“现在在微博上随便一翻，就能看见你俩的照片。”
　　江百黎不以为然地说了句：“都是大家联想的而已，这是剧组里的宣传。”
　　樊也南看着江百黎，觉得他真是格外单纯。

　　宣传。

　　当然是靠炒cp来宣传。

　　但樊也南没说出那话，而是转头说了另一个话题：“现在你想给我画画吗，江百黎。”
　　江百黎已经很累了，昨天晚上实在是把他折腾的够呛，便说：“下次再画吧，樊也南。”
　　樊也南却盯他半晌不说话。

　　“又怎么了，樊也南。”江百黎不明所以地问。

　　樊也南又摇摇头，说：“没什么。”

　　可江百黎分明就觉得他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