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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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雪的爱，好像突然降临。
在此之前她一直把闻竹声单纯当作自己的老板，一个温和又严厉，英俊又禁欲的上司。
他很帅，她也喜欢他的帅，但她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忽然，她就像打通某个筋脉一般，打开了名为爱慕的那扇门。
她开始思念他，这种思念一夜之间排山倒海倾泻而来，淹没得她感到窒息。
她发现她已经太久没有跟闻竹声说过话，整日盯着微信和小窗，指望闻竹声能给她发点什么。
其实她可以给他发点什么，她有太多可以问他的话和事。
但是她没有。
她像是单方面地跟闻竹声较劲，指望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男人能突然醒悟，想起这个被遗忘太久的下属，给她发来一串问候。
哪怕是一份工作安排。
林遇雪有种强烈的感觉，闻竹声一定会给她发点什么，这种感觉来源于她强烈的思念，她莫名地觉得他也一定能够有所回应。
虽然这想法毫无道理可言。
有了等待，日子就变得焦躁漫长，每一次小窗亮起闪烁黄光，提示新消息的到来，她都会心跳加速地点开。
但每每总是失望。
身后的办公室也不再只是老板的办公室，她路过时觉得幸福，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好好注意那里的装饰布置。
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进去待一待，仔细审视里面每一样属于闻竹声的东西，从中窥探出他的喜好和内心，又怕别人透过底下的玻璃看到她奇奇怪怪地擅自进入没有人的总监办公室。
她在等待中煎熬，又在煎熬中品味出一丝甜蜜。
连早高峰也不再难熬，因为终点是他们的办公室。
一周过去了，闻竹声从没有联系过她，连Jack的朋友圈都只有港城风光，不再有他的身影。
他明明是跟她很近很近的人，林遇雪却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生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错觉。
她跟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有那么几封固定报告的邮件发送人里有他。
那些都是固定的收件人，只要复制过去就好，林遇雪却常常输入他的名字，盯着他的头像，仔细阅读名片里的每一个字，他的岗位名称，所属组织，上司何人，下属有谁。
在跟他隔着几层的人员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架构图就像一座金字塔，闻竹声在最顶端，她在最底端。
她看到他的头像亮着，他在线，也没有显示在开会，那么在干什么？
为什么一句留言都不施舍给自己？
周末的时候，林遇雪已经被嗟磨到疲乏。
林知洁出去跟朋友玩，她躺在家里，时而想象他受不住诱惑，跟Mia再续前缘，觉得自己跟闻竹声相隔天堑，此生无缘；时而又幻想若是自己跟他在一起，该是怎样的甜蜜幸福，没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于是又打起精神，站在镜子前开始审视自己。
头发太毛糙，需要做一下护理，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打理头发是什么时候；每天要化妆，越精致越好，像Mia一样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衣服要多穿裙子，她小腿瘦，裙子也更显淑女气质。
还有哪里要改？
她对镜照了半天，觉得哪哪都要改。
转而有点庆幸闻竹声没有回来，否则自己还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又懊悔以前他怎么看自己，是不是很嫌弃？
于是第二天又活蹦乱跳，拉着林知洁出去买衣服、做头发。
周一晨会，大家对林遇雪的新打扮提出了高度赞扬，当然主要是她以前实在太寒碜了，对比过于明显。
一直随便绑着的头发现在柔顺地垂在耳后，清纯高冷；米白色毛衣搭浅色半身裙，精致纤细；脸上没有浓妆，只描了描眉，点了点口红。
她本立志做个精致全妆女孩，结果发现要早起许久外加技艺不精，最后索性安慰自己适合的就是最好的，简洁也是一种美。
并且比较容易持之以恒。
她的想法是对的，只需要一丝点缀，她就能鲜活靓丽起来，自然得彷佛天生就该如此。
集体的目光扫射让她感到不适，越发往角落里站，但心里是满意的。
——大家都觉得不错，那么闻竹声也不会例外吧？
松了一口气回到座位，林遇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她照例在周一给全组发送上一周的库存报告，抄送Lily和闻竹声。
这是例循的报告，系统跑出来表做几项透视就可以，表头格式固定，甚至连邮件都是固定的，只要改个日期就成。
这种邮件无人在意，无人回复，是很机械的工作。
她最近手里没什么大事，因此极其渴望能有一封让闻竹声回复的邮件。
她太想跟他有交集了，什么样的都行。
于是闻竹声没有叫她失望，真的回复了她的库存邮件。
看到发件人的瞬间她感觉心脏顶到了嗓子眼，有种心想事成的梦幻感，结果打开看了一眼，肩膀和心头都重重沉下去，脸颊因羞耻不受控制地涨红。
闻竹声直接回复了她的邮件，所有原邮件的收件人也都看到了他的回复。
“Sherly感谢你的更新，但column24-30的数据是否没有变化？连续几周都是一样的，麻烦检查一下改过来。”
人总是这样，一高兴就容易翻跟头，所谓乐极生悲。
这个报表原来是Jack在做，他比较理解其中逻辑，但交给林遇雪的时候，只简单跟她讲了操作上哪几点需要改，林遇雪也没有深究。
所有人都是瞄一眼大致金额就过去了，只有闻竹声，他居然进去认真看了，还发现了她好几周没有更新的漏洞。
林遇雪汗颜，这等于是全组都知道她的错误了，其实这不算大问题，组内的报告改过来重发就好了。
但她心心念念地要在闻竹声面前好好表现，结果一上来就出洋相，她红着脸垂头看到身上与以往大相径庭的刻意装扮，觉得自己像个现脸的小丑。
摒着心里难受的那口气，她迅速重新跑表，一个好几十列的表，几乎一列列看过去，邮件也一句一句地检查。
“Hi Neil, 抱歉，表格已更新，需要按月更新的部分后面每月初会同步。”
发完邮件，她像跑了一场马拉松，筋疲力尽，已经连以暗暗怀有私心的“Dear Neil”开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忽然有点厌恶自己——闻竹声是连Mia那种海归有钱美女都搞不定的男人，她到底在做什么梦？
幸好，闻竹声没有再回复，林遇雪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封展示自己愚蠢的邮件了。
第二天，林遇雪又换回了原来的打扮。
没有人发表任何意见，大家就像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变化似的，女孩子偶尔心血来潮地打扮，也可以理解。
周四下午，Carrie 喊林遇雪溜号，去楼下进口超市逛逛。
他们楼下的进口超市是写字楼自己地产公司的产业，高端且昂贵，也因此环境极好，试吃丰盛大方，Carrie自从发现这一点后，经常在工作日下午拖着她下去试吃散心。
林遇雪这几天兴致不高，颇有些回到当初刚进公司时的状态。
Carrie问她：“你最近怎么啦？失恋啦？”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但她可怜的恋，还没开始就走向消亡，连说失恋的资格都没有。
合该给自己点一首《独角戏》。
暗恋是一场盛大的烟花，可这烟花对于观赏者是噪音还是美景，就不得而知了。
最重要的，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烟花为他而放。
而她也没法告诉别人，她只想让他看。
于是她摇摇头，无所谓地说，“我不一直都这样么。”
Carrie接受了这个说法，吃了一圈面包甜点后，她又问她：“Neil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在你不是美滋滋吗？”
林遇雪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问问，在老板面前表现表现，关心关心他啊，印象分也很重要。”Carrie很大方地传授职场之道。
为什么不问？
一开始是莫名地赌气，后来是泄了这股气。林遇雪觉得疲惫，她不论是起是伏，是喜是哀，那个人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还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也是多余。
“老板的事我们少操心，他总会回来的。”她说。
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回到楼上，一直大门紧闭，一片黑暗的对面办公室此刻敞着门，亮着灯，甚至还有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
他回来了？？
他居然在她下楼的这么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林遇雪愣在原地，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近乡情怯。
面对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应对，慌乱中甚至生出了逃离的心思。
然后她就逃了。
另一边组里的同事都围在一起，Jack在招呼他们吃带回来的特产，那里热闹非凡，黄油香味浓郁，让人感觉十分安全，林遇雪转头往组里去。
陷在人堆里食之无味地吃了一根蛋卷，一块曲奇，大家在问Jack一些在港城的事情。
她试图从他的回答里捕捉关于闻竹声的蛛丝马迹，然而或许是Lily在场的关系，他多在聊自己做了哪些工作，跟什么同事对接。
林遇雪听了会儿，有些按捺不住，她从人群的最外围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偏着头，试图看清闻竹声在办公室干什么。
下一秒，身后传来轻笑。
“看什么呢？”
猛地转头。
面前的人像一场大雪从天而降，落得她心里茫茫一片，几欲落泪。
她在浓郁的黄油味里闻到了熟悉的清淡柠檬味，在人声嘈杂的办公室里听到了他轻轻的调笑，在自己无意识的目光里看到了熟悉的灰色毛衣，清俊面庞。
她从来不知道，闻竹声有着如此摄人心魄的能力。
直到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林遇雪才醒了过来，仓皇低头。
“Neil，你回来啦。”
“嗯，我说你人哪儿去了，原来是闻着味儿来这里了。”
闻竹声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一直也没见人回来，有些疑惑，结果人在这里忙着吃喝。
“好吃吗？”他跟问小孩儿似的问她。
林遇雪瞎点头，她贪恋这一刻，又害怕它转瞬即逝，已经慌乱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里面的同事注意到他来，开始跟他打招呼，谢谢他带的特产。
林遇雪站在他身边，离得很近，闻竹声没有往前走，她也就没动，听他跟大家寒暄。
这个男人，哪怕只是靠着格子间的挡板站着，也是一派潇洒的姿态，像个教养很好的随和贵公子。
他三两句跟大家说完，对杵在旁边偷偷看着他的林遇雪说，“走吧，给我汇报汇报你最近的工作。”
林遇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要汇报的，但她屁颠屁颠——他真的回来了，他又跟她那么近那么近了。
全然不记得自己这两天的自暴自弃，消沉低落。
林遇雪跟着他一路走进他的办公室，闻竹声让她坐下，问她，
“这两周怎么样？遇见什么问题没？”
林遇雪老老实实回答：“挺好，没有。”
闻竹声好笑，“我估计也是的，你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老板了。”
林遇雪心尖像被羽毛扫了一下，痒痒的，大着胆子回怼。
“老板不也不记得员工了。”
闻竹声笑出了声，“我说怎么一下没联系我呢，原来是跟我赌气。”
林遇雪心里酸透了，她不敢太放肆，干巴巴地说，“没有。”
闻竹声没接茬，把旁边一个黑色纸袋推到她面前。
“别气了，我可比你有良心多了。”
林遇雪看了闻竹声一眼，闻竹声示意她看看里面。
她拉到面前，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伸手拆开纸盒盖子，露出一排透明塑料的顶端。
林遇雪似有所感，抬头又看了闻竹声一眼。
他好整以暇，眼角含笑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