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突袭（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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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巷，
宋晚山在一处民户院子跟前停下了马。
宋晚山越过土墙，昂高了头却未见到由屋内传出来的烛火，宋晚山越想越怕，下马快步走到门前。
本想拾起铜环的叩门的宋晚山见到斑驳的木门前已经是被人打开过的样子，内心的不安再次放大，宋晚山吞了吞口水，拿着佩刀，小心地捅开了大门。
大门吱呀地被推开了，宋晚山见到院子里空无一人，两只农户散养的鸡仍在咯咯地叫，宋晚山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马六，你在家吗？我带了些吃的。”手上的佩刀已经拔出了鞘。
出于之前在青峰山脚下的经历，宋晚山仍心有余悸，于是刚想跨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想着：不对，若是马六真的遭遇了不测，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万一来人有好几个可怎么办？自己的拳脚功夫如今也只得勉强应付得一两个人，多了可就难抵得过了。
于是，宋晚山算着来回宋府的时辰也差不多，估计宋焕也快来了，还是等一会儿再一起进去吧。
可这时，一道利刃从那道窄窄的木门“咻”地飞了过来，宋晚山本能地反应了过来，但奈何身子骨没跟上，利刃在宋晚山的手臂上擦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宋晚山吃痛地抽了一口凉气。
待到宋晚山看清那枚利刃是一把飞刀之时，里边的动静更响了，下一秒一道黑影直接倏地窜了出来，宋晚山此刻的精神和身体紧绷成了一条线，稳稳地躲开了那道黑影亮出来的佩剑。
黑衣人直出的利剑朝宋晚山橫打了过来，宋晚山未来得及抽出佩刀，堪堪用刀鞘抵住了银剑，抵住的一瞬间，宋晚山感到左掌连着臂膀一阵发麻，宋晚山忍不住感叹此人的内功。
宋晚山抬眼想看清那人，那人却是黑衣黑罩，加之日头已然落了下去，更加看不清来人是谁。
然而宋晚山也顾不得这么多，在抵银剑的之时瞬间抽刀，朝黑衣人反击回去，朝着黑衣人提刀砍去。
黑衣人也不给宋晚山下手的机会，顺着方才的招式，提剑而起，迎面抵挡住宋晚山的佩刀。
宋晚山此时不照路数地，接着黑衣人的力，腾空而起，像是踢蹴鞠一样，抬起膝盖，狠狠地往黑衣人的脑袋上招呼。
没料想到宋晚山会猝不及防地使了个阴招，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在方才的打斗中，宋晚山看出了此人的步法乃出自宋家功法，只不过在宋晚山面前，他有意地遮掩住了，但是常年练下来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尤其是在料想不到的情况下。
宋晚山厉声问道：“既是宋家军的人，为何还对我出手？”
黑衣人的沉默给了宋晚山回答，此人估计就是在宋家军中的内奸。
本以为占了上风的宋晚山，却忽地感到一阵眩晕。
宋晚山心感不妙，内心惨叫道：不是吧，这个时候要换回去吗？
最近几次换魂经历，宋晚山知晓了一旦自己开始头晕头疼，便是要换魂了，可眼下这么焦灼的情况，这时候换魂合适吗？
黑衣人也发现了宋晚山身体不适，抬脚便踹向宋晚山。
宋晚山被黑衣人一脚踹进了院子里，宋晚山这时感到胸腔一股鲜血涌了上来，黑衣人见状更是想送宋晚山更快地去见阎王爷了，提剑便向宋晚山刺去。
宋晚山抓起手中的尘土一把扬向黑衣人，那剑就偏了方向，刺向了旁边。
黑衣人的眼睛被沙尘糊了眼睛，宋晚山这时候已经提不动刀了，只得拖着佩刀，捂着肋间，往屋里冲进去，忍着疼痛，将门关上，暂时不让那黑衣人进来。
宋晚山闯进了屋子里，看到黑漆漆的屋子里头，有一个被绑严实且捂住了嘴的人，在“呜呜呜”地出声，还有一个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人，毫无声息。
宋晚山连爬带走的扑了过去，摘掉了那人裹嘴的抹布。
宋晚山一听那人的声音，便知是宋嗣，问道：“怎么你在这儿？”他记得他从未委派过宋嗣来看守马六一事，接着宋晚山摸了摸宋嗣的手脚，像是都被挑完手脚筋。
宋嗣扯着嘴角，说道：“我在散值的路上见到了小宋大人，他说大人您在金水巷可能有危险，便让我先过来看一下，哪知原来是遇上了此等恶徒。”
听到宋嗣是因为听闻宋晚山要来金水巷，便比他提早来了一步。
“抱歉，”宋晚山简洁地道歉，忍着脑袋的剧痛，一边用刀割开绑缚宋嗣的绳子，一边问起了马六的下落，“马六呢？”
“砰砰砰”外面的木门摇摇欲坠，再是坚实的门也禁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宋嗣不确认，指了指床上已经没了生气的人，说道：“大人，这是不是您要找的马六？”
宋晚山凑过去一看，触到了湿漉漉的衣襟上有一股浓重的铁锈气味，又摸了一把那人的脸，扎手的胡子，是马六没错了，只是已经冷得不像是常人的温度。
“他真死了？”宋晚山这一问似是不带有疑惑。
“啪！”木门终于被黑衣人被打破了，黑衣人抬手便朝宋晚山投掷了几枚飞刀，但都被宋晚山堪堪躲开了。
还未等宋晚山缓过来，黑衣人又抬手抽出几枚飞刀，不要钱似的往黑漆漆的屋子里砸来。
很明显，黑衣人是想要屋子里没有一个活人能走得出去。
等了许久，那飞来的利刃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打洞，接着宋晚山便接住了一个怀抱。
“呃......”宋嗣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宋晚山这才知道方才宋嗣忍着被打断腿的疼痛，起身替宋晚山挡住了飞来的利刃。
“你、你替我挡那几把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金水巷？”宋晚山瞪大了双眼，颤声问道，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所有人都能够衷心地替身旁的人挡刀。
宋嗣温柔地看着宋晚山，扯着嘴角笑道：“因为......那个人是你啊，幸好我比你来早了一步，不然这手筋脚筋被挑了的......”宋嗣继续说下去也不太合适。
黑衣人见着宋晚山没被死成，便提剑朝宋晚山和宋嗣两人刺去。
宋嗣黑暗里的眼神变得清明，转而变得狠戾：“反正我也是个废人了，能拖延一刻便多一份等援兵到来的希望。”
说完，宋嗣便转身朝黑衣人身上扑过去，宋晚山没能揪住赴死之人的衣襟，下一刻便听到了刺入骨肉和惨烈的嚎叫声。
宋晚山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怎样一副姿态迎了上去，但今夜的哀嚎声在此后宋晚山捉到真凶替宋嗣报仇之前，一直萦绕在宋晚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宋晚山哑然，叫也叫不出了声，全身也是动弹不得，只有惊恐的神色在黑夜里，这就是真实的厮杀吗？
这与以往的拳脚切磋完全不一样，没有输赢，只有生死，那日青峰山脚下的刺杀又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宋晚山眼前，濒死感又再次回到了宋晚山身上。
“唰！”一道雪白的刀刃从宋晚山眼前飞过，替宋晚山挡住了即将朝他劈下来的剑。
是张明珵！
只见张明珵将手中的刀刃反劈了过去，抬脚便要踹黑衣人，那黑衣人挡住了张明珵的利刀，却来不及抵住张明珵的飞腿，更何况张明珵的力气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黑衣人一下子被震飞到了锅炉边上。
两人缠斗了一番，黑衣人似是遇到了武功在他之上的人，转身便要逃走。
说时迟，那时快，宋晚山胡乱拾起抛在地上的飞刃，朝黑衣人的膝弯掷去，但自己也受了伤，只伤的那人的皮毛，最终还是让人逃走了。
张明珵收起佩刀，转身回去扶起伏倒在地上的宋晚山。
“宋嗣！”宋晚山打开了张明珵伸过来的手，忍着剧痛起身去扶倒在血泊中的宋嗣。
宋嗣的背部方才受了几柄飞刃的攻击，接着又被黑衣人的重重地捅了一剑，现下再是要救回来也恐回天乏术，但宋晚山还是执拗地说：“你等等，宋焕马上就带人过来了，你再等一会儿！”
宋嗣无力地笑着摇摇头，却对张明珵说道：“小侯爷......小的、恐要冒犯了......”
张明珵愣怔在原地，没明白眼下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是何意。
接着，宋嗣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气若游丝地对宋晚山说道：“抱抱我......好吗？”
宋晚山轻柔地抱住了宋嗣，生怕再多用一寸力，宋嗣就会血竭而亡。
宋嗣附在宋晚山耳边，轻轻说道：“从前见你便是一个人到军营的演武场，一待就是一整天，但我也只敢远远地看你一眼，现在居然也会被你抱在怀里......”
“什、什么？”宋晚山有些听不懂宋晚山在说什么。
“那时宋将军临去东洲前，他要我好生护着你......”
这时回味过来的张明珵呵斥道：“放肆，你胆敢......”
“让他说完！”宋晚山喝道。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知晓我的名字，直到你真的唤出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宋嗣痛苦地扯起一丝笑意。
宋晚山这时回想起当时对宋嗣的猜疑、排斥，感到万分的惭愧，垂下眸子道：“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好......”
宋嗣想抬手抚一下垂在宋晚山额前的碎发，但是自己的手上已是沾满了脏污的血，只能将手撤了回来，苦笑道：“抱歉，我有些脏......”
宋晚山见宋嗣眼中的流光在一点点地流失，心情愈发焦急，怒骂道：“你、你别睡！宋焕怎么还没带人来？！”
张明珵眸中情绪复杂地看向宋嗣，转身走出门外探看一番，仍旧不见人影，回来说道：“还未来，宋府离金水巷还有好一阵子的脚程，晚山，我替你扶他去止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突袭（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