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光之炼金骑士》废稿2 ...
-
自赤阳出发后两日,身乘异兽的燕辞便与火寂清、燕翎一同离了风燕国境,一路前往逐渊,未及四五日,三人便顺利抵达逐渊境内。
那时,距离神域四院入门弟子预选赛仍有半月有余。
三人赶路辛苦,便在逐渊国与且兰国的边境相连之地寻了一家客栈。从此地起,便不可再自由乘坐各种异兽,还需乘坐最普遍的马车,三日后方可抵达逐渊帝都帝丘北。
燕翎是闲不住的性子,在房中睡了半日,便来敲燕辞的房门,二人一道下楼,燕辞坐在大堂内喝茶,听燕翎问店小二方才接待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方才他们下楼时,正巧遇见一伙人走进客栈投宿,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虽然容颜不复青春韶华,可气质依旧风情万种,她带着的几个也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姑娘。
店小二见他二人一身锦袍,雍容华贵,这段时节更是不敢得罪,连忙陪笑:“还能是谁?客官一瞧可是别国来的吧?那不晓得也在情理之中。方才几位来自破家,都是赶着前来参加神域四院选拔赛的。年长的那个是破家族长,名叫破墨,那可是个泼辣女子,客官您千万别上赶着讨嫌。”
燕翎笑道:“不会不会。不过……你若说沈家、千家之流,我倒还知晓一二,怎么从未听过逐渊有破家之名的?”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她们家正是近几年在封地的生意做大了,惹得陛下忌惮,左右不过是相互制衡,今日你起,明日他倒,除了皇室,谁又能永葆荣华呢!”
“哦?”燕翎打量店小二:“你懂的倒不少。”
店小二道:“哪里哪里,小的在此等鱼龙混杂的地界待久了,自是耳濡目染罢了。”
燕翎好奇道:“那兄弟可也要参赛?”
店小二道:“客官真是爱说笑,光帝陛下亲临观赛,哪儿有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事?小的不过听个热闹罢了。”
正说着,二楼走下来一个小姑娘,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身材娇小玲珑,身穿一袭浅紫色的短裙,头上梳着两条辫子,一起盘在脑后,腰间带着一串的环佩叮当作响,显得她走路轻快活泼。
店小二看到她,连忙上前。
燕辞认出这姑娘正是店小二方才说的破家人,是跟着族长的三个姑娘中的一个,又见燕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上前搭讪,遂伸手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
紫衣小姑娘看了他二人一眼,似乎是有些不适,飞快转过脸,轻声细语道:“有干净的饭菜吗?麻烦送两份上来,素菜就好。”
店小二道:“得嘞!您放心,本店的饭菜绝对干净!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
“多谢。”小姑娘说完,立即转身上楼,速度跟一阵风似的。
“二哥,听说破家也住在这里。”燕翎悻悻坐下:“似乎是逐渊近些年来的新势力,要不要晚上去试探试探?”
燕辞淡淡道:“赛前不要惹是非。”
燕翎撇撇嘴:“二哥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大师姐了!不好玩!不好玩!”
燕辞笑着抬起手,摸摸弟弟的头:“阿翎已经二十二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这可让我怎么放心?”
燕翎道:“二哥一直跟着我不就行了嘛!别带大师姐!”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一身红衣出现,火寂清走进来,燕翎连忙倒茶:“大师姐辛苦了!快坐快坐!”
火寂清道:“都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不累。大师姐,方才——”燕翎将破家女子与店小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火寂清思衬道:“那姑娘应是破家的三小姐,名叫破晓。此次神域四院选拔赛,破家的三个女儿都来参加了。”
燕翎奇道:“咦!大师姐怎么知道就是三小姐?”
燕辞道:“听说破家的女儿个个性格泼辣,除了三小姐。”
燕翎奇道:“哎?怎么二哥也知道?我还以为掌握了第一手消息!”
燕辞举着茶杯,慢吞吞地押茶:“你方才一直盯着人家看,实在是没有礼貌。”
燕翎道:“没想到这么凑巧就遇到了嘛!说不准日后还是我们的对手呢!多看了两眼而已!二哥放心好了,这里是逐渊,又不是姬妍,她总不能把我拉去做压寨夫婿。”
“别小看了逐渊的实力,方才我在外走动,随处便见了几个炼金师。”火寂清道:“寻常百姓们也并无惊讶之色,想来是习以为常之事了。”
燕辞笑道:“自然要谨慎,别说风燕了,至少要保住赤阳的脸面。”
燕翎登时就蔫了:“瞧你们说的,倒是长他人气焰,再说下去,我可要连夜跑回去了。”
“你要听话,在外不可惹是生非。”火寂清道:“也不许再与破家人有沾染,逐渊的世家子弟,不管外表再如何弱不禁风,也绝对不可小觑。”
燕翎道:“知道了嘛!知道了嘛!在麓峰山被说,出来了还要被说,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三人在客栈又休息了两日,逐渊与且兰两国的边境线内,风俗习惯已与风燕大相径庭,后又坐了三日的马车,三日后的正午时分,三人顺利抵达逐渊国帝都帝丘北。
逐渊盛产珍惜贵物,诸如珍珠、玉石、黄金和翡翠等物,遂在逐渊人眼中,这些东西不算贵重,皇室甚至拿黄金削成薄片做成飞镖与装饰物,因黄金代表了皇室。
不过,帝丘北内倒是不算奢靡,高楼街道皆井井有条,繁华却不迷乱,一些平常的商贩们也有占道经营,即便如此,正道上依旧可容几辆马车同时经过。
帝丘北的大门前摆放着两只高大的黄金麒麟,燕辞抬手用指尖轻轻触摸,知道这是用真黄金所打造,并非化煞那般:“都说逐渊无人不视贵物为粪土,怎么还把金子打的神兽摆在这里?”
火寂清拿着赤阳派的信物,得到了皇帝麾下的接待,其中一名侍卫道:“回公子的话,这是陛下的吩咐,陛下说若是有人问起,就回答他,‘这两座麒麟是给他国人看的,既然他国人喜爱贵物,就让他们长眼。’”
燕辞笑道:“光帝陛下人还挺有趣。”
燕翎道:“陛下怎么知道二哥会这么问?”
燕辞道:“自然是先见之明。陛下不喜他国说逐渊的不是。”
侍卫有些尴尬地笑笑:“陛下向来爱民如子。”
“是好事。”燕辞也笑。
他们都没见过逐渊皇帝,只是听师父经常说起,师父也一口一个的“小皇帝”来叫,但其实在逐渊,皇帝的正式称呼是“光帝”,因此任皇室是沈家,代表光元素的沈家。
本任光帝名叫沈时雨,登基不足五年,可政绩颇丰,十分受逐渊人的爱戴和他国的忌惮。
三人坐上皇室马车,由侍卫一路护送到一座府邸前:“几位大人,这里是陛下吩咐为几位安置的下榻点。”
燕翎指着府邸前的匾额:“光姬府……?”
“逐渊公主的居所。”燕辞低声道。
侍卫道:“陛下吩咐,光姬殿下会亲自前来接待,还望几位大人做好准备。”
燕辞挑挑眉。
火寂清道:“光帝陛下盛情款待,我等自然恭敬。”
三人被安排进光姬府内的偏房休息,原以为光姬会择日再来接见他们,谁知道他们刚坐下喝口茶的功夫,就有人传话说光姬殿下来了。
没有宣话,也没有侍女,光姬甚至只穿着一身素衣,头饰和首饰也都屈指可数,独自走进来。
她是光帝沈时雨的亲妹妹,名讳葭颜。
燕翎暗暗赞叹这位逐渊公主,即使一身素装也掩盖不住那份端庄与美丽,一时忘记礼仪,火寂清想要行礼,却被沈葭颜扶起:“皇兄的客人远道而来,不必多礼。”
她态度亲和,眉眼温柔,携着淡淡的微笑,一身淡金色的衣裙得体又大方,几支素钗将长发挽住,只有手腕上一对黄金圆镯亮眼,若是放在人群中,决计不能一眼看着。
“公……光姬殿下,这是我的两位师弟,燕辞和燕翎。”火寂清介绍道。
沈葭颜听后看向兄弟俩:“燕姓,难不成是风燕皇室?”
燕辞道:“兄长确是如今的风燕皇帝。”
沈葭颜道:“皇兄登基时,与风燕帝皇有过交集,我也打过照面。不知二位公子现下在何处高就?”
燕辞笑道:“身无述职,既拜入赤阳,还想在师父身边侍奉几年。”
沈葭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双方寒暄几句,她便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嘱咐侍卫饮食起居皆要照顾得当,又对火寂清道:“火姑娘,皇兄这几日在忙预选赛之事,等有空了自会来见几位,还望几位比试顺利。”
“殿下。”火寂清道:“殿下盛情款待,但我等不宜住在此处。神域四院选拔赛一向以公平公正闻名,若是叫人知道我等住在光姬府邸,恐生不必要的麻烦,也连累光帝陛下的名声。”
沈葭颜顿了顿:“火姑娘思虑周全,那我便不留诸位了,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派侍卫来寻我。”
当夜,火寂清与燕翎一同外出,原本燕辞也是头一次到逐渊,是该出去逛一逛的,可偏八方客栈的后院里种了两颗大柳树,树下摆着一面圆桌,晚风一吹,沙沙作响,倒是有了对弈的兴致,故而没有跟去。
后院的石桌上,清风明月,美酒佳肴,只缺一个对手,燕辞独自对弈,冷不丁地一道男声在耳边响起:“兄台的棋局好生漂亮。”
抬起头,见是一个身着水蓝色衣冠的男子,白玉冠发,素衣淡香,负手而立,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燕辞并未多想,只当是客栈内的住客,便一指棋盘:“来?”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男子坐下,燕辞倒一杯酒,二人对弈。
来往十多回,燕辞便知自己不是对手,对面攻势不强,却步步紧跟,他每走一步,便被算一步,好似全盘皆在对面掌控之中。
本来下棋就只是打发时间的玩物,自然不在意输赢,眼看着要输了,再下也是无趣,此人棋艺之高超,令燕辞心服口服:“阁下好棋艺,在下甘拜下风。”
男子笑笑,没说什么,起身要走。
燕辞也起身:“兄台可否告知名姓?不知他日还有机会与兄台对弈?”
男子道:“天下如棋局,自有迂回辗转再见之时,不必太过挂怀。”
正巧,沈葭颜漏夜前来客栈看望他们,正好撞上那男子:“皇兄?”
当时的燕辞大为震惊。自己的兄长便是一国的帝王,连他要见也得废几日功夫,这逐渊的皇帝,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沈时雨笑道:“用过晚膳,想着出来转转,既然出来,又怎么不来看看你?路过此地,方想起你今日同我说有客人住在这里,便来看看。”
沈葭颜吩咐侍卫将带给燕辞等人的东西放下,有些无奈:“皇兄又只带几个护卫?夜深露重,叫人瞧见了不好,快些回去休息吧。”
“乘兴而归,这便走了。”沈时雨转头对燕辞略略点头致意。
沈葭颜掠过沈时雨看向燕辞,眼神略显歉意地无声打招呼。
兄妹二人的交谈逐渐远去。燕辞在后面跟上去,途径前厅,远远瞧见沈葭颜正站在一顶软轿旁边,轿帘刚刚放下,客栈外被七八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包围,两名守门的侍卫见他追出来,拔出腰间佩戴的弯刀挡住了他:“公子不可再往前。”
“那是?”燕辞依旧无法相信,他自幼也算是见惯了宫闱之事,可这般大隐隐于市的皇帝,他还是头一次见。
“公子无需惊讶,陛下时常如此。”侍卫道:“公子初来逐渊,想必不愿惹事。”
燕辞点点头,默默地退了两步,看着轿子远去。
他始终不能说服自己,方才那个与自己交谈对弈的蓝衣男子,神色平淡,身无外物,竟是这偌大逐渊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