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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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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在小西优凌乱的卧室里他们纠缠在一起,可以从玄关到卧室一路散落的衣物可以看出来,场面激烈。
从第一天上班开始松本的状态迷茫甚至称得上混乱。这全部和小西优有关,她的存在混淆了他原本秩序分明的世界,怜悯让他违背了职责以及原则,欲\望又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对杏背叛。松本稔一直认为自己对渡边杏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回忆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被美化,她存在或者不存在已经不再重要,他已然将这段短暂又特别的相处变成了自己情感的碑,它不应该被模仿被复刻。不该在他欲/念膨胀的时刻出现在脑海里的样子被替换成另一个人。
她是嫌疑人,不,是凶手。不过无论她有什么原因,都不是构成她犯罪的理由。这个世界是由律法与规则构成的,可是她却破坏了这些规则,连带着他,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她拉入一个可怕的不可控制的毫无秩序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由她惨绝人寰的背景为基调。
松本稔对自己不可控的状态感到恐慌和愤怒,他把情绪化为猛烈的撞/击伴随高/涨的信欲,他命令她跪趴着,并捉着她的两只手腕高高的举过头顶,就像是警察逮捕犯人的动作。他从后而入,这个时候他对她的怜悯消失了,只剩下肆意的欲/望。
松本附身抱住她,“你觉得怎么样?”
她从起伏不定的呼吸里挤出两个字“很好。”
“怎么样的好法?”手掌抚过她微微隆起的胸,徘徊在纤细的腰间。
她还没有从刚才的风浪中缓过神来,懒洋洋的回头看他一眼“你真是麻烦,这种事还需要说出来吗?”
“我想听。”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像个执拗的孩子。
她转过身,改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睛,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像个无辜的高中生。“就是这样”她低头吻他,轻轻的摆动着腰肢。
外面阳光正好,窗帘半掩,透进来的光打在小西的身上,松本躺着,仰视她。她摆动的身体,带着某种固有的节奏感。
高中时的他,稚嫩羞涩,他和杏在黑暗中交/合,当光线透入房间里之后,她开始穿戴衣物。松本不好意思盯着一个女生的身体看,于是这就成了他心里的遗憾。
之后等他不再那么羞涩时,交往过的女生的身体都没有再能引起他那样的激烈的情/欲。
松本的手指沿着她的身体线条游走,他着迷的看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拆开看每一个部位都不出色,但是结合在一起却出奇的协调令人心动。
她的身体被阳光笼罩,仰起纤长的脖子,像沉浸在美妙旋律里的舞者,轻慢的,熟练的,无所畏的,跳着她喜爱的动作。偶尔她低头看他一眼,他是观众,是旁观者,是过客,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别人,她是她而已。
松本离开的时候,她睡熟着。没有依靠安眠药,很自然的深度睡眠。连电话铃都没有将她吵醒。松本接到了筑都前辈的电话,晚上组织了聚餐,这个人总喜欢在节庆日找各种理由拖着下属聚餐,所以大家私下都猜测他的婚姻生活一定过的非常凄惨。
他穿戴整齐,坐在床沿看着她。松本希望这一切都到此为止,所有的不幸都随着仓田入狱而结束,从今以后他是一个正确的,不犯错误的检察官,她可以摆脱噩梦平凡的生活。
当然,松本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仓田总有反应过来的一天。还有渡边雄太已经醒了,虽然还不适合接受审问,可是当他开口时,也是她要接受审判的时候。
他给她留了字条,告诉她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圣诞夜,园子和男友烦恼的一个一个打电话去餐厅预约,这种时候哪里会有约得到的餐厅,每一间都爆满了,甚至连酒店的房间都定满了。
她抱怨男友现在才想起来订这个,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回家吃便利店的便当了。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疑惑的接起陌生的电话。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表情。
医院。
高田警官今天负责的值班,他已经人到中年了,圣诞节这种日子是年轻人的日子,自从有了女儿后,这种浪漫又花钱的节日他就再也没有过过。年轻的同事都去过节,只留下他一个在医院值守。
高田透过窗户看向自己负责看管的人,他带着呼吸器,身上插满了管子。真是个生命力顽强的老头,突发性的心脏病加上火灾都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不过家破人亡加上检查厅对他起诉的几项罪名,高田想这样的话,还是死了比较好。
突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由远而近的走过来。她走到高田面前举起胸口的工作牌给他看,“我要带患者去作一下胸透。“
老头受了很重的伤,常有医生要带他去作各项检查,不过,哪有这么晚做检查的。
好像看出他的疑惑,医生解释道,“白天有个手术耽搁了,不过这今天他的这个胸透是必须要做的,因为明天还有其它的按排。“
既然是这样,高田伸手示意她可以进病房。他看着那个医生进去,手脚麻利的给他拔了几根管子,然后推着病床出来。
她个子娇小不但推着床手里还举着渡边的呼吸器。高田问她要不要帮忙,“竟然没有护士帮你。“他说道。
“这么晚了,医院里人手不够。这么小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高田把她和躺在床上的老头送进电梯,“谢谢你,我很快就送他回来。“医生对他道谢。
电梯的门关上后,密闭的空间里一片安静,渡边雄太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戴着口罩的医生。她也低下头看着他,笑眯眯的拉下口罩。
“爸爸,平安夜快乐呀。”
电梯停在了地下车库,小西优推着病床来到了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前,她将渡边雄太从病床上粗暴的拖起来,费了好大劲将他拖上了车。在她的拖拽下渡边的一条手臂脱了臼。他痛的呃呃的呻吟起来,呼吸面罩从他脸上脱落。
他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好呢?”小西优坐进驾驶座,将车子驶出停车场,出了这个街口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主干道,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穿戴时髦的人,商店里传出圣诞节的歌曲,年年听年年过着同样快乐的节日。街上挂满节庆的装饰,映衬着人们脸上虚浮的笑容,风一吹就散了。
她隔着玻璃窗观望着,那是她和这个世界的距离。
“去哪里呢?我可以去哪里呢。”小西轻声自问。
车子堵在红绿灯口,她回头问渡边雄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请把暖气开一下。 ”车子里没有开暖气,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早已冻了浑身发紫。
“不是问你这个,你死了儿子女儿老婆你感觉怎么样?”
渡边憎恶的看着她“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这些不都是你干出来的事?”
“我干得不错吧?你怎么不夸我一下?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过来自父亲的鼓励呢。”
车子离开市区往不知名的地方开去。渡边雄看着她的背影,压住被冻的发抖的嗓子用他惯用的批判的语气说道“愚不可及!”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就算仓田翻供加上我的口供,找到好一点的律师辩护,你的罪名也不会太重。”然后他换成一种伤感的语调“优,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和你的母亲,我对你的母亲是真心的。”
“我母亲可是非常憎恨你的。”小西笑着说道“小时候你每次来我都要倒霉,她心情不好就酗酒打我,当年是你□□了她吧?害她怀孕不得不退学。”
渡边雄太否认,且严谨的不再回答她任何问题,但是小西替他回答“你有权有势,多的是女人要跟着你,你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威逼哄骗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将她捏在手里再容易不过了 。要是玩腻了要除掉她,只需要告诉自己恶毒的妻子就好了。将自己的长女带去那里玩,小孩子回去总会透漏出点什么的。”
“儿子算什么,女儿算什么,妻子算什么,只要你还活着这一切都还会再有的。你以为我带你出来是害怕你对警察供出我?”
车子停在了多摩川大桥上,小西拉开后座车门,将柔弱的毫无抵抗力的老头拉出车外。
“我是想带你看看你的女儿去世的地方。”
他像个玩偶一样任由她摆弄,期间无论他威胁还是求饶她都无动于衷。
渡边看着桥下漆黑似无底洞一般,温热的尿液伴随着湍急的水流声淌在大腿上,他惊恐的大喊大叫起来 。
园子带着自己的团队赶到时,看见张开着双臂绑在桥的护栏外面朝多摩川河的男子 。
园子让灯光师将光打到最亮,他背对着大家,在零下的天气里,男子□□,和他的右手绑在一起的还有一座金灿灿的奖杯。摄影师的镜头贴的他很近,因为男人站的位置相当危险,园子她们不敢贸然解救,只能报警处理。
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奖杯上写着某电影节最佳女配角的刻字。当然也猜到谁打电话给她的。园子当做不知,客观的报道着桥上奇怪的‘风景’。
警察很快就来了,倒霉的高田也在其中,他失去了自己看守的人,正焦头烂额的四处寻找。见到男人,高田激动的高喊着快!快把渡边议员放下来。并冲上去和其他人一起解救。
园子对着镜头开始冷静的解释起渡边议员的背景,高昂的语调透漏着她的兴奋。摄像机下的老头□□,展露着松垮丑陋的身体。年轻的警官看了一眼摄像机,体贴的拿着外套盖住他那点男性的尊严,被自己的长官骂了一通,光盖住那地方有什么用,其他地方也要遮起来。老头还有一口气在,可不能在他们手里冻死了。
直播的画面实时的播出,后期的马赛克打的不及时,议员的男性尊严还是露出了一点。
日本家家户户的电视机上实况转播了这场营救,就连闹市区的大银幕上也播放着画面,狂欢的人潮驻足观看,人们随着画面的播放爆发出阵阵笑声,今晚最佳是议员不起眼的男性尊严。
至于偷走议员,制造闹剧的犯人,她在地上留了一双鞋,看起来已经跳河了。
他们在水里打捞的很久只捞出了老头被扒下的病号服。小西优失踪了,就好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唯一的目击证人和被害人已经变成了植物人,讲不了话也动不了,但是他还活者,靠着身上的管子进食,会排泄和睡觉,做梦的时候他时常梦见那个可怕的极黑的夜里,湍急的水流声和回荡在耳边的话“既然你不想死,我就判你活着好了。”
每次做这个梦他都会害怕到尿裤子,照顾他的护工总是要替他换裤子,渐渐的不耐烦起来,于是他的身上总是多了一块青一块紫。
松本稔在秋田为杏建了一块墓碑,埋葬的是她的信件和手帐。
至于小西优,在她失踪四年后被宣告死亡。当年在搜查她的寓所时,警察找到了她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小时候的事情。于是关于她和渡边雄太的恩怨有了合理的解释,这本日记被改编成剧本主角是小西的母亲,他在死去多年后,在荧幕上重生了。她的美丽,她的才华通过荧幕被升华。每当提起她,渡边雄太男性尊严都要被拿出来供人耻笑一番。
而仓田没有再翻供,松本为他的儿子找了收养的家庭,为了儿子的未来他死在了监狱里。
松本稔很适合检察官这份职业,但是他在几年后还是离开了地检署移居国外。他在国外娶妻生子,一生都没有再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