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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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栗生出了门，寒风兜头一吹，莫名其妙身形一晃。
他发现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随后他转身回去看自己昨天吃的药，好嘛，过期一年了。
这玩意什么时候买的来着？
好像是他刚火的时候，李栗生混混沌沌地想起来这药是在犄角旮旯里掉出来的，难怪当年自己死活没找着。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他得赶过去帮忙，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他绝对不敢自己开车，容易给人家造成麻烦。
于是他果断拨了郁文的电话。
郁文：“喂？”他声音黏黏糊糊的，一听就知道是被强制开机了。
李栗生：“走，参加婚礼去。”
郁文：“我去那么早干啥？”
李栗生把自己吃错药的原委给他讲了一遍，直接给郁文气精神了，没半个小时这个人就“飞”过来了。
“滚上来，走了。”郁文抽着烟，没好气道。
“谢谢兄弟。”
“嗯。”
婚礼一切正常，李栗生始终保持着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婚礼进行，酒桌上各种乱七八糟的酒，不论红白，他照单全收。
看的郁文心惊胆战的，段朗过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
李栗生惊喜的发现自己一点醉意也没有，脸上还挂着温和标准的笑容，一如初见。
“段朗，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栗生这么说。
然后段朗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早该这样了。
李栗生只觉得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刺眼的很，忍不住别开了脸，不再看他，段朗没拿杯子的手神经质的蜷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一转身，段朗的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
他胃病没好，不该喝这么多。
但是他没那个立场说。
散场时，他亲眼看着郁文拖着李栗生上车，李栗生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就到这里吧。
一切都回到原点。
很少有人能越过苦难变成大人，段朗是，李栗生也不例外。
谁都不知道明天迎来的是当头一棒，还是无边惊喜，所有人都怀着一种近乎期待的眼光看待即将到来的明天。
一败涂地之后，再重新期待。
李栗生被酒精糊住的脑袋忽然有了一丝清明——他是真的想过要抢婚，但是他又不确定段朗会不会和他一起走，还有满席宾客，他不能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失了面子。
尤其是段家妈妈。
时间再往前拨。
拨回到那年高三。
墙上的倒计时十分刺眼，有人数着日子奔向未来，有人就感觉有一把钝刀在细细的磨着自己的脖子。
眼看着死线逼近。
说是压力山大真不为过。
李栗生是个实打实的文科生，物理不好，连带着化学，好像就是天生来索他命的，于是分科的时候他毅然决绝的选择了文科。
开玩笑，谁和自己过不去？
段朗不一样，这个人就像是女娲造人的时候，什么技能也给他点上了，还给了他十分优秀的外形。
简直没有天理。
他于是就潇洒的走向纯理，十分没有负担的顶上了“理科生”的头衔。
学校里人多，他和李栗生分别在不同的楼上。
7班和18班。
着实是远，没办法，学校安排。
一瓶饮料的友谊一经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连带上郁文，他们简直要成为附中三剑客，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大帅哥。
而且还集齐了所有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优点，他们既不随便开黄腔，也知道尊师，成绩好为人还谦逊有礼。
其实说帅吧，也没有帅到惊为天人的地步，就是周正，看起来十分靠谱。
简言之，肤白貌美大长腿，不过郁文除外，此人暑假酷爱篮球，也不做什么防护措施，直接喜提“煤球”称号，捂都捂不白的那种。
正是早春冷的时候，他们距离高考不剩几天了。
天气有些干燥，星星一颗一颗明珠似的布满天际，给他们单调又千篇一律的生活添加了点色彩。
即使没人注意得到。
晚自习铃一响，班里本来小声的窃窃私语就变得光明正大合情合理起来，直接声音高八度。
“走啊——打水去，还要洗头呢！”
“知道了知道了。”
“我在这呢——”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李栗生是今天的值日，他让隔壁的郁文叫着段朗先走，自己才默默地收拾起来。
其实早上到了再做也不是不行，但是他李栗生起不来，真起不来，早上他都是踩着点刷牙洗脸，舍友扯被子都扯不起来。
最后一路狂奔，堪堪打上卡。
早起做值日，这事儿要命啊。
他哼着歌一排一排扫干净，一抬头，看见段朗正站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唱什么呢？”
李栗生吓了一跳，“我去，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没走呢？”
段朗：“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等等你算了。”
“文文呢？”
“咦，你叫的好肉麻，还文文，你怎么不叫我老公呢？”
李栗生沉默了一秒，然后抄起笤帚揍向段朗，这可是某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纯粹自找的。
段朗躲在门后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刚唱的什么？”
李栗生自顾自续上刚才没唱完的。
“……相爱的把握
“要如何去搜索
“相拥着承诺
“难道就不寂寞
“爱本是泡沫……”
段朗就这么听着他唱，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走廊空旷，人声远去，天地人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和一盏灯。
他情不自禁的鼓鼓掌，“生哥，太好听了。”
李栗生：“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段朗：“……”
然后段朗看这个人这么不慌不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抄起另一把笤帚，十分迅速的帮他干完了值日。
李栗生目瞪口呆片刻，道：“那边是另一位同学的任务。”
“……”
“好啊你个段朗，帮别人干都不帮我干！”
段朗又沉默着把李栗生剩下的值日做完了，也不等李栗生说话，拉着他就直奔楼下……貌似还是厕所的方位。
李栗生木然的想：“不会是要毁尸灭迹吧？”
段朗连拖带拽的把李栗生弄进厕所，然后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李栗生震惊的看着这个三好学生。
好像是察觉到了李栗生犀利的目光，他解释道：“我知道违反校规了，但是没办法，戒不掉。”
李栗生更震惊了，这人是什么时候会抽烟的？他怎么不知道？
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李栗生眼疾手快的把段朗拉进隔间，还以为是教导主任来了，整的他一个没做贼的也做贼心虚了。
果然是个来放水的。
李栗生和段朗挤在一个逼仄的小空间里，靠的极其近，甚至都能听见对方将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他们甚至还没开始干坏事，就已经躲起来了。
屏住了呼吸。
时间暂停。
等到四下寂静的时候，他们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选的什么鬼地方，臭死了。”李栗生抱怨道。
“别的地方有监控，别废话了。”
段朗摸出烟，一人一根。
李栗生犹豫的接过，这玩意他还没怎么碰过，唯一一次尝试还是小时候偷偷拿了他爸爸抽剩下的半根烟，一口下去，咳得惊天动地，他爸在一边看着他这副囧样笑出眼泪。
第二次了，总不能再出糗了吧？
段朗率先点上烟，一簇红色的火光亮起，明明灭灭，像是一个妖怪，摄人心魄的那种，这样微弱的火苗不能照亮什么，但是极具诱惑性。
李栗生也摁住了段朗想抬起来的打火机，自己叼着烟凑了上去。
借他的火，点燃自己。
就那一瞬间。
真的就那一瞬间。
段朗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
为什么说就一瞬间呢，因为下一秒李栗生就让烟呛着了，他再一次被呛了个彻底，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段朗连忙掐了指尖的烟，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背，想让他好受一点，李栗生手忙脚乱的掐了那簇火苗苗，倒上一口气来。
“哎呀我的妈。”李栗生感叹道。
段朗笑着说：“生哥，你真没抽过啊？”
“你说呢？”
李栗生眼角带泪瞪着他。
段朗忍不住盯着他看，半晌才别开了脸，他怕出事儿。
掩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道：“完了宿舍要关门了！”
李栗生吓了一跳，连忙拉起他清瘦的手腕，一路狂奔，正好赶上阿姨插门，那阿姨看着俩大小伙子造型清奇的跑过来，还是心软了一下，放他们进了门。
他们快出一道残影。
宿管阿姨闻到了烟味，但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俩一句“谢谢阿姨”噎住了。
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些油嘴滑舌的小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