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谢风起

9、别动手动脚的

　　交完听写本后，白棠同学推了推沈秋凉同学的手，似乎有什么疑问。
　　而沈秋凉同学也不负众望，转过头来看向白棠同学。
　　他的眼神很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可偏偏又给你一种深不见底、捉摸不定的感觉。
　　"你这是要和我说什么吗？"沈秋凉抬起眼眸柔声问，看见白棠不回答，只好盯着她笑，又轻声问：“我们家大学霸，这是又想问什么呀？”
　　白棠张开了嘴却没有出声，似乎真的有什么问题困扰着他一般，脸色也十分凝重，但最终也只回复了一句：“没什么，我就叫叫看！”
　　说完就又闭上嘴不吭声了。
　　而坐在旁边的沈秋凉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你真没事吗？”
　　“没事，我就叫叫看。”
　　沈秋凉同学："......"
　　他不知道这个小朋友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这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很重要话要跟我说？"沈秋凉再次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些微笑，可那笑容却并未达到眼底。
　　白棠同学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只是突然间很高兴。
　　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觉得很满足，很满足自己能够遇到一位好朋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幸福。
　　沈秋凉同学被他盯得浑身都别扭，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白棠同学又摇了摇头。
　　沈秋凉同学：“……”
　　沈秋凉盯着他的英语书看了一会儿，忽然突发奇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他的画笔，在白小棠同学的课本上画了一个男孩。
　　男生穿着黑色的校服，站在阳光下，笑意盎然。
　　他画的很仔细，把白棠同学的每一个表情都画的很清晰，而且在画完以后，沈秋凉果断的收笔。
　　沈秋凉同学一边做这事，一边问他："真的可以嘛？我这么做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不会不理我吧……这么说，你还是挺喜欢这个小人的。"
　　白棠同学没有吭声，但看得出来他不满意但也不反对。
　　沈秋凉同学松了口气，把笔放回去。
　　沈秋凉同学刚把东西放回去，白棠同学又突然问他："你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人吗？"
　　沈秋凉同学："......"
　　他盯着白棠的脸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小朋友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沈秋凉同学的脑中闪过课本上画着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小朋友。
　　他的确挺喜欢他的，不知为何……
　　沈秋凉同学看向白棠同学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单纯和认真。
　　沈秋凉同学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这个小孩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白棠同学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画作，为了避免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把书扔还给他写了一小段标语：
　　“我路过你的身旁，虽然可是能只是萍水相逢，但见过你光芒万丈的样子，足矣。”
　　这段话沈秋凉同学写得很潦草，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楚。
　　白棠同学却看懂了他字里行间的深意。
　　"谢谢你，秋凉。"白棠同学低头写下了自己的回答。
　　沈秋凉同学松了口气，又抬起头来，发现白棠同学在盯着他看。
　　“我画的是你，看出来了嘛？”沈秋凉笑了笑：“这是开学第二个星期，星期五早晨，你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我偷偷观察你看到的，那天早上的阳光很明媚，正好照在你的脸上。给你镀上了一层光圈，这种感觉让人沉溺其中，不想离去；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幅画。”
　　白棠同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秋凉同学看向窗外，树上的蝉鸣声渐渐递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教室里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沈秋凉同学不知道白小朋友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面突然变得安稳起来。
　　他低头继续写自己的字，突然觉得自己的字迹比往日要好上许多，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停地用自己的思维来理解自己的字，并且在心底不停重复，重复......
　　看着课本上的人像进入沉思。
　　“这难道就是你眼里的我吗？我是这样的吗？” 白棠同学问。
　　阳光、温柔、干净，甚至，还带着些腼腆害羞的味道。
　　白棠同学认真地看着沈秋凉同学。
　　"是啊，这是我人生中见过的第一副，我愿称之为最美的风景。"沈秋凉同学轻轻地应了一声。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还是说你想表达些什么？"白棠同学同学看了他很久。
　　沈秋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技多不压身，不用谢我把你画的这么好看，我画技不好，这是我画的第一张画。”
　　“很荣幸你第一次执笔就是为了我。”
　　“嗯。”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由于他们作业是最后交的，所以，与此同时，英语老师正在批改沈秋凉的本子。
　　她连续√了24个单词，忽然动作一顿，她的余光正落在沈秋凉所写的第25个单词。
　　是对的，却也是她最不想让学生写出来的，虽然翻译过来没什么区别，但与之绝对不能是一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秋凉所写的词很生僻，完全不属于高中生的知识范围，她都差点不认识了，直到看了手机才知道他是对的。
　　英语老师的第一反应是，先看看这位同学是谁,呃……这玩意根本没写名字，显然是忘记了，他确认，这是他批改作业以来初白棠后自己最好的学生，但他有不祥的预感。
　　在众多同学中除了沈秋凉都有名字，这本听写本显然是沈秋凉的。
　　语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沈同学的。
　　沈秋凉这个问题学生怎么能写得出单词？ 这怎么可能会写的这么好看？不过……能忘记写名字的也只有他。
　　最终，英语老师只能在右下角辟了一个霸气的100分。
　　她硬着头皮改完了所有的作业，唯一有两本是100分，白棠写反了一小个字母勉强算100分，而沈秋凉是半个字母都没错。
　　这样的人才不去参加比赛可惜了，她想着。
　　作业被学习委员带下去后，英语老师丢掉了手中的红笔径直从讲台走到沈秋凉旁边，想看一下他的英语课本是怎样的？
　　我们的沈秋凉同学不负众望，她没有在沈同学的课桌里发现一本英语资料，课本都不见了。
　　数学确有一大堆素描本更是有四五本…………
　　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沈秋凉同学！老师不说你就可以这样吗？请问你的英语课本是被你丢了，还是被你吃了？”
　　沈秋凉同学很无辜地眨眨眼：“老师你也没告诉我，说课本不能丢了呀”
　　英语老师：“我……”
　　秋若拿着教棍指了指他的素描本说：“沈秋凉同学，我非常仰慕你学习的态度。”
　　接着便大声说：“下个星期本校英语月考，考试考不到148分，你给我等着！”
　　“才148分，我能多考一分行不行？”还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嗯，反正你们谁都别管我就行了，我心情好的话150也不是不可能( ?Д`)。”
　　秋若走后，白棠同学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在他的素描本上扫了一眼，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秋凉同学愣住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不过片刻后，他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相信自己，我不怕考不到满分，就是怕他们眼神不好，给我改错了。"
　　"嗯哼！"白棠同学冷淡的应了声，他已经开始想象，他们批改错误的模样，肯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沈秋凉同学的笑容更深了："相处的这三个月来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其实还是挺有上进心的？"
　　"嗯，还可以吧，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的确是很有上进心的一个学生。"白棠同学差点笑场。
　　"你的英语客串“太优秀”了，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去做英语老师简直是暴遣天物，是人民教师界的一大损失！"白棠同学“认真”的评价。
　　沈秋凉"你说真的假的？"
　　白棠："哈哈比珍珠还真，毕竟我家没黄金。"
　　沈秋凉同学的笑容僵住了，他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可他的脸皮厚的很，立马又恢复了原状："你也不赖啊，第一题就做错了，英语水平很高啊。"
　　"彼此彼此，比起你来还差的远呢。"白棠同学一本正经。
　　沈秋凉同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捏了一下白棠同学的鼻子："虽然我知道你话里有话，但是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
　　白棠同学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别动手动脚的这有失风雅。"
　　沈秋凉同学嘿嘿笑起来："你说的没错。"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沈秋凉同学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门口去接电话。
　　自从沈同学那天夸下海口之后
　　果不出所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直到考试老师都没有再叫过他的名字。
　　他睡了醒，醒了睡“所有老师”都看不见他似的，也不说些什么。
　　只有上课的时候白棠同学会推推他，告诉他上课了，毫无例外，每一次基本都叫不起来…………
　　甚至旷课早退迟到什么的，沈秋凉同学都不需要去请示。
　　白棠同学每当看见沈秋凉同学这样子，总忍不住偷偷摸摸地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心酸。
　　沈秋凉同学总是奇怪地看着他，白棠也不说话。
　　沈秋凉同学不说，白棠同学也不问。
　　两人就这么一个在上课，一个在玩手机，一个看报纸，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睡觉，另一个在好好学习……
　　就这么平静地渡过了半周。
　　今天照常上课。
　　白棠同学推了他：“活着否？这节语文课上吗？”
　　沈秋凉同学睁开惺忪的睡眼："嗯？"
　　白棠同学继续推："快起来，准备准备，下节课语文。"
　　沈秋凉同学又迷糊地睁开眼，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又倒下去：“帮我看着点老师，别让他打扰到我，我困……”
　　“这节是数学课，上吗？”
　　白棠同学好脾气地提醒他。
　　"不想上，我想睡觉。"沈秋凉同学说着就往桌子底下钻。
　　白棠同学无奈，只好将他拽起来。
　　结果效果非常的明显，沈秋凉同学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到窗户前面，一把拉上帘布，再次钻进桌空里。
　　白棠同学：呃……没有这个必要吧？
　　“嗯，这节课上吗？”
　　“No……”
　　“这节是英语课上吗？”
　　“英语课请别理我，你所关心的人己死机，请稍后再聊谢谢您的配合The person you care about has crashed……”沈同学打心底排斥学习英语，就连背的那点单词都是为了应付考试，才去背的。
　　在英语学习过程中，非常的煎熬。
　　一节课很快结束了。
　　沈秋凉同学依旧趴在桌上，白棠同学无法，只好将沈秋凉同学从桌空里拖出来，他已经睡着了。
　　白棠轻轻摇晃了几下，沈秋凉同学没反应。
　　白棠同学又拍了拍他的脸："该醒了，老师已经走了。"
　　沈秋凉同学依然没有反应。
　　"沈同学，你再不醒的话，以后我再也不帮你看老师了，咱俩绝交！"白棠同学故意板起脸。
　　这招百试百灵，不过沈秋凉同学这一次没有像刚才那般乖乖地醒来，他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白同学有点无语，别的同学一节不落的上着也未必能考到好的分数，沈秋凉这个牲口，天天睡觉(-?-)?o……
　　沈秋凉基本和老师打了一个豪赌如果没有考到他说的成绩的话，有些严重可能会叫个家长回家反省或者直接开除什么的，就连他同桌也非常的担心他，但是他却毫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就像个闲人似的。
　　一点都不着急……
　　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会妄下狂语。
　　你可以相信他在打赌这一方面，他永远不会输，他也不能输。

作者有话说

　　开始对动手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