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炮灰女配逆袭了》达夫子

22、迎娶

　　因着得了吴尧尧这二十多尺的棉布，魏婶子赶在天黑之前，在鸡圈里挑了只肥硕的母鸡。

　　烧了水拔了毛，洗净后，用粗盐巴摸均匀，再搁一点八角桂皮这类比较常见的香料，又让大媳妇沈丹燕去后院里拔了几拢野生的茴香叶子，敲碎了塞到掏空的鸡肚里面。

　　做好这些，还要等半小时，再用荷叶包裹在外面，夏季荷塘里多的是这种没人要的荷叶，大片大片的，割了那荷塘的主人也不心疼，只要不摘他家的莲蓬就行。然后把灶炕给烧得红火，将抹了黄泥巴的荷叶鸡放到里面。

　　天彻底黑之前，魏家飘出诱人的烤鸡香味。

　　隔壁屋的张大妈闻到味儿，跑出来瞧了瞧，嘴里嘀咕着活久见，非过年过节的，魏家怎么还杀鸡了。

　　从田里、公社回来的魏老汉魏大亮等人，在还没到家时，也闻到了家里飘出来的鸡香味，皆是疑惑地互相看对方一眼，全都没想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爷……”
　　“你……”

　　爷孙两人一噎，把话咽了回去，反正要到家了，等会亲自问就行。

　　这会，沈丹燕在灶房里帮着忙，闻着香味，没忍住地吞咽口水。

　　她是知道这鸡要送到隔壁的，却也忍不住的心动。

　　她都大半年没吃到鸡肉了，上次吃是过年祭祖，她就只尝到几块鸡胸肉和鸡脖，好的肉都分给家里的汉子，连魏婶子这个忙前忙后的都没吃几块。

　　“妈，这鸡都拿过去吗？”沈丹燕想了想，说道，“那边就吴尧尧一个人，这鸡今天吃不完，明天就得变味了。”

　　魏婶子没搭话，把最后一根柴火给挑出来，灶炕里黄土裹成的泥球烧得裂开几道缝，看不到里面的荷叶，却也意味着烤好能拿出来了。

　　她用铁钳子夹出来，放到干净地地板上。

　　回头看着大媳妇，沉了沉脸道：“那二十多尺布，能做三四件衣服，光去公社里买，少说也要花个十七八块钱，一只鸡，咱们去卖了，也才不到几块，你觉得咱们能拿半只过去？”

　　沈丹燕：……

　　她脸色变了变，这话算是戳到她痛处了。拿了人家的好处，又不舍得回礼，说出去也是要被骂的。而是这布是人家拿给她家婆，但家婆又分出一半来给她做新衣服，她是实实在在的得到好处。

　　接下来，她没敢再说什么，更加不敢把心里的那点小心眼拿出来。

　　这边刚把鸡放到篮子里，为了方便吴尧尧吃，魏婶子还把外面一层泥土给敲下来，只留里层裹着的荷叶。

　　魏老汉和魏大亮进屋，看着魏婶子要出门，都愣了愣。

　　“这么晚去哪里？”魏老汉沉声问。

　　非年非节的，儿媳在家杀鸡烧鸡，本就有点气，见她还要出门，更加不悦了。

　　旁边的儿子连忙问：“你今天怎么还杀鸡了？”

　　“妈，是谁来家里了吗？”魏大亮紧接着也问道。

　　魏婶子亮着嗓子道：“今天尧尧送了二十多尺布过来，给家里省了十几块钱，我想着不能白拿就做了一只烧鸡过去。”

　　魏老汉等人吃惊，这吴尧尧真大方。

　　但更多的是没想到魏婶子跟人家的关系这么好，连自家人都不知道。不仅让她做新婚见证人，还送来这么好的棉布。

　　魏老汉那点不悦早就没有了，催促儿媳赶紧将烧鸡送过去。

　　魏婶子在篮子里不单装了烧鸡，还装了两碗白米饭，一盘子清炒芦笋，还有一碟子解腻的紫菜膏。

　　她到吴家，惯例先敲门，没一会儿，吴尧尧就出来开门了。

　　吴尧尧半个小时前就闻到了烧鸡味，她分辨不出来从哪个方向飘过来的，这时也闻到魏婶子身上沾着的鸡香味。

　　等篮子一掀开，那烤鸡香味更浓郁了。

　　吴尧尧不好意思地腆着脸道：“这鸡贵，我给婶子你的钱可买不到烧鸡。”

　　“这不是从你买菜钱里拿的，是家里养的。”魏婶子笑道，“拿了你那么贵的布，总要意思一下的，这鸡跟你的布比起来就不值钱了。”

　　吴尧尧眼睛亮闪闪夸道：“那可不一样！这是婶子养的鸡，闻着都老香了，外面馆子卖的鸡可没这么香，托了婶子的福让我吃到这么香的烤土鸡。”

　　魏婶子被夸得满脸笑容，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带了一整只过来，你要是吃不完，就用水桶装着放到水井里，第二天也能继续吃。”

　　这是变相的保存措施了。

　　不过哪怕没坏掉，这么炎热的夏天，第二天也会有一点味道。

　　魏婶子的心意她领了，但是这一只烤鸡太大了，有三斤多，她哪怕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

　　后面，还是在魏婶子百般推脱下，让她将半只鸡给带了回去。

　　……
　　第二天，吴尧尧破例地醒了个大早。

　　天微微亮，天边还挂着暗淡的云，魏婶子和凤媒婆都到了。

　　简单地吃了早饭，凤媒婆就要开始给吴尧尧梳妆打扮，这年头结婚，办席的话新娘也要穿得体面一些。由做惯这些事的媒婆洗面，刮眉，画口红等，还有擦粉的，吴尧尧皮肤白皙透亮，擦了粉反而不好看，就没有让凤媒婆给她擦粉。

　　她脸上的绒毛少，洗面也只意思了一下，眉形弯弯，标志又惹眼，凤媒婆一边给她描眉，一边感叹：“生得比电影里的女明星还要好看。”

　　“可不是，从小就长得好看了，就怕以后长大了被哪个男的欺负。”魏婶子笑着道。

　　吴尧尧娇红着脸颊嗔了一眼魏婶子：“婶子你再打趣我，我今天可不敢跨出门了。”

　　“呸呸呸。今天不能说这话。”魏婶子和凤媒婆都立马喊道。

　　今天不适合扎马尾了，凤媒婆给吴尧尧绑了个麻花辫，再挽成低丸子头，用发簪固定住。凤媒婆的梳妆箱里就有各种款式的发簪，花一两块就能买。

　　不过吴尧尧选了一遍，都不是很喜欢，就把上次跟周行北买的那根拿了出来，让她扎上。

　　凤媒婆啧啧两声，说吴尧尧有眼光，还问她在哪家买的，到时候她也买几根回来。

　　做好发型，吴尧尧回屋把那件酒红色的裙子换上，再穿上新买的珍珠皮鞋，整个人更加的明艳动人，将屋外等着的两人都看呆了。

　　一切准备就绪。

　　周家那边敲响了锣鼓，噼里啪啦的红炮竹响亮半个村子，不少村里人都来围观这场喜庆的婚宴。

　　上次结婚这么热闹还是四年前李队长家的儿子结婚，娶的是公社本地人家，吃的是公家的口粮，在公社制衣厂是正儿八经的正式工。两家人都有钱，办的婚宴热热闹闹的，其他村里人可不敢这么挥霍。

　　现在轮到周家，不少人背后也艳羡，没想到周行北娶老婆这么大方，做了五六桌的丰盛席面，将半个村里人的大人都请去吃席了。

　　但也有嫉妒，看不好的。

　　“娶了吴尧尧这种不正经的，以后肯定没有安生日子过。”

　　“也不晓得这吴尧尧怎么做的，就让周行北娶了她。”

　　“看着就不是个好的，我看早就勾搭上了，也就你们这些没嫁人的不懂，男人都是一个样，看到好看的就走不动道……”

　　“……”

　　这样的话自然不敢拿到正面上来说，表面上都是笑嘻嘻的，看到接亲队伍都说两句喜庆的话。

　　很快，接亲的队伍就来到了吴家门外。

　　吴家大门贴了红彤彤的喜字，是早上周行北拿过来给魏婶子贴上的，跟他家里贴的如出一辙。

　　后面的锣鼓敲了三声，再让凤媒婆出面，应答两句吉祥话，然后由着凤媒婆撑着红伞，把穿着一身红裙的吴尧尧牵着出来。

　　“嘶——”

　　后头看热闹的人群里，在见到吴尧尧时，都惊艳地抽了一口气。

　　美人如桃，只涂了红唇的吴尧尧，净白的肌肤在红色的伞下，衬托得更为精致，桃花眼染着羞涩的绯红，在对上周行北直白的目光时，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周行北耳根发红，在身边兄弟们的催促下，快步地走上前。

　　“尧尧。”

　　“嗯。”

　　魏婶子见两人站着不动，抿嘴笑着让周行北伸手牵人。

　　这时周行北才回过神，对着周围如此多的打量视线，自若地握住吴尧尧软嫩的小手。

　　很小，还没有他半个手掌大。他能将整只手都圈在手掌心里。

　　敲锣打鼓……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往回走，一路还给跟着跑的小孩子们撒喜糖。

　　到了周家，周家院子里摆着四张席面，堂屋里还有两桌。

　　主人桌在堂屋，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在看到新娘子过来了，都欢呼地嚷嚷着。

　　吴尧尧几乎都不认识，只认出来了叫得声音洪亮的那位，正是带着他们去办理结婚证的鹏子。

　　接着，吴尧尧就被凤媒婆带着去里面的西屋，周行北住的地方。

　　她第一次过来，看着床上铺着红色的四件套，蚊帐也换成了红色，窗帘倒是老样子，但是窗上贴着两个喜字。吴尧尧的目光往下移动，桌面有一对搪瓷杯，一盘花生，一盘龙眼干，床脚下放着红色的洗脸盆，将整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映衬得红彤彤的，特别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