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攻略》丹青回黄

30、新的羽毛球拍

　　鉴于苏略已经将所有的行李搬走了，周尧只好把自己备用的毯子给苏略将就一晚。像躺在沙石地上，硬板床硌得苏略背痛。

　　他不敢回家，怕温成等在公寓里，用着他那张脸说一些哄骗的话，自己又服软了。不行，不能再重蹈覆辙，让自己越陷越深。

　　“嘀……嘀……嘀”周尧的手机老是响不停。

　　惹得寝室其他两个同学低声抗议。

　　“抱歉，抱歉。苏略，景妮在楼下给我点了一份外卖，你帮我拿一下。”周尧一边道歉一边招呼道。

　　“大晚上吃外卖，你没病吧。”苏略不理解。

　　“她专门为我点的，我必须得吃，这是爱。我浑身就剩大裤衩子。你帮我下楼拿一下。”周尧再一次拜托。

　　反正也睡不着，苏略起身下床。穿上鞋推门来到楼下，还有十分钟要封寝室了。

　　站在门口的人行道望去，空无一人。

　　苏略打开手机，点开周尧的对话框：“外卖在哪？没人。”

　　“你俩好好聊聊，我可不管了。奸笑表情。”来自周尧的信息。

　　苏略懵懂抬头，看见月光下树影里的脸，立刻掉头。

　　“你站住！苏略。”温成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

　　看着牵在一起的两个手腕，苏略回过头冷笑了一下：“温成，你知道吗，你每次拉我，只要我想就能挣开，但我一次也没有。”

　　“我知道，你有学过擒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不该瞒着你我和谁在一起。我知道，是我不对。”温成说着手握得更紧。

　　苏略双手就那样垂着，没有反抗，好像已经不在意了：“我受够了老是去担心你会不会离开。我们，算了吧。”

　　温成闻言放开了手，低着头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你以为只有你担心吗。我看着你身边左一个学长，右一个学弟，我也害怕。我根本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到底是谁改变了你，仅仅是因为一次溺水吗？那如果，你再掉进水里，会不会就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了。这些假设我问了自己上百次，我不累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开吧”苏略听到温成的心声，更加绝望。

　　“不，不可能了，你让我一步步陷在你画的沼泽地牢，现在让我放弃唯一的求生的绳索。苏略，我抽不了身了。”

　　“要关寝室了，那边两个同学进不进来？”楼管高声喝道。

　　闻言，温成拉着失魂落魄的苏略在校门口坐上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苏略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公寓的门被反锁，灯都没来得及开，苏略心口被手掌重重一推，就跌倒在绵软的床上。

　　随即就像是一辆重型卡车，在自己的身体上碾压，碰撞。要将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分割，碾碎。

　　他痛得睡了过去，又痛着醒来。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看过的一阵龙卷风，裹挟着芦苇枝桠天旋地转，一刻不停歇。

　　就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时，苏略清醒了，一把握住大汗涔涔的筋脉分明得手臂。

　　“别哭了，温成。我们不分开。”

　　闻言，温成像是静止的雕像，俯视枕头上毫无血色的脸。

　　在额头一吻之后，滑落到苏略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进入梦乡。

　　中午时分，温成惊慌的睁眼，一张熟睡的脸展现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像婴儿一样白嫩的脸颊。粉糯的嘴唇，能说出最伤人的话。

　　温成情不自禁伸出两个手指掐着苏略脸颊。

　　“哎……嗯。”微微刺痛，苏略缓缓睁开眼睛。

　　像是阔别许久相见，两人目光尴尬错开了，随后温成主动伸手，捏住苏略的下巴抬起，看向对方眼中的自己。貌似无声却参杂了很多本该说出来的话。

　　“你和白梦媛之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苏略咬了咬唇。

　　“我们没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在酒吧是她晕倒了我送她回去，游乐场是老四约我，我事先并不知道她和室友在。老四和女朋友要坐摩天轮，出于礼貌不好让女生一个人上去，躲躲闪闪倒显得我有什么。”温成语气平缓，像是讲诉一件不相干的事。

　　眼前的温成，是苏略印象中的样子，是呀，他就是对所有事、所有人都冷冷淡淡。猜不透他是喜欢还是讨厌。但只要你回头，他会一直在，眯着眼睛等着你给予的回应。

　　苏略珍惜地环抱住眼前的人，脑袋钻进温暖硬朗的胸膛中。

　　“老成，我吓到了你？”苏略声音闷哑，滚烫的泪沾湿了温成的衣襟。

　　温成一只手臂紧紧搂住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用尽全力想和他融为一体：“再生气，再难过，也别说放弃我，嗯？”

　　苏略重重地点了点头。

　　温存片刻之后，突然睁眼：“几点了，上午有专业课！”

　　刚一起身，苏略迈出的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失去平衡跌倒至床下。

　　温成吓得起身将地上的人架着双臂拉了起来，稳稳地放在床边坐好。

　　“我的腿，还是腰？好像没有知觉了。”苏略吓得看向温成求助。

　　温成低头，用手遮着眼睛：“我没收住，抱歉。”

　　苏略一头栽倒，眼睛疲惫地看着天花板：“帮我请两天假吧。”

　　看到苏略踏进教室门，周尧像是看到景妮，两眼放光。

　　“兄弟，你可担心死我了，两天没来，我还以为你被温成害了，差点报警。”周尧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我不是回复了嘛。”苏略放下背包。

　　“万一是凶手拿着你的手机发的呢，电视里经常这么演。”周尧脑洞大开。

　　“有道理。你不去写侦探小说，屈才了。”苏略熟练地翻开专业书调侃道。

　　“看你容光焕发，和温成和好了？”周尧手臂推了推苏略，一脸八卦相。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当时我气坏了，加上白梦媛确实太漂亮，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抵挡住，所以才对温成没信心。”苏略想了很多。

　　“谁说不是呢，她也曾是我的人间理想。”这个话题上，周尧无从反驳，想起那些暗恋的日子，偷偷见一面都是莫大的幸福。

　　“温成不一样。”苏略如今可以肯定说。

　　“切，我早就想到了，男神哪有这些世俗的欲望。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猜到。”周尧来了精神，一副未卜先知样子。

　　“他世俗的欲望都发泄在你的兄弟，我身上了。”苏略得意中带着几分炫耀。

　　“哎呀，知道你们恩爱了。有没有细节，分享一下。”周尧凹好得一本经的人设被猥琐的眼神代替。

　　“没有，上课！”苏略一口回绝。

　　“你没来这两天，可是把我忙坏了。”周尧一副求夸的表情。

　　“我请假和你有什么关系？”

　　“帮你迎来送往亲切关心你的人。不止一个。三个人，你猜他们是谁？”周尧卖起关子。

　　“景妮，你心上人，找我问显示器的事？”苏略猜想。

　　“错，是那个帅哥学弟，韩致远，过来给你送了一盒眼药水。”说着从背包了掏出摆在桌面上。

　　“行啊，苏略，你真的强，我让你泡人家，你真的去泡，居然还泡到了。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周尧手跃跃欲试就差鼓掌了。

　　“个人魅力，你学不会。”苏略不想辩解，估计是那天看着自己哭了几个小时，把人家小孩吓到了。说来是一件糗事，不提也罢。

　　“再猜！”周尧兴致勃勃。

　　“陈展宁，说搭档羽毛球的事。”苏略又猜。

　　“错，是于四清。”周尧揭晓。

　　“他？他来找我干什么。他似乎对我一直有敌意。”这个答案苏略确实没有想到。

　　“他给了我一副新品牌球拍，拜托以你的名义送给陈展宁，他们关系亲近知道陈展宁自尊心强，怕他不收，你们俩是搭档，由你送拍子合情合理。拍子我暂时放在寝室了，等明天拿给你。”周尧自己说着也莫名其妙。

　　于四清这个人城府很深，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什么事，苏略此刻猜不透他的用意何在。

　　“我知道了，还有一个人是谁？”苏略暂时不去想了。

　　“你的前社团社长，学长司南，送给你一个礼物盒，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周尧说着拿出来。

　　苏略一把抢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周尧话说到一半，手指僵硬着。

　　“嗯……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周尧小心问。

　　“所以，前两天讲了什么？笔记借我。”苏略岔开话题。

　　几天后的羽毛球社团课上，趁着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人还没有到齐，苏略将新球拍丢给陈展宁：“你旧的那支击球角度都歪了，你用这个球拍。”

　　“这是，你给我买的？”陈展宁没有想到，着实意外。

　　“不是，一个朋友的。你先用着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心。”苏略没有透露实情，也没有按照于四清的要求说。

　　“好。”陈展宁还是看着很开心，马上试着挥了几下。

　　社长推门而入，他很少会来这么早。嘴角含着笑意，表情十分开心。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我的大学长，司南学长！”社长带头鼓掌，烘托热烈的气氛。

　　苏略转过头，仿佛不去看那人进门，他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展宁握紧手里的球拍，一副要打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