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攻略》丹青回黄

54、衣柜里有人

　　脚步声慢慢接近，温成手中的篮球以一个奇怪的弧度抛出，连框都没碰到，三不沾。

　　温成看着地上的人影，心像是隆隆前进的列车，笛声在脑海里作响接近耳鸣。

　　无视身后的人，温成漫步将篮球捡起，回到三分线外，做出投篮动作。

　　“温成，我和你说几句话。”苏略声音沙哑，好像两人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十年没说过话的陌生感。

　　将手里的篮球按在地上，温成转身坐在篮球架子下的铁质横杆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你要和我说什么？”

　　感觉到苏略坐到了他的身边，温成的脚向外挪了一下，明显在抗拒。

　　无视这一点，苏略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你的手表呢？”

　　苏略有一瞬间的晃神，低头看见温成手腕上的手表，突然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

　　“你不会想问我什么手表吧，我送你那支！”温成看似笑着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可能落在寝室了。”苏略一时想不起。

　　“满口谎话，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温成不屑的语气。

　　“跟你的时候，我也没见有多乖巧。”苏略有幻想过两人再见面的情景，他一上来质问的语气，苏略很不舒服。

　　“承认是你的新欢了？”温成手肘碰到了侧面的栏杆发出了金属震动声音。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说这种事。”苏略对于什么新欢旧爱的话题没有兴趣。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话题吗？”温成气不过到今天为止苏略仍然不承认两人之间的是最普通的恋情，和世上所有相爱的人拥有的感情并没有不同。爱就是爱，它不奇怪。

　　“别和学长打。”苏略说明来意。

　　温成一直维持的假笑僵在脸上。什么孩子，什么女朋友，都是幌子，从头到尾苏略心里眼里都只有这个“学长”。

　　“你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心疼怕他受伤？与其来找我，怎么不吹吹枕边风让他退出？”温成苦笑。

　　“司南不是你的对手，但只要动了手，有人借此做文章吃亏的是你。”苏略知道温成的情绪不对，只好耐着性子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

　　“别说的好像你在担心我似的。”温成的眼睛有一点星光闪烁。

　　“不是我，是有喜欢你的人拜托我劝你。”若没有白梦媛，苏略真的没有任何勇气和借口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帮我谢谢她，你回去吧。”温成眼底一片灰暗。

　　“你答应我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我要找他拿回我的东西。”温成起身，眉眼因愤怒皱成一团。

　　“你在较什么劲，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苏略拉住温成的手臂。

　　久违的肌肤相接，温成的手臂出汗，触摸上去指尖凉凉的。但掌心却像是有一把火种，热度蔓延到心里，炙烤得两人焦躁不安。

　　“我可以不和他打，你陪我睡！”温成反握住苏略的手腕。

　　疼痛像是拿着刀具在手腕一圈划开了一道伤口，苏略此刻也顾不上计较了，眼前的人就像长期在黑夜中的人看到一束火把，心里知道靠近会灼伤皮肤，还是头脑发热的扑上去。苏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没有料到苏略会点头，温成木然收回手，不自然走了几步，回头道：“跟我走！”

　　这是苏略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到公寓，里面并没有潮湿的闷热的感觉，应该有定期通风，或者一直有人居住。

　　房间内的陈设也没有丝毫变化，苏略最喜欢的那件渐变色的半袖一直挂在衣柜里。

　　苏略走近将衣服从衣架上摘了下来，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温成脱下外套放在床边。

　　“我的衣服，我要拿回去穿。”苏略有点不好意思。

　　“这屋子里的东西，你不是都不要了吗！”温成说的也包括自己。

　　“我喜欢的我还要，像这个衣服。”苏略说着更抱紧了。

　　所以就是不喜欢我，温成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在苏略的心里位置甚至不如一件衣服珍贵。

　　如潮水般翻涌着地可悲的感情，将温成想维持的风度冲散。

　　一把抽出苏略怀里的衣服：“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件衣服，那就穿它做吧。”

　　没等苏略来得及反应，身上穿的半袖已经变成碎片。裤子也被褪到脚踝处，被温成运动鞋踩在脚下。

　　温成将手里渐变色衣服套在苏略头上，刚推至脖子，他便后悔了。迫不及待的将眼前的人抗到床上，像是吸水的海绵，严丝合缝的压在他一寸毛孔上。

　　顺从，没想到苏略会是这样的反应，本想更粗暴的让他疼，温成最终还是不忍。

　　苏略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的身体居然如此的渴望着，就像是两人从来没有过空窗期，熟悉的触感，舒适的节奏，每一次击打，都像是灵魂深处的奏出最契合的乐章。

　　整个人享受在热烈的漩涡中，沉沦放纵。

　　在浴室里，花洒冲击流水声掩盖了低哼的抗议。握不住的喷头掉在地上，整个人悬空抬起。只有攀附着面前人的背。

　　天好像是亮过了一次，苏略看着厚厚的窗帘，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哗啦一声，拉开后漫天稀疏的星光，没有更多的亮光透进房里。

　　抬手时，手腕有些痛，还能隐约看到有一些指痕。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握住苏略的手臂，猛然间一施力，苏略跌倒在床上，背靠在温成的怀里。

　　“看什么呢？”温成问。

　　“看星星，确认这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苏略诚实答。

　　“哈哈……”温成笑了，他很少会像这样笑出声音。

　　“还好我课不多，你可就惨了。”苏略反手捏住温成的耳朵。

　　“你知道我的课表？”温成略感意外。

　　“我记性好。”苏略有些得意。心情一好，肚子也开始奏乐了。

　　温成听着咕噜噜的声音：“几顿没吃了，我煮点粥吧，容易消化。”

　　坐在餐桌上看着温成洗米、下锅、调味，突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两个人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应该会很幸福。可惜，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他也会像这样为她煮粥。

　　苏略魂不守舍地喝了一碗便没了胃口。

　　“不好喝吗？”温成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不是，在想事情。”苏略在想眼前这个花心人到底有几分真心，或者分给自己几分。

　　“你守约，我重诺，我不会动你的学长。”温成以为他在想着别人。

　　“你记处分的事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苏略纠结了一下问到。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瞒着你了。那是一年级时候的事了。我和当时的社长有矛盾，我和沈师瑜也是在那时认识的。”温成解释道。

　　“沈师瑜？和她……”苏略刚想问。

　　突然一阵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温成和苏略都有些意外。

　　“是我，你爸”温蕴的声音。

　　“温叔，他怎么知道这个公寓，这个时间过来？”苏略不解。

　　“你住校时，我一直住在这儿，还让我爸帮我多续了一年房租，他来这里看过房子。”温成回忆到。

　　“你要在这里住到毕业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见我爸吗？”温成这么问是因为，温蕴如果知道他们还有瓜葛，就相当于苏乃荣也知道了。

　　“不见！”苏略撒腿躲到卧室的衣柜中藏好。

　　温成打开门，迎进温蕴。

　　“怎么才开门，是不是在屋里藏人了？”温蕴开玩笑的语气。

　　“没，刚在做饭看火，走不开。”温成表情淡定。

　　温蕴往电磁炉上看了一眼，还真是在烧着，顺手把电源关掉了。虽说讲的通，但目之所及还是觉得有怪异之处。直到看到桌上的两幅碗筷，温蕴才露出笑容。

　　“你小子，跟我玩心眼太嫩了。”温蕴说着走向卧室。

　　空无一人，温蕴不急索性坐在床边：“这次我来呢……”脚无意中踢到了垃圾桶。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垃圾吸引，温蕴查了一下数量，突然皱眉：“虽然说年轻，但也得节制一下，注意身体。”

　　“爸，你到底来干嘛，我要睡觉了。”温成打了一个呵欠搪塞。

　　“哦，你们不是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了嘛，你妈说问你今年寒假是报班还是度假？” 温蕴吞吞吐吐。

　　“就这事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温成推着催促他离开。

　　温蕴不情不愿的起身，随手抓了墙边立着的一根鱼竿：“这鱼竿选的不错，不比你外公的那根差。”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温成撇眼看着柜里的苏略逐渐失去耐心。

　　“我要是和你妈离婚，你以后跟谁？”温蕴突然问。

　　“谁也不跟，我都是成年人了，我以后有自己的家庭，逢年过节的我会分别看你们俩，你放心。”也不知道柜子里透气性好不好，温成动手推着温蕴。

　　“你这孩子，我和你妈吵架还说风凉话！”温蕴挣扎着，手里的鱼竿倒了，鱼竿顶部插进了衣柜中间的门缝里。

　　温蕴随手开门，与蹲坐在隔板上的苏略四目相对。

　　“温叔！”苏略迈出衣柜。

　　“你，你们……”温蕴下意识看了看垃圾桶的方向，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背起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