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攻略》丹青回黄

8、篮球队更衣室

　　两人刚踏入食堂，便像是往平静的池塘投入一条鲨鱼，轰然炸开了漩涡，激起嘈杂的声浪，听不清每个人谈论内容是什么，只见捂嘴偷笑的，或到更远的座位躲着坐的。

　　成为视觉中心点这件事，对外形出众的温成来说习以为常。不过像这样邻座男男女女连吃饭的筷子都停下，这阵势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事大家觉得一时新鲜，等过段日子有什么别的趣事发生，很快就会被忘记。”见苏略沉思着出了神，皱紧眉头好像很懊悔，桌子下温成轻踢了一下苏略的小腿道。

　　“哎呦，知道心疼我了，有进步！”苏略笑容灿烂。

　　“还有心思揶揄我，看这样子，你没事啦。”

　　“本来我就没事啊。”

　　“不知道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温成说着嘴角向下学着苏略的苦脸。

　　“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很任性，不该一气之下当着白梦媛的面这样做，毕竟我们俩还是……我承认我不善良，但冷静下来想到她可能面对的舆论。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对我就没有歉意吗？”

　　苏略吐舌头：“一点没有，你不是说和她不熟。怎么还来到班级找你。你现在学会暗渡陈仓这一套了。”

　　“我不清楚，要不我问问她。”温成作势掏出手机。

　　“你想死就联系她。”苏略被周围目光盯得不自在，思量着索性打包和温成回公寓吃。“下午还有课吗？”

　　“专业课是没有，但这几天我要去参加篮球队训练，联赛要开始了。”

　　说起温成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唯一的娱乐消遣就是打打篮球，工作之后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的体能、耐力、身形一直保持的很好，肌肉形态坚实，线条紧致很性感，苏略思绪飘到午夜场想入非非。

　　“要不，和我一起去篮球社？”温成见苏略眼睛都直了，担心他一个人面对闲言碎语作出什么过激的事。

　　体育场上温成带球突破，过掉三位防守者，在罚球钱位置面框投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空心落网。在一众汗流浃背、脸涨得通红球员中，他像是一只优雅的白羽鹤，昂着高傲的脖颈，动作行云流水，背上仿佛张开了无形的双翼跳跃奔跑着。

　　坐在观众席观看球的苏略耳膜快被周围人的尖叫声穿透了，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老式水壶烧开之后蒸汽鸣笛，几个女同学看得激动甚至站了起来挥手。

　　“队内训练也这么吸睛，难怪人人都抢着进篮球社。温成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爱打篮球的，够骚包的。”苏略没眼看。

　　哨声一响，一群女同学一窝蜂的涌向训练结束的队员，手中水瓶几乎都递给同一个人。身旁的队员或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都识趣的回替补席拿水喝。

　　温成从一个长发女生的手里接过矿泉水，低声说了句谢谢，那女孩儿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迟疑地将手上毛巾也递过去。不过温成已经回到替补席和自己队员讨论下一个回合的攻防，没注意女孩的动作。

　　手中水瓶被一双手突然抽走，苏略拳头都握紧了：“你还真不客气！”

　　转头看见满身大汗笑容灿烂的周尧，差点忘了，他也是篮球社的一员，他刚一直在场上吗，苏略压根没注意到。

　　周尧挨着坐下，刚运动过后的人热气腾腾，苏略挪开了一些距离，生怕他把汗粘到自己身上。

　　“你还真是够痴汉的，追到这儿了，你不怕温成打你啊？”周尧压低声音说着，作势拉开苏略衣领查找淤痕。

　　“他凭什么对我动手？”苏略不耐烦推开周尧的手，心道该生气分明应该是自己，若不是因为他那两个所谓的兄弟，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成了计算机学院公敌。

　　“你这么高调当众踢碎他的柜门，他没怪你？男神果然不同寻常，那他真的可能喜欢你。哥们，有戏！”周尧感慨道。

　　苏略从没质疑过温成对自己任性而为的迁就，只是苏略不确定这独一份的包容是因为从小到大的习惯，还是和自己怀抱着同样的心情，他甚至害怕知道答案。

　　“开始训练！”温成目光锐利，将手中的空瓶捏扁。

　　于四清抹了一把脸颊的汗：“成哥，咱不才刚休息嘛。”

　　“还有精力去和观众互动，我看也累不到哪里去。把那人叫回来！”

　　“哪个人？”于四清顺着温成的目光看向观众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两人贴的很近，头像是靠在一起。“哦……周尧，他俩是一个寝室的，搞不好一个被窝睡过。”

　　“集合！”温成抽冷一声口号响彻整个体育场，全场鸦雀无声。

　　于四清认识温成三年了，在印象中他一直都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感，很少动怒，对周遭的事都兴致缺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表情，隐忍的，阴鸷的，愤怒的，像是一头被不速之客闯入领地的狮子，防备状态拉满，他展现出这样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是s因为那个人：“苏略……”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队长声音中的怒气，所有人以迅雷之速回到场地中站成队列，微低着头回避目光，大气也不敢喘。

　　周尧慌张的跑回队伍，一边跑一边回头做口型：“第三条，等有时间我传授给你试试！”

　　重新分队之后，温成一直针对周尧这一点，强打了几个球，直到第四次犯规，扮演主教练的队员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他换下了。

　　周尧像是跑了马拉松全程一样，双腿肌肉微颤，瘫倒在替补席，腿岔开呈大字。缓了好久才躬着身子一头扎倒在苏略身旁座位上。

　　“你现在知道我进篮球社三年一次都没找过你们来看比赛的原因了吧。错位惩罚对方弱点，我就是那个弱点。”周尧整个人有气无力，顿了顿，指着场上温成：“至于他，那是无瑕疵的神！”

　　苏略终于明白周尧先前对温成莫名的崇拜和敬畏是怎么来的了。

　　“你那AMT第三条是什么？神神秘秘支支吾吾的。”苏略知道温成人气一直很高，但不代表他能平静的看着那么多人用爱慕的眼光望着他，苏略自认为不是小气的人，可见此景心像堵了几块小石头，隔得难受。

　　周尧左右看看道：“这人多不好说，跟我来。”

　　周尧拉着苏略的手腕消失在体育馆后门，温成目光紧随二人身影，手中的篮球被对手掏掉，出了边界。

　　闷热盛夏之际，篮球社更衣室弥漫着一股类似丁香花散发出浓郁的味道，苏略踏入瞬间皱起眉头，对于鼻子敏感的他来说像是用厚重的棉花塞住口鼻，呼吸不畅快。

　　“没办法，运动后臭汗味，得用这香薰味掩盖住。我闻着挺香的啊。”周尧解释道。

　　“干嘛非得来这儿，换一个地方不行吗。”苏略拿了一条架子上备好的干毛巾，铺开坐在更衣室中心位置木质长椅上，捂住鼻子。

　　“我约了小景，直接换衣服就开溜了。”说着走到自己的衣柜前，脱掉了上衣。拿出一件衬衫转头走向苏略，边走边道：“依我多年经验，这温成难搞，若是别人没有一丝可能，不过若是你来实践我的AMT，说不定有一丝机会？”

　　“衬衫扣子这么小！”周尧手上有汗不好解开，专注时脚底突然一滑踩到未干的洗澡水，整个身子朝前扑向苏略。

　　看着张牙舞爪的半裸男，苏略眼疾身手灵活，一个侧身，周尧身子斜挂在长椅上，脸砸在苏略刚在坐的毛巾里。

　　周尧吐了一口粘在的牙上毛巾的绒毛：“呸！”

　　起身时脚蹬不上力，只好搭住苏略的肩膀。苏略伸出胳膊虚空环着他的腰，生怕这人再摔一跤。

　　“苏略，你是打算在哪里看球？”

　　周尧突然背上一股凉意，慌张的回头，见逆光门口立着一欣长挺拔的身影。藏在阴影眼睛，虽看不清神态却寒气逼人，声音低沉听得人不禁汗毛发竖。

　　“队……队长，我不是来偷懒的，我们……沟通一下感情。”周尧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清晰察觉手在发抖，面对老师教授也没像现在这样，似乎只要稍微说错了话，就有性命之危。

　　“出去！”

　　“好嘞。”周尧愣是直接将衬衫套在头上，小碎步跑了出去，经过温成身边时头也不敢抬，即使不看也知道温成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苏略一步步走近：“堂堂篮球队队长也翘了训练赛，让你的队员看到可不……”

　　话说一半，苏略的脖颈被眼前人的手臂以一股强大力量搂住。同时腹部覆上的一只手掌推土机一般猛烈将他向后推。

　　身形不稳，又见欺身压向自己的人影，苏略下意识踢脚反抗，猛然间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温成，便泄力任由他的推搡。温成也没料到苏略任人宰割的态度，收不住力道，苏略头撞在更衣室柜子上发出巨大声音。

　　“玩到我篮球队更衣室了，我看起来脾气很好么？”温成唇就贴在苏略的耳边问。

　　“玩什么？”苏略疼的晕眩，一时没分辨出听到话的含义。

　　“男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吗？”温成说着手上力道加重，握住了苏略的腰。

　　腰上吃痛，苏略意识清醒：“温成，你过了脑子再跟我说话。”

　　“你抱着这种随便找人玩玩的态度，不对一个人交出真心，谁敢喜欢你。”强压制住汹涌的情绪，温成眼底是失望的情绪撒手转身。

　　“给你我的真心……你敢要吗？”

　　苏略下意识挽住温成的手腕，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像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