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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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红缨笑吟吟的话回荡在安静的湖中殿，旁人却乐不出半分。练红缨满意的指尖轻点着王座，好整以暇的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六合教主王文。
“...练宫主人美，修为更是让人折服。”
阳炎子干干地打破沉默，表达了阳宫的立场，随后解愁余点点头。
王文脸色铁青的盯着阳炎子，可被对方视而不见。
澹卿垂眸摇摇头，将其中关系盘个明了。
王文敢公开叫板星宫，必然是得到三王座上其他人的暗中支持。若星宫如往常一般无主，大可分而食之。如今练红缨震慑全场，无情宗和阳宫自然不愿撕破脸皮。
只可惜，王文做了试探的棋子。
银眸不由得瞟向，王座上气定神闲的练红缨。
她眼露笑意，红唇勾起，衣衫裹出曲线，着实美的动人。
瞧她那副无辜模样，将心底算计掩饰的一干二净，可三仙大会后，仙界恐不再有六合教。澹卿微微叹息，百年相伴，千年纠缠，当真越来越了解练红缨。
指尖再次伸向果盘，却已被吃了个干净，澹卿无奈一笑。不知是在笑吃完的葡萄，还是笑咽不下半点亏的练红缨。
小插曲过后，三仙大会的正式拉开序幕。
一宗二宫分别派出三名代表，化身天道执行者，解决各个小世界的灭世难题。作为回馈，天道会在仙界降下灵雨，便是所谓的三王回馈仙界。
澹卿看着殿中心浮现无数光影碎片，每个碎片里播放着各个小世界的现状。
解愁余看了一眼澹卿身侧的弟子，对方立刻领会，起身走到殿中央，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无情宗，谢仪。”
说罢，他转身向光影碎片们送出一道真气。
“醇正上仙之力，无情宗果然人才济济。”
练红缨侧身笑着对解愁余说道，解愁余点头回应，阳炎子借机又客套两句。
真气触碰下，碎片飞速轮转，直到一枚碎片停在他面前，化为通行令牌落入手中。谢仪拿着他的任务，回到席位。阳炎子随即点道：
“火童。”
“是！”
一名娃娃脸的阳宫弟子走上殿前，抽选着他的任务。三王座上的人再相互恭维几句，如此往复。
直到澹卿上前，缓缓送出真气，四座一愣，然后窃窃私语如蚊声不绝。
“怎么是个平仙？”
阳炎子皱眉嘟囔，语气中满是怀疑和不屑，练红缨则一脸玩味，没有表态。
属于澹卿的碎片里黑云压境、狂风摧城，目及之处血肉横飞、生灵涂炭，只一眼就叫人心里沉甸甸。
澹卿定了定心神，拿着化为令牌的碎片，回到席位上。
落座后再抬头，只见练红缨与阳炎子有说有笑，似乎没有关注半分。
夜的降临，晚宴如约而至。
觥筹交错让澹卿很不习惯，独自坐在席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可还是推脱不得的饮了几口酒。红晕攀上脸颊，也昏了头脑，银眸不由得飘向王座上左右逢源的练红缨。
“练宫主，好酒量。”
阳炎子侧身面对练红缨，隐隐有圈在怀中之意。练红缨眼尾带笑，眸中带嗔的剜了一眼阳炎子，抬手敬向他，借机将人推远半分。
“阳宫主，我若喝多，你可要负责。”
“呵呵，自然自然。”
阳炎子五迷三道的痴笑，目光越来越露骨，练红缨眼中闪过精光，趁机娇声说着：
“听说阳宫在近星海的位置，发现了炎铁矿。”
炎铁矿是阳宫安身立命之本，用其打造的炎甲在整个仙界赫赫有名。
阳炎子笑眯眯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多说。练红缨抬手替阳炎子满酒，举手投足间魅态天成，又敬了阳炎子一杯。
“阳宫主，那里离阳宫甚远，不如我出人出力，开采后送去阳宫。”
“嘿嘿，如果是练宫主亲自来，阳某自然求之不得。”
“不正经，我说正事呢。”
练红缨佯怒的笑打阳炎子，说出目的：
“七成归你，三成算是星宫的劳苦费，如何？”
“练宫主都开口，阳某怎能夺美人之好？至于分成嘛...”
澹卿越听越心烦，神眠之地分别后音信全无，再相逢就见她跟别人聊的亲昵。银眸暗暗的撇开，不再看三王座上的你来我往。
但阳炎子的卖弄与练红缨的笑声，源源不断的钻入耳中，澹卿索性随着旁人一起告退。
凉风吹散脑袋的昏沉。
“澹卿。”
背后传来不情不愿的呼唤，澹卿顿住脚步，回身看到脸色难堪的左护法。
“宫主让你去西侧小湖峰等她，子时前她会结束。”
小湖峰的位置甚好，能把湖中殿的喧嚣尽收眼底。
现下澹卿着实不想看到，心中挣扎一番，最终无奈叹气，听话的等着时间流逝。
可子时来临，湖中殿仍隐隐传来欢声笑语，远没有结束的意思。
灯火通明映在澹卿深邃的眼中，看不出喜怒，这般又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夜风，吹凉了身子。
白衣终于消失在小湖峰，飞向任务传送点的方向。
此去，不知何时归来。
云层下的小镇，是通往传送点最后的歇脚处。
澹卿垂眸沉思，难压心中虚无期许，踌躇的落在镇中，敲开客栈。
安安静静的一番洗漱，酒气完全退去，银眸看向空无一人的黑夜，心中苦涩蔓延。
火烛熄灭。
澹卿躺在榻上，意识渐渐朦胧时，听到细微的开窗声。
一具柔软，钻入怀中，迷糊的嘟囔。
“我迟到了。”
银眸缓缓睁开，见练红缨卸下伪装，满意的眯着双眼，好像醉熏的猫儿。
她在怀中蹭了蹭，又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你不等我。”
“等了。”
澹卿的语气淡淡，可练红缨醉到听不出端倪，咯咯笑着，双手摸索着往澹卿亵衣里去，却被挡了下来。
“干嘛？”
练红缨气鼓鼓地一瞪，怎料浅棕眸中满是澹卿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弯眉眼，捧起白皙的脸颊，咬向薄唇。
澹卿平静的侧头避开。
“干嘛！”
练红缨不满的质问，秀眉拧在一起，恶狠狠地咬向澹卿面前的空气。可能是真的醉得厉害，她转瞬又缩回澹卿怀中，跳脱着话题，抱怨道：
“那个男人，又臭又烦。”
“...”
“我喝多了。”
“...”
练红缨听澹卿没有应声，探出脑袋，奇怪的看了看，随后像小女孩一般，回到怀里，娇声说着：
“头疼。”
“...”
练红缨眯着眼用额头轻蹭着澹卿。
“揉揉。”
她的手攀上澹卿的后背，轻轻扽了扽衣衫，好像埋怨，又好像示好。
澹卿无奈的微微叹气。
“红缨，我想问你个问题。”
“明天。”
练红缨扎在怀里，声音嘟嘟囔囔的很是可爱，而澹卿不为所动。
“你喜欢我什么？”
怀中人明显一僵，在后背胡乱搔挠的手指也停下。
“嗯？”
练红缨露出一双琥珀般的眼睛，不确定的看着澹卿。澹卿重复道：
“你喜欢我什么？”
醉意从眼中消褪，一丝慌张取而代之，练红缨干巴巴的问道：
“你生气了？”
“...”
“呃...炎铁矿打造的甲胄极为优越，我是打算...”
“你的考虑，无需向我解释。”
澹卿直接打断，平静的看着怀中挂不住笑的人儿。
“...我子时没走成，让你久等了。”
练红缨又试探的说着，澹卿却不打算让她逃避，只是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
“...”
轮到练红缨沉默，假笑的唇角垂下，犹豫几番反问道：
“怎么问这个？”
沉默如逼问的帮凶，让练红缨不安，她强撑着说道：
“我...不太舒服，先休息好吗？”
“你爱伏榕时，不是这样。”
澹卿心一横，抢先说道。
练红缨哑了声音，难以置信的看来，又轻颤的垂下目光，勉强的说着：
“原来，你是...介意......这个。”
她敛了娇态，落寞油然而生，避开澹卿的目光，慢慢坐起。
月光不合时宜的映着练红缨，让澹卿看清她额头上的虚汗。
酒后追了千里，或许真的令练红缨很不舒服。
她将手指插入发根，揪着黑发逼迫意识清醒，斟酌的说道：
“我...比你年长许多，有着你知道，和你不知道的过去，也确实爱过别人...”
练红缨顿了顿，艰难的说道：
“让你...介意。”
她咬着下唇，将脆弱暴露无遗，自觉失态又勉强笑了笑。
只是目光始终没敢看向澹卿。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平静的语气，似乎让练红缨更加难受。她缓缓点头，将翻涌情绪咽下，慢慢说道：
“年少时，我见过轰轰烈烈，也听过海誓山盟，短暂而热烈的爱，非我所愿。如今，我只想有处安心，让我...不用假装。”
练红缨垂眸看向躺在身侧的澹卿，伸手欲抚摸白发，可想起今夜的躲闪，指尖又停下，无措的落在榻上。
她笑着掩饰尴尬，片刻后说道：
“我确实无法做到年少那般，满心、满脑只有感情。”
练红缨深深吸气，似乎做好受伤的准备，又抬手勇敢的揉向白发，就像她历经千帆后，又选择将真心交出。
“但是澹卿，你要相信…”
“我对你的爱，半分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